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武課

清風徐徐,陽光照得恰到好處,禹虛學院迎來了一如既往的早晨。上課鈴聲敲響後,一群人走上了巨大的廣場。

一個胡子花白,眼神明亮的老者坐在石桌旁,穩穩的靠在寬大的靠背椅上。

藍桑成慢悠悠的掃了一眼伸胳膊伸腿的學生:“開始吧。”

他話音一落,站在最前面的一個少年立刻跳了出來,對着藍桑成鞠了一躬,拉開陣勢。

頓時鬥氣外放,他整個人像穿了層盔甲一般,鬥氣不時随着他動作,變幻出不同的形狀。

少年就像一個人表演一樣,耍了将近五分鐘,額頭冷汗涔涔。

“停!”藍桑成猛然出聲,少年好像等的就是這一聲,立刻收住了鬥氣。

“啪!”藍桑成一個爆栗毫不客氣的就敲在了少年的頭上。,少年一陣吃痛,連忙捂住了頭,滿臉委屈的看着藍桑成,卻不是敢說什麽。

沈越溪站在隊伍裏,不禁下意識的摸了摸頭,光是看,都覺得好疼啊,卻看到自己手上的瘀傷。

圍毆事件之後,她滿身是傷,包括臉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不過她懶得在意,就随它去好了。

容貌美醜,她從來都不在意。只是從寧國離開的時候,她擦去了僞裝,因為她要一個新的開始。

今日是她正式上武課的第一天,她也算知道了,武課其實是基礎的讓學生将鬥氣化形。看似簡單,實際上化形的形态,化形的力道,化形的時間長久,都是檢驗文科上課的有力依據。

因為只有将鬥氣運用的出神入化,才能說明你對鬥氣的掌握到了一定境地,這樣運轉起功法來才能得心應手。而個人的功法,介于個人隐私,是會在單間裏打給藍桑成看,藍桑成會給予指點。

他們這一批都算是新生,還沒到上單間的時候。

這少年的鬥氣運用在她看來,已經相當不錯了,還要被藍桑成打,自己根本不會鬥氣,古武打出來,不至于被打死吧,沈越溪心中冷汗。

“你這些個形态看起不錯,實則內裏虧空,使用的時候沒有按照我上課講的做,你上課都幹什麽了!”藍桑成毫不客氣的訓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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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知道錯了……”那少年支支吾吾的摸着腦袋,最後臉色通紅的擠出這麽一句話。

“出手的時候第一凝心,第二化形的時候,要感受那一股鬥氣的氣場,要将自身融入……”藍桑成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這才認真的給少年講起來。

沈越溪有些好笑藍桑成的脾氣,聽着聽着,倒聽出了門道。她上文科的時候,枯燥的條理基礎知識讓她昏昏欲睡,如今有了這少年活體示範,她卻明白了許多,頓時有種收獲的喜悅。

雖然她不能修煉鬥氣,但如今看來,仔細研究鬥氣,若是能到藍桑成那個地步,豈不是一眼就能洞穿鬥氣修者的不足,攻擊起來,不是方便許多?

想到這裏,沈越溪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到另一個少女滿是興奮的跳到了藍桑成面前,一套鬥氣化形打下來,氣喘籲籲,藍桑成卻沒叫停。

“不錯,有進步。就是在持久力上,可以在最後,将自身的鬥氣集中在一點上,瞬發的話,能擊出短暫的潛力,化形的時間也可以更長。

跟人比鬥的時候,也能占到點便宜。”藍桑成斟酌着,和顏悅色的跟少女說着。

少女聽完,立刻眉開眼笑,藍桑成欣慰的點了點頭。

又一個少年走了上去……沈越溪之前因為沒上過課,就站在了靠後的位置,本來她還有些急切,但看到別人的鬥氣後,她倒也不着急,細心觀察着這些人的鬥氣和藍桑成的話。

“下一個!”藍桑成喝了口水,擡了擡眼皮子,卻沒有人走上來。

“下一個!”他重重的将杯子放在石桌上。

“叫你呢,傻愣着幹什麽?”沈越溪身後的學生捅了捅她。

她恍然回神,剛才完全沉浸在鬥氣和藍桑成的話中,全身心思考,想不到這麽快就到自己了,她連忙走了上去。

藍桑成眯了眯眼睛,不悅的看着她:“怎麽着,校史抄的不夠多,還想再抄抄。”

“沒有沒有,藍老師你說笑了。”沈越溪忙不疊的擺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這幾天來,珍靈郡主沒少找她麻煩,還專挑被藍桑成的課,結果她已經被罰了六百遍校史了,導致她抄的手都快斷了,看到校史都快吐了。

“那還廢話什麽,趕緊打。”藍桑成不悅。

“額,我,我不會鬥氣。”沈越溪撓了撓頭。

“她不會鬥氣?”

“不會鬥氣上的什麽鬥氣學院!”

