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何苦步步相逼近

“情況如何?皇上打算怎麽懲處她?”冰兒才從外面回到漪瀾殿,蘭嫔一見,迫不及待的問道。愣是莫貴妃也沒得她那般焦急。

其實不然,莫陽昔此刻也是心急如焚,只不過她也瞧出來,怕是事情并沒有預想的那樣好,這不,只得按下不安的心。看着行喜怒色的蘭嫔,莫陽昔只得壓抑自己的情緒。

皇宮誰人不知,那思語閣是禁地,凡誤闖私闖思語閣的人,無一人能活過第二日。

蘭嫔聽聞前來進宮給太皇太後治病的的郎中,長得與舒娴皇後有九分相似,恐皇上會臨幸那郎中,怕奪了皇上的寵愛,便前來漪瀾殿抱怨,莫陽昔因此為才出此策略。

只是莫陽昔,萬萬沒有料到,皇上不但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反而懷疑諾雨的身份,以至于後來查出她的真實身份,最後致使項言、司馬少楓、諾雨三人陷入,剪不斷,理還亂的混亂局面。

“娘娘,奴婢在宮殿外守候許久,并未聽見皇上大怒,也未曾聽見有禦林軍前往思語閣,倒是……”冰兒吐吐吞吞的,不敢說下去。

“說……到底如何?”蘭嫔不死心的問道,聲音不似平日的那般柔弱,語氣中的怒意卻也不少,只不過礙于是在漪瀾殿不好全部發作罷了。

“奴婢聽見裏面有琴蕭的聲音,其他的就不知了,”冰兒只得如實說出,眼眸偷偷的打量兩位娘娘,入宮幾年,跟随在莫貴妃身邊,見慣了多少陣風吃醋的場面,這不,曾經與貞婕妤情同姐妹的蘭嫔,如今兩人老死不相往來,明争暗鬥。蘭嫔出身低微,這才攀上了貴妃娘娘。

“貴妃姐姐,您說這可怎麽辦才好?”蘭嫔言語中的焦急,聽在莫陽昔心中,一頓子火,看着那美麗的臉蛋,只得一嘆,難怪入宮三年,得皇上恩寵不少也只停在嫔位,對于這樣沒有大腦的女人,莫陽昔不在願意多看一眼,此時她需要冷靜想想。

“拍……”的一聲,“你這死丫頭,想要燙死我不成?”蘭嫔手中的茶杯還未喝,一肚子的怒氣沒地方撒,這丫頭此時恰好成了她的出氣筒。

莫陽昔只是冷眼瞧着這一幕,這被打的丫頭不是她宮裏的,她本不想管,只是這段時間自個的心情不太好,加之皇上許多日子未來她宮殿。蘭嫔在她的地方撒野,這又是何意?“蘭嫔,這裏是本宮的漪瀾殿,若是要教訓下人,關上麗蘭閣的門便是。”

蘭嫔見莫陽昔似有不悅,也不敢得罪了她,雖說皇上并不待見她,可當今皇上只得有一小公主,後宮無人不知,這皇上寵愛着小公主到不行,自古母憑子貴,蘭嫔只得收起那怨恨的目光,裝着柔順:“貴妃姐姐教訓的是,嫔妾是怕這丫頭弄髒了娘娘的宮殿,這才教訓。”看着莫陽昔轉為平靜的臉,蘭嫔在心中蜚語幾句,‘不就是生得一公主,有什麽了不起,若是讓我懷上龍子,成為皇貴妃,看你還如何在我面前嚣張。’

“本宮累了,蘭嫔跪安吧。”莫陽昔已無心去和這沒大腦的女人去浪費時間,她得好好想個法子,要重新奪得皇上的寵愛,她要一一鏟除所以阻擋路的人,歷經今晚,如今看來,這和凝語長得相似的郎中,她不得不除掉了。

莫陽昔心生一計,捧起桌旁的茶盞,悠悠的喝了一口,這才道,“冰兒,你明日去慈孝宮傳我的話,請吳郎中為公主診脈。”

“是,冰兒遵旨,只是吳郎中并非宮中的禦醫,得皇上聖旨替太皇太後診病,若是娘娘這般前去請人,太皇太後那兒可得罪不得呀。”冰兒站在一旁,手中的蒲扇一下一下的扇風,以事論事分析道。

“這個本宮自是會求得皇上同意,小公主常常稍微一動便臉發青,呼吸急促,這麽多年,宮中的禦醫也診治不出個原因,皇上肯定會答應的。”躺在榻上,莫陽昔半眯着眼,慵懶的語氣道。

諾雨剛給太皇太後診完脈,坐落在鏡子前,正打算取下太後賞賜的簪子,還未來得及戴上面紗,便聽見敲門的聲音響起,清脆的聲音,“奴婢見過吳郎中,貴妃娘娘有請郎中移步漪瀾殿,為小公主診脈。”

站在門口傳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莫貴妃貼身宮女冰兒,只見她雙眸掃過這院落,只有一些平常的花草,與漪瀾殿院落中的珍稀花草相比較,這裏當真是如傳說中的那般樸素。

諾雨眉心微蹙,未料到這貴妃娘娘派的人來得這麽早,如此看來這小公主當真是寶貝的很,只是那貴妃娘娘就這般斷定自己的醫術能治那小公主的心疾?這些日子她在宮中也聽不到了不少,關于已逝去的舒娴皇後的故事。而昨晚,皇帝竟然帶她去看了幾副畫卷,畫卷中的女子,真與她長得一模一樣,她還記得皇上看那副畫卷哀傷的眼神,如此看來這皇帝竟然是一個難得癡情的人。

