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其實不久前。
謝付雪跟謝明燭通過一次電話。
謝付雪說自己被星探看上了,想要去娛樂圈。
謝明燭骨子裏占有欲強,根本無法接受謝付雪去娛樂圈這種地方。
已經夠招惹人了。
白桐手拿劇本,表示理解。
謝明燭聲音有些啞:“別去。”
一個合格的替身,自然是要負責滿足謝明燭的一切幻想。
白桐笑靥如花:“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
他沾着細微油沫的唇瓣又潤又紅,唇形是接吻-型,聽說這種唇形,接吻的時候,可以将其含住。
視線過于炙熱,白桐以為臉上沾了東西,舔了舔唇角。
若隐若現的舌尖,輕輕舔過,唇瓣更紅。
謝明燭深深吸了口氣,悶聲喝湯,額角卻滲出幾滴汗水。
就在此時,白桐手機響了起來。
鈴聲是《schnappi》,相當魔性。
謝明燭惡狠狠磨牙:“誰打來的?挂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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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霖。”白桐挂了電話,“估計是打錯了。”
面上他安撫着謝明燭,桌子底下卻盲打短信。
【上班中,請于晚上9點後撥打電話,過時不候。】
白桐可沒時間照顧楚安霖的情緒。
愛打不打,爺不伺候。
謝明燭臉色更加沉,飯也不吃了。
“以後他要是再給你打電話,通通挂掉!”
白桐乖順點頭,哄着謝明燭高興:“如果是你的電話,我一定第一時間接通。”
謝明燭這才滿足的笑笑。
他笑得很虛幻,沒什麽理想,只會整天幻想。
跟之前一樣,謝明燭提前半小時送他回家。
不滿一小時需要按照一小時計算,之前提前說好了。
謝明燭送他到樓下,目光左右看了看,像防賊,襯得白桐這塊香饽饽十分美味,也像一條狗,守着自己的骨頭。
“不可以接楚安霖的電話!”謝明燭在給白桐結賬的時候說。
白桐揚了揚手機,臉上表情淡淡:“怎麽可以拒絕顧客呢?”
謝明燭額頭一挑:“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白桐相當不屑:“承諾是謝付雪許下的,跟我白桐有什麽關系?”
謝明燭差點氣得內傷。
他直接甩出幾萬塊給白桐:“這個星期我全包了!”
嗚呼,老板大氣!老板糊塗啊!
但怎麽可以搞壟斷呢?
壟斷經濟是不利于社會發展的!
白桐說:“僅支持預約三天服務。”
區區一個替身,還真把自己當香饽饽!
謝明燭覺得自己應該馬上轉身走人,用以彰顯自己不可侵犯的權威。
然後……
“行,那就先預約三天。”
真是中了這家夥的毒!
謝明燭每呼吸一口氣,就能想起白桐身上的甜味。
奶甜奶甜的,夾着淡淡水果味。
他身上帶糖了。
白桐回家後沒多久,收到無數條轟炸短信和電話。
該來的人不來,不該來的人偏偏來了。
白桐一邊解開領口,一邊掃着消息。
“狗幣崽子,你去哪裏了?”
“現在都幾點了啊,還不回家做飯?!哦,你哥現在不讓你做飯了,那你總該買菜吧?”
“你是不是打算餓死老娘?白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你走了?走了好啊,老娘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說走就走?”
“要走也可以,把你這些年花的錢全部還回來!”
楊莎還是這麽聒噪。
白桐認為她其實很講道理,其中一句話尤其。
這些年欠他的,的确應該還回來。
·
自從彭爸受傷了,楊莎日子也不好過。
公婆一直以來都看不上她,只是看在彭帆的面上,沒有惡意找茬。
但彭爸受傷是兩位老人不能忍的,畢竟彭家一脈單傳,那可是有皇位要繼承的!
而且彭爸受傷的位置還那麽特殊,這不得不讓兩位老人多想。
一開始也确實埋怨白桐,可白桐的整天看不到個人,加上一說白桐,彭家就替他說話,兩位老人有氣沒地方發,于是開始埋怨楊莎。
“怎麽就偏偏傷到那個位置了?”
“你跟他睡在一起的,晚上起夜怎麽不看着他一點?”
“如果你平時把白桐那孩子管好,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
別看楊莎人前是個母老虎,在兩老人面前乖得跟個縮頭烏龜似的,大氣不敢喘。
外面都說楊莎強勢,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家庭面前她有多麽卑微。
公婆的嫌棄一發酵,逐漸從她照顧不好到對她挑三揀四。
什麽湯熬得不夠濃啊,味道太重了啊,油腥給多了膩味……
楊莎受夠了,本來想找白桐出氣,結果發現白桐居然把家都搬空了!
