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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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骁拎着還熱氣騰騰的早點進門的時候,司徒徐徐正在浴室裏洗漱,捧水洗幹淨臉上的泡沫,一擡頭從鏡子裏看到一大早消失的人正倚在門邊上沖自己笑。

司徒徐徐給了他一個白眼。

“今晚之前把我的網店恢複原狀,逾期後果自負。”

“沒貨了,全部的款式我包場。”徐大少笑得邪氣十足。

司徒徐徐不理她,他忍不住,自己搖着尾巴走過來,從後面抱着她蹭啊蹭,“今晚穿旗袍好嗎老婆?”

他對她穿旗袍是有強烈執念的——第一次見她時,試衣間的簾子“刷”的拉開,身着粉色高叉旗袍的少女,像忽然盛放在他眼前的花,第一眼他就定下了。

想到親手從她身上把旗袍一條條撕下來就興奮不已的人,眼冒綠光。司徒徐徐從鏡子裏看着他興奮的神色,卻覺得心裏不甚舒服。

“你現在是不是一看到我就想弄到床上去啊?”她問他。

骁爺謙虛的回答說:“沙發上也行!如果你不哭着喊‘太硬了’,桌子、門後、牆上我都沒意見!”

他态度那麽輕浮,讓人覺得他沒有丁點溝通的誠意,司徒徐徐懶得和他再廢話,拿了乳液往手心裏倒,低着頭說:“出去吧,我一會兒就好了。”

徐承骁見她一大早的莫名其妙就不高興,以為是昨晚上太激烈真的弄疼她了,吃早飯的時候就格外殷勤,生煎包蘸了醋放到她碟子裏,“別光喝豆漿啊,吃一個!”

她神色懶懶的,說太油了,一大早,不想吃。

“上次帶你去,一大早的一個人吃了一客也沒見你嫌油?”

她撥着勺子攪豆漿,不說話。

徐承骁耐着性子哄她:“我多跑了兩公裏特意繞過去買的,你不知道城市裏的早晨空氣多糟糕,我在部隊跑越野二十公裏都不帶喘氣這麽累的!”

“那你就早點回部隊吧。”司徒徐徐打斷了他,低低的說了句。

徐承骁一愣,随即心裏很陌生的一疼,放下筷子伸手輕捏捏她臉,語氣不由自主的溫存了許多:“是不是舍不得我沒幾天要走了,所以跟我鬧別扭呢?”

司徒徐徐聽了直想笑,又覺得實在哭笑不得:他壓根連她在糾結什麽都一無所知!

她把勺子一扔,擡起頭看着他眼睛,說:“既然空氣不好,就不能不跑步嗎?既然在部隊裏天天都要跑操,難得回來休息幾天,就不能把那邊的習慣放一放嗎?還是你覺得這裏才是暫時停留的地方,終歸很快要回部隊去的?”

就像她期待在丈夫懷裏醒來,他卻只期待激烈的性|事,他們兩個的價值觀完全是兩條平行線。

徐承骁看着她,神情恍然大悟,說:“司徒,我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我們結婚前那次,我大演習一個多月無法聯絡你,那一段後我以為你想通了、能克服,才答應嫁給我。”

司徒徐徐忍了忍才說:“我知道那是你的工作是你的事業,你要實現你的理想抱負,我能接受你一年之中大部分時間不在家,但你在家裏的時候,能不能一心一意的陪我呢?我不要求和別的女人一樣天天守着丈夫,可新婚蜜月裏連早晨和丈夫一起起床都沒辦法實現,你不覺得過分嗎?難道因為你無法做到全部,所以連僅有的一部分也不願意做,你是這個意思嗎?”

話趕話的,聲音一個比一個高,語氣一個比一個重,司徒徐徐話音落,兩個人都嚴肅的瞪着對方。

這是徐承骁第一次意識到他娶的這個姑娘不僅脾氣不溫順,而且執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就和他是一模一樣的。

他都有些疑惑了:昨晚在他身下那個嬌滴滴喊他叔叔的姑娘,是眼前冷着臉高聲與他争執的人嗎?

