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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平穩行駛,姜喻側目窗外,一時間誰也沒說話。密閉的空間讓空間稀薄,姜喻無法忽視阮沉身上獨特吸引她的氣息,伴着橘子的甜香,逼得姜喻沒地躲。窗外樹影重重,事物皆數從眼前閃過,她幾不可察輕嘆。
單元門樓下,姜喻道了謝,正要解開安全扣時,放在包裏的手機響了。
她掏出一看,來電顯示母上大人。
完蛋。
姜喻眉心一跳,轉頭往後看。
阮沉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側身對她,奇怪問:“怎麽了?”
姜喻哀嚎一聲:“我把我媽忘了。”
“……”
她趕忙按下通話鍵,放到耳邊,認錯的話沒出口,胡佩蘭自個叨叨了起來。
聽訓了一番,姜喻挂斷通話。
阮沉道:“我去接阿姨回來。”
“不用了。”姜喻收了手機,“我媽準備跟顧阿姨去逛街,打電話是跟我知會一聲。”
阮沉點頭,指尖輕點,注視着她。
姜喻沒在意,解了安全扣,去拉車門發現拉不開,被鎖上了,她轉頭提醒:“門打不開。”
阮沉沒動。
姜喻嘗試着再拉一次,門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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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像一個待宰的羔羊,蜷縮在屠夫賞賜的方寸之地,手無縛雞之力。
輕籲氣,姜喻笑問:“有事?”
“你怕我?”阮沉眉心皺起,平敘道,“不敢與我獨處。”
“你有什麽好怕的。”姜喻小聲逼。逼,下一秒,阮沉驟然拉近兩人的距離,唇與唇之間只隔一指寬,鼻尖蹭着鼻尖。姜喻吓得一縮脖子,沒碰到椅背就被阮沉扣着後腦勺給按了回來,保持之前的危險距離。
她大氣也不敢出,眼觀眼看着他。
視線膠着在一起,阮沉的眸子裏是她驚慌的模樣,而她的眼裏,是阮沉沉靜的目光。
阮沉視線下移,從她晶亮的眸子落到圓潤的鼻尖,那裏沁了汗,泛着光澤,往下是他一心想要捕獲的紅唇,微微顫動似在邀請他一親芳澤。
他只要手用點勁,就能把人靠近自己,吻上肖想許久的地方。但理智上不允許,阮沉眸色沉沉,倏爾一笑,“緊張的都不敢呼吸,還說不怕。”
又捉弄她!
姜喻暗暗生氣,一掌推開他,抱着胳膊氣的臉頰都鼓了起來,小胸脯一上一下。
阮沉摸摸鼻子,“生氣了?”
姜喻嘴硬:“沒有。”
“還說沒有,嘴上都能挂油壺了。”阮沉适可而止,真把人逗生氣了,不見得好哄,他及時的轉了話題,“昨天給你的禮物看了嗎,喜不喜歡?”
本來生氣的人聽到這個眼前一亮,頭頂上像有金光閃過,一臉興奮的轉向他,激動的兩手張張合合期望抓住什麽,“喜歡喜歡,超級喜歡,你怎麽想起來送我這個?”
阮沉得意:“我猜你會喜歡。”
“我太可了。”姜喻說起這個難免激動,阮沉送她的是一本相冊,但不是普通的照片,而是瑞士博物館的館藏圖片及其介紹,很詳細,厚厚一本,姜喻看完,就像把那個精致輝煌的博物館走了一遍,讓她不由身臨其境。
打蛇要打七寸,阮沉這個七寸捏得好,哄的人喜笑顏開。阮向圓一家住在蘇黎世,離博物館的路程不近不遠,阮沉休閑時就愛去裏面走走看看,起初他想着要是姜喻在就好了,她肯定喜歡。可遙遠的距離讓他不得不收起這個念頭,他萌生了要做相冊的想法,這樣就能把自己所看帶回去傳達給她。
“你喜歡就好。”阮沉笑笑,伸手揉亂她披散的發,突然發現她的頭發很長,不是記憶裏的短發,那個紮着小啾啾的女孩長成了玲珑婉致的女人。
少女時期已足夠動人,何況現在。
狹小的空間把所有感官情緒渲染放大,兀自燥熱,阮沉扯了領帶,松了最上面的扣子,按下門鎖:“好了,你先上去,我待會要去接阮星。”
姜喻不喜歡別人碰自己頭發,可阮沉就有一種魔力,絲毫不讨厭,反而帶着奇怪的感覺。她雙手捂着脖子,舒舒氣,假裝若無其事的拉開車門下了車。
阮沉盯着她腿看了會,松開第二顆扣子。
姜喻回頭朝他揮手,沒等到回應,尴尬的收回手,轉身之際看到了熟人,“文越?”
文越從路口過來,手裏提着一籃水果,微笑回應:“嗯,你出門了?”
