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你看我耍個刀如何
“翎哥哥,你沒事吧?”房門大敞,孟凡歌一臉關切地走了進來,擰眉四處打量,仿佛任何一點錯漏也不肯落下。
“哼!他在這好吃好喝的,哪有什麽事?凡歌你就是太善良了,什麽來路不明的人都往家裏帶。”
“阿峰!你怎麽能這麽說!”孟凡歌趕緊高聲喝止了他,一臉歉意地對齊兆翎點點頭:“翎哥哥,阿峰他只是有些心直口快,不是有意的,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
關峰宇是孟凡歌的客卿,兩人相交甚密,幾乎是形影不離,可是自從孟凡歌帶回齊兆翎之後,就開始頻頻拒絕關峰宇的邀約,令本就對孟凡歌抱着特殊想法的關峰宇十分的不爽。
化錦柒只當齊兆翎是來這裏享福的,卻差點忘了,地宮裏并沒有可以證明齊兆翎身份的東西,齊兆翎在這裏,确實算得上一個來路不明的人。
這孟凡歌看着善良好欺,剛才關峰宇說話時,他若是真的有意阻止,怕早就開了口,等着對方說完了才來做好人賠不是,顯然頗有心機。
“無礙,我叨擾孟公子多日,心裏十分過意不去,今日正想去請辭,既然孟公子來了,不如就在這說了。”齊兆翎似乎毫不介意,和原劇情一樣,為了不讓孟凡歌為難,首先提出了離開。
“這……”孟凡歌當初救人就是看中了這副好相貌,如今人都沒勾搭到手,如何肯放行?
關峰宇聽他要走,本是高興,結果看到孟凡歌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瞬間就心軟了,同時,對着齊兆翎越發的不耐和沒好氣:“你這人好沒教養!孟府可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凡歌他救了你,你卻不知感恩報答!一句過意不去就完事了?”
孟凡歌雙眼彙聚了水汽,也道:“翎哥哥,我不需要你的報答,我只是想問問,這些日子我有哪些招待不周的地方嗎?”
化錦柒聽着兩人這一唱一和,感覺世界觀都被刷新了,說齊兆翎來歷不明的是你們,不讓他走的也是你們,不圖回報的是你們,斥他不知感恩的也是你們,戲你們都唱完了,還輪得到別人什麽事啊?
好在齊兆翎似乎對此漠不關心,打定了主意要走:“大恩無以為報,若是孟公子以後有什麽難處,盡管來找我,在我能力之內,定然義不容辭,全力以赴。”
孟凡歌這下明白對方是去意已決,而自己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都一再和齊兆翎強調不用他報答,若是這時候挾恩求報,不是打臉是什麽?
當初他和那些人進入地宮,本是抱着尋些寶物的念頭,卻沒想到,地宮九層,危機重重,他們共三十人入墓,能活着出來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他本以為地宮主墓室裏會藏着什麽驚天秘寶,畢竟裏面的機關暗器實在是太多了,且都是難得一見的極品仙器,随便一樣拿出去,都是驚天動地的寶貝。
可是,物已有主,而這個孤身躺在冰棺裏的男人,顯然就是那些寶貝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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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凡歌得知事情不能急于一時,稍稍一想,便有了計較,只聽他輕聲嘆道:“既然翎哥哥去意已決,凡歌便也不留翎哥哥了,只是翎哥哥如今還未記起過去,連自己姓甚名誰也……這可如何是好?”
