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

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架,劉軒宇露出一貫的平淡微笑,目光落在眼前這個沖着他巧笑倩兮的女子身上,頓時覺得心蕩神馳。

這個女人果真特別,在被他一連抓到兩次的情況下,她的臉上依然能流露出一種篤定的自信,是因為她已經想好撤退的方法,還是吃定他的和善可欺?

如果是前者,他很有興趣知道她的方法為何。若是後者,她未免太瞧不起他劉軒宇了。

雙臂橫抱于胸前,劉軒宇不愠不火的開口,“上一次我已經破例放過你一馬,這次你打算怎麽說服我再放過你一次?”

艾妍晴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的儀容,聽到他的疑問,先是垂下小臉,害怕擔心自己在面對心目中的王子時會表現失常,可是等她擡頭迎上他那帶着深意的眼神,體內的記者自尊又喚起她的挑戰心。

“這次我沒有打算要說服你,因為剛才聽你跟那位叫冷叔的人的對話,就知道如果這次你還輕易的放過我的話,你在公司的處境和威信将會受到質疑,而且我也不認為這次落到你的手裏,你還會輕易的放過我。”她的一雙小手放在身後,十指絞纏。

“你還滿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交出來吧!”劉軒宇攤開右掌,示意她把儀器交出來。

艾妍晴涎着笑臉,伸出雙手,推開他攤在自己面前的手,“你該知道,對一個專挖八卦的記者而言,到手的新聞是不容許輕易的拱手讓出,不是嗎?”

看着她逢迎谄媚的笑容,劉軒宇露出深不可測的微笑,睿智的深眸裏隐含着誘捕獵物的意味,“那麽你也該清楚,身為公司的公關經理,我是不可能放任有損公司形象的八卦外流,卻置之不理。”

“所以……我們之間有一場八卦的攻防戰要打。”她依然笑容滿面,但是兩只纖細的小腿卻輕輕的夾緊,高跟鞋裏的腳趾頭緊張的蜷起再放松。

“我不認為我應該對一再私闖他人公司,意圖不法的記者如此寬容,也許我該直接把你扭送進警局,由司法的途徑,循求解決之道。”他深邃的黑眸顯示這次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輕輕的擡起眼,瞅着劉軒宇那眉目含笑的臉,薄唇卻吐出犀冷淡薄的言詞,她繃緊的肩膀又悄悄的垮下,嘆了口氣,“如果你真的那麽狠心的把我交給警察,剛才就該在那位冷叔面前把我揪出來,這樣我的下場應該會比進警察局還慘。”

“你現在是在提醒我,我已經對你太過放縱了嗎?”他注意到她似乎不太敢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甚至還覺得她有些緊張。

“不!不是!你那不叫放縱,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而已,畢竟如果我真的進了警察局,雖然可能會失去手上的新聞,而且我也極有可能吃上官司,可是你也難保我手上的新聞不會借由警方的手流出去,不是嗎?”意思就是說,如果她的微型攝影機真的被迫交出去,那麽為了印證她所拍的東西是屬于龍門內部的機密畫面,警方勢必也會先過目,如此一來,究竟是她倒黴,還是龍門倒黴,就不知道啰!

劉軒宇鏡片後的細長黑眸微微眯起,心想,艾妍晴如果不是膽子夠大,就是笨得可以。有道是警察怕記者,記者怕流氓,這個女人既然都清楚他之所以不在冷叔面前給她難看的原因,就是不想把事情鬧到警方那裏,而她居然還大刺刺的把他的顧忌點出來,這不是擺明逼他當流氓,對她用強硬的手段嗎?

“我以為你的反應充其量不過是伶俐而已,沒想到你的心思居然也深得有如古井般難測。是,我承認我的确也沒打算把你扭送進警察局,因為那樣反而是稱了你的心,可是我很确信,剛才你所錄到的證據,并無法對龍門構成任何實質上的威脅。”他剛才跟冷叔所聊的,不過是一般公司常會遇見的瑣碎事務,對公司的形象絕對談不上危害二字。

Advertisement

聽到劉軒宇那不知是在挖苦還是稱贊的話,艾妍晴骨碌碌的眼睛輕輕轉動,笑說:“你說的話,我知道啊!可是你也該想得到,不管我手上有多少證據,我相信警方對于想抓你們龍門的小辮子應該是奢望了許久,不論如何,我都确信手上的東西是見不得光的,對吧?”

