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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将顏釉的動作和表情變化收歸眼底,霍随洲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
“怎麽?”霍随洲似笑非笑地問道,“替你妹妹收買她的老板?”
謝思雨當沒看到也沒聽到,死命埋頭幹飯。
“霍總公私分明,肯定不會被一只蝦收買的。”顏釉神色坦然,“我只是肌肉記憶。”
在一起的時候,霍随洲很寵顏釉,吃個橘子都要給她剝的幹幹淨淨一絲橘絡都沒有,剝蝦這種事自然也不讓顏釉自己動手。
但他又極其不擅長吃蝦蟹這種帶殼的東西,每次他給顏釉剝的時候都會戳破手,惹得顏釉又心疼又好笑。所以只有在吃蝦蟹的時候,是顏釉剝給他的。
習慣成自然了。
霍随洲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尾音帶着磁性,落在顏釉的耳朵裏,勾的她心尖有些發癢。
不自在地想要把蝦收回來,顏釉剛往後縮了一下,卻被霍随洲攥住了手腕。她的手再次定格,就聽到霍随洲問她:“不是要給我?怎麽還收回去。”
顏釉抿唇:“你要嗎?”
霍随洲一瞬不瞬地凝視着顏釉:“我要,你給嗎?”
包間裏的冷氣吹得顏釉有些涼,手腕被霍随洲攥住的那截卻熱的發燙,一直蔓延到胸腔。她輕輕點頭:“給。”
霍随洲松開手,收回去的時候,指尖在顏釉的手背上劃過一道。
顏釉定了定神向前伸手,将那只剝好的蝦放在了霍随洲的盤子裏。
“謝謝你的蝦,”霍随洲大方坦然地說道,“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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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釉聽着他對自己的稱呼,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還以為他真的變成熟穩重了,結果他卻在這裏強調她的身份。
“不用客氣,”顏釉的态度變得自然了許多,“前男友。”
***
一頓飯吃的也算相安無事,吃完後,出了包間,顏釉去前臺結賬。
本來謝思雨說她要請客,如果只有她們兩個,顏釉就讓她請了。但這頓飯是霍随洲跟她們一起吃的,雖然他是謝思雨的老板,可他之前都不認識謝思雨,會來吃這頓飯還是因為自己,所以還是她來請好了。
看到顏釉拿出錢包,霍随洲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怎麽,要請我?”
“嗯,”顏釉點頭,“不過你要是想AA,也可以。”
霍家是海城數一數二的豪門,霍随洲作為唯一的繼承人,顏釉從認識他開始就深知他闊綽的做派。所以在說完之後,顏釉忍不住想,他接下來大概要說:“你跟我AA?看不起誰呢?”
但他什麽都沒說,就只是保持沉默,這讓顏釉不禁有些奇怪。一轉頭,卻發現他正盯着自己手裏的錢包看。
錢包是C牌的,白色長款。要說有什麽特別的,就是這個錢包是當初在一起沒多久的時候,霍随洲送給她的。
“還留着呢?”霍随洲的語氣意味不明。
顏釉不動聲色地将錢包放回包裏:“又沒壞,還可以用。”
“東西留着也行。”霍随洲若有所思,又按住顏釉遞卡的手,從口袋裏掏卡結賬,“分開這麽久你可能忘了,不過我不介意提醒你,我這個人不喜歡被別人請客,會讓我有欠了別人的感覺。”
“沒忘。”顏釉倒也不想在一頓飯上跟霍随洲這麽計較,“那你付吧。”
付完帳之後,霍随洲走在前面。他腿長,步子邁的又快,比顏釉和謝思雨先出了餐廳。
謝思雨跟在顏釉身旁,終于有了開口說話的機會:“我的媽呀,我都不敢說話!霍總壓迫感太強了!”
“有嗎?”顏釉不以為然,“可能因為他是你老板,你對他有種天然的畏懼吧。”
“唉,”謝思雨嘆了口氣,“我本來還想吃飯的時候跟你說點兒悄悄話,結果光聽你們兩個說話去了。”
顏釉父親去世後,母親帶着她嫁給了謝思雨的爸爸,第二年,顏釉的母親又給她們生了一個弟弟。
謝思雨的爸爸重男輕女,顏釉的媽媽也只顧着照顧剛出生的兒子,顏釉和謝思雨兩個成了家裏多餘又被忽視的人。結果這對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妹,反倒因為互相照顧互相取暖,感情變得很好。
不說別的,顏釉大學談過戀愛和回國這件事,她媽媽都不知道,她只告訴了謝思雨。
顏釉瞥了謝思雨一眼:“不是你邀請他一起的嗎?”
