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此地別，有緣見

始終都是要走的，倒不如早些離開，站在桌子旁有些苦惱的看着那把琴。“姑娘，怎麽了？”端着水盆進來的小荷問道。

“小荷，你說應不應該帶着這把琴啊。帶着吧，很麻煩，不帶着，又舍不得。”嘟着紅唇，滿臉的糾結與為難。

“還是不要帶着了。”知道栾羽要走了，她的心中有很多不舍，“小荷替姑娘保存着，姑娘莫要忘了小荷。”眼紅紅的看着她，聲音帶上了哽咽。

“我還會回來的，又不是生離死別。”輕笑着道。

“呸呸呸，姑娘說什麽胡話呢。”不滿的瞪了她一眼，“晨海說，姑娘可能會有危險的。”放下手盆，手指捏着衣襟。

“怎麽會有危險呢。”走進了幾步，将小荷攬在懷裏，“我還想等小荷成婚的時候給小荷包一個很大很大的紅包呢。”語氣誇張的說道。

羞紅了臉龐，破天荒的沒有落跑，而是擡起了小臉兒，“姑娘可要說說話算話，小荷等着姑娘給小荷紅包。”

被她關懷的模樣弄得心裏一暖，也是有幾分不舍，“自是算話的。”蹭了蹭她的臉頰。

“你要走了嗎？”皇晗走了進來，眼底浮現一抹不舍。

“嗯。”松開小荷點點頭，“待得時間也不算短了，總不能一輩子都在這裏吧。”

“要去哪裏？”有些期冀。

“南方。”她始終想去看看，是不是如同記憶中秀麗。

“哦。”有些失望的應了一聲，他要去的是蘇國的國都，似乎是不同路呢。“你回去蘇國的國都嗎？”

“蘇國？”有些疑惑的蹙眉。

“你腳下站的這片屬于蘇國的國土。”皇晗解釋道。

“你也不是蘇國的人？”她倒是從未想過這一點，忽的想起了那個叫做安洛的人，貌似他是蘇國的丞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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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說過我是蘇國人，來蘇國只是為了參加一個慶典。憋悶慣了，想要一個人走走，倒不曾想遇到了你。”這算是意外之喜了吧。

“我倒是希望不要遇見你。”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看着皇晗幽怨的模樣，心中的悶氣頓時散開了去，“你也要今日走嗎？”

“嗯，路上有個伴兒吧，雖然路程短，但是也好過一個人無聊的走。”故作輕松，“現在就走嗎？”

“嗯。”點點頭，“收拾好了自是要走的。”拉起小荷的手，“小荷，我寶貝的琴可就放在你這裏，莫要給我弄壞了，若是等我回來看不到琴可是會生氣的。”

“嗯，姑娘放心吧，小荷會放好的。”抽抽鼻子，大眼睛中閃爍着淚花。

“這麽大了還哭鼻子，羞不羞。”在她的鼻子上蹭了一下。

“小荷舍不得姑娘。”抱着栾羽哭的稀裏嘩啦天昏地暗，“嗚嗚嗚嗚……”

手掌撫着小荷的背，藍色的眸子浸上了一層暖意，一時間安靜的房間中只有小荷的哭聲……

兩人出發是已經快到晌午了，看到熟悉的小白，離別的愁緒被沖淡了不少。

“羽姑娘，萬事小心。”莫離将一直挂在馬上的包裹交給栾羽。

“嗯。”點點頭，躍到馬背上，眸子裏滿是笑意，“小白有沒有想姐姐啊。”笑眯眯的摸摸小白的脖子。

小白叫了一聲，甩甩尾巴，很是興奮。“想不到你的馬這樣通人性。”奇異的看了她一眼，皇晗羨慕的說道，他的馬自是北勿給準備的。

“小白很乖。”得意的說道，“莫離，北老大，我走了。”揮揮手。莫離張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話到了嘴邊，“羽姑娘保重。”終是沒有說出來，他嘆了一口氣望向遠方。