劉軒宇緊抿着唇瓣,心中陷入交戰的情境,思忖着該用什麽手段逼她交出東西。

艾妍晴一直注意着劉軒宇的表情,意外的發現自己一再的與他正面起沖突,已激起他不為人知的陰郁面,不禁心情大好,故意挑起眉頭說:“你現在可以收起笑容了,這裏只有你跟我兩個人,你不必再辛苦的為了維持形象,而硬擠出笑容給我看。”

猛然聽到她這番奚落的言詞,照理說,劉軒宇應該微微一笑,不将她的話當成一回事,可是心底深處那長期以來被他漠視的憤怒情緒,卻悄悄的被她撩起,是她提醒了他,如果他生氣了,就該表現出憤怒的行為,而不是用笑容掩飾內心的情緒。

鏡片後的溫和眼眸瞬間變得凜冽,下意識的,他邁開長腿,往她走近一步。

艾妍晴想要退後,可是身後的會議桌提醒她,已經沒路可退了。

“你……你不會做出非君子的行為吧?”

不要!不要!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如果變成流氓,甚至是強盜,她和全天下所有愛慕迷戀他的女人都會很失望的。

看到她如此緊張的模樣,劉軒宇嘴角淺淺的揚起,“再給你一次機會,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否則……你會知道什麽叫做非君子的行為。”

本來他實在不願意對她使出強硬的手段,所以正當他陷入猶豫,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時,她語帶挑釁的字句卻适時的提醒他,如果言語的恫吓無效,那麽采取實質上的威脅行動,或許更能有效的解決問題,況且這個女人已經有看他成為僞君子的心理準備了,不是嗎?

原本一個謙謙君子,一下子變成像是讨債的流氓,艾妍晴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嘴角情不自禁的抖動起來。這個男人的外表,乍看之下似乎溫柔如常,但是只有她才看得懂他此刻的笑容隐含着吊詭的意味。

一雙小手緊扶着身後的會議桌,藉以站穩身體,她睇了眼他那深邃的黑眸,試着從他的眼神裏找到他虛張聲勢的證據,可惜……沒有,他是認真的,這是她從他的眼裏所讀出來的訊息。

“劉……劉先生,你別激動啊!你要冷靜的思考一下,就……就算你真的逼我把東西交出來,我……我還是有可能在回去之後,靠自己的想像寫出另一篇報導啊!這樣對你們的公司仍然沒有幫助,不是嗎?”

面對會令她心跳加速的劉軒宇,她好害怕再次沉淪在他那雙迷人的黑眸中,更不敢放任自己欣賞他那誘人的笑容,于是将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

劉軒宇唇角微勾,踩着優雅的步履向艾妍晴靠近。

嗔聞到他身上清爽的男性氣息,她挪動腳步想要逃。

他伸長雙臂攬住她的腰,将她困在他與會議桌之間,讓她的身體略呈後仰。

當她發現自己被他的氣息圍困住時,不安的顫動眼睫,擡起眼,卻對上劉軒宇那仿佛帶着魔力的深邃黑眸。

啊!他的眼睛真的很迷人,如果他不戴眼鏡的話,一定更具魅力。

瞄了眼她頗有料的胸前,他的眸底閃過深層的悸動。

“你喜歡我,對不對?”劉軒宇面對她看着自己時不斷閃爍的眸光,還有當他偶爾凝睇觀察她的反應的空檔,她總是會顯得不自在,甚至不自覺的做出十指絞纏的小動作,因此做出如此大膽的推論。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明明确信這個女人應該是仰慕着他,甚至該說是喜歡他,可是為什麽只要跟她提起新聞,她的反應又會出乎意料的熱中,甚至會為了她所謂的八卦新聞,不惜與他正面交鋒?唯一比較合理的解釋,就是她可能是真的很熱愛她的工作吧!

“我……”

突然聽到他這麽直接的問她是不是喜歡他的時候,艾妍晴感覺心口發緊,直勾勾的看着他,心裏所想的是,她的表現真的有如此明顯嗎?可是,想歸想,那不願被人看穿的心事與承認的事實,讓她在短暫的沉默後,很快的開口否認。

“劉先生,你不覺得自己太有信心了嗎?我為什麽要喜歡你?”她瞪着他,刻意忽略此刻暧昧的困窘,漠視他俊逸的五官以及獨特的魅力。

面對她的反應,劉軒宇勾唇微笑,扣住她腰後的左手沒有松開,“是嗎?是我誤會你給我的提示了嗎?不然,為何你會将我想要的東西放進……”

他意味深長的看向她粉嫩誘人的雙唇,然後往下來到她白皙的頸項,再一路滑到她微微聳起的豐盈,揚起右手,作勢欲探向前。

她大吃一驚,趕忙做出護胸的動作。

“既然你膽敢将東西放進去,不就是在暗示我來拿嗎?怎麽?後悔了?”他刻意輕佻的笑說。

“你怎麽知道我放在這裏?”艾妍晴瞠大雙目,不敢相信他竟然輕易的發現她藏在胸口的微型攝影機,她甚至還小心的用胸罩稍微遮掩住,他居然……

看着她的反應,他那雙深眸又增添幾許欣賞的光芒。

她是屬于耐看型的女人,一張清秀的臉蛋不時揚起微笑,再加上她的雙眸總在說話時閃着崇拜他的光芒,他心下微哂,不知道該拿這樣的她如何是好?明明身手笨拙,言語間卻總是充滿過分的自信,她難道不曉得,就算有志要成為一名優秀的記者,也是需要一點天分?

