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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要說的話沒說完被人中途打斷,顏釉看到霍随洲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就連周身的氣壓都變得有些低。

但也僅僅就是一瞬。

霍随洲收起低氣壓的狀态、表情恢複如常的速度,快到連離他最近的顏釉都覺得不可思議。顏釉甚至懷疑,他剛才的黑臉和低氣壓是不是自己出現的幻覺。

他還是收斂了不少,學會壓制自己的脾氣了。

看到霍随洲轉頭,顏釉跟着他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就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朝這邊走來。

她留着大波浪卷發,穿着一身紅裙,長相豔而不俗,美的很有攻擊性。

霍随洲大概跟她很熟,說話的語氣聽上去不算客氣:“你怎麽在這?”

“當然是有正事,我約了別人談生意,不像你霍總,還有時間陪女孩子約會,”女人語氣調侃,視線落在顏釉身上,打量了一番之後問道,“聽說你昨天相親去了,這就是你的相親對象?”

“不是她。”霍随洲否認了,但也沒再對顏釉的身份做過多的解釋。

顏釉禮貌地笑笑,算是打過招呼。

視線在顏釉和霍随洲之間走了幾個來回,喬以晴勾着唇角,語氣輕佻:“你說你還去相什麽親呢?找我不就行了。”

霍随洲後退了一步,渾身都寫着抗拒:“你就算了。你不是要去談生意?”

趕人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喬以晴理了理頭發:“這就去。有空一起出來吃個飯。”

“有空再說。”霍随洲應付了一句。

喬以晴走的時候還跟顏釉說了聲“拜拜”,顏釉也回了一句“再見”。她目送着喬以晴進了剛才他們吃飯的那家餐廳,猜測着她和霍随洲會是什麽關系,冷不丁地聽到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她是我爸朋友的女兒,我跟她沒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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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釉收回視線,語氣有些遲疑:“你……為什麽要跟我解釋?”

“哦,沒什麽,”霍随洲一臉無所謂,又帶着幾分自嘲,“跟你一樣。”

顏釉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我說,還去不去了?”霍随洲擡起手來看了眼腕上的表,“都一點多了。”

“現在趕緊去吧,”顏釉急忙說道,“別耽誤你的時間。”

“走吧。”

***

烏龍茶有常去的寵物店,霍随洲給它買東西也都是在那家店買,所以他就準備帶顏釉過去。

寵物店不算遠,但也要開車過去。

“我的車停在地下停車場,你跟我一起去開車,還是在這等我過來接你?”霍随洲詢問顏釉的意見。

顏釉思考了片刻。

吃飯之前她在霍氏集團外面跟霍随洲說話已經被很多人圍觀過,現在應該是他們午休結束的時間,就算去地下停車場,估計也會被看到。

考慮到兩個人現在尴尬的關系,顏釉并不是很想被別人看到和議論。

但如果她在這裏等霍随洲去開車過來,好像也不太合适。

還是跟他一起吧。

顏釉正要開口,卻聽到霍随洲說:“算了,你在這等我吧。”

“好。”顏釉點點頭,沒有拒絕。想到剛才被人誤會了他們兩個的關系,霍随洲立刻否認,顏釉就猜他大概也跟自己一樣,不想再被人看到。

霍随洲像是想起了什麽,又補充了一句:“我大概要五分鐘,我給你發微信你再出去。”

顏釉依然點頭應下來:“好,我知道了。”

五分鐘後,顏釉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她拿起來看了一眼,霍随洲給她發了微信讓她出去。

一走出去,顏釉就看到外面停了一輛銀色的瑪莎拉蒂。副駕駛座的車窗玻璃降下來,顏釉看到霍随洲朝她招手:“上車。”

猶豫了一下,顏釉伸手要去開後面的車門,卻聽到霍随洲語氣不滿地問她:“顏釉,你把我當司機呢?”

“沒有。”

“沒有就快上車,這邊不能停太久。”

聽到霍随洲這麽說,顏釉沒再猶豫,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

在她系安全帶的時候,霍随洲瞥了她一眼,發現她的手臂的皮膚微微有些發紅。

顏釉沒注意到霍随洲的視線,等她系好安全帶坐直身體的時候,霍随洲已經收回了視線。他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專心地開着車。

不想打擾他讓他分神,顏釉看了他幾眼還是沒有開口。就在這時,霍随洲反倒出聲了:“有話要跟我說?”

“嗯,”顏釉輕輕點頭,将頰邊的一縷碎發別到耳後,“從餐廳出來的時候,你想問我什麽?”

他當時的話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可他到現在也沒有要再重新提起來的意思,反倒讓顏釉有些在意了。

沒想到,在她問完之後,霍随洲卻輕描淡寫地回答道:“忘了。”

“忘了?”顏釉一臉驚訝,“怎麽會忘了?”

“話說到一半被人打斷,再想就想不起來了,這不是常有的事嗎?”霍随洲飛快地看了顏釉一眼,“怎麽,很在意?”

“本來不是很在意,但是你說忘記了,我就有點在意了。”顏釉實話實說。

“哦,那你先在意着吧。”霍随洲的語氣突然帶上了幾分愉悅,“等我想起來再問你。”

顏釉不禁有些好笑:“霍随洲,我以為你變成熟了。”

霍随洲理直氣壯:“忘了就是忘了,跟我成不成熟有什麽關系?”

