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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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下午兩人都厮混在司徒徐徐的小公寓裏。陽光好的像一場童話,徐承骁抱着司徒徐徐坐在窗邊的沙發裏,暖融融的陽光披了兩人滿身,她給他修指甲。

以前司徒徐徐也喜歡這樣晴朗的下午,一個人,一杯咖啡和一屋子的安靜,便覺得自己整個人生都是滿的,惬意舒心。

現在這樣坐在徐承骁懷裏,把他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一個個随意掰扯着玩,拿小剪刀和锉刀修磨他掌心厚厚的槍繭,以前獨自一人的安寧比較起來就像深秋的靜好天氣,此刻卻像坐在春風裏,心不僅是平靜的,而且沉醉。

徐承骁很少有這樣什麽事也不幹靜靜曬太陽的時候,她在他手上摸摸索索的,他犯困,歪在沙發裏眯了一會兒,醒來她還拉着自己手。

徐承骁睡不着了,把她抱過來箍在懷裏玩兒,司徒徐徐被暖融融的太陽曬軟了骨頭,懶洋洋的撓他抗議,徐承骁像逗貓一樣的玩她,居然玩的趣味盎然的。

“毛毛~”他揉着她頭發,低聲親昵的逗。司徒徐徐很兇的給了他一下,他捏了她手放在唇邊啄了一記。

司徒徐徐趴在他懷裏給他講自己名字的來歷,徐承骁聽得大笑,愉悅極了,把言峻父親當初給他取名的典故也講給她聽,司徒徐徐聽說這個“骁”承得是一面就差點打消她念頭的老太太,伏在他懷裏偷偷吐了吐舌頭。

“……那時候老首長他們還沒去北京,我們四家人都在這裏,我和言峻、孟青城、沈遠,四個男孩子玩在一起,沒少惹事,各家父母工作都非常忙,一闖禍了就是我奶奶就揍我們,四個逮着誰都打,經常滿院子雞飛狗跳的。”

“言峻她也打?”

“打!上初中那會兒青城和沈遠為了個校花和別校的一幫人結了梁子,言峻給他倆出馊主意,把人整得半死,對方家長找到學校來,學校不敢處理,我奶奶就叫人把我們四個倒吊在樹上,拇指粗細的樹枝抽斷了好幾根,言峻家老首長趕過來,她當着他面抽言峻,老首長都沒敢吱一聲,站了會兒就走了。”

司徒徐徐默了默,問:“孟青城和沈遠為女孩子争風吃醋、言峻出馊主意,你幹什麽了也被吊樹上?”

徐承骁摸了摸鼻子,“言峻教他倆跑我面前,裝作一瘸一拐的樣子,我以為他倆被人揍了,就去把那群人都給打了。”

司徒徐徐完全能想象得出來那個場景:少年太子溫文又從容的教唆,比現在更幼稚的沈嘤嘤和孟騷騷一人抱住骁爺一條腿,淚流滿面,惹得骁爺沖冠一怒、拔劍相向……她笑得不行,又問他:“除了他們三個,還有要好的發小嗎?”

“一起長大的就他們幾個了。你呢?除了辛辰還有哪幾個好朋友?”徐承骁微笑着問她。此刻真心覺得她的建議好,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一處曬太陽,聊聊彼此的童年過往,貼心又舒服。

“我的發小叫韓婷婷,也是我們大院裏的,就住我爸媽家隔壁,她嫁人前在我們幼兒園當幼師。”司徒徐徐趴在他身上微笑,“她嫁得那個人言峻認識,你認識嗎——C市的秦六少?”

“秦宋?”徐承骁挑了挑眉毛,“……你朋友的眼光真特別!”

