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破殼第七日
成長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在經歷了天臺上的某次事件後,雲雀恭彌深深地這麽認同着。
其實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被時間那把殺豬刀給摧殘的受害者之一,曾經的他好歹也是一個軟糯可愛的萌呆貨,後來被辣手摧花成了并盛的鳥王......我是說,并盛之王。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在雲雀朝子跳窗出門後,雲雀便基本沒有再看見她的身影。這對與一向不喜歡姐姐的調戲的雲雀恭彌來說,可能是個不錯的事情。于是,今天的雲雀顯得比前一段時間來得神清氣爽的多,午休在和辰未、雲豆兩個萌物共享了午餐之後,便久違地躺在了天臺上享受陽光。
然而,就是這樣閑暇的一家三口邊做陽光浴,邊補眠的美好時光,神也不願意放過這麽一點惡整的時間似的,一個紫色的、像是馬裏奧叔叔最喜歡的水管似的東西從天而降,準确無誤地砸在了雲雀......旁邊的辰未身上。
火箭筒所發出的如同爆炸般的聲響驚醒了雲雀,随後眯起眸子警覺地打量着四周,開始懷疑是不是雲雀朝子那個坑爹的姐姐是不是已經把辰未的消息給賣出去,導致那個小東西被人盯上了。雖然他是不怎麽在意那群敢來招惹他的家夥,因為有膽量來破壞這裏風紀的家夥,就算是雲雀朝子他也會咬死給神看。
雲雀盯着眼前這正散發出濃濃煙霧的中心,半眯起灰藍色的眸子,警惕地拿出自己的浮萍拐。
“恭......彌?”
煙霧漸漸變得稀薄,隐約能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而對方似乎很快就認出了雲雀恭彌,弱弱地出聲确認,音色清脆柔糯,但雲雀恭彌清晰地記得自己沒有聽過這個聲音。等到煙霧全部散去,雲雀才看清了那個比自己矮了許多的女孩的樣貌。
清澈的金棕色眼眸,淺金色的蓬松長發,穿着深紫色的和服,上面隐隐能看見用稍淺的紫色錦線繡着龍與類似鳥類的圖案,而最具有标志性的,還是女孩的頭上的那對小小的龍角。
在呆愣了一會之後,剛睡醒、思維還不能很快連接上線的雲雀恭彌看了看闖入自己地盤的家夥,在發現對方是個孩子後,盡可能地放柔了語氣,雙手環繞在胸前,微微偏頭說道。
“并盛禁止外校人員進入。”
聽到雲雀這句話的女孩皺起了自己的眉頭,嘴巴抽了抽,鼓起略帶嬰兒肥的小臉,就像是學着他的樣子似的,也将雙手環在胸前,将頭扭到一邊。
“哈?你這是什麽意思啊,認不出我嗎!那十年後的你就別把我關在房間裏不讓我出來,也別給我戴這控制我妖力的該死镯子!”
說着女孩咬牙切齒地揮了揮手戴在雙手上的白色手環,接着又再度偏過頭去,一副小孩子賭氣的樣子,不知是否是錯覺,雲雀覺得那和服上繡着的錦龍似乎動了動。他微微眯起眼睛,腦子開始正常運轉,但還是帶着有些不可思議的目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
“辰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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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個長大版的辰未,雲雀似乎還有些不能接受,畢竟之前還是個只會在他面前撒嬌打滾的萌物,一瞬間就變成了牙尖齒利,看起來就像是随時會炸毛咬人的......貓咪。
“哼,記憶終于恢複了嗎,那還真是太好了啊。”
在雲雀認出自己身份之後,辰未白皙的臉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紅暈,可似乎大概還在生氣,所以依舊一副賭氣的小孩模樣,固執地将頭扭到一邊不去看他,嘴巴上也依舊咄咄逼人。
“哇哦,你長大後發育的只有身高和會說話了的嘴巴嗎。”
雖然對十年後的辰未的到來以及變化都感到詫異,但是雲雀恭彌還是很好的将這份詫異的情感隐藏了下來,另外對這個嘴巴毒得很的辰未有了打嘴仗的興致,就算是當做午休時間的排遣娛樂。
“哈?你什麽意思!”
聽到這句話後的辰未不高興地眯起眼睛,把臉湊上前,想要平視雲雀恭彌的眼睛,但由于個子不夠高的緣故,她這一努力的舉動顯得意外滑稽有趣。
“我的妖力也有好好成長喲!要不是十年後的你給我戴了這個該死的限制器,我現在就可以把你的存在給抹消掉!你這中二小鬼!”