一想到昨晚,徐承骁就心軟了。

抑制良久,他終于嘆了口氣,聲音低低的說:“以後我早一點,你醒之前我就回來。”

他居然讓步了。

雖然只是無奈妥協一般的一小步,但那是徐承骁的讓步,已經夠讓人匪夷所思的了。司徒徐徐心裏驚嘆,有些得意,又有些愧疚難安。

低頭默默的喝了幾口豆漿,她夾了已經冷掉的生煎包咬了一口。

“算了。”她幽幽的說。

徐承骁低着頭,也不問她什麽算了?他也夾了一個生煎包,就聽她柔聲說:“別吃,已經冷掉了,我去給你熱一熱再吃。”

他擡頭看她,兩個人都覺得尴尬,婚後的第一次争辯,很難分誰贏誰輸,反正當下兩個人心裏都不好過,又都希望對方別介意。

司徒徐徐起身去熱生煎包,徐承骁坐在那裏不知道想什麽,伸筷子把她碟子裏咬過一口的那只夾過來吃了。

司徒徐徐端着盤子站在那裏看着他,居然覺得他低眉順眼吃冷包子的模樣可愛,偏過頭笑了起來。她笑了徐承骁也笑了,清晨暖好的陽光從窗戶裏照進來,司徒徐徐站在溫暖光線裏舒了口氣,朗聲說:“明天我和你一起跑步!”

徐承骁光看着她這樣笑就覺得胃裏暖暖的飽了,剛才的不适感抛到九霄雲外,連忙答應說好。

**

第二天早上徐承骁起來時叫了她,司徒徐徐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洗漱穿衣完畢,跑出樓下幾百米了,才将将清醒,睜大眼睛看看啓明星閃爍的天,外面真的好冷,但是和他肩并肩跑步的感覺很不賴。

“早上空氣真好!”她開心的說,抱着肩往前跑,身姿輕盈。

徐承骁笑着看了她一眼,提醒道:“慢點跑,注意調勻呼吸。”

“我知道!”司徒徐徐橫了他一眼,她可是司徒明帶出來的。

跑出偌大的小區,是一段長長的上坡路,下坡後接着筆直的林蔭道,開車也要十幾分鐘,再盡頭是個很大的風景湖。

他們繞着湖跑了四圈,司徒徐徐在女生中引以為傲的好體力支撐不住了,喘得臉都有些發白。

而徐承骁那個變态,做着高擡腿的練習跟了她一路,神色輕松不已。

“你……平時要……要跑幾圈啊?”司徒徐徐咽了口口水,嗓子眼裂開一樣疼,艱難的問。

“也就十幾圈。”徐承骁看她差不多了,拍拍她腦袋說:“回去吧,今天差不多了。”

司徒徐徐眼前發黑,順從的跟着他往回跑。來時那麽平順的坡啊,現在陡得像通天一樣,她腿軟得擡不起來,越跑越慢。徐承骁的高擡腿都要做成原地的了,停下來索性把她背了起來。

她不好意思了,趴在他背上小聲問:“我重不重?”

徐承骁笑了一聲,輕松的說:“放心吧,比武裝越野的裝備分量輕。”

不用顧忌着她,徐承骁跑得很快。背着一百多斤的她,腳下依然很穩。司徒徐徐上一次被背着走路還是小學的時候呢,她那麽小的時候就敢跟徐飒大聲吵架了,把徐飒氣的摔門而去,司徒明背着她下樓去找,安靜的星空之下,爸爸樂呵呵的對她說:“沒關系的,別怕,女孩子脾氣差有什麽要緊?學你媽媽,以後也找個爸爸這樣的好男人。”

