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破殼第十九日

雲雀醒來後，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太陽穴。

--我昨天是怎麽睡着的？

對于昨天，甚至于以前的記憶都産生了一種混亂感。看了看還在被窩裏熟睡的辰未，雲雀露出溫柔的笑容，揉了揉小家夥軟糯的小臉。

雲雀像往常一樣走到了客廳，映入眼簾的是把冰箱再度掏空的雲雀朝子。拿着叉子正在掃蕩最後一盤沙拉的朝子擡眼，擺出一如既往的肉食性禦姐微笑。

“喲，小恭早上好。”

雲雀恭彌盯着自家姐姐，而雲雀朝子則是十分期待地等待着自家弟弟會出現炸毛的表情。在靜默地僵持了幾秒後，雲雀恭彌打了一個哈欠。

“早上好，姐。”

......

現在輪到雲雀朝子陷入沉默了。

“小恭，你終于從腦力帕斯中二大魔王手裏逃出來了嗎？”

雲雀歪着腦袋，奇怪地看着自家姐姐。

“我可沒有聽說過那種大魔王，現在也和平時一樣。”

完全被這句話給嗆住了的雲雀朝子十分不注意形象地、動作誇張地幹咳了幾聲，險些把臉給埋進了沙拉盤裏。

“能這樣回答就已經很不正常了！小恭他可是從五歲之後就再也沒有叫過我姐了啊！”

聽到自家姐姐這麽說的雲雀眨了眨眼睛，再次帶着賣萌嫌疑地歪着腦袋。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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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陷入淡定不能狀态的雲雀朝子愣了好一會後，大腦才及時開始重啓。輕咳兩聲，收斂好自己的表情，板起了嚴肅認真的的模樣。

“小恭，你應該還記得昨天說要以身相許的事情吧？”

“我想我的記性還不至于差到做了這麽荒唐可笑的事情還不自知的程度。”

雲雀打了一個哈欠，在确定冰箱裏的食物已經被雲雀朝子給搜刮幹淨後，老老實實地穿好了并盛校服，帶上還在他腦袋上犯困的小辰未和雲豆，穿好鞋。

“我出門了。”

“......一路走好。”

在僵硬地像普通人家那樣回應了自家出門上學的弟弟後，望着已經無人的玄關呆愣了好一會。

......

覺得事态完全不對的雲雀朝子悄悄的掐了自己一下，在确定不是做夢之後，雀姐陰沉着一張臉，掏出了自己手機。

“喂，reborn嗎。我家小恭好像中招了。”

今天并盛中的氣場異常的和諧，大概是并盛的鬼之風紀委員忘記了怎麽釋放平時的黑色殺氣的緣故。

雲雀和他頭頂上的小辰未十分默契地、懶洋洋地一齊打了一個哈欠，上課的校鈴已經響起，就在準備和草壁等風紀委員一齊關上校門，一個穿着并盛校服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對、對不起，雲雀前輩！今天我是我第一次遲到啊啊啊！！不過我發誓不會有下一次，所以求您饒了我吧QAQ！”

少年雙腳發軟，險些坐在地上。雲雀對少年的舉動似乎有些費解，表情平淡地說道。

“下次注意點就行了。”

......

......诶？

風紀委員們和少年全部僵在了原地，過了數秒後，終于反應過來的少年如獲大赦、淚流滿面，就差沒對雲雀行三叩九拜的大禮。

“謝謝雲雀前輩！！！！”

似乎是覺得他的反應過于誇張，看着少年淚流滿面的樣子，雲雀皺了皺眉頭，側過身問草壁。

“他今天早上吃洋蔥了嗎？”

“......我想應該沒有。倒是委員長，你......不，沒事”

草壁斟酌了一下，還是覺得把這句話咽回了肚子裏。但是，由于雲雀表現的實在與平時落差太多，就連舊校服外套也是十分規矩嚴謹地老實扣好，并不像一起那樣披在肩上，讓自己的中二氣場震得外套獵獵飛舞。

--好、好奇怪！委員長不可能這麽不中二！！

最後耐不住好奇心的草壁哲矢，咽了咽口水，冒着生命危險上前詢問。

“委員長，你......今天心情不錯？”