看起來雲雀家代代流傳的那如浮雲般的自尊心這家夥也有好好繼承,不過這毒得很的嘴巴确實是個十分容易激怒人的一大利器,尤其是自尊心同樣高的和浮雲一樣的雲雀恭彌。
“哇哦,你說誰是中二小鬼呢,雲雀辰未。”
注意力完全被最後四個字奪走了的雲雀恭彌沉下臉,半眯起灰藍色的眸子,微微俯身盯着辰未。
“你可是今年出生的,就算是十年後的人,比起現在的我,你也依舊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
一時理虧詞窮的辰未漲紅着臉,鼓着自己的包子臉,大概是不想在氣勢上輸掉的緣故,她還是故作鎮定地迎着雲雀的眸子。
“我還輪不到你叫小鬼,知道嗎。”
“唔......”
看着辰未逐漸露出像是個被欺負的模樣,雲雀忍不住捏了捏她那鼓起來的圓圓的包子臉。在年齡上完敗了的辰未似乎并不怎麽喜歡自己的臉被掐,但好像是把這個當做了敗者的懲罰,所以也沒有做出太大的反抗舉動,可随後她便想出了一個極好的反敗為勝的方法,甩開雲雀的手,揉着自己被捏紅的臉,噘着嘴巴說。
“果然,恭彌你實在太中二了,我還是決定嫁給迪諾叔叔比較好!”
十年後的雲雀辰未留下來這麽一句賭氣似的話語,然後又是一陣煙霧彌漫,再度映入雲雀眼簾的是那個睡得正香的小東西,十分确定自己沒有陷入愛麗絲夢游仙境一樣情節的雲雀恭彌在糾結十年前與十年後辰未的差異之餘,也在深深地思考一個問題。
--迪諾大叔......那是誰啊?
“你這家夥,十年後完全長崩了啊。”
在例常巡視的路上,雲雀借着對十年後辰未不滿的理由,時不時捏着坐在他肩上的小辰未的小臉。不過雲雀雖然嘴巴上對十年後的辰未頗為不滿,但是實際上并不讨厭那個嘴巴被毒藥浸過一遍似的丫頭。
就在他想着十年後辰未那可以說是翻天覆地的變化的時候,肩上那個任他蹂躏的小辰未突然臉變得慘白,笨拙地爬起來想要找個地方躲藏,結果咕嚕咕嚕地滾下了雲雀的肩膀,掉進了他胸前的口袋裏。
原本想用略帶無奈的口氣來說說這個笨手笨腳的小東西,可是貼着他胸口的口袋清晰地傳來辰未的顫栗,雲雀微微低下頭,看到了相處了這近一個月以來辰未從未露出過的表情——恐懼。
“那邊的閣下請等一下。”
就在雲雀隐隐擔心着辰未狀況的時候,一個富有磁性的低沉男性嗓音響起,不知何時出現在雲雀前方的男人習慣性地壓低了自己的鬥笠,拄着自己的權杖一步步緩緩走向他,面對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警惕心向來重的雲雀眯起自己灰藍色的鳳眼打量着對方。
“在下并沒有惡意,不過也只是現在。”
似乎是察覺到了雲雀的警惕,男人十分直接坦誠地講出了真心話,只不過這句活沒有消去雲雀絲毫的抵觸心,反而加重了他的敵意,直接拿出了他自己的浮萍拐,擺出了準備作戰的姿勢。
而看起來十分不善于交流的男人嘴癟了下來,緩緩走到雲雀身邊,手上的權杖随着他的步伐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下與閣下現在并沒有交戰的理由,吾主比閣下更需要辰未,所以一個月後,我們會來帶走辰未,那時若閣下抗拒,那便是我們交戰之時。”
“我可沒有把自己的歸屬物交給來歷不明的家夥保管的習慣,而且......”
雲雀恭彌沉下臉,咧開一絲嗜血的弧度,提起手中的拐子。
“你的動機已經違反了并盛校規第四章三十五條的規定,所以沒有什麽一個月後了,你此刻就将在此——”
灰藍色的眸子劃過一絲暗光,微微偏過頭,披在肩上的黑色校服無風自飄,帶着兇殘氣息的弧度漸漸擴大。
“直接被我咬殺。”
話音剛落,雲雀便熟練地俯身沖向男人,然而帶着鬥笠的男人似乎也發現了雲雀的攻擊行動,迅速跳開,險險避過一擊。
一擊落空的雲雀似乎沒有感到任何不滿,男人看了看之前站着的地方已經被弄成了一個不小的坑,習慣性地再度壓低了自己的鬥笠,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而雲雀恭彌則是露出了比之前來得更加愉悅的表情。
“哇哦,比看起來得更能打嘛。”
“在下現在還不想與閣下交手......”
一直想要把鬥笠拉低的男人用盡可能平靜的語氣說道,可雲雀似乎根本不想聽,嘴角那抹血腥氣息的笑容讓男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在破壞了并盛的道路以後,還想全身而退嗎。”
“破壞公路的不是在下,完完全全是閣下破壞的不是嗎!!!”
對某位并盛委員長的說辭感受到了極大惡意的男人大聲控訴着他扭曲事實的不滿,而雲雀恭彌只是歪着頭,用略帶嘲諷的眼神看着他。
“你的說辭并不重要。”
仰起頭,用王者的架勢啤脫着男人。”因為我才是并盛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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