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破殼第二十一日

--倒不是說掐着日子算的。

雲雀在吃早飯的時候,偶然擡眼看了一下日歷。

——一個月了。

“啧。”

想起了有礙心情值上升事情的雲雀咂了咂嘴,将最後一塊壽司塞進嘴裏後,撇撇嘴角,帶上小辰未,開始了他殺氣滿滿的一天。

今天并盛鬼之委員長的心情十分不好,要說為什麽的話,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今天早上被人挑釁了,而挑釁者就是他找了一個月的那個戴着鬥笠的可疑游行和尚。

那個和尚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潛進了他的房間,并且留下了一張字條——

一個月期限已到,明日在下将會來接走辰未小姐。

托他的福,并盛的學生們就算是在百米開外,也異常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們學校的委員長發出的黑色殺氣。

完全不清楚狀況的小辰未,依舊和往常一樣,對雲雀那可怕的殺氣渾然不覺,惬意地在雲雀的腦袋上進行着補覺的工作。

雲雀這邊雖然基本還是和往常一樣進行着例行的日常,但殺氣滿滿的讓人不敢恭維。而另一邊的則是......

“最近發現雲雀委員長其實也挺帥氣的呢,尤其是溫柔的對小辰未時候的表情”

--啊,雲雀前輩的那次崩壞效應還在延續嗎。

看着班上在犯花癡的女孩子們,澤田綱吉嘆了一口氣,就在他垂下頭,準備糾結他那張才拿了二十七分的試卷時,一個陰影遮住了光線。澤田綱吉擡起頭,看見的是一個青色頭發的面生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

“請問,是澤田綱吉嗎?”

少年音色清澈透明,眯起酒紅色的眼睛,帶着溫柔的笑意友善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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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是,請問你是哪位?”

面對從來沒有見過少年,澤田綱吉用疑惑的口氣諾諾出聲問道。對方依舊帶着溫柔的笑意,和善地介紹着自己。

“叫我止就行了,其實這次我只是想來向澤田同學請教一個問題。”

“咦咦咦?向我??”

基本在所有人印象裏都被打上标簽的澤田綱吉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整張臉都滿滿寫着之類的話。止似乎并不在意這些,揚起嘴角,點頭表示肯定。

“是的,其實是這樣的。”

看起來十分溫柔的止用手玩弄了兩下自己鬓角青色的發絲,臉上浮起一絲窘迫的紅暈,頓了頓說道。

“那個......其實我想要在自動販賣機那裏買飲料的,但是不論怎麽樣都不成功......”

......

“哈??”

綜上所述,在午休時間收到詭異求救的澤田少年,抱着自己那老好人的心态,耐心地一步步教止如何在自動販賣機裏買東西的步驟。

“謝謝,還好找的是澤田君呢。”

止如願以償地啜了一口從販賣機裏買到的綠茶飲料,随後勾起十分滿足的笑容。而總覺得哪裏槽點滿滿的澤田綱吉拿着一罐順手買的汽水,坐在了止的旁邊。

“止君......沒穿校服啊,不是并盛的學生吧。”

大概還是有些在意這個奇怪的少年,澤田綱吉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但是,止只是眯起眼睛,帶着微笑,十分坦率地回答道。

“是啊,這次只是來見見澤田君的。”

“诶?為什麽是我??”

被點名的澤田兔子姬有些疑惑地指着自己,止依舊帶着溫柔的笑意,擡頭仰望天空。

“因為,聽她說過澤田君是一個十分厲害精明的人,可是一直找不到機會......”

這麽說着的止,露出抱歉的笑容,但是澤田綱吉卻陷入了糾結。

--厲害?精明??啊啊,果然是認錯人了吧!

澤田綱吉抓了抓自己松軟的棕色頭發,神色帶着歉意還有幾絲尴尬。

“止君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并不是什麽厲害的人,而且還被稱為廢柴綱什麽的。”

止看着眼前有些勉強地用若無其事的語氣将自己的痛處說出的澤田綱吉,半眯着酒紅色的眸子,嘴角依舊帶着溫暖的弧度。

“放心吧,澤田君是一個十分了不起的人,我知道的。”

聽到一句如此斷定的話,澤田綱吉有些詫異地看向止,止只是淡然地再度托起了飲料的瓶底,舉止優雅地飲了一口綠茶飲料。朝他豎起大拇指,眯起眼睛,澤田綱吉仿佛看到他周圍閃爍着pikapika的光芒。

“而且還會從自動販賣機裏買飲料。”止用宛若為他自豪的聲音說着。

“這種事情根本不是什麽值得驕傲自豪的事好嗎止君!!”澤田兔子撓着頭發,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也和一個月之前的場景相似,也是夕陽紅似血的逢魔時,雲雀在帶着小辰未在巡查完例行的風紀檢查後踏上歸途,那個許久未曾露面的游行僧人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用手将自己的鬥笠壓低,雲雀對他那一直不露出真面目的做法多少感到不爽,撇了撇嘴巴,微微蹙起眉頭,看着眼前那個久違要向他找茬的家夥。