草壁板着自己的硬漢臉，壓抑下自己戰戰兢兢的心情問道。然而雲雀只是挑了挑眼睛，逗弄着險些把口水遺留在雲雀腦袋上的辰未，用十分悠閑的表情回應着。

“啊，還好吧，和平時一樣。”

--和平時一點也不一樣吧委員長=口=！！！！

草壁哲矢僵硬着一張臉，目送着難得是去教室上課，而不是去風紀委員休息室去批改文件的雲雀恭彌。

而另一邊，reborn接到了朝子的電話大致了解了情況後，已經開始悄悄觀察起雲雀的症狀。

“reborn，那個真的是雲雀學長嗎？”

澤田綱吉瞥了一眼比平時顯得分外溫柔的雲雀恭彌，總覺得各種不對勁。

“雲雀變成這樣還真是麻煩呢，但是對于經常遲到的你來說，說不定是件不錯的事喲”

站在澤田綱吉肩膀上的reborn拍了拍澤田兔子姬的腦袋，用一副欣慰的口吻說道。

“雖然說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不錯啦，但是......”

沢田綱吉撓了撓自己蓬松的頭發，棕褐色的眸子裏充斥着擔憂的神色。

“這樣子的雲雀學長，就不再是雲雀學長了吧。”

聽到自家學生說出這句話，reborn嘴角的弧度逐漸擴大，似乎對此十分滿意。

“所以，給我去激怒雲雀吧。”

“咦咦咦咦咦咦咦？？？？！！！！”

領到任務的苦逼兔子姬，和他的十代彭格列家族成員們開始進行了友好的商談。

“雲雀那家夥，只要破壞并盛中學的話，絕對會發怒的吧。”獄寺一本正經地分析着。

“啊哈哈，這個好像很有趣的樣子。”無論何時好像都保持着愉悅舒爽心情的山本，不知是在同意着獄寺炸學校的方案，還是在打趣着激怒雲雀這個任務。

“為什麽要去激怒雲雀？大家極限的友好不行嗎？？”第一個提出異議的笹川了平。

“啊哈哈哈阿綱快給藍波大人糖”這個是完全在狀況之外的家夥。

面對一開始就已經呈現混亂不堪景象，身為中心人物的澤田綱吉有種手忙腳亂的感覺。

“十代目，我們炸學校怎麽樣？這樣雲雀絕對會看到火冒三丈的！”獄寺十分有把握地握緊了拳頭，碧綠色的眸子閃着，澤田綱吉覺得自己已經能看到在獄寺腦海裏想象出的那個黑着臉，四周全是所謂雲雀氏怒火的奇怪火焰的可怕形象。

“啊啊，獄寺君，那樣的話別說看到雲雀前輩的怒火了，還會看到真的火焰的！”對于這種和犯罪行為差不了多少的做法，兔子姬立刻慌亂地搖頭擺手，以示駁回意見。

“和雲雀一起打棒球怎麽樣？”山本帶着爽朗的笑容空手比劃了一個擊球的動作。

“這哪裏可以讓雲雀學長生氣了=口=？”覺得山本這裏形勢愈發走樣兔子姬立刻提醒，示意扭回主題。

“棒球就算了，是男人果然還是要極限的來一場拳擊比賽吧！”了平十分認真的表情，同樣做出了幾個搏擊的動作。

“大哥這不是促進友誼的比賽啊Q口Q！”感覺到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兔子姬。

“阿綱，藍波大人想尿尿。”這是一個一直都不在狀态的。

“啊啊，藍波，在堅持一下！千萬別拉在這裏啊！！”手忙腳亂到最後開始充當保姆的兔子姬。

......

--按照這個進度，雲雀學長什麽時候才能恢複原狀啊QAQ！！！

在心裏長嘆一聲的兔子姬耷拉下腦袋，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正在外面巡視的雲雀恭彌走了過來。

“你，現在是上課時間，為什麽還待在這裏？”

看到雲雀，已經養成習慣下意識想要向後退一步的澤田綱吉被自己絆了一跤，慘叫一聲，摔倒在地上。

有幸連續兩次看到澤田綱吉，都是以他自己絆自己腳的詭異方式遇見的辰未眨了眨金棕色的眼睛，歪着腦袋看着飼主所謂的草食動物。而現在完全不正常的雲雀則是露出了些許詫異的深色，随後便收斂好。

“沒事吧？”

“诶——？沒、沒事！”