齊兆翎清醒之後便發現自己應該是失憶了,過去的一切都成了一片迷霧,撥不開,吹不散,看不到,摸不着,只有手臂上被不知用什麽印了一個“翎”字,讓給他沐浴更衣的孟凡歌看見,便自顧自的叫起了翎哥哥。
“令羽。”齊兆翎道:“我以後,便叫令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齊兆翎發現,當自己念出這個名字後,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好像在塵封的記憶深處,有人曾在他耳邊這樣唿喚過他。
齊兆翎畢竟只是個孟凡歌的客人,孟府水深,孟凡歌也只是個小小庶子,若是鬧出什麽事來,對父親和嫡母都不好交代
孟凡歌左思右想,也覺得讓齊兆翎離開孟府也不錯,朋友之間,還是可以來往的,更何況自己是他的恩人?而且若是自己再出點力,幫齊兆翎在這永天城尋着個落腳的地方……
說做就做,孟凡歌開始暗地裏打探環境好的居處,殊不知,沒費多少周折就離開了孟府的齊兆翎,卻早已有了下一步打算。
早早被他放在牆外樹腳的布袋子動了動,嘶啦一聲,露出一張線稿……呃不,是一個白衣白發的男子。
齊兆翎空手來此,若是大包小包的帶着東西離開,定然會遭人議論,而且他身份不明,孟氏主母已經對孟凡歌擅自将他這個生人帶入府邸的行為頗為不滿了,所以齊兆翎很幹脆的拒絕了孟凡歌的各種贈物。
但是提前将化錦柒打包放到外面的事,齊兆翎卻做得毫不含煳。
“人家送你東西你都不要?若換做是我……”化錦柒一想到那些東西的價值,就覺得肉痛不已,這孟凡歌故意拿出這麽貴重的東西,卻不是在私底下,而是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贈予,什麽人傻錢多善良小白花的人設都造好了,就是看準了你不會收。
布袋子只是個普通的布袋子,化錦柒沒立刻離開顯然是等着他來,思及此,齊兆翎心情頗好,聞言不由笑道:“若是你,當如何?”
東西收不收,都堵不上別人那張嘴,還不如自己得了便宜,但化錦柒自覺這樣十分敗壞自己的形象,想了想,哼道:“換做是我,當然是要收下的,那可孟凡歌送的呢,留下做個念想也好。”留下,用來紮小人更好。
“……”齊兆翎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想到之前化錦柒幾次與他擦肩而過,目光卻完全放在孟凡歌身上,他就感到一陣憋悶。
明明,每次被砸中的都是他啊。
化錦柒拍拍并沒有沾上灰塵的衣服,狀若無意道:“你這是要去流落街頭?”
孟凡歌會給齊兆翎安排新的住處,以便籠絡感情,化錦柒雖然身有“助攻”之責,卻并不想履行,百花樓就是個好地方,已經被化錦柒收拾得幹幹淨淨,就連一應“事物”,都準備妥當,就等着齊兆翎上門“享受”呢。
然而,邀請還沒得提出,齊兆翎就表示自己已有落腳之處,并客客氣氣的告訴他不用擔心。
化錦柒等了齊兆翎大半天,卻只能空手而歸,自然是氣悶得不行,這孟凡歌動作也太快了點,齊兆翎才出門呢,就安排人家住新的地方了,難道真有什麽一吻定情?
想到自己的夫君被別人啵了,說不定還不只一口,化錦柒就感到氣悶不已,孟凡歌可是披着個兔子皮的小狐貍,一人周轉在四五個男後宮之間游刃有餘的,三皇子只是其中最有錢有勢,發展力最強的那個而已,還真是腦子進了水,才會扔下深愛了自己幾百年的小嬌妻不要,去追一朵黑心蓮。
這仙界裏是有雙兒的,只是數量稀少,且多為富家子弟的玩物,孟凡歌是個後天才發育的雙兒,因為熟知這種身份的諸多難堪之處,所以一直苦苦隐忍,加之從小在孟府裏受了不少的氣壓,久而久之,便成了這副性子。
試想一個生母早逝的庶子,若是沒點心眼算計,如何能在勾心鬥角的孟府活到這歲數?
三皇子是個傻的,齊兆翎也不例外!
既然确定齊兆翎百年大夢裏的夫君,化錦柒就決定将他和三皇子區分來看待,畢竟,若是讓他再去追溯多年前,三皇子和将軍幼子,齊兆翎和沐七之間那不得不說的故事……
“咣當!——”桌子被砸了個粉碎,化·妒夫·錦柒深吸一口氣,還沒等他朝天大喊,就看見摔得粉碎的桌子下面,一塊地磚顫巍巍的……挪開了。
整齊的石階逐級而下,一排排幽幽綠光亮起,深不見底的地下,透出了一股森然寒氣。
【系統】叮!恭喜玩家觸發隐藏任務“揭開百花深處的秘密”。
任務獎勵:随機掉落超級大禮包一份
化錦柒:“……”不要,再見。
————
對禮盒不抱期待,但是這藏在桌子底下的暗道還是十分令人期待的,化錦柒看着那幽幽綠光,竟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樓主!樓主您在嗎?”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化錦柒記得這是那頭牌小倌的聲音。
說來也怪,之前百花樓人走的走,逃的逃,散的散,唯有這個頭牌安安分分,化錦柒當初敲開他房門,說明情況,問他是去是留時,他也是表情淡淡,仿佛對這個百花樓是否換了老鸨毫不關心。
化錦柒随手摔了個櫃子,将那個暗道口堵住,這才用不耐的聲音道:“何事?”