這下楊莎忍不了了,直接微信轟炸。
她越罵越上頭,什麽髒話都往外說。她也不管白桐怎麽想,反正她受了委屈,就必須有一個人要倒黴。
她罵人特別有技巧,小時候她養着外婆家裏,從小跟着外婆學習國粹,基本能盯着你的下-三-路,不停的罵。
彭帆因為文件忘了拿,臨時折返回來,還沒有進門,就聽到楊莎怒罵。
楊莎聲音很大,且相當有穿透力。
彭帆一時間愣住了。
難道白桐平時就是這樣挨罵的嗎?
楊莎雖然兇,對着兒子和老公,還是挺能裝,至少隐藏了八層功力,但她的溫柔又僅限在乎的兩人,所以鄰裏多少知道楊莎的本性。
過路鄰居搖着頭:“又開始罵了。”
彭帆以前悶頭搞事業,對家裏事情是不管不顧的,他眼睛瞎,只以為白桐沉默,沒想到沉默的背後竟然有不沉默的嘴臉。
他內心苦澀。
彭帆問:“我媽她平時對白桐……嗯,就是我們家那小孩,也這樣嗎?”
鄰居一聽,直嘆氣。
“你說那小孩啊,乖乖巧巧、不愛說話那個?我們都以為是你家請的傭人呢!”
彭帆頓時覺得丢臉。
鄰居:“那小孩慘,楊莎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挨罵都是小事情,我都看到好幾次他挨打了。楊莎也是心狠,大冬天的,不讓進門,好幾個晚上……就那。”
鄰居指了指樓道間的角落:“好幾次看到他在那裏睡覺,瘦瘦小小的,像條快死的狗崽兒似的。好像還是個大學生吧……誰還不是父母的寶貝兒了……”
鄰居後面在說什麽,彭帆已經聽不清了。
他耳朵裏像是灌了水,咕咚咕咚的,聲音沉悶。
他隐約還能記得白桐父母,都是很溫柔的人,笑起來像是渡了一層光。
第一次見到白桐的時候,白桐被白媽媽抱着,笑着去摘紫藤花串,又開朗又豔麗,是白生生一個小團,像年糕。
明明應該是開朗陽光的一個人,怎麽會越來越自閉呢?
彭帆覺得自己是塊石頭,但凡他多想一點、多考慮一點,白桐也許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白桐,淚眼婆娑躲在角落裏哭。
他那樣可憐惹人憐愛的一張臉,哭起來的時候,會不會把唇瓣咬破?
誰還不是父母的寶貝兒呢?
可白家的寶貝在他家受盡了委屈。
他有罪。
他罪大惡極!
楊莎剛酣暢淋漓的罵完,突然聽到彭帆叫了一聲“媽”,差點吓得摔倒。
她順着心口,有點緊張:“你……你什麽時候來的?沒聽到什麽吧?”
看她心虛的樣子,彭帆臉色黑下來:“你平時打他罵他?”
楊莎像被剪了尾巴的雞,掐着嗓子叫起來:“那叫教育!我可不敢動這祖宗,人家吃我的、喝我的,轉頭還差點把我家全給搬空!”
彭帆一巴掌拍在桌上:“我都知道了!”
“知……知道什麽?”楊莎心虛的移開眼睛,“我打他罵他,是因為他偷懶!我供他吃喝,還不能教育了?”
“你那是教育嗎?”彭帆臉色越來越難看,“你那叫家暴!”
楊莎心虛得很,卻還是硬氣:“這怎麽能算是家暴呢?多不好聽!”
不說打罵的事兒,彭帆還聽到一點白家父母保險金的事情。
彭帆說:“白桐父母留下來的保險金呢?”
一提到這個,楊莎就更怒了。
“哪有什麽保險金?他這麽多年吃我們的、用我們的,也沒見他拿一分錢!再說了,就算有,也早就用完了!”
彭帆第一次看清母親的嘴臉——貪婪、蠻不講理、俗不可耐,他大為失望。
彭爸溜圈回來,聽到兩人吵嚷,上前勸阻。
“吵什麽呢?什麽保險金?”
楊莎今天委屈極了,被彭帆兇了兩下,氣哭了。
楊莎說:“說白桐父母的保險金,我們家哪有這種東西?是,白桐來的時候是帶了一點錢,可那千把萬塊錢,不是早就用完了?”
彭爸說:“彭帆,你要相信你媽媽。你媽媽都這樣說了,那肯定是真的,白桐那孩子……我本來不願意說的,他人品不好,滿嘴假話,肯定是他騙你的。”
楊莎附和:“對對對!那小騙子利用你善良,騙你!好搞得我們家庭不和諧,現在他指定躲在哪裏偷偷笑!”
是嗎?
真的是騙人的嗎?
彭帆一雙火氣蓄滿的瞳孔看向彭爸。
他很想問問彭爸,那天晚上為什麽會去白桐房間。
他也很想問楊莎,是不是曾經在大冬天趕白桐出去,讓他睡樓道。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問,楊莎先收到了一段音頻。
楊莎大叫起來:“你們聽、你們自己聽,這小兔崽子肯定在背後偷摸高興!這人怎麽就這麽壞呢!”
說着,楊莎點開了音頻,只是從裏面傳出來的,不是白桐的聲音,而是彭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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