司徒徐徐滾在他懷裏大笑。她一頭濃密的長頭發,散了徐承骁一膝,他握了一束繞在手指上玩,心中說不出的柔軟。

蜿蜒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他低着頭,目光溫柔的看着自己,陽光又太好,司徒徐徐的心被照得一點陰影都沒有,話自然而然脫口而出:“還有一個人……我小時候他就已經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了……我一直以為不會再有他那樣的人,直到你出現了。”

是她描繪白馬王子的原型,是少女時代的夢,是……“some one like you。”她伸手撫在他臉頰上,輕聲說。

可徐承骁哪裏會有那麽青澀的情感揣度理解呢?他只聽到關鍵詞“最厲害”、“不會再有”、“直到你出現”,頓時挑了眉,很不爽的問她:“是個男的?!小竹馬?”

司徒徐徐臉上發熱,心口砰砰跳得厲害,那些她連對內心深處的自己都未曾用語言明确描繪的暧昧朦胧情感,怎麽會就這樣輕易告訴他了呢?

她将臉深深埋進他懷裏。

可她害羞的樣子讓徐承骁更不爽了,捏了她臉掰出來,逼問,不說就把她抱起來,箍在臂彎裏困着,惡狠狠的吻她。司徒徐徐又羞又急,掙得額頭上都微微出汗了,可他寸步不讓。

“……是我叔叔啦!”司徒徐徐在他無處不在的吻與蠢蠢欲動的手下大喊,“鄰居家叔叔,比我大二十歲呢!”

“只”比她大了五歲的骁爺,這才放過她。

但還是很不爽啊,徐承骁壓着她,把她的雙唇啃得顏色鮮豔欲滴,抵着她微微喘着氣,聲音壓得低低的:“他厲害還是我厲害?”

司徒徐徐拒絕回答這種令人想入非非的問題。

徐承骁正要再鬧,電話這時響了,他壓着她,伸長手從桌上夠了手機,接通後就這麽壓着她聽。于是司徒徐徐就很清晰的聽到電話那頭大叫:“骁爺!景隊讓我接您來了!車在樓下,我和您的行李在車裏!”

徐承骁心裏惡狠狠的爆了句粗,一身正要沸騰的狼血都冷下去,不得不從司徒徐徐身上翻下來,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一看,果然樓下停着景澤那輛H1。

司徒徐徐從沙發裏坐起來,見他神情不耐的挂了電話,轉頭看着她,半晌默默,說:“司徒,我得走了。”

**

鐘小航看到骁爺牽着個高個長發的大美女從樓道裏走出來,驚得墨鏡都從鼻梁上掉下來了,一擡腿直接從車窗裏跳了出來,幾個跟鬥蹦到司徒徐徐面前,“嘿嘿嘿”的沖她笑。

徐承骁恨不得把這小子折成三截扔出去,不耐煩的給了他一腳,“往哪兒看呢?!”

鐘小航輕車熟路的一扭腰,靈活的躲開,離得三步遠“嘿嘿嘿”的笑:“骁爺!嫂子大美啊大美!”

“叫嬸娘!”徐承骁沒好氣的,“滾回車上去!五分鐘後出發!”

鐘小航“啪!”的行個禮,跳回車上去等着了。

徐承骁轉身用背擋住鐘小航透過車窗依然炯炯的目光,無奈的向司徒徐徐伸出雙手:“過來讓我再抱一會兒。”

司徒徐徐乖覺的依偎過去,被他手臂一收,緊緊抱在胸口。她聽到他深深嘆了口氣。

司徒徐徐到現在還沒能從狀況裏回過神來,雖說知道他的身份随時有任務說走就走,可是這種一個電話、車和行李都在樓下、五分鐘後出發的情形,對她的沖擊力還是太強了一點。

十分鐘前他還抱着自己悠閑的曬太陽聊天,像夢一樣。

徐承骁把默默然的女朋友摟在懷裏,心疼又無奈的在她耳邊叮囑:“我一定給你打電話……事情忙完了我就回來看你。”

司徒徐徐不知道此情此景說什麽好,抱緊他抓緊最後的時間低聲說了一句:“徐承骁,我等你。”

**

回基地的一路上骁爺的表情都不善,鐘小航察言觀色,快到基地了才開口小心的說:“爺,嫂子可真漂亮啊!”

