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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琅轉回到講臺上,手指背後,聲音裏不含有一絲溫度:“誰寫的,站出來。”
一時間,班裏所有的人都感覺到,臺上的少年像是換了一個人,氣質瞬間轉換,冷漠又疏離,眼中沒有任何情緒,更沒有任何人情,就像是與他們格格不入的外來者,俯視衆生,氣勢可怕。
坐在這裏的,只是一群十幾歲還沒正式成年的學生,蘇琅公司低下的新人犯了錯,站在蘇琅面前,不需要他說出一句重話,輕描淡寫的幾句指出,就能讓漂亮受周圍男同事照顧的小女生哭得稀裏嘩啦,更何況是他們,如何承受蘇琅的怒氣?
低下的人大氣也不敢出,同時低頭小心翼翼偷瞄別人,恨不得搞事的人立馬站出來,解救他們于水火。
也許是這人也被蘇琅這氣勢搞怕了,覺得主動承認更糟糕,或者是認為他找不出來自己,總之存在僥幸的幾率心理,硬是頂着壓力沒站出來承認。
俊美的少年笑了一聲。
底下的人忍不住抖了抖,尤其是前面直觀面對他的,更是手腳發涼,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明明沒做錯,他們感覺這回過後,都要被蘇琅這人給吓壞了。
蘇琅慢聲慢語的叫了幾個人的名字,被喊到的人急忙站起身來,簡直比面對班主任老師都聽話,一個比一個乖,像是在比賽,争取不讓上面的人先拿自己開刀。
“我昨天晚自習放學走的時候,班裏就剩下你們幾個了,都交代一下,誰先誰後,有沒有看到什麽可疑之處的?”
蘇琅的這句話看上去沒什麽,別人說出來也不覺怎麽樣,偏偏從他的口中吐出,像是每個字都覆上了冰霜,威脅淩厲的冷氣直面而來,擋都擋不住。
蘇琅這段時間頂着原主男配的身份,隐藏着自己像是個普通同學,可是他終究不是尋常人,手指露出一點,對付這些學生已經綽綽有餘了。
他不是随意生氣的人,更不是随時發火的人,只是他不喜歡對方的做法,更何況還牽扯上他。
蘇琅可以統統無視,勾不起情緒的不予計較,将這些都交給沈哲宇或者是老師等其他人處理。
可是他很不喜歡一些不懂事的人在他面前挑事蹦跶,學校裏,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就算不愛學習,趴着睡覺不打擾別人也行,為什麽非要來着一下呢?是他以往對他們太溫柔了?覺得自己很好利用來作為談資嗎?
所以,蘇琅想要借此杜絕以後類似此種事情的發生,更是讓他們明白,乖乖呆着,別想着在他這個班級搞事,別以為他平時大部分時間不管,就不代表真的治不了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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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他也不走別人調差找證據那套,浪費時間,直接以他的方式找人,讓這個人明白這麽做的後果。
希望不只是‘他’,還有其他人,離自己遠點,別犯在自己頭上,也少在這個班級裏生事!
蘇琅的話音落下,底下站起的幾個不管是男生女生,都格外有序,一個個道來,雖然被上面的人和這空間裏的氣氛吓得要死,不過還是竭力說清楚,證明此事與自己無關。
他們是按照昨天離開教室的順序講的,前面一個個說完,在蘇琅的眼神示意下坐回位置上,最後只剩下被人目擊到的最後一個離開的女生。
班裏的所有人都偏轉身體,目光落在她身上。
陪着盛夏出去的女生聽到這裏激動中又不可思議:“難道就是她?看不出來啊!可是,怎麽保證前面的人沒有說謊呢?”
為她講解的女生撇撇嘴,來了一句:“如果你當時在現場,你就明白了。若是你置身其中,成為被蘇琅叫起的他們任意一個,也肯定不敢說一句假話的,一個字也不會!”
女生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然後呢?”
所有人都以為蘇琅找出的這最後一個,就一定是黑板上寫字和塞情書的人了,可是女生雖然哆嗦,但還是說完了自己昨天所有的行為,聽上去沒什麽問題,也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你坐吧。”蘇琅這話說得平淡,沒什麽情緒。
這聽上去也不像是給她定罪的樣子,難道也不是她?沒找到?
同學們面面相觑,都一臉迷茫,不知道怎麽辦了,同時也佩服那個人能沉得住氣,這時候還能忍住,是個人才!