“原因很簡單,因為你今天穿的襯衫是白色的。”他目光下移,停在她的胸前。

艾妍晴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瞬間滿臉通紅。

她胸前那一閃一閃的微弱光影,相信就算是有老花眼的老阿伯也可以輕易的知道她的胸口藏了東西,而她之所以會露餡,一定是剛才劉軒宇攬抱她的腰肢時,不小心弄偏了微型攝影機的位置。

“啊!你……你這個色狼。”她将劉軒宇推開,然後以手護胸,拒絕再讓他以有“色”的眼神看她。“我要告你非禮。”

“好啊!你盡管去告,不過你要記得把新聞寫得聳動一點,最好是寫到讓全臺灣的人都認識我們兩個。”劉軒宇以似笑非笑的說,凝睇着她雙頰爆紅的模樣。

聽到他以如此輕薄的口氣調侃她,艾妍晴瞪大一雙美目,氣惱的咬了咬唇瓣,“劉軒宇,你這個愛演戲的僞君子,我一定要想辦法把你的惡形惡狀公諸于世。”哼,眼前這個欺世盜名的臭男人,如果不揭穿他的真面目,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純真無辜的少女繼續被他欺騙?

聽到她說他的行為是“惡形惡狀”,劉軒宇的嘴角隐隐抽動,最後終于忍不住了,逸出爽朗的笑聲。

半晌,他看着她,眼眸裏滿是笑意,“呵呵,我說這位小姐,現在到底誰才是那位揭人隐私、挖人八卦的僞君子啊?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簡直就是标準的作賊喊抓賊?”他也許是習慣演戲的僞君子,她卻是個笨頭笨腦的蹩腳記者。

聽到他言語間的揶揄,不知為何,艾妍晴覺得心口隐隐作痛。原來在他的眼裏,她真的是這樣的人?原來她的所作所為,真的就是這樣惹他讨厭?

唔,不對,他會有這種想法,她不是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嗎?只是為什麽聽他親口說出來,她的胸口卻感覺悶悶痛痛的,很不舒服?

本來以為她聽見自己說的話,會像往常一樣,伶牙利齒的反駁,怎麽看她的表情卻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劉軒宇輕蹙眉頭,看來他把話說得太重了。

“艾小姐,我還是上次那句老話,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今天是我最後一次放過你,希望你打消再來我們公司挖新聞的念頭,否則我跟你保證,在龍門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以和平的手段解決事情。”

劉軒宇希望她能收手,畢竟他能放過她一次、兩次,可是依白永彥或者是冷叔的個性,只要被抓到,那下場可是不言而喻的。

艾妍晴對于他竟然會再次放過她感到很意外,可是想到上回的經驗,她馬上護住胸口,堅持不讓自己辛苦的成果再次被他洗掉。

看到她防衛性的戒備神色,劉軒宇的黑眸盈滿少見的溫柔,“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動手搶你的東西,只是我希望你明白,揭人隐私、挖人八卦這類行為是社會大衆多數人所反感的,也許是因為你沒有成為八卦新聞主角的經驗,所以不了解個中滋味,我希望等到那一天來臨的時候,你可以徹底的感受一下,在不知情與毫無防備的狀态下,意外成為八卦新聞主角的感受,屆時,如果你還能理直氣壯的在我面前大聲宣示你的理想,态度一如以往,我将送你一份意想不到的禮物,做為這段時間我們沖突不斷的賠禮。”

“你……是什麽意思?”艾妍晴不解的看着他,總覺得他的笑容隐含着算計的意味。可是,到底他的手上還握有什麽籌碼?

劉軒宇面對她的疑問,扯唇微笑,并不回答,望着她的眼裏有着溫柔的眷戀。

她美麗熱情,對工作充滿狂熱,雖然手段稍嫌極端,可是每次在與她的言語交鋒中,他還是能感受到屬于她小女人溫柔的那一面。

其實他知道很多女人仰慕着他,可是像艾妍晴這種既喜歡他,卻又勇往直前,不惜跟他展開唇槍舌劍的女人,相處起來一定頗具挑戰力。想到這裏,劉軒宇才訝異的領悟,原來他心底思念的重量就是這樣形成的!