“廢話。”徐承骁面無表情。

“嘿嘿嘿……”

“再傻笑把你扔下去!”徐承骁冷聲說,轉頭問鐘小航:“說吧,家裏出什麽事兒了!”

鐘小航立馬收了一臉傻樣,神色正經的向他報告:“空降了一個大麻煩!比當年言教官看起來還要女氣,叫傅東海,聽說背景好得要命,特會念書,是個什麽什麽特種研究學術小組的,家裏被他鬧得已經不成樣子了,景隊說他下不了手,還得您回去。”

徐承骁聽說景澤下不了手,表情便有些凝重了。

鐘小航欲言又止。

回到基地沒見人影,一問,說半個小時前日常訓練突然中斷,全體被傅教官拉着越野去了。徐承骁回屋換了一身,跳上車和鐘小航一起過去。

追出去兩公裏都不到,就見那群狼崽子個個一身全副裝備正練越野跑,後面追着一輛目測時速不低于三十碼的車,龇着牙咆哮着油門,那架勢——跑,或者被撞死。

徐承骁眼角冷光一閃,一旁鐘小航連忙把頭伸出窗外:“骁爺回來啦!骁、爺、回、來、啦!”

教官車停下,副駕上跳下來身形修長的冷面景澤,駕駛室的門被推開,一雙軍靴锃亮的長腿邁下來,姿勢堪稱優雅,雖也是一身越野裝備,卻穿得腰是腰臀是臀,線條好得像男模更甚一名職業軍人。

徐承骁挑了眉,隔着車身看向景澤,景澤淡定的玩着手裏的通訊器,罩着雷朋墨鏡的眼睛裏看不清是什麽神色。

那群狼崽子一聽骁爺回來了,正都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徐承骁目光掃過去,面無表情的問:“好玩嗎?”

傅東海畫着迷彩卻依然可見白皙膚色的臉一板,冷聲開口說:“徐隊長,并非我故意為難大家,現在訓練場上多一分殘酷,将來他們在戰場上就多一分生存可能。我參加過三十一個國家的特種作戰部隊訓練考核,這些兵目前的水準,只能排到後十名去。”

“沒問你。”徐承骁壓根連眼角餘光都沒掃傅東海一眼,向那群伸長脖子的大吼了一聲:“好玩嗎?!”

剛才還被傅東海“地獄使訓練”“折磨”的“奄奄一息”“奮力堅持”的家夥們,精神抖索、眉開眼笑、嘻嘻哈哈:“好玩!”“還不錯啊!”“骁爺嘻嘻”……

徐承骁走過去,一擡手從景澤那裏抓了支56沖,實彈上膛的聲音格外清脆,那群嘻嘻哈哈擊掌的家夥頓時個個菊花一緊,目露驚恐之色。

徐承骁跳上車,下巴沖傅東海擡了擡,“上車!”

傅東海迷惑的看了景澤一眼,景澤勾着嘴角什麽也不說,他只好跟着景澤上車,坐回駕駛位上。

“開車。”徐承骁冷聲命令,然後舉槍對着曠野就是十一發連環。

傅東海就見剛才被他三十碼追得左躲右閃狼狽不堪的那群人,聽到那槍聲就如同一群狼崽子聞到血腥味一般撲了出去,他淺淺一腳油門居然沒追上他們。

徐承骁在後面不耐的催:“你沒吃飯?油門都踩不動?!”說話間他已将56沖架在車窗上,橫向掃射,實彈的火力帶猶如追命線,被車追上就是被這些連環實彈追上,車頭前原本跑在隊尾的幾個聽到熟悉的槍聲又在後腦勺不遠處炸開,嗷嗷叫的往前直蹿。

作者有話要說:——“好玩嗎?”

——“好玩啊!”“周末不更新什麽的太開心了!”

——“沒問你!”徐承骁壓根連眼角餘光都沒掃聰明勇敢的大灰狼一眼,向那群伸長脖子等更的大吼了一聲:“吃了她好嗎?!”

——“烤着吃!”“不不不,紅燒更入味!”“留只翅膀鹵了下酒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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