思緒百轉,諾雨還是提高了警惕,這後宮是個什麽地方,作為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歷史學得也不算少,指不定這貴妃娘娘今兒個請她去為小公主診脈只是一個幌子罷了。到底意下如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鏡子的人,依舊清瘦,那雙眸子清澈如水,隐約之中似乎又多了一些說不清楚疑惑,“你回去禀告貴妃娘娘,我這就準備準備來。”

冰兒正準備轉身回漪瀾殿,不料發現門未關緊,留有一小縫隙。好奇心的驅使,她透過門縫,往裏一瞧,這一瞧倒不要緊,吓得冰兒當即臉色一變,這郎中哪是與舒娴皇後有幾分相似?是完全的一個模子刻畫出來的,就連那舉動,和神色都如出一轍。

懷中一顆不安的心,冰兒朝漪瀾殿的方向走,連腳步有些虛。難怪皇上未曾責罰,回想起那鏡子中的容顏,她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替小公主診脈後,又做了一小實驗,諾雨證實了自己的判斷。這小公主果真是先天性心髒病中最為嚴重的一種,在她的前世醫學稱之為法洛四聯症,唯一可行的方式,也只有手術。可擱在這,她也是無計可施。

看着那張天真無邪的小臉,諾雨只得搖頭一嘆,“貴妃娘娘,小公主的病民婦也是無能為力,這病是在娘胎肚子便有的,正如禦醫所講,這一切還得看天意。”身為醫者諾雨只能講實話,可為人父母,諾雨沒有講出實情,這小公主能不能活過十一歲,這還得看她自個的造化。

莫陽昔漂亮的雙眸,穆然暗了下去,若不是一旁的宮女緊扶着她,她整個人都會摔了下去。她全身無力的癱軟在座椅上。抽離的眼神,空蕩的看着眼前小公主,“無能為力?”聲音透露出幾分凄涼與苦澀。莫不是連上天都不願意幫她?

同作為母親的諾雨,能理解那份心情,她救不了小公主,能盡量用藥物延長她的壽命,也可讓她多活幾年,多享受幾年父母的疼愛,“娘娘,民婦可有一法子,盡量延長小公主的壽命一年半載,只是這藥容不得半點馬虎。”

這藥方有許多藥物皆是毒藥,單是那蜈蚣一味藥,只能挑雌性的蜈蚣,若不然喝下去的藥,便成了毒藥。

哀傷的眸子,染上了點點的星光,且不論如何,她能從冷宮出來,也虧得這孩子來的及時,若不然只怕她早已死在冷宮,能延長她壽命一年半載也未必不好,若是得了機會,再懷中龍子,這後宮無後,将來還不是她一人獨大,做不做皇後又有何差別?“快,快拿來筆墨伺候。”

“娘娘,可要三思而後行,若是一個不謹慎,恐小公主會中毒喪命。”諾雨不忘好心提醒她,其實也在試探她,她很想看看這貴妃娘娘是否是真心實意的請她來看病。

“不管如何,本宮都要一試,郎中盡管開方子便是。”莫陽昔語氣篤定,且不論那方子有沒有效果,只是為了她的計劃,她也得一試,不然怎麽能達到目的呢?

諾雨提起筆在宣紙上寫了方子,眼角的餘光可見到,主仆兩人的眼神交彙,只得裝作什麽也沒有看見,依舊寫在宣紙上寫着。

莫陽昔也瞧見了冰兒的不對,為何她看着那,郎中的眼神竟然有一種說不清的探究,手中的茶杯故意一顫,灑出許多茶水,滴濺出幾朵水花,“冰兒,你随本宮進去換件衣裳吧。”

看着這主仆兩人進入寝殿,諾雨心中便有了幾分答案,那茶杯的水,只剩下一半不到,竟然會濺出來?唯一的可能是故意而為之?

這些日子在宮中,聽到不少關于這貴妃娘娘的傳聞,據說這貴妃娘娘善妒、心狠手辣。對于這樣外表美麗內心毒蠍心腸的女子,諾雨一直提高警惕,小心提防着。她本不想管着小公主的事,只是當她看到那可愛的臉龐,又于心不忍,這不,才盡量去延長她的壽命。

如此推斷,這才明白太皇太後那句話的意思,“哎,這後宮的孩子難活,即便是懷上,也無福來到這世上便夭折了。但凡是與舒娴皇後長得相似的妃嫔,即便再受寵,也未必能懷上子嗣。諾雨啊,去那漪瀾殿走路可要當心吶。”

這女人當真是把任何人都成為假想敵了,如此一想,諾雨只得暗自發笑。

寝殿,冰兒拿了一件紫衫玉湖的輕紗衣裙,給莫陽昔換上。又略施了粉黛,鏡子的人略顯得精神了少許。

“還不說說看。”銅鏡子,莫陽昔看着忙碌的冰兒,嚴厲的聲音問道。

冰兒四周環顧了一下,這才靠在莫陽昔的耳邊輕語。

“果真如此?”鏡子的莫陽昔,神色比起先前凝重幾分,若是如冰兒所說那般,她得提早動手才行。美麗的眼眸,回轉秋波,又恢複如常,“這等事情我們不必親自動手。”

“娘娘的意思是?”莞爾,冰兒立即明白過來,“這就去喚蘭嫔娘娘前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啊,昨天一下班就睡着了,睡一覺醒來時,已經11點半了。今日中午覺都沒有睡,忍住腹痛,趕緊的碼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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