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告白的話

蘇馥看到信息,內心毫無波瀾。程希柏就像是他之前的人生裏,約他出去,準備告白的人一樣。他抓了抓頭發,慢慢從床上爬了起來。雖然他今天原定休息,但是工作來了,偷懶是要不得的。尤其是,工作已經到了收尾的階段了。蘇馥艱難地推開被子,離開被窩。

他衣櫃裏拿出來一套男裝,穿上黑色長袖衣,睡眼朦胧地把一條寬松牛仔褲往上拉。

穿好衣服後,蘇馥覺得還差了點什麽,他從櫃子裏找到一個發繩,随意将頭發綁起來。

蘇馥本來想就這樣去找曲烏栖的,但是他想了一下,沖到了梳妝鏡前,拿出一個梳子,将劉海梳好。打理完,他左右側頭,打量了一下鏡子中的自己。

他對自己的外貌還是保持一定的自信的。

蘇馥滿意地出門。

曲烏栖的房間基本上是不鎖門的,蘇馥今天也是光明正大地闖了進去。

奇怪的是,今天的床上沒有人。

蘇馥奇怪地轉了轉腦袋。

雖然屋子沒有人,但是蘇馥還是走進去了。床上的被子沒有折,只是随便推開了。蘇馥抱着探究的精神,坐在床上,手放在床墊上面。

涼了,看來人離開有一段時間了。

蘇馥坐在床上,稍微發呆,然後就聽到了嘩啦啦的細小水聲。

蘇馥順着聲音的方向望過去,洗漱室的門關上了,裏面有水聲。

曲烏栖在洗澡。

一大早洗澡?

蘇馥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覺得在這裏等等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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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會,蘇馥閑得無聊。他之前到曲烏栖的房間,會在這個地方到處巡邏,那是因為曲烏栖本人就在現場,而且完全不阻止他逛來逛去,所以他才會東摸摸西探探。現在,他沒有征得房間主人的同意,就算再無聊,也不會去動別人的東西。

蘇馥躺在曲烏栖的床上,頭枕着被子。

別說,好像還挺香的。

蘇馥不用香水,但是他知道,曲烏栖是有用的,雖然味道不濃烈,但是他們經常靠太近了,蘇馥一聞就知道,曲烏栖身上的味道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香味。

現在被子也有那股味道。

蘇馥鼻子動了動。

可惜他的生性遲鈍,對生活中的許多用品都沒有研究,不管怎麽聞,都無法分辨這是什麽香味。

蘇馥聞多了後,鼻子就遲鈍了,于是他遂放棄這一項沒有營養都業餘小活動,掏出手機。

他本來想要随機點開一個游戲,玩一局的,但是他的手指一動,突然開始反思。他這樣真的很像是叛逆期的小孩,有損他的形象,還是算了吧。蘇馥剛想坐起來,洗漱室的門就開了。

蘇馥轉過頭。

曲烏栖顯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屋子裏多了一個人,他的腰間裹了一條浴巾,頭發濕漉漉,後背的水沒有完全擦幹,還有幾顆水珠滑落,順着他後背的線條,沒入浴巾中。

蘇馥其實在成年後,多次懷疑過,自己雖然不是異性戀,說不定也不是同性戀。因為他偶爾知道自己喜歡同性,但是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對什麽人動心過,也未曾真心覺得某個男人的身體很有誘惑。

他曾經這麽想,現在眼睛一眨不眨。

曲烏栖關好洗漱室的門,磨磨蹭蹭地轉過身體。視線開闊的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蘇馥。

他睜大眼睛。

呆了一下,曲烏栖下意識轉過身體,想要回洗漱室。蘇馥的出現時機顯然讓他驚吓不淺,他的腦子突然就瓦特了,忘記自己剛把門關上了,一邁步,就撞上門。

“嘶。”

“你在做什麽?”蘇馥吐槽。

曲烏栖捂着額頭,轉回來,朝蘇馥走去,他問:“我以為你還在睡覺。”