“你們也保重。”揮揮手，雙腿一夾馬腹，小白拔足狂奔。“告辭。”皇晗也是道了別朝着栾羽追去。

北勿和莫離看着女人遠去的背影，“主子，剛才你想說什麽？”

“王好像回來。雖然羽姑娘說她離開的時候我就通知了王，但是畢竟時間太緊。”嘆了一口氣，“王得事情我們不好做主，他和羽姑娘之間若是有緣自是能夠在一起的。”這句話扯的他自己都覺得很荒唐。

“主子可是一個從來不相信緣分命運的人啊。”北勿滿頭的黑線，即使安慰自己也要找一個好點的理由吧。

放緩了馬速，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心中的愁緒總是散了幾分。靜默無語，直至到了岔路口。

“賠我坐一會兒吧。”皇晗說道。

“好。”栾羽點點頭。坐在路邊的石塊上，嘴裏叼着白草棍。

“很高興能夠認識你。”客套的話語卻很是真心。

“雖然認識你的過程不太高興，不過總歸是多了一個朋友。”栾羽大大咧咧的說道。

“咱們還會再見面嗎？”側頭看着她姣好的側臉，神情恍惚。

“有緣自是會見到的。”心中卻是不以為然，他們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她自是看的出來，眼前的男人非富即貴。氣勢這種東西或許虛無缥缈，但是她能感覺到男人身上的上位者的氣息。

“算是敷衍嗎。我倒是想不到你也信這個。”

“以前我也不信的，不過後來就信了。”連她都可以借屍還魂,靈魂穿越這種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麽事不存在的，那冥冥之中存在的，終究存在于冥冥之中，若是能被凡人看透才是不正常的。

峰巒疊起，滿目蒼青，遠處一抹身影快速的飛掠着。“來了。”有些彎曲的脊背不禁挺直了幾分，莫離看着遠方，神色不明。

“小羽兒呢？”俊美到有些邪魅的臉上帶着濃濃的疲憊，身上帶着風塵與涼意，酒紅色的雙眸微微有些暗淡，他自是知道，已經是這個時辰了，怎麽可能還在。

“羽姑娘晌午時分已經走了。”

“嗯。”低低的應了一聲，“是我太過強求了。”明明知道是趕不回來的，可是他仍不想放棄，兩天啊，算是小羽兒無意之中給他留了一些時間吧，“可知道她去了哪裏？”

“不知。”搖搖頭，“似乎羽姑娘沒有明确的目的。”

“有誰跟着她？”

“冷钰。王要去見見羽姑娘嗎？”

“算了吧。免得舍不得離開，給她帶來麻煩。”搖搖頭，“可知佐雪在哪裏？”

“南方。他從來不說自己在哪裏的，有一個方向就很好了。”害怕他不滿，莫離解釋道。

“抽出時間讓冷钰回來，有些棘手。我不能出手了。”

“王見了那個人？”皺皺眉。

“嗯。他要見我，我怎能逃呢。”露出一抹苦笑，“我倒不擔心他傷害小羽兒，只是他手下的人怎樣可拿不準。世人貪婪，誰又知道，咱們不會有新的敵人呢？”

“可是除了王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啊。”

“他也不會出手，這是我們的協議。讓手下人自己去鬥。除了冷钰，你們有哪個是能夠動腦子的人。”憤憤的看了他一眼。莫離尴尬的摸摸鼻子，一味的傻笑……

“天不早了，該走了。”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有緣再聚。”騎在馬上，露出一抹笑容。

“嗯，有緣再聚。”他應該滿足了吧，“咱們會再見的。”

“是麽？我不知道。”拉起缰繩，白皙的小手拍在馬的脖子上，“小白。走了。”

皇晗站在原地，知道心心念念的倩影消失才回過身來，“小羽，你終究會是我的。”喃喃低語，卻是想不到他的神情他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在了另一個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