“你走吧!既然你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進來龍門,想必也想好了離開的方法。我先走一步。”劉軒宇對眼前這個猶在傻等着他的答案的女人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然後邁開沉穩的步伐離開了。

“喔!好……”看到他溫柔的微笑,艾妍晴的整顆心再次沉淪,加速跳動,仿佛醉倒在劉軒宇制造的柔情氛圍裏。

啊……誰說只有佳人美女有一笑傾城的魅力?就艾妍晴來看,劉軒宇的笑容恐怕還能一笑迷倒女人國呢!

想到她回到雜志社之後,就要針對劉軒宇寫出一篇攻讦他的八卦報導,她……怎麽寫得下手啊?這下子可真的苦惱了。

苦惱個屁!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說的就是艾妍晴此刻的心情寫照。

顫抖的手拿起徐姊扔到她面前的甜蜜蜜周刊,她僅瞄了一眼雜志封面,就差點昏過去。

因為那是一張她做掃地歐巴桑打扮,趴在劉軒宇身上的照片,照片中的她沒有礙事的口罩遮臉,與劉軒宇的臉孔貼得十分接近,雙唇幾乎是微微貼着,如果以一個單純的讀者眼光來看,這張照片所表達的,根本就是蜘蛛精企圖色誘唐三藏的戲碼。

“你說,這張照片是怎麽回事?上次你不是告訴我,你拍的照片全都被洗掉了嗎?那麽這張照片又是怎麽來的?還有,為什麽照片會流到甜蜜蜜那裏?你給我說清楚!”

徐姊氣到快要爆血管了,原本她等着要看自家雜志的銷售成績,卻在無意間得知甜蜜蜜周刊的銷售量居然大幅超過哈密瓜周刊,緊急找人去外面的便利超商買回敵社的雜志一看,才知道原來這期甜蜜蜜八卦的主角,居然是哈密瓜周刊的女記者艾妍晴跟龍門的公關經理劉軒

宇!

面對總編的嚴厲詢問,艾妍晴傻眼,只能期期艾艾的解釋,“徐……徐姊,我……我真的不曉得為什麽會有這張照片流出來!真的……我……我不知道。”老實說,她也很驚訝啊!她根本沒料到劉軒宇竟然會留這一手,難怪他那天沒有強迫她交出微型攝影機,原來在他早已有了這種盤算?!

既然無法阻止她寫龍門的八卦新聞,那麽他就自己制造一個更具吸引力、更聳動的八卦,畢竟就算同是八卦雜志,也有讀者偏好的取向,對于大部分生活忙碌,可是精神生活卻饑渴的讀者來說,看一篇不知真假的文字描述,還不如看一張有畫面的照片來得真實,至于那些未寫出來的部分,則可由讀者借由蛛絲馬跡發揮他們的想像力,相對的,這樣的八卦新聞更具爆發力。

因此,她跟劉軒宇之間的八卦攻防戰,基本上是她輸了,而且還輸得很難看。

“你啊!你……你到底要我怎麽罵你才好?你看你這期寫的報導,什麽叫做龍門高層疑似任用有黑道背景的某位人士?對于龍門的公關經理,前日說詞是否有造假之嫌?嫌?!嫌你個頭!你看你這篇報導,從頭到尾都是用疑問句、猜測性的文字,怎麽能引起讀者的興趣?你看人家這張照片,不用多啰唆什麽廢話,讀者沖着這張照片,就會掏腰包買下雜志。你呢?你居然還讓自己成為別人八卦的主角?!”

徐姊對于艾妍晴此次的表現非常失望,甚至到最後也不願再聽艾妍晴的解釋,除了下達命令,叫她以後負責流浪動物之家等采訪,還對她說出頗具打擊性的重話。

“對你期待太高,原來是我的錯。”

“徐姊,我……”對于徐姊的責備,艾妍晴其實心裏很不是滋味,因為她寫的那篇報導,徐姊明明就有先看過啊!可是現在才來批評她的文字如何又如何,是否嫌太晚了?而且她的心機本來就沒有劉軒宇深,敗在他的手下,也非她所願啊!

