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破殼第十四日

看到瞬間秒殺妖怪的雲雀，迪諾心裏不禁欣慰了許多。

但是沒過多久他就反應過來一件事，于是默默地轉過頭，保持着食指指着自己的無辜表情和姿勢，對着剛剛才将穢氣拔除出來的時說道。

“時，我怎麽覺得，從剛剛開始我就在打醬油？”

“你不是一直都在打醬油嗎？”

時挑了挑眉毛，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再聽到時的回答後，迪諾小哥馬上露出了被人欺負了的可憐模樣。

于是，這場辰未高燒險些喪命的事件，由雲雀單方面将對方制服，土地神帶回去嚴加管教為結果，就此草草收尾了。

雲雀收起了自己的浮萍拐，換上睡衣，像往常一樣躺在辰未的旁邊。看着眼前小東西那和往常一樣的，看起來睡得十分香甜的睡顏，先前還未來得及發洩在妖怪身上的怒氣以及焦躁瞬間一掃而空，寵溺地揉了揉小辰未松軟的頭發，便安心地睡去。

次日，雲雀是被那滿血複活、活力充沛的小辰未給折騰醒的。

雖說是大病初愈，但是精氣神看起來倍好的雲雀辰未，完全找不到昨天晚上那個病怏怏的模樣，在雲雀旁邊十分積極地打滾賣萌叫他起床。

雲雀有些不耐煩的睜開眼，大概是還沒睡醒的緣故，他用手掩住嘴巴，眯起眼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後揉了揉眼睛，就在他準備開啓起床氣模式的時候，專職賣萌的小辰未笨手笨腳地抓着雲雀的睡衣，爬到了他的肩上。

“哇唔——哇唔——”

還沒有掌握說話技巧的辰未，笨拙地揮舞着小手，靠着簡單的發音來吸引自家主人的注意力。雲雀有些反應遲鈍地偏過頭，在一扭頭就看到小辰未那張燦爛的笑臉。看着小家夥那元氣滿滿的笑容，雲雀嘆了一口氣，略帶懲戒性地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你現在倒是快活得很啊。”

被雲雀彈了額頭的小東西向後趔趄了一步，捂着被彈的地方，蹲下小小的身子，用軟糯的聲音下意識地拖長着音調說着。

“go——”

雲雀看着在他肩上的小東西緩緩擡起還用小手捂着的腦袋，臉上的笑容似乎也收斂了不少，而是基本在她臉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充滿歉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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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me——”

辰未的發音十分遲緩，但是已經猜出她要說什麽的雲雀睜大了眼睛，露出了詫異的神色。迪諾昨晚用作安慰的胡謅話語，居然成真了？

雖然小辰未似乎最多只能發出“對不起”的前兩個音節打好關系的念頭，帶着和往常一樣明朗爽快的笑容坐在了雲雀的旁邊，并愉快地打了招呼。

雲雀瞥了迪諾一眼，繼續把注意力放在了逗弄辰未身上，但是對于他坐在自己旁邊這件事，似乎并沒有曾經來得那麽反感。

“喂，迪諾。”

雲雀一邊掐着辰未的小臉，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對辰未這個種族的事情，知道多少？”

“诶？恭彌你問我？”

對于雲雀的發問，迪諾愣了愣，接着一副很愉快的表情湊上前去，棕色的眸子閃爍着pikapik的光芒。

“這是恭彌對我信任的表現吧！”

雲雀一臉平靜地掏出自己的浮萍拐，保持淡然自若的表情，但是卻一拐子砸在了迪諾的腹部上，而辰未那個小東西，則是突然跳起來，張嘴就咬住了迪諾小哥的臉。雲雀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動聲色地收起浮萍拐，挑了挑眉毛。

“哇哦，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哇啊，好痛！明明我只是說——”

迪諾才把先前咬着他臉的辰未弄下來，話也才說一半，就看到雲雀眯起眼睛，又拿起了浮雲拐看着他。迪諾回頭看了看，在确定羅馬裏奧和草壁一起去了屋子裏做飯後，咽了咽口水，改變了話題。

“雖然說我不信鬼神之事，但是還是了解這方面的一些情報的。關于辰未，剛好我想把這件事交給你，就算當做是這幾天訓練的成果驗收吧。”

迪諾一手小心地捧着辰未，不讓她有機可趁去咬自己，一手則是揉了揉臉上的那一排泛紅的小牙印，繼續對雲雀說道。

“其實，最近有聽到一個消息。有一個專門出售妖怪鬼神類稀有物品的流動黑市，它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辰未血。”

聽到這個名詞，雲雀不禁皺起了眉頭，整張臉也陰沉了下來。

“消息說，這個黑市明天就會來并盛，要做什麽就看你自己，我并不介意你去打鬧一場。”