謝思雨扁扁嘴:“我就是客氣一下,誰知道他這麽不客氣。算了算了,老板得供着。對了姐,我跟你說件事,你別打我,”謝思雨有些心虛,“我不小心說漏嘴,讓阿姨知道你回國了。她讓我跟你說,抽空回家一趟。”
顏釉正要推門,聽到謝思雨的話,她的手在門把手上停留了片刻,語氣平靜地反問道:“我哪有家?”
謝思雨不吭聲了,兩個人走出去,就發現霍随洲站在外面,像是在等她們。
“姐,我午休時間快結束了,我先走了哈!”扔下這句話,謝思雨就腳底抹油溜走了。
望着謝思雨逃命似的背影,顏釉收回視線,走到了霍随洲面前:“還有事嗎?”
“你那裏沒有養貓用的東西吧?”霍随洲雙手環抱在胸前,“什麽都沒有,烏龍茶怎麽辦?”
“我正打算吃完飯去買的,”顏釉細聲道,“你把它現在愛吃的貓糧品牌發給我,我去買……”
霍随洲面露不滿:“只要貓糧品牌就行了?它要吃貓罐頭、生骨肉,還有營養膏、化毛膏,連它用的貓砂都是固定的牌子,別的它不用。”見顏釉定定地看着自己,霍随洲挑眉,“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沒什麽,”顏釉笑了起來,“我只是終于明白,烏龍茶為什麽胖到十三斤了。”
“你還是嫌我把它喂太胖了。”
“不是,我是想說你把它照顧的很好。”
霍随洲不相信,只是盯着顏釉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判斷她說的是不是真的。過了一會兒,他才語氣勉強地說道:“相信你了。”
顏釉試探着問道:“那你都發給我?不過聽起來很多,會不會很麻煩?”
“你說呢?”霍随洲反問。
顏釉突然覺得,霍随洲可能真的并沒有變成熟多少。她心裏有些好笑,面上卻不顯,語氣裏帶着詢問:“你什麽時候有時間?能不能陪我去買一下?”
“我看起來像是有時間的樣子嗎?”
……像。顏釉在心裏說,同時又有些疑惑。是她理解錯了霍随洲的意思嗎?她還以為他為了烏龍茶在她那裏能住的舒服,所以要帶她去買呢。
“你要是沒時間就算了,”顏釉拿出手機,點開了錄音功能,“你說,我自己去買。”
霍随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他抽走了顏釉的手機,關掉錄音功能,像是做出了很大犧牲和讓步似的:“算了,我就勉為其難抽點時間陪你去買好了。”
“好,”顏釉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頓了頓,顏釉又輕聲說道,“烏龍茶這五年一定過得很幸福。”
顏釉很了解霍随洲的本性。他現在看起來內斂不少,但大學的時候作風很張揚,看起來有社交牛逼症,骨子裏卻很高傲,不是誰都能入得了他的眼。
可是只要他真正接受了一個人,把對方劃進自己人的範圍裏,就會變得極其護短。
貓也不例外。
“怎麽,羨慕它了?”霍随洲意有所指地問道。
顏釉想了想,又搖搖頭:“也不是羨慕,就是覺得它好幸福。”
做貓真好,沒什麽煩惱。要是運氣好跟對了鏟屎官,就可以沒有負擔、盡情地享受寵愛。
在說這話的時候,顏釉的表情很平靜,說話的語氣聽起來也像只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感受到霍随洲直白強烈、無法忽視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顏釉微微轉頭,對上他一雙深沉的黑眸:“怎麽了?”
霍随洲試圖從顏釉那張清麗卻冷靜的臉龐上看出什麽端倪,但她連眼睛都幹淨澄澈到可以一眼看到底。
她說的話,她露出的表情,就是她真實的想法。
可霍随洲卻就在這一刻很想問她:“顏釉,你有沒有——”
霍随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女聲給打斷了。
“喲,這不是霍總嗎?”
作者有話說:
小霍:摸到老婆的小手了,快樂
釉釉:你覺得是就是吧(
你們倆是不是劇本拿錯了?
就是說,有沒有,多多的評論給我啊!(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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