“嗯,你說的對。”

說完之後,顏釉便轉頭看向了車窗外。

離開五年,海城也變化了不少。過了一會兒,顏釉又問道:“還要很久嗎?”

“不用,”霍随洲目視前方,“很快就到了。”

“你給烏龍茶換寵物店了?”顏釉有些好奇,“怎麽不去以前那家了?是太遠了嗎?”

烏龍茶是霍随洲大學的時候撿到的,所以他們常帶烏龍茶去的寵物店也在海城大學附近。

“不是,”霍随洲解釋道,“你出國第二年,那家店的老板回老家,把店盤出去了,我就給它換了家店。”

霍随洲的語氣就像是在跟一個好久不見的老朋友聊天,見怪不怪地說着她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一些變化,可顏釉卻有一種真實的物是人非的感覺。

失神片刻,顏釉聽到霍随洲問自己:“發什麽呆呢?”

“啊?”

顏釉回神,卻發現車已經停下來了。

“下車。”

“嗯,好。”

顏釉跟在霍随洲身後,剛走到寵物店門口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家很高級的寵物店,裝修也是現在很流行的ins風。門口的店員看到他們兩個沒帶寵物,在歡迎他們進去之後,很貼心地問他們要不要喝點什麽。

霍随洲轉頭問顏釉:“你要喝東西嗎?”

“不用,還是快點買東西吧。”顏釉不想耽誤霍随洲太多時間,便拒絕了。她小聲問他,“國內的寵物店現在都這麽高級了嗎?”

“我不知道別的寵物店怎麽樣,但我兒子肯定要富養,這家還可以。”霍随洲垂眸,對上顏釉正望着自己的雙眼。

她的眼中帶着困惑,又因為好奇而亮晶晶的。長長的睫毛卷翹着,在她眨眼的時候輕輕撲閃着,掃過他的心尖。

霍随洲突然覺得喉嚨有些幹,轉頭就對跟着他們的店員說:“幫我倒杯冰水,謝謝。”

店員離開之後,顏釉納悶地問道:“你不是不喝?”

“是你說不喝,我沒說。”霍随洲否認道,“我渴了。”

店員很快就送來了冰水,霍随洲喝完之後,感覺湧上來的那股子燥熱總算下去了不少。

霍随洲喝水的時候,顏釉在看店裏的貓咪玩具。她問霍随洲:“烏龍茶現在喜歡玩什麽玩具啊?我想給它買一點。”

“它現在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玩具買回去也只有吃灰的結局。”霍随洲拿了個罐頭遞給顏釉,“你還不如多買幾個罐頭給它。”

顏釉接過霍随洲遞過來的罐頭:“這是烏龍茶現在喜歡吃的牌子嗎?”

“嗯。”

顏釉看了眼罐頭的價格陷入了沉思。

還真是……富養。

就在顏釉沉思的時候,霍随洲已經開始跟店員說要買的東西了。顏釉猜測他大概在來的路上就在想都要買什麽了,所以才說的這麽詳細。

店員一邊聽一邊點頭,等霍随洲交代完之後,店員開玩笑說道:“霍總又來給烏龍茶進貨了。”

霍随洲經常來,又是店裏的VIP客戶,所有的店員都認識他和烏龍茶。

聽到“進貨”這個說法,顏釉沒忍住笑出了聲。

霍随洲眼眸微眯,語氣有些不爽:“你笑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貼切,”顏釉語氣誠懇,“其實也不用給它買那麽多吧?”

“怎麽?”霍随洲挑眉,“你那裏沒地方放?”

“不是。”

“那你是打算就照顧它這一次?”

“也不是。”

“那不就行了,”霍随洲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就烏龍茶那個饕餮進食的吃法,這些東西也就夠它吃兩個月。”

“你就是這麽把它喂胖的吧?”

“它中年發福,關我什麽事?”

選好了吃的用的,顏釉又跟着霍随洲去給烏龍茶選貓窩和貓爬架。

看好了一個貓爬架,霍随洲問顏釉:“這個你那裏放得開嗎?”

顏釉實話實說:“很勉強,換個稍微小一點的吧。”

跟着他們的店員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霍總,你是打算把烏龍茶轉送給這位女士嗎?”

不能吧?

霍随洲對烏龍茶多上心他們整個店的人都知道。一般像他這種有錢有地位的人,養的都是品種貓,來他們店裏的客人養田園貓的,一雙手都數的過來。

不少客人還會找人幫自己照顧寵物,但霍随洲每次都是親自帶烏龍茶來,從來沒有哪一次是讓別人帶着過來的。

看得出來,烏龍茶在霍随洲心裏的分量,就跟它的體重一樣沉甸甸的。

霍随洲一臉莫名地反問道:“我看起來像是會把兒子送給別人養的人嗎?”

店員連忙搖頭:“當然不像。”可這樣一來他就更疑惑了,看着顏釉問道,“那霍總這是……”

霍随洲側目看了顏釉一眼。

“她不是別人。”

作者有話說:

小霍:這是我老婆,兒子交給老婆養幾天那能叫送養嗎?

釉釉:是父母離婚輪流照顧孩子,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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