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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醫院,醫生替她清洗完傷口後陳瑾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小腿處縫了幾針,腳上和小腿都纏上了繃帶,左手上還打着點滴,整個人像是經歷了浴血奮戰頹然倒地,只能神色恹恹的看着天花板。

韓婧婧看着陳瑾這樣吓得哭了起來,方才在看她清洗傷口和縫針的時候一句話也不說,沒有呼痛只是握緊拳頭再死死的咬緊發白嘴唇。

看到韓婧婧一直流淚,陳瑾才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微微張口:“婧婧,該哭的人應該是我吧,你哭啥呀。”語氣極為虛弱。

“是不是很痛,不……不然你怎麽不說話。”韓婧婧坐在病床前吸着鼻子斷斷續續的回道。

“還好啦,別哭了。”陳瑾忍不住安慰了句,沒想到這一安慰韓婧婧哭得越發的厲害,估計剛剛在酒吧也是吓得不輕,如今看到陳瑾因為自己而受傷心裏多多少少總有些過意不去。

陳瑾見她這樣,閉上眼吸了口氣,忍住疼痛勾了勾嘴角:“你別和我說話,替我省點兒精力我就不疼了,再說你剛剛在酒吧不是挺大義凜然的麽,還跑過去身先士卒,我說大姐,那可是啤酒瓶兒。其實我只是心疼我這小腿毀容了,以後夏天再也不能穿裙子和短褲了。”想到這裏她頓了頓沒在說話,剛才在酒吧的那一幕可是把自己的魂兒都給吓沒了,只是沒想到韓婧婧會下意識沖過來擋住自己。

“沒事,再過幾個月我帶你去做個美容,疤痕就會淡化很多的,到時候又能穿裙子了。”韓婧婧打量了一下她的小腿,表情嚴肅的回了句。

“那你養我麽。”陳瑾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脫口就道。

韓婧婧聞言眸光一亮,當即拍了拍胸脯:“這必須的呀。”

段擎瑞站在一旁看着這兩個小姑娘一唱一和,心生玩味兒便揶揄道:“你們倆倒是越說越有意思了。”說完再輕忽的笑了笑。

他要是不開口說話陳瑾倒是忘了身邊還有這個人,并且是害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始作俑者。

“昨晚你去酒吧的目的是什麽?”陳瑾閉了閉眼睛有氣無力的沖着段擎瑞審問道。

“執行公務,另外便無可奉告。總之這次給你帶來的傷害我感到很抱歉,這是我的失職,對不起。”段擎瑞正色道,然後向陳瑾俯身鞠躬致歉。

“道歉的有用的話,要你們警察幹嘛的。”韓婧婧看不過去了張口就反駁,見段擎瑞睜大眼睛看着她。

韓婧婧又起身上前立刻瞪了回去,氣勢洶洶的沖着他吼道:“你看什麽看,要不是因為你這個種馬男我家瑾瑾還不至于會傷成這樣!”

種馬男,聽到韓婧婧這麽形容段擎瑞她差點兒笑噴。

段擎瑞氣得黑着臉回了句:“我說你女孩子家的,嘴咋就這麽毒。”要是在平時他肯定會予以回擊,因為今天确實是他有錯在先,所以只好任由韓婧婧百般損他。

“我就毒死你!怎麽了!”韓婧婧盯着他立即回了句。

陳瑾抿了抿嘴忍住笑意看着段擎瑞說:“行了你倆別吵了,這個人情我可記住了,我只有兩個要求,別告訴我叔叔,我可不想讓他和嬸嬸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怕吓到他們。還有麻煩你別告訴戎鑫磊。”

“前面一個我可以做到,只是後面我很好奇你為什麽不要我告訴鑫磊。”段擎瑞剛才還想着待會兒打電話通知戎鑫磊過來看看她,上次看到陳瑾一出事自己的兄弟倒是挺緊張她,因此總覺得他倆關系匪淺。

“因為我受傷了關他什麽事兒。”她嘟着嘴望着段擎瑞沒好氣的回了句。其實她只是不想讓戎鑫磊看到自己此時這副狼狽的模樣。況且她受傷了也是自己的事兒,戎鑫磊沒有義務抛下部隊的事兒不管跑來醫院看她。

段擎瑞聞言臉色難堪了好一會兒:“抱歉,要不是因為今天有公務在身,也不會想到将你們倆扯進來。”他低頭解釋道,本只想借她們二人來掩人耳目,以免讓對方産生懷疑,至于陳瑾受傷還真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兒。

此刻韓婧婧立即舉手回答:“還有瑾瑾,在你縫針的時候我打電話通知了陳歡。”說道這裏韓婧婧吸了吸鼻子,等待陳瑾的回答。

韓婧婧的意思陳瑾再明白不過了,陳歡肯定會去間接通知戎鑫磊。

“我能理解你故意氣我的麽?”陳瑾苦着臉,望着韓婧婧無奈的回了句。

戎鑫磊在部隊這邊正進行着一系列狙擊手的選拔,中午時分大家都在午休,唯獨他一人正在辦公室研究下一步的作訓計劃,敲門聲響起。他連頭都沒擡就回了句:“請進。”

這時遲嘉佑推門而入,向他敬軍禮。

戎鑫磊定睛看了一眼前的計劃表,然後擡頭問道:“怎麽樣了。”

“報告,500固定無障礙射擊過了176人。活動靶自由射擊又少67人。接下來是山地訓練。”

“繼續”戎鑫磊點了點頭,然後又望着遲嘉佑道:“總之只有50個名額。堅持不了的可以主動退出,你立馬将他們送回自己的營隊,免得給我們營丢人!”