“啊,我剛回來,你怎麽……”又來了,姜喻不好意說出口,悄眼看看阮沉,他沒發動車子,坐那發呆不知在想什麽。
“前幾天姜叔叔給我找了房子,我特意登門拜謝。”文越和和氣氣。
姜喻只得笑笑。
文越提議道:“我們一起上去吧。”
“好。”姜喻點頭。車喇叭瘋狂響起,她一激靈,皺眉看向阮沉,對方壓根沒給她眼神,一門心思盯着溫和微笑的文越,探頭喊,“讓讓。”
文越發現擋了路,歉意道:“對不起。”
他走到一邊,見姜喻沒動,空着那只手去拉,沒近身呢車喇叭又狂響,姜喻擡手捂住耳朵。文越怯怯收回手,正眼去打量車裏的男人,他對自己有敵意。
阮沉冷眼睨了文越,高調的開車走人。
姜喻看着冒煙的車屁股,一頭火大,一天天的什麽毛病。她按按被噪音禍害的耳朵,往家走,文越跟在她後面,心裏跟明鏡似的,剛剛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敵意,大概是因為自己靠近了姜喻,真有意思,他也沒心思啊。
姜喻開門,先讓文越進去,自己後近鎖了門,早上不見人影的姜逸友正系着圍裙洗菜做飯,忙的不可開交,根本沒時間搭理進門的兩人。
“你坐,我給你倒茶。”姜喻道,去櫥櫃拿了茶葉,新泡了茶。文越接過,“謝謝。”
姜喻去了廚房:“爸,文越來了。”
“哦。”姜逸友抽空回應,“寶啊端菜吧,爸爸還有一個湯就好了。”
姜喻端的時候,文越表示要幫忙。
“你是客人,怎麽能讓客人端,你坐好,我可以的。”姜喻慌忙拒絕。
胡佩蘭沒回,中午飯他們三人一起吃。姜逸友對文越印像不錯,兩人聊天有共同話題,人也上進,他其實是想撮合他和姜喻,才隔三差五喊人過來。
事情發展和他預料不同,兩人壓根沒有火花,一點點水花也無。姜逸友吃着菜,把悶不吭聲的兩人表情盡收眼底,他這個算盤是打錯了。
笑了聲,姜逸友開口:“我平時忙,會照顧不周,小越以後有什麽事直接找姜喻就好。”
姜喻怨念看她爸一眼。
文越咽下口中的菜,點頭:“好。”
一頓飯姜喻吃的食不知味,她爸她媽都看上文越,壓根不管她的意向,上趕着把人推過來,這麽一想,她連帶文越也不順眼。不忿掃了眼文越,姜喻的筷子把碗碰的噠噠響,文越注意到,輕輕一笑,什麽也沒說。
用過飯,姜喻洗碗,另外兩人在客廳擺起了棋盤。
姜逸友其他娛樂不喜,唯一的愛好就是下棋,平日工作忙沒時間下,也沒人陪着下,唯一能跟姜逸友厮殺幾局的姜馳也在外地。這會多了會下棋的文越,姜逸友樂瘋了,有了棋逢對手的感覺,下棋時也酣暢淋漓。
洗好碗,姜喻擦幹淨手,經過客廳時見他們杯子空了,又給續上,之後沒什麽事就回了房間。
阮沉驅車去到阮星補習的大樓,車子停了半小時,阮星從裏面蹦跳的跑了出來,認出他的車,洋溢着一張青春活潑的笑臉噠噠過來,拉開了車門。
“哥哥好。”
“嗯。”阮成點頭,接過他遞來的書包扔到後座,“餓了嗎,要吃什麽?”
“漢堡包和薯片。”阮星愛吃這些無營養的,平時阮沉不允許他吃,今天不同,他有事找,便幹脆答應,“好,帶你去吃。”
“真的!哇,哥哥太好了。”阮星手舞足蹈。阮沉眼神一凝,“坐好。”
阮星乖乖坐好。
阮沉帶着人去了肯德基,點了阮星愛吃的,等餐途中他問:“姜姐姐家有沒有出現過陌生男人?”
“啊?”阮星眨眨眼,陌生的男人?他歪着腦袋想,靈光一現,想了起來,“有,有,就上回我看到姜姐姐家出來一個人,長的好好看。”
“長的好看?”阮沉不悅這個形容。
阮星怕哥哥一生氣,不給自己吃漢堡,立馬改口:“沒有哥哥好看,哥哥最好看!”
“嗯。”阮沉滿意,“這個人出現了幾次?”
“看見過一次。”
“你有沒有打聽是誰?”阮沉問,在阮星漸漸長大這幾年,他經常給阮星打電話,無非問一些姜喻的事,或是讓阮星盯着隔壁家出現的陌生人。
“有,是姜叔叔朋友的兒子。”阮星得意,他記得很清楚。
阮沉聞言,若有所思點頭,誇贊道:“做的不錯,為了獎勵你,明天還帶你來吃。”
雙重喜悅,阮星眼睛都笑沒了。
服務生把東西端上,阮星餓極了,張開大口就吃,阮沉喝着可樂,望向窗外。阮星吃着,發覺不對勁,他的小腦袋想七想八,眨巴着眼問:“哥哥,你是不是喜歡姜姐姐?”
阮沉把目光從外面建築的屋檐上挪開,注視阮星,在他懵懂的眼神裏,斂眸輕笑。
“你覺得呢?”
阮星大着膽子猜測:“一定是的了,你看到姜姐姐比見到我還開心。”
這個形容……
阮沉無奈,指尖點點桌面,“快吃。”
“哦哦。”
他目光複又望向窗外,沒被擋盡的天空飛過一只鳥,撲騰着翅膀翺翔翻轉。
他的喜歡明明很明顯啊。
怎麽她就沒察覺呢?
作者有話要說:
阮沉:回來這麽久媳婦的手都沒牽到,難受香菇
哈哈哈哈那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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