外面頓了頓,才道:“樓主,二樓有人鬧事。”
化錦柒:“弄死他。”
頭牌:“……”
化錦柒打開門,卻換了一張和顏悅色地笑臉:“我的意思是,我這就去看看,是哪家小公子。”
這頭牌叫聶兒,從前是百花樓的花魁,現在是鬼屋的豔鬼,相貌自然是沒得說的,畫了濃妝便是妖孽,畫了淡妝就是清甜,不同造型,不同口味,唯一有一點,那就是他從來不笑,天生一副厭世嘴。
據說,曾有個客人豪擲千萬仙晶,只為博得美人一笑,卻被聶兒拒絕,那客人惱羞成怒,險些将聶兒燒死。
“樓主,是否需要叫人來收拾?”聶兒在化錦柒的灼灼目光下,默默垂眼,看向別處。
化錦柒回過神,掃了一眼裏面亂七八糟的一片,合上了門:“不必,你也随我過去吧。”
百花樓畢竟不是什麽正經地方,永天城的貴公子又多,喝多了鬧事,也挺正常,化錦柒本以為只是個花點仙晶道歉就能解決的,可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這些都是極天城的人。
打個比方,如果以這個世界的皇都為中心,地宮位于十八環以外,永天城位于五環,那麽極天城便是三環之內,是仙皇腳下的土地。
也不知是哪裏走漏了風聲,或者說這幾人正好游玩到此地,聽說了那日他在百花樓上高空抛物的“事跡”,便專程來此,讓他獻一段藝。
“我聽聞百花樓新樓主絕色傾城,專程來此一睹芳顏,樓主不會不給面子吧?”看到化錦柒臉上白森森的,上面不知印着什麽獸的面具,錦衣男子微微一笑,将一個幹坤戒指抛到了化錦柒手上。
化錦柒的修為承接了沐七,但是仙識卻不達标,好在借助系統一掃,險些吹響口哨。
這位小公子,可是十分的大手筆呢。
“見笑了,化某沒什麽才藝,勉強有一副看得過去的皮囊,哪能勞煩各位公子遠道來此呢?”化錦柒緩緩摘下面具,面具上的紅繩紮着長發,這麽一摘,雪白的長發如瀑般鋪散下來,有幾根落在了額前,被化錦柒随手撫開。
“也,也不怎麽樣,果然吹噓過度!”那位小公子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目光不由自主的将化錦柒和站在化錦柒身邊的聶兒比較了一下,得出結論。
化錦柒聳聳肩:“我好歹是百花樓樓主,相貌不出衆,比不過樓裏的美人們,自然需要将自己弄得神秘一些,怕是別人看見我成日裏戴着面具,私下便猜測傳言起來了,這才誤導了公子們。”
化錦柒走上前,自斟了一杯酒,“這是化某的過錯,在這裏給諸位公子賠罪,還請各位公子莫要怪罪啊。”
好言好語,還給了臺階,這幾個人也不是鐵了心的鬧事,自然順着就下來了,只不過……
“樓主不會才藝,我可不信,爺我可是來看美人的,你又不是,那不白花了我那戒指裏的好寶貝?”小公子應該是喝了些酒,臉頰微紅:“你今天必須給爺來上一段,不然,爺就砸了你的樓!”
所以說主角的東西不能惦記麽,放在孟凡歌手裏大賺特賺的地方,他一接手,就是狀況百出,化錦柒無聲嘆氣,從小公子扔給他的幹坤戒指裏,取出了一把短刀。
短刀通身烏黑,上面隐隐有些看不懂的咒文,而刀柄之處,卻刻着清晰的兩個大字——骨月。
“如此,化某只好耍一套刀法,獻獻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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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