“剛醒不久。”蘇馥的眼神跟着他走過來。

曲烏栖坐在他的旁邊,然後伸出手,撥了撥頭發。

蘇馥的一半身體躺在他的床上,當曲烏栖坐下後,他才想起要坐起來。

“沒關系,你躺着吧。”曲烏栖沒有戴眼鏡,黝黑的眼珠子眯起的時候,顯示出非一般的意味深長。

蘇馥終于知道曲烏栖為什麽要染發了,他的眼珠子真的太黑了,如果頭發也是黑的,會有一種揮之不去的非人感。此人不是烏鴉成精,就是地獄裏冒出來的使者。

“你為什麽大早上洗澡?”蘇馥疑惑不解。

曲烏栖聽到他的話,擡起手,若有似無地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水,心虛地說:“我偶爾會早上洗澡的。”

蘇馥聽了他的話,還是不懂他一大早鑽進浴室的原因。蘇馥準備坐起來,曲烏栖見狀,伸出手,将他按回去。蘇馥沒有保持好重心,輕而易舉就倒回了床上。

曲烏栖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千萬不要對我說類似,‘突然闖進一個男人的房間,是很危險的行為’這種有點讓人生理不适的話。”蘇馥先警告他。

“你到底整天都在看些什麽東西?”曲烏栖被他逗笑了。

“那你按着我做什麽?”蘇馥說,“平常不是你說要風度的嗎?”

“我才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是你自己腦補了不存在的東西。”曲烏栖才不自認為有風度的君子,這種人設聽起來就沒有什麽看頭。

蘇馥看他不讓自己坐起來,幹脆就翻身,側躺着看曲烏栖。

曲烏栖正在優雅且簡單地整理頭發。

“我不是掀裙子給你看過嗎?”蘇馥提起這件事情。

“謝謝款待。”雖然曲烏栖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麽。

“輪到你了。”蘇馥認真地說。

曲烏栖:“……”

蘇馥哈哈大笑。

曲烏栖看到他的模樣,微笑着彎下腰,湊到他的面前。

蘇馥的笑容微收。

“好啊,下一次吧,有機會的。”曲烏栖沾水的涼冰冰頭發落到眼睛的前方,使他的眼睛就像是沉進清水中的黑色珍珠。他深深地凝視蘇馥,伸出手,摸了一下蘇馥的臉。

摸這個動作過于暧昧,曲烏栖摸完後,掐了一下。

“嗷。”蘇馥總是反應過于誇大。

曲烏栖知道自己用的力氣不大,他站起來,往衣櫃的方向走。他一邊打開櫃子找衣服,一邊和蘇馥扯回最開始的話題,他問:“所以你睡醒就找我是有什麽事嗎?要是無聊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吃飯。”

蘇馥看到他放在床頭櫃上的眼鏡,好奇地拿起來。

曲烏栖站在衣櫃前。

蘇馥換下的衣服越來越多,他放置在房間裏,專門收納蘇馥穿過的衣服的衣櫃已經爆滿了,所以曲烏栖幹脆把兩件塞不下的衣服挂在自己的衣櫃裏。

其實曲烏栖和蘇馥的身形差得不遠,就是蘇馥的身體顯得單薄一點而已。

曲烏栖伸出手,在自己那邊的衣服堆裏挑了一下。他的手動了動,回過頭看了一眼蘇馥。這一眼,曲烏栖發現蘇馥換了一個方向側躺着,正在看着自己。

“你想不想一起出去吃午餐?”如果要出去吃飯的話,他就換一套可以出門的衣服。

“我雖然很想。”蘇馥話說一半。

“那就是不去。”曲烏栖明白了,拿出一套舒服的家居服。

蘇馥把話補全,說:“但是我今天可能不得不加班了。”

“嗯?”曲烏栖猛地轉過頭。

蘇馥說:“我一直看着你,就是等着看你的表情。”