然後,就在衆人的疑惑中,蘇琅下了臺階,走向一個桌位。
莫離雪已經緩了過來,也在時時關注着事态發展,看清楚他走向的方向,臉色反而開始又一次變白。
蘇琅來到一個女生桌前,對方腦袋低垂并不看他,臉幾乎要埋到底。
但是其他人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他們都害怕,沒道理這個女生敢和他對視。
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中,這個女生的性格十分內向,平時幾乎沒有朋友,也就莫離雪和她關系好點,願意和她結伴聊天。
“等等!”聽過程的女生驚了,手緊緊攥住講事的人,“不是吧?不是我想的那樣吧?真有那麽狗血?這不是小說裏女主待遇才會發生的嗎?雖然莫離雪是長得很好看啦,可是……”
一個學校還是同班,什麽深仇大恨,至于嗎?
對方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想:“就是你想的那樣,當時大家都不相信呢,誰知道竟是真的呢。”
女生好奇:“那她是怎麽承認的?說明原因了嗎?”
另一女生搖頭:“她才不認呢,嘴硬到底,演戲還有幾分天賦,可惜……”
“什麽?”
“碰到的是蘇琅這個煞星。”
盛夏擡眼瞅了她一眼,女生這才反應,不好意思笑笑,表示收回後面那句,接着講下去。
蘇琅面如寒霜:“你,上去。把黑板擦幹淨,給黑板上出現人名的人,道歉。”
女生擡起來的臉含淚,語聲哽咽:“不是我。”
蘇琅對此不為所動,并沒有什麽憐香惜玉的心思,在他眼裏,除了特定在乎的人,從來不分男女。
“不是什麽?”
“不是我寫的,我早就走了。”女生回答的還算條理清晰。
蘇琅冷笑:“不是你寫的情書,還是不是你寫的黑板?”
女生一下子愣住了,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扯到情書上面,反問一句:“那不是莫離雪寫給你的嗎?和我有什麽關系……”
蘇琅冷漠臉:
“誰都沒膽子看過,于桑來得早守着,你是怎麽知道的?如果真是莫離雪寫的,那就是說昨天她最後一個走的,或者是說她有鑰匙又返回了,那她怎麽沒看到黑板上的字,或是看到了沒擦掉?總不能是她自己寫的吧?圖什麽?腦子壞掉了?”
女生開始耍賴:“我怎麽知道!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你是在最後那個女生離開後又返回來的,你說你不知道?”蘇琅的話一句比一句冷。
女生的心慌得蹦蹦跳,面上還在努力維持,一些心細的人已經觀察出貓膩了,同時還覺得蘇琅真是神了,沒兩分鐘就找出了正主,真是厲害。
殊不知剛才的提問只是蘇琅的障眼法,對方再蠢也不可能留着這麽大的嫌疑等人揭穿了責問,那麽就不可能最後一個走。
他在提問,其實是在轉移視線,也是在繼續留時間觀察其他人的眼神表現。
确定目标,結合原文內容知道的關于女主信息,前因後果都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我沒有。你……”胡說兩字,面對着這個人,女生一個字也不敢蹦出來。
雖說從未見過蘇琅打人,無論男女生,但是她就是覺得害怕,比被人打還要深入骨髓的害怕。
她不知道那未知是什麽,卻憑借直覺停下了話音。
蘇琅無視對方的嘴硬,兀自講道:“情書和巧克力,凡是牽扯到其中的人,我都知道,到時候我會把名單交上去。”
明明沒被點名,卻做了虧心事的幾個人心裏一涼。
“至于你。”蘇琅的視線轉回到她身上,“自然也在這其中,做了錯事,就要承擔後果,你的父母應該教過你,就算沒有,老師也一定講過這個道理。”
“現在,給我上去!”
少年的音量沒有絲毫提高,可是其他人就是覺得膽寒,分明他和他們一樣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人,但他們卻在此時覺得對方離他們都很遠,更讓人懼怕。
女生想要搖頭,內心深處的進一步恐懼卻突破到了極限,那根弦繃斷,開始坐在位置上大哭,眼淚鼻涕全都是。
這下不是演戲,是真的了。
蘇琅半點沒有同情心,拉着人就幾步來到了臺前,沒有人敢出言勸導,更甚至是阻攔。
坐在最後面的莫離雪皺眉想要過去試試,卻被沈哲宇緊緊按在座位上。
“沈哲宇?”
男生的語氣有些冷:“你沒看到嗎?”
“什麽?”
“蘇琅最生氣的不是因為自己,而是有關于盛夏。”
莫離雪立馬明白過來,是這個女生的做法,引發了盛夏的難過,不安和不舒服。
任由是誰,自己喜歡的人和另一女生被放在一起,都不會好受,更何況是今天這番刺激的字眼。
“所以,不要去主動碰壁,到時候難堪的是你自己。”
莫離雪噎住,心中不适,轉頭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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