眼看挽回不了失敗的頹勢,艾妍晴難掩沮喪與難過的心情,神情落寞的退離總編辦公室,無意識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言不發。

韋诰騰知道艾妍晴被總編罵了一頓,忽然覺得她怪可憐的,便好心的想要安慰她。

“哎呀!你別把徐姊說的話放在心上啦!反正做記者這一行的人,哪一個沒有被總編罵過,對不對?看開一點就好了。”

艾妍晴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應,現在的她除了呼吸這個天生的本能之外,好像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掏空了。

韋诰騰看不懂她的情緒,為了化解尴尬,只好讪笑,“這樣好了啦!就當作是我輸了上次跟你的賭約,我們下樓去星巴克喝咖啡,我請你。”

艾妍晴總算有點反應了,動作遲緩僵硬的擡起頭,看着他。

“呃……”注意到她的眼眶泛紅,韋浩騰有些不知所措,忽然有種想要逃開的沖動,“你……你別哭喔!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你……”

她的雙眸因為含淚而朦胧,瞪着不解風情,盡會說風諒話,還提醒她那該死賭約的韋浩騰,随手拿起桌上的膠水和原子筆之類的東西,就往他的身上丢,然後還大聲罵道:“你們男人全都是一肚子壞水,整天只想着怎麽暗算人,我艾妍晴如果再喜歡你們男人,我就是笨蛋!”

韋诰騰看着她宛如發瘋的行徑,加上聽不懂她究竟是在罵誰,在臉上挨了膠水的正面攻擊後,跳起來,迅速逃離暴風圈。

艾妍晴的情緒完全失控,面對接連兩次敗在劉軒宇的手下,除了羞憤之外,其實在哭泣之餘,她也對自己目前的工作開始産生了質疑。

她回想起那天劉軒宇意有所指的提醒她,如果有一天她成為八卦新聞的主角,要她好好的體會一下那種感受。

嗚……問她的感覺嗎?

她恨死了留下這張照片的劉軒宇!這個心機超重的劉軒宇!這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公關經理!這個為了保護龍門,不惜犧牲她的名譽的劉軒宇!這個……

“他應該有想過,公開這張照片對他的影響吧?難道……為了龍門,他可以不顧一切的反利用八卦來保護他的公司?為什麽他可以做成這樣?又為什麽他要做成這樣?為什麽?”

這些問題不斷的在她的腦海裏萦回、纏繞,然後慢慢的止住了淚水。

艾妍晴說不出來此刻自己究竟是什麽感受,只知道曾經堅守的夢想好像崩壞了一小角,她神情恍惚,已經無法思考,就連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麽,也沒有了目标。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同類推薦

陰陽鬼術

陰陽鬼術

玄術分陰陽,陽為道術,陰為鬼術。
林曉峰學鬼術,抓邪祟,可卻陷入一個又一個陰謀詭計之中。
神秘的抓妖局,詭異的神農架,恐怖的昆侖山。
且看林曉峰如何斬妖魔,破陰邪!

逍遙小僵屍

逍遙小僵屍

女鬼別纏我,我是僵屍,咱們不合适!
驅魔小姐姐,你是收我,還是在泡我!
又是這魔女,哪都有你,再來打屁屁!
還有那妖女,別誘惑了,本僵屍不約!
()

陰九行

陰九行

1912年宣統帝溥儀退位,1949年新中國成立,1978年施行改革開放......
一個朝代的更疊,往少了說,幾十年,往多了說,幾百年,而某些匠人的傳承,卻少則上百年,多則上千年啊。
我将滿十八歲的時候,我師父跟我叨叨,“婊子無情,戲子無義,至于幹咱劊鬼匠人這一行的,既要無情,也要無義。”
劊鬼匠人,赤腳野醫,麻衣相爺,野江撈屍人......
這些陰九行的行當,你沒聽說,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靈玉

靈玉

財迷道長新書已經在黑岩網發布,書名《午夜兇靈》:曾經我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世上有鬼,但是在我當了夜班保安之後,不僅見過鬼,還需要經常跟鬼打交道,甚至我的命,都被鬼掌控着……
人品保證,絕對精彩!
那天,隔壁洗浴中心的妹子來我店裏丢下了一塊玉,從此我的命就不屬于我了……

大神歪着跳

大神歪着跳

我叫黃埔華,是一名出馬弟子,人稱東北活神仙。 本人專注跳神二十年,精通查事治病,看相算命,代還陰債,打小人,抓小三。 承接各種驅邪辟鬼,招魂問米,陰宅翻新,亡靈超度等業務。 另高價回收二手怨魂厲魄,家仙野仙,量大從優,可開正規發piao! 如有意加盟本店,請點多多支持本書!

摸金天師

摸金天師

原名《活人回避》
一件古董将我推上一條亡命之路,從此為了活下去我變成了一個和陰人行屍打交道的走陰人。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游走陰陽,專事鬼神。
走着走着,也就掙紮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