說完,蘇馥戴上手中的曲烏栖的眼鏡。他的眼睛在眼鏡內眯起,眼角的淚痣随着他的笑了的眼睛一動。

曲烏栖戴上眼鏡,不做陰險事情的時候,襯托得像個文雅的君子,頂多是斯文敗類的氣質過于出衆,很難相信這個人不耍心眼。而蘇馥戴上眼鏡,像個狡黠的狐貍。

事關工作,就算曲烏栖原本打算今天休息,也不得不換上一整套工作裝。

看他換好衣服出來,蘇馥把自己的手機給他。

曲烏栖看到程希柏發來的信息,立刻皺眉。

“上次說的那件事情?”曲烏栖顯然是記得之前他和程希柏的對話。

“對。”蘇馥之前一直以為程希柏并沒有當作一回事。

“所以真的有那麽一回事嗎?猜中你想要聽的告白,你就答應對方交往要求?”曲烏栖顯然不信。

“真的,真的。”蘇馥的态度随意,但是給予的是肯定的答複。

曲烏栖瞬間掉頭看他。

他這轉頭的速度,讓蘇馥懷疑他不是烏鴉,是貓頭鷹。

“但是,如果猜出來的人是程希柏……”

“君子一言!”蘇馥擺出認真的表情,并且朝他伸出拳頭,希望曲烏栖接下一句話,然後默契地和自己碰一下拳頭。

曲烏栖伸出手,直接将他的手按下去。他是接話了,不過他說的是:“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說了的話一定做!”蘇馥斷言道。

曲烏栖眯起眼睛看他。

蘇馥不茍言笑,帶着某種曲烏栖讀不懂的執着。

曲烏栖心頭警鈴大作,他拿起蘇馥的手機,想了一下,開始打開和程希柏的聊天頁面,然後打字。

“你在輸入什麽?”蘇馥覺得有詐,該不會又是帶各種語氣詞,例如嘛和啦,然後充滿了波浪線的離譜的話吧。

“幫你在今天拒絕程希柏,說好了休息,就是休息。在休息的時間叫人上班的,是黑心公司,千萬不能讓他們得逞。”曲烏栖的手指動得飛快。

“不要!”蘇馥搶回手機,連忙把曲烏栖輸入完的字删掉,“我覺得我就要拿下程希柏了,就是今天。”

因為程希柏現在的心情高漲到了極點,全身心想要舍命一搏。

膨脹到了極致的氣球,輕輕一戳,就能爆炸。

蘇馥經過之前的攻略,已經學會找到時機。他在收到程希柏的信息時,立刻就知道了,收獲果實的日子就是今天。

不等蘇馥想出回複程希柏的話,那邊傳來了新的信息。

程希柏:我看到剛才你那邊是信息輸入中,怎麽瞬間就沒有了。蘇馥,你看到信息了嗎?

“哇。”蘇馥覺得現在情況可精彩了,“他該不會在發信息給我後,就一直看着手機,等着我的消息吧。”

這倒是一條好的小狗。

看到蘇馥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曲烏栖伸出手,再一次去搶手機。蘇馥被他得逞了一次,不會再有一次,所以他躲了過去。蘇馥只是閃開,曲烏栖就着急了。

“手機給我。”

“怎麽可能給你!”

曲烏栖手忙腳亂,整個人壓在蘇馥的後背,手伸進他的懷裏,在找手機。

“色狼,色狼,我要去你們的公司揭露你!”蘇馥完全被他困住了。

曲烏栖才不管他的威脅,他的性格偶爾挺偏執的,他還在搶蘇馥的手機,“手機給我交出來,我把我上司的郵箱發給你。”

蘇馥忍無可忍,借着力道翻過身,然後開始推曲烏栖。

兩人推來推去,就在曲烏栖覺得自己做這種事情,幼稚又沒有成效,還是尋求其他解決途徑的時候,蘇馥伸出腳夾住他的腰,然後雙手抓住他的肩膀,一用力,加上技巧,将他反撲在床上。

曲烏栖吓到睜大眼睛。

蘇馥壓制住他,推了一下眼鏡,随後低下頭看曲烏栖,說道:“和我鬥,沒有你好果子吃!”