“久違了。”

游行和尚再度将自己的鬥笠壓低,他低沉的語調,似乎刺激到了之前還在補眠的小辰未。小東西瞬間驚醒,臉色變得慘白,抓緊了雲雀白色的襯衫。

“就如同上次在下所說的,在下并沒有與閣下為敵的意思,請将辰未交給在下,不要讓在下為難。”

男人伸出手,示意雲雀将辰未交給自己即可。

然而雲雀只是擡高了下巴,輕哼了一聲,擡手撫摸着辰未的小腦袋來緩解她的情緒。

“我可沒這個打算。”

在他人看來大概是十分符合這一身份的狂傲發言。

揚起細長的眉毛,帶着傲氣的灰藍色鳳眼斜睨着他,嘴角勾起象征他抖s模式即将開啓的鬼畜邪魅笑容。

“你哪只耳朵有聽過雲雀氏的人會背棄自己的家人?而且,我倒是很好奇——是什麽給了你一定會贏的愚蠢想法。”

雲雀不動聲色地拿出了自己的浮萍拐,嘴角嗜血的血腥弧度逐漸擴大,黑色的校服無風自飄,在他那釋放出的濃烈殺氣下獵獵飛舞。

“一起算吧。你那個主人膽敢愚弄我的事情,以及企圖在雲雀家的人身上動手腳的蠢事。

還有,別忘了——”

他用悠閑淡漠的口吻說道,而身體的動作卻極其迅速,轉眼間已經到了男人的面前。在注意到灰藍色眸子折射出的令人膽顫的冰冷殺意後,男人握緊手中的權杖,險險擋住了這開頭的一擊。

“我才是并盛的王。”

“在下不得不承認,作為人類的你确實已經超出了強悍的範圍。”

兩人一時僵持在原地,面對冷眼攻擊的雲雀恭彌,顯得相對被動的、每次都是險險避過那殺傷力極強的攻擊男人用平淡的語調說着。

“不過萬物都有不可逾越的鴻溝,就算你也不例外。”

男人在握緊權杖的手上又加了幾分力度,揮開了雲雀的浮萍拐。就在雲雀因他的力度後退幾步,調整自己中心的時間裏,他從身上掏出了兩張符咒,念起了意義不明的語言。

于此同時,原本俯身調整自己重心,準備起身再度發起攻擊的雲雀,身體瞬間僵硬住,定格在了原地。而沒有來得及跟上雲雀步調的小辰未,則是狼狽地從雲雀的肩上滾了下來,由于對鬥笠男的畏懼,蜷縮着小小的身體,棕褐色的眸子帶着驚懼望着游行和尚。

雲雀面對現在這個動彈不得狀态,皺緊了眉頭,怒意更勝。

“你幹了什麽?”

男人走近雲雀,壓低了自己的鬥笠,自動屏蔽了那雙怒瞪着自己的、帶着可怕殺意的眼睛。

“讓你認清這條鴻溝而已。”

男人用平淡的口氣回答道。

“在下的确很敬佩閣下維護辰未小姐的身影,也很欽佩閣下能夠在一天之內破除吾主法力。但是,閣下終究是此岸之人,而非彼岸。十年後的閣下也一定沒有想過吧,閣下和辰未小姐的感情是極為殘酷的事實。”

并沒有留給雲雀說話的機會,男人拿出了一個看起來十分眼熟的紫色火箭筒,由于把雲雀這個大麻煩束縛住的緣故,男人的行動看起來不緊不慢的樣子。

“這是吾主特地尋來的十年火箭炮,想必你也很熟悉吧。不過這是被吾主的妖力改造過的,只對妖怪有作用,能力也做了些改變。也就是說,這是将砸中的妖怪的十年後姿态複制,然後替代掉十年前的火箭炮。”

聽到這個解釋的雲雀有些詫異地睜大了眼睛,而男人則是從容地走向小辰未,一邊解釋。

“閣下好像一直以為吾主是對辰未血有興趣,但是很抱歉,吾主是對辰未小姐,準确的說是十年後的辰未小姐有興趣而已。”

雖然全身被無形的東西束縛住,但是餘光仍然可以看見男人擡高手臂,準備把火箭炮朝辰未的身上砸去。

——我讨厭被束縛。

雲雀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開始嘗試奪回自己的行動能力。

--将十年後的人複制替換?開什麽玩笑!

僵硬的手用盡了全力才緩緩握緊。

--無論十年前,還是十年後的辰未,都是無可替代的......

胸口處靜靜躺着的東西似乎正傾聽着他內心的話語,發出淡淡的柔和的金色光芒。

--從我手裏奪走哪一個都不允許!這種事情絕對不允許!

“咔。”什麽東西碎裂掉的聲音。

男人松開了手,火箭炮垂直落下,無法反抗的小辰未用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用小手捂住腦袋。

而就在一瞬間,雲雀恭彌奔向了辰未所在的地方,摟住小家夥,用身體掩住她。

”轟,'紫色的火箭筒将雲雀整個人吞并了下去,連同他樓着的小辰未一起,那一時間煙霧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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