小小的司徒徐徐,氣跑了媽媽,心裏其實着急的要命,卻倔強的不吭一聲,爸爸那樣說,她就笑了,小手緊緊抱着爸爸的脖子,貼在爸爸溫暖厚實的背上。

就像眼下這樣,在他背上一颠一颠的,其實不舒服呀,可心裏卻踏實的要命。

司徒徐徐滿心柔軟的摟緊丈夫的脖子,覺得此刻幸福極了。

纖細柔軟的手臂纏在脖子上,兩團他恨不得夜夜捏在手裏的軟|肉擠在背上,徐承骁渾身血熱,心跳直線加快,只不過平時五分之一的操練量而已,竟然開始呼吸不穩喘粗氣。

“真要命!”他托着她臀的手狠狠的緊了緊。

司徒徐徐被他掐的哼了一聲,頭一昏,伏在他耳邊柔聲說:“承骁……以後我不鬧你了。”

她這麽嬌,還這麽乖,徐承骁心中的柔情滿得要溢出來,轉頭語氣溫柔的說:“沒事。”

我喜歡你跟我鬧。

“你好辛苦。”她聲音低低的有些委屈,更像撒嬌。

徐承骁把她往上托了托,想了想,語氣平和的告訴她說:“司徒,我每挑上來一個兵,都告訴他:特種部隊最淺顯的意思,就是你将面對比尋常部隊更惡劣的戰鬥形勢,完成更艱難的任務,以一當十,甚至以一當百。怎麽做到呢?最簡單最基本的就是平時做到一萬,那樣,才能随時随地、從容不迫的,以一當百。我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無時無刻。”

做到這一萬需要不折不扣、毫不松懈、日積月累、年複一年。他能走到今天,靠得是他徐承骁自己,所以傅東海被人叫“海兒妹妹”,他是骁爺。

他滴着汗表情認真的說話的時候,格外有魅力,司徒徐徐被他迷的心頭的肉都發緊,她摟緊熱氣騰騰的男人,此刻希望自己變成一株藤蔓,輕輕纏繞、永遠依附他。

“知道了,你沒時間陪我整天風花雪月,以後你愛跑就跑好了。”她低聲柔順的說,說完又覺得有點不甘心,提要求說:“帶我去爬山看流星雨好不好呀?言峻不肯帶辛辰去,說危險。我們家承骁以一當百,不會怕的,哦?”

特種兵王頓時豪氣四射:“有我陪着你去,哪裏都不會危險,我帶你去!”

司徒徐徐笑眯眯的摟緊他,頓覺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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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辛辰給的攻略,小夫妻倆在山腳下和天文攝影論團碰了頭,團長老牛是個熱情的中年壯漢,熱烈的歡迎了兩個人的加入。

這山海拔不算很高,同行沒有人拉後腿,太陽還未完全落下山的時候整隊人馬就已經爬到了山頂,借着落日餘晖,男人們搭帳篷,女孩子一撥動手架望遠鏡設備,另一撥準備篝火和食物。

大家帶的東西都差不多,餅幹、肉幹、小零食,司徒徐徐把徐承骁背上來的整袋番薯和栗子拿出來,其他幾個女孩子都“哇”一聲!

“晚上可以埋在火堆裏烤着吃!”

“好開心!”

“這麽重是怎麽背上來的啊?!”

司徒徐徐指指那邊正在搭帳篷的徐承骁,“是他背上來的。我們沒帶你們這麽專業的望遠鏡,所以東西不多。”

“那是你男朋友哦?他是專業驢友嗎?看上去很厲害。”

“不是男朋友了……我們已經結婚了。”司徒徐徐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感覺臉上微微發燙,“他是軍人。”

女孩子們又是一陣“哇”,各種贊美和羨慕:“看他的氣質一點不像當兵的啊!”

“哎呀看那身板就知道是軍人了嘛!”

“是啊是啊線條真好!”

大家嘻嘻哈哈的開玩笑,司徒徐徐笑着轉頭看被議論的自家男人,黃昏光線裏他正固定帳篷,動作利落又有力。認真的男人最帥了,司徒徐徐陶醉的想早上跑步那麽小的事情,怎麽就能和他鬧呢?她的丈夫是這麽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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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女人被愛情沖昏頭,男人永遠只為女人的身體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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