迪諾揚起笑容，就在他放松戒備的一瞬間，小辰未看準時機，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可憐的迪諾挂着兩條海帶淚，開始進行艱難的工程，看到自己老師的可憐模樣，雲雀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毛，揚起下巴，自然地做出睥睨的姿态，嘴角勾起一絲血腥的弧度。

“居然有膽量來并盛。哼，那就整頓一下吧，最近并盛的空氣也太渾濁了。”

次日，根據迪諾提供的情報，雲雀來到了那個所謂的黑市的聚集點。為了不打草驚蛇，他還特地換上便裝，沒有穿他平時最喜歡的校服。

于是，穿着暖黃色襯衫，披着白色外套的，穿着牛仔褲的雲雀成功混入了黑市裏。而雲雀辰未這個小東西，則是異常老實地躲在了他的襯衫口袋裏。

這個地點偏僻的地方，正好是平時雲雀巡查風紀時候的遺漏區域，默默在心裏記下了這個缺漏後的雲雀，就像是普通的客人一樣逛起了這個有些像是跳蚤市場一樣的黑市。

--真是令人反胃的商品。

雲雀雖然保持着面部表情的平靜，但是，看着那些所謂的商品，還是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

在這些獵奇的商品中，稍微正常一些的，就是海座頭的琵琶還有座敷童子的和服，雖然那件紅色的和服總是讓雲雀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其他的就基本上一些奇奇怪怪、甚至是有些令人作嘔的東西了，比如百目鬼的眼睛、河童的手臂、人面樹的果實。

雲雀停在了那個販賣人面樹果實的攤子前，盯着那個所謂的人面樹果實。是一個有着柔順棕色卷發的女人，她的眸子比常人黯淡許多，如果不是她頸下連着的那像花托一樣的東西，他可能真的會認為這只是一個單純被砍下了的人頭。

“喲，小哥。要買點什麽嗎？”

大概是雲雀停留在攤位前的時間太久，引起了販賣人的注意，帶着邋遢胡渣的大叔走到雲雀面前搭起讪來。

“你們就只有這些貨色嗎。”

雲雀在粗略地掃了一眼攤面，在确定沒有看到血液類的商品後，在心裏構想了一些策略後，雲雀挑了挑眉毛，故意裝作不以為然的表情。

“聽說是很有名的流動黑市我才來的，沒想到——”

雲雀做出在家裏時候的慵懶模樣，将手插在口袋裏，斜眼睥睨着商販大叔。

“這些貨色，我自己都有辦法弄到。”

大概是原先也有碰到這種類似的客人的緣故，商販大叔顯得十分從容，露出無商不奸式的笑容，在觀望一下四周，确定沒有什麽人後，做出一副神秘的模樣，輕聲說道。

“小哥，我們黑市的名氣全是因為有着只此我們一家銷售的物品而賺來的，你也是沖着它來的吧，那個辰未血。”

對方已經上鈎了。

灰藍色的眸子裏的嘲諷一閃而過，勾起一絲傲慢的笑容，刻意用了不信任的語氣說道。

“嚯——，我可沒看出來。”

商販大叔完全按照雲雀的算計走，故作神秘地觀望了一下四周，随後拿出了一個裝有粘稠的紅色液體的小瓶子。

“辰未最近越來越稀有了，這個月也只有這最後一瓶了，價格自然也會......嘻嘻嘻。”

大叔露出了一副的猥瑣笑容，雲雀選擇性無視掉了那個笑容，從男人手中拿過小瓶子打量起來。而就在接過瓶子的時候，胸前的口袋清晰地傳來小辰未的顫栗，灰藍色的眸子劃過一絲陰沉。

“看起來，是真貨呢。”

“是呢是呢，當初可是費了不少工夫才弄到這一瓶的。辰未這種妖怪直覺力太強啦，就算只有小小一點，要逮住也不容易啊。”

“是嗎......”

男人正打算吹噓自己如何不容易，好自然而然地太高價格的時候，雲雀一臉淡漠地從口袋裏掏出了繡有字樣的紅色袖标，別在了自己的那件白色外套上，嘴角勾起那标示着自己抖s模式即将開啓的鬼畜笑容，拿出自己那極具标志性的浮萍拐。

看着眼前的客人，瞬間變身成為敵人的大叔傻愣在了原地。之間眼前的少年眯起灰藍色的眸子，薄唇輕啓，清澈溫潤的嗓音透着來自他心底的深深惡意。

“你就給我到地獄反省去吧。違反風紀，污染并盛的空氣——”

嘴角的弧度擴大，墨發少年揚起頭啤晚着他。”想必你一定是｛嫩子了被我咬殺的準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