澤田綱吉很丢臉的被雲雀的一句話給吓得縮了縮肩膀，有些膽怯地看了看雲雀後，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原本顯得十分軟糯的棕褐色眸子，也逐漸被堅毅的色彩所替代。

“雲雀學長才是，真的沒事嗎！”

“哈？”

雲雀瞬間被澤田綱吉突如其來的的奇怪問句給弄的有些摸不着頭腦，然而似乎已經下定什麽決心了的澤田綱吉握緊了拳頭。

“我不想做什麽惹雲雀學長生氣的事情，但是也不想看到學長現在這個樣子。啊，也不是說不好。但是，在許多困難的事情上總是意外可靠、對于破壞風紀的人絕對不會饒恕、站在任何人頂端的那個雲雀學長，才是真正的雲雀學長吧！”

抿了抿嘴，擡高自己的頭，帶着耀眼的堅定光芒的棕色眸子直視着雲雀灰藍色的瞳孔。

“就算雲雀學長一直在我們前頭也沒有關系，我們——一定會追上去的！”

--我讨厭被丢在後面。

“因為、因為就算雲雀學長不是那麽認為，也許還會覺得我的想法很奇怪，很可笑，但是我們還是這麽覺得——我們是朋友。”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的雲雀，灰藍色的瞳孔微微收縮，突然，肩膀一沉，回頭發現獄寺、山本還有笹川都站在他的身後，一手搭在雲雀肩上的山本露出爽朗明快的笑容。

“所以，雲雀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在結束了一天的課程，雲雀也踏實了回家的路途，但是卻有些心不在焉，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麽似的，尤其實在聽到澤田綱吉他們說的一番話之後。

我讨厭被丢在後面。

--我什麽時候有過這個想法？這又是什麽時候的事呢？

記憶開始有些陷入混亂，雲雀眉頭緊蹙。而就在他整理自己混亂的記憶的時候，拄着權杖、戴着鬥笠的游行僧人出現在他面前。

“雖然提早了時間，但是依照約定，我們來回收辰未來了。請把辰未交給我們吧。”

雲雀擡眼，發現僧人的身後還有着和他一樣裝束的好幾個僧人站在身後。

撇了撇嘴，雖然滿心不甘願，但還是擡手把小辰未提了下來。

--說起來，當初為什麽我沒有把辰未交給他們呢？

待在雲雀手心的辰未，滿臉疑惑地看着他。

--等等，辰未是我的家人吧？為什麽我要把家人交給他們？

心中的違和感開始愈發強烈，可是手卻慢慢将辰未遞交與另一個人。

雲雀朝子不知是何時所說的話閃現在腦海裏。

“恭彌？”

辰未用軟糯的聲音輕輕呼喚着，似乎是在好奇雲雀現在的舉動。

--啊，對了，我想起來了。

雲雀灰藍色的瞳孔在與小辰未的目光交彙後，微微收縮。

--雲雀家的自尊，一直建立在我們的榮耀之上。而我們的榮耀......我的榮耀......

将一切記憶整理清楚之後，雲雀勾起一絲和往常無異的血腥笑容，低下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在和尚的手準備觸碰辰未的一瞬間，收手，拿出自己的浮萍拐向對方抽去。

--正因為對自己珍愛的事物寸步不讓，所以才稱之為榮耀。

“想要我們雲雀家的人？就憑你們這群群聚的老鼠，配嗎。”

一如既往鬼畜抖s、讓人看得就胃痛的笑容——并盛的鬼之風紀委員長回來了。

倒在地上和尚摘下鬥笠，露出的卻是迪諾的臉，雖然倒在地上略顯狼狽，但還是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而跟在他身後的那一群，也全部都是所謂的熟人——澤田綱吉、獄寺隼人、山本武、笹川了平、草壁哲矢、時還有雲雀朝子。

大概是沒有料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雲雀微微睜大了灰藍色的眸子，難得地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坐在地上的迪諾拍拍身上的灰，眯起眼睛，勾起一個明朗的笑容。

“恭彌——”

一群人，以及在雲雀手心的小辰未一同對他露出笑容，眼前的畫面被陽光暈染得有些過分耀眼。

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出了那句話——十分簡單，幾乎可以說是耳朵都可以聽出繭的俗套話語。

”歡迎回來。"但是，就是因為是俗套話，才可以如此溫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