曲烏栖嘆了一口氣。

“哼。”蘇馥重新拿起手機,這一次,他不問曲烏栖了,直接給程希柏發信息。

曲烏栖自下而上看着蘇馥,這一下眼睛确實有種濕漉漉的感覺。

“那麽,你今天要去見程希柏?”曲烏栖悶悶不樂。

“是啊,午飯不能吃了,晚餐也有點懸,如果我回來你還有興致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吃宵夜。”蘇馥的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挪開,看了曲烏栖一眼,“我請客。”

“那如果……”曲烏栖猶猶豫豫。

“嗯。”蘇馥接話。

“如果他告白成功了,你還要和我吃宵夜嗎?”曲烏栖郁郁寡歡地偏過頭。

蘇馥聽到了他的話,捧腹大笑。

因為蘇馥就坐在曲烏栖的身上,他一笑,曲烏栖感覺自己都在被搖動。

“程希柏嗎?他怎麽可能猜得到!”蘇馥滿不在乎。

曲烏栖就是要問他:“萬一呢?”

“那我就有男朋友了。”蘇馥笑着伸出食指,點了一下曲烏栖的臉。

曲烏栖不說話。

蘇馥從曲烏栖的身上走開,告訴他:“我就和他約好了,準備要出門了,你覺得我需要換衣服嗎?”

“你好看,穿什麽衣服都好看。”曲烏栖回答。

蘇馥聽到他說話的語氣,望過去,發現曲烏栖躺在床上,眼神望着天花板,眼神毫無神采。

“我通知小岩岩來接我了,你要和我一起出門嗎?”蘇馥問他。

“我頭發還是濕的。”他需要一點私人時間,恢複正常,“晚點我就去找你。”

“說的也是。”蘇馥彎下腰,湊到曲烏栖的面前,他将手塞進曲烏栖的腦袋後面,将他的頭發和床鋪短暫隔離,“頭發濕的時候,不要睡着哦。”

曲烏栖睡得着就有鬼了。

“再不走就要遲到了,拜拜。”蘇馥将眼鏡還給他。

曲烏栖現在腦子不清楚,不敢和他說話。

蘇馥笑着撞了一下他的腦袋,起身離開。

當陳岩發信息告訴蘇馥,他已經到樓下了,蘇馥立即穿上外套,戴上貝雷帽,将長發都塞進帽子裏。他着裝完畢,路過曲烏栖緊閉的房門,跑下樓梯。

“少爺,請。看到大門被推開,陳岩立即下車,将後車座的門打開。

蘇馥在進車子裏前,猝不及防地擡頭。

果不其然,被他抓到了站在窗口偷窺他的曲烏栖。

蘇馥朝他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就進車子裏了。

陳岩載着蘇馥,往目的地駛去。

起床時間是10點多,和曲烏栖磨磨蹭蹭又度過了一段時間,加上車程,蘇馥到達餐廳的時候,剛好就是午飯時間。

他一下車,就被坐在玻璃窗戶旁邊的人提醒。

程希柏看他到了,興高采烈地搖手。

蘇馥回以一笑,因為外面太冷了,他把手藏進外套口袋裏,然後往門口走進去。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蘇馥一坐下,就聽到程希柏這樣說。

“怎麽會呢,周六沒事做,很無聊的。”蘇馥拿起菜單。

“看到你的信息輸入中,然後撤回,我就是莫名覺得,那一瞬間你想要拒絕我。”程希柏的直覺驚人。

當時在按手機的人何止想要拒絕他,就差罵人了。

“不是啦。”蘇馥放下菜單,“因為今天幫我弄造型的人休息了,所以我在糾結今天要怎麽出門。”

程希柏從蘇馥出現的那一秒,就注意到了他今天打扮。

“其實你穿男裝,也很好看。”程希柏誇他,說完後,居然還有幾分害羞。

“是嗎?謝謝。”蘇馥從小到大,因為外貌,被人誇了太多,不會因為這樣的話開心,“話說回來,你說你猜到了要給我告白的話,你要現在說嗎?”