“對了對了,我就說她怎麽沒有鬥氣波動。”

“記得上次圍毆那次嗎,現在想來,那個時候她好像就是速度快,但是真的沒用鬥氣耶!”

學生們頓時炸開了鍋,看向沈越溪的眼神就變得怪異起來。

他們因為珍靈郡主的事情,不太接觸沈越溪,沈越溪基本都是獨來獨往,他們只是覺得沈越溪沒有鬥氣波動,卻不知道她竟真的沒有鬥氣。

“我知道。”藍桑成慢悠悠的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啊,額……”沈越溪滿頭黑線。藍桑成肯定是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沒有鬥氣波動,所以知道自己學的別的路子。

但是,知道她不會鬥氣,那鬥氣課聽不聽有什麽關系,他為什麽還要罰她!

“會不會沒關系,但是我老頭子在上面辛辛苦苦講課,你在下面打瞌睡,怎麽都說不過去吧,尊師重道知道不!罰的就是你這樣不知禮數的小娃娃!”

沈越溪滿臉黑線,面對藍桑成的無賴,竟無言以對,不過她也不羅嗦,拉開架勢,一套古武打的行雲流水。

“我學的是家族傳承的古武,但是最近總是止步不前,不知是何原因,不知道老師能否指點一二。”沈越溪打完,立刻畢恭畢敬的看着藍桑成,笑話,她可不想再因為不敬抄校史了。

“嗯,你這套古武倒是有些門道。”對她的态度很是受用,藍桑成的态度就緩和了許多,微微眯了眯眼睛:“你再打一遍,我要确定一些事情”

沈越溪不敢怠慢,連忙又起了一遍基礎的古武動作。

“停!”藍桑成忽然站了起來,面色有些不好的看着沈越溪。

“老師,怎麽了?”沈越溪見他突然變臉,心裏有些忐忑。

“你家裏是做什麽的?”藍桑成忽然認真的看着沈越溪。

沈越溪一愣,這說着古武呢,跟她家裏幹啥有什麽關系?

“我家族只是小地方的世家而已,并無什麽奇特。我這套功法,家族也只有我一個人會。”奇怪歸奇怪,沈越溪卻不敢怠慢,校史的記憶太慘痛了。

看着她這副樣子,藍桑成沉眸思索了一會兒,想要說什麽,卻又有些猶豫。

“老師,我這套功法可有不妥?”藍桑成越是躊躇,沈越溪心中的不安就越發擴大,但是她知道一點,藍桑成既然這副表情,必然是看出了什麽。

“你是不是越打越覺得不順手,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阻攔着你,不讓你痛快?”

“正是!”沈越溪眼中一亮,充滿期待的看着藍桑成。

“你下午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們單獨跟你說。”藍桑成說着,也不管沈越溪什麽反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下一個!”

沈越溪一時目瞪口大,這是啥意思,怎麽就跑到下午去了?衆人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一層猜測。

整個早上,沈越溪有些心不在焉,想着下午不知道藍桑成要說啥,卻敏銳的感到路上的人都對她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她皺了皺眉頭,就有些聲音飄了進來。

“就是她啊?”

“哼,除了那張臉還湊合,哪裏能跟王妃相提并論。”

“王尊絕對不是看上她了。”

“肯定的,鬥氣學院的同學說,她親口承認的,王尊只是幫她的忙,跟她根本沒有一點點關系!”

“王妃那可是賢惠溫婉的典範啊,簡直就像仙女一樣,王尊肯定是喜歡王妃的!”

沈越溪聽着聽着,就有些犯暈了,這都什麽跟什麽,王妃是誰?王尊又是誰?等等,王尊,難道是禦千行?她猛然止住腳步。

“呦,還真是巧啊,哪都能碰到你。”一個得意的聲音響了起來。

沈越溪回神,皺了皺眉,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校史館。而這個聲音,不用擡頭看就知道是珍靈郡主,當下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哎呦,你急什麽,莫不是怕見了我們未來的皇後陛下,你自慚形愧。”

“什麽?”沈越溪皺眉,心中隐隐猜到了什麽,卻還是繼續走。

蹭蹭蹭,不知道哪裏冒出來一堆同學,擠在了校史館的出口,分明是不想讓她出去。

“你還想幹什麽?再來一場圍毆?”沈越溪寒了寒眼眸,前兩次是在課堂上,她忍了,這一次,再來,就別怪她不留情面,真拼起來,還不見得誰吃虧。

“我可是禹虛海閣的郡主,怎麽會做那種事情呢。”珍靈郡主優哉游哉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繼而開心的笑了起來:“我只是想讓你看一個人而已。”

“看人?看什麽人?”沈越溪擡頭,倒是發現校史館的牆上,挂滿了照片,略一掃就知道,是歷屆學院的優秀學生,但這跟她有什麽關系?她一個都不認識好嗎?

珍靈郡主卻已經快步走近,沈越溪下意識後退,珍靈郡主卻一把拉起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一張畫像前。

“自然是看看我們未來的皇後陛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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