44 故人何處見

馬車又咕嚕嚕的行進了十幾日,過了漠北邊境,幾人不約而同的舍棄馬車換乘馬匹。

坐在馬背上感受着漠北特有的風沙和幹燥,來往絡繹之人大多生的一雙與中原人截然不同的藍色眼眸,饒是幾歲小童,腰間也定然攜帶着略小巧些、卻遠不是中原富家公子攜帶的那些軟綿而無力道的匕首腰刀,站在路旁瞪着眼睛注視着盡歡一行人越行越近,一雙雙小手下意識的摸到身側的武器,動作之熟練、民風彪悍可見一斑。

漠北常年風沙,偶遇旱年更是苦不堪言,水源的枯竭是其一直很難進攻中原的最大原因。

前方有完顏熾的帶刀侍衛開道,道路兩旁的民衆即使蠢蠢欲動,也毫無辦法。

盡歡夾緊馬腹,眼神遲疑的從周圍百姓們因風沙而粗糙的皮膚上溜過,一溜就溜到并肩策馬若無其事的完顏熾臉上。

就算再怎麽麗質天生,在這種風沙遍天、以至都視線朦胧的地方長留,也不可能養的出如江南山水滋養出來的羊脂玉般的雪白肌膚。

“很好奇?要不要我傳授給你變漂亮的秘訣?”

馬背上的完顏熾早早收起了那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容,一副高深莫測裝危襟正坐的騎在馬上,眼角的餘光瞥到盡歡納悶的表情。

“……我倒真是很好奇。”想着那半條發帶還在對方手中當‘人質’,盡歡理直氣壯地懷疑在出口前變得婉轉了許多,和顏悅色的小聲道。

完顏熾歪着頭想了想,似乎不知道從哪說起一樣的猶豫了片刻:“我只有一半漠北的血統,我的生母是被人從中原進貢過去的。雖然我在其有生之年從未與她見過,但也偶能聽老人說起我母親當年的絕代風華。”

“……。”無意中挑起了人家的傷心事,盡歡微妙的眨了眨眼,道歉的話卡在嗓子眼裏,又因為對方一臉若無其事而咽了下去。

“你們中原人有一句話說的很好。”完顏熾逆着陽光側頭看向盡歡,大片的陽光打在他的身側,光影變幻虛虛實實:“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許人間見白頭。”

說這句話的時候,完顏熾流暢的中原話登時生硬了幾分,卻又沒有任何的遲疑,聽得出來這句話曾在他心中盤桓許久,卻很少與人說起。

盡歡沉默着不知該如何接話。

許是危襟正坐在馬背上着實有些辛苦,道路兩旁的民衆一少,完顏熾就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趴在馬背上,眼神又邪又魅的盯着盡歡的方向,淡粉的唇瓣一開一合:“我是美人,你是名将,不如約個時間一起去死吧。”

盡歡呼吸一滞,不可思議的對上完顏熾清澈的目光,猜不透對方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言,只覺得這話題怎麽莫名其妙的轉到這種類似殉情的地方去了。

Advertisement

完顏熾仍是用那種期待回答的眼神水汪汪的盯着盡歡看個不停。

盡歡不解的蹙起眉頭,還是在這種眼神的攻勢下老實回答:“我有至愛之人。”

完顏熾像是第一天知道一般驚訝,睜圓了一雙貓眼:“所以?”

“雖然他可能正藏在哪恨我恨的咬牙切齒,可若是當真和你一起去死,我怕他會難過。”

“恩?難過你的死?”

“……大概是難過我選擇和你一起死。”

完顏熾不可思議的點了點頭,前方侍衛回報,目的地已經近在眼前。

遠比不上中原王宮的雕梁畫棟,但建築大開大合,也別有一番粗犷的風味。

正當盡歡漫不經心之時,建築大門被人徐徐打開,一位身着漠北人特有裝束,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從裏面騎馬而出,馬背上彎刀弓箭不一而足,在離完顏熾數米外的地方停下,叽裏咕嚕的說了一大串盡歡聽不懂的漠北話。

盡歡也懶得深究其中的意思,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這兩位王子的局勢,這位絡腮胡身邊衆侍衛與完顏熾這邊的人一般,同樣做好了防禦和進攻的準備。

完顏熾聞言輕笑,同樣是亂七八糟的漠北話,從他口中講出,那彎彎繞繞的語調卻多了一種屬于異域的神秘美感。

絡腮胡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一雙鷹眼如利刃般的紮在盡歡身上,将這位中原人仔仔細細、只恨不得剝皮拆骨來看個清楚。

完顏熾這邊的侍衛雖然依舊弓馬半跨,但在這種仿佛直刺心靈的目光下,還是不自覺的收緊了保護圈,将完顏熾密不透風的擋在中間。

盡歡一向膽識過人,更別提沙場久經歷練,她獨自一人策馬走在保護圈外,在這般的重壓之下,還心情不錯的回了個禮貌的微笑。

絡腮胡似乎有些驚訝的挑起了眉,旁邊立刻有心腹之人上前附耳嘀嘀咕咕,不時指着盡歡說着什麽。而盡歡在遠處觀察良久,也沒發現這厮眉毛與胡子之間的界限。

完顏熾又微笑着說了什麽,絡腮胡冷笑一聲不置可否,他便轉過身來,隔着身邊數個侍衛,向着盡歡啓唇輕笑。

“請。”

盡歡也不多言,颔首示意明白,規規矩矩的跟着衆人一起入了城。

絡腮胡一直站在出場時的地方沒挪過步子,在盡歡路過之時,清晰可聞的重重哼了一聲,夾着一聲古怪的嗤笑:“中原狗。”

盡歡目不斜視的路過,這些馬背上都自帶了弓箭,她有心想回身來一下狠的,卻被完顏熾搖頭阻止。

感受到身上有和敵視不同的友善視線,盡歡愣了一愣,裝着若無其事的擡頭看去。

衆多侍衛之中,那人一身胡姬羅裙,樣貌嬌豔欲滴。盡歡一向清楚漠北女人也是上戰場的,可同樣是弓馬半跨,那女子卻如鶴立雞群一般醒目。

中原人?

盡歡轉過頭來,看着缰繩上的纓絡沉思:可若真是中原人,漠北又怎麽可能讓一個中原女子行動自由,又如此的靠近國家中樞?

她就又回頭瞥了一眼,侍衛們随着他們的前進不停改變着防禦的陣型,那女子已經沒了蹤影。

漠北的大風夾雜着一陣仿佛近在耳邊的吳侬軟語,夾雜着令女子也不由心神動搖的嬌喘,話至末尾又咯咯的嬉笑起來,聲音又軟又媚:“狐妖十七,見過師叔。”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