程希柏聞言,立即搖頭,說:“我們先吃飯吧,不着急。”

“也是。”

這是一家有名的私房菜餐廳,價格不菲。蘇馥簡單點了兩個菜後,就把菜單給程希柏。程希柏比他早到,早就看好菜單了,所以立即叫服務員上來點單。

他們一邊吃午餐,一邊聊天。

“我的姐姐告訴我,我之前的鋼琴老師,一個英國的有名鋼琴演奏家,他最近會來中國住一段時間,我想要去找他,再重新學一下鋼琴。”程希柏看着蘇馥,“上次在路邊彈琴,我覺得我找回了一些樂趣。”

“恭喜。”埋頭吃飯的蘇馥停止進食,客氣地祝賀。

程希柏看着沒心沒肺吃東西的蘇馥,露出笑容,和他說:“如果我有一天找回了靈感,我就把第一首創作的曲子送給你。”

“我?”蘇馥覺得大可不必,他粗鄙的藝術審美,無法很好地賞析高雅的音樂。不過他現在不會直接說出這種話,所以他只好不置可否地笑了。

“送給你。”程希柏認真地說。

蘇馥很感謝他的心意,但是……蘇馥覺得自己可能被自己人生前十年優渥的生活給荼毒了某一方面的認知。他性格中的某一塊,十分惡劣,可能就和他應付的這幾個男人一樣。這幾個男人總是給蘇馥,他們自認為最好的東西。但是蘇馥,只喜歡自己喜歡的東西。別人把所愛送給他,他當然能領會心意,但是叫他感動,太難了。

“我知道你其實并不是一個性格很好的人。”程希柏說。

蘇馥點頭,他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性格好,相反的,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惡劣,有時候甚至叫人有點厭煩。

“我答應你,不管你的另一面,是什麽樣的,我都會全盤接受。”程希柏一本正經地告白。

正在嗦意大利面的蘇馥:“……”

他這面條是吃進去,還是吐出來比較好。

蘇馥用心思考,反複盤算,最後,一口把意大利面吸進嘴巴裏,他邊嚼面條,邊不屑地對程希柏說:“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話,不是我想聽的,0分。”

該不會他今天的預感是錯誤的,今天其實毫無收獲吧,早知道還是全天休息好了。

蘇馥懊惱。

“那個。”程希柏想了很多,“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我看起來是很渴望天長地久的人嗎?”蘇馥覺得好笑。

程希柏被他嘲笑,一下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

蘇馥因為憋着爆笑的沖動,身體在顫抖。

程希柏将紙條上面的內容全部念出來:

“有了你,我不需要其他東西。”

“我的遺囑上,只寫你一個人的名字。”

“喜歡上你後,我的世界就沒有別人了。”

“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程希柏念着洋洋灑灑的告白句子。

蘇馥撐着腦袋,百無聊賴,心裏想着,這些句子,該不會是一個戴着眼鏡的陰險男人,賣給他的吧。

【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情】

系統上線。

蘇馥的笑容加深。

【我不會協助任何一個人去攻略你】

【你可是我的東西】

蘇馥:哈,你出現,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土味情話嗎?

【大半吧】

蘇馥:剩下的小半呢?

蘇馥的眼睛看着認真念着紙條上內容的程希柏,不知道該在什麽時機喊他停下來。

沒有一句搭邊的。

【這個餐廳裏,宇文慎在,甚至就在你的後面隔兩個位置】

曲烏栖通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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