頓了頓見遲嘉佑還沒走,戎鑫磊蹙眉問:“你怎麽還不出去?”

“報告。還有一件事,但與訓練無關。”遲嘉佑這回是欲言又止。

“快說!”戎鑫磊吼道。

“剛才我媳婦兒打電話來說,陳瑾進醫院了。”這回戎鑫磊将筆扔桌上直接站起來沖着遲嘉佑緊張的問道:“她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見首長這反應,遲嘉佑心裏算是有幾分底兒的,他抿了抿嘴昂首挺胸回道:“只是小腿了和腳被玻璃劃傷了,在醫院清理傷口應該沒什麽大礙。”說完又沖着戎鑫磊試探性的問了句:“你要不要現在去醫院看看她。”

“不必了,既然沒什麽大事兒,那她應該還能挺住。”戎鑫磊立即恢複神色,重新拾起筆靠在椅子上,他不是不想去看她,其實就算是以一個兄長的名義去關心她也不為過,可是陳鴻峯提醒他的那番話他沒有忘。

既然你對她沒意思,那就別這麽護着她,讓她誤會,她不是小孩子,可經不起你們老戎家的人這麽折騰!這話到現在他都記得一淸二楚。

陳瑾總覺得自己這回是得不償失,才剛剛找到工作就受了傷。她不想讓陳鴻峯知道自己狀況所以只能和韓婧婧呆在寝室,韓婧婧每天為她清洗傷口再換藥,這次陳瑾受傷韓婧婧俨然成了一名保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段擎瑞倒是在離開的時候主動将自己的電話號碼留給了她們倆,說是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打電話通知他。

才休息了四天她便嚷嚷着要去上班,因為畢竟只是實習可又不想給上司留不好的印象,所以只好帶着傷去公司,無奈之下韓婧婧只好通知段擎瑞送陳瑾去公司上班。

韓婧婧将陳瑾扶下寝室樓,陳瑾幾乎是一只腳跳着走路的,左手還拄着拐杖,出門便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停在校門口,雙腿頓時停駐不前。

陳瑾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車,看着戎鑫磊從容不迫的從車上下來,她當場就愣在原地動彈不得,她不知道今天早晨送她去上班的人由段擎瑞變成了戎鑫磊。自己也不知不覺的退後了好幾步,幸好還有韓婧婧在一旁扶着。

看着他向自己走近。

“誰讓你來的?”陳瑾擡頭看着戎鑫磊疑惑不解的質問道。

“擎瑞說他今天隊裏還有事兒,所以讓我來送你。”戎鑫磊崩着臉将她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腿上纏着繃帶,之前聽段擎瑞說她的腳也受傷了,如今左手還拄着拐杖,怕是腳心觸及到地面會傷口又會裂開,思及至此戎鑫磊的臉色又愈發的難看了幾分。

“啊!”陳瑾還沒反應過來,戎鑫磊早就走上前将她攔腰抱起,不顧衆人的眼光小心翼翼的把陳瑾放在車上。

就連身旁的韓婧婧此時也變得目瞪口呆。陳瑾當即臉色微窘,任由戎鑫磊為自己系上安全帶,看着他起身上前将韓婧婧手中的拐杖拿了過來扔在了後座上,再甩手關上車門。

“婧婧,我走了啊!”陳瑾最後沖着韓婧婧擺了擺手。

此時戎鑫磊幾乎是黑着臉上車的,将車門快速關閉,偏頭沖着陳瑾說:“你怎麽還弄了根拐杖。”

“我怕疼。”陳瑾低了低頭難堪的回了句,聽到戎鑫磊提到了自己手中拐杖她的臉色又黯淡了幾分。

戎鑫磊是在昨晚時候接到段擎瑞的電話,沒想到段擎瑞讓他去接陳瑾上班,戎鑫磊當即就推辭了一番,誰知道段擎瑞在電話那頭說了句不痛不癢的話還真把他氣得不輕:“反正受傷的不是我,我明天确實沒空,我把這事兒推給你了,你不去接那就算了,那妞兒的脾氣看上去還挺倔的,她能把自己弄進警局,沒準兒還能帶着傷去擠公車什麽的,這事兒呀也就她能幹得出來。”

聽到段擎瑞這麽一說戎鑫磊才果斷來學校接她。

兩人在車中一直是沉默不語,陳瑾偏頭看着戎鑫磊完美的側臉,先是滿意的抿了抿嘴,過了一會兒她又說:“誰讓你來送我的,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真不想看到你,現在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很二啊,小腿上纏着繃帶,手裏還拿着拐杖,是不是很滑稽啊。”說道後面她頭也愈來愈低,幾乎都不忍心繼續了。

見戎鑫磊依舊沒有回答只是在一旁專心致志的開着車,并沒有要和自己說話的意思,陳瑾惱怒的将臉投向車窗外再也不願理他,車子到了拐角處綠燈亮了時,戎鑫磊才緩緩停住車子。

“你怎麽會把自己搞成這樣的?疼麽?”戎鑫磊蹙眉低頭看着她小腿關切的問了聲。

這回他語氣尤為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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