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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一心從廚房出來被茶幾上的滿天星吸引,阮沉伸長了腿靠在沙發上,眼睛盯着天花板。阮星殷勤的把倒好的水推給他,“哥哥喝水。”
“謝謝。”阮沉随意應了句。
“怎麽,有心事?”葉一心走到沙發邊坐下,随手擺弄幾下花,笑問,“花沒送出去?”
“不是。”
“那怎麽了?”
“媽。”阮沉嚴肅喊了聲,直起身道,“當初爸是怎麽去外婆家提親的?”
“啊,你問這個做什麽?”葉一心微訝,思量一番眼睛陡然亮起,激動說,“你打算去……”
阮沉打斷她,“對,越快越好。”
“好,好,好,等你爸回來我跟他說。”葉一心拍手稱好,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哎呀我都迫不及待了,這事要早作打算,我這就把東西找出來。”
她說完,興沖沖回了卧室。
阮沉拿着滿天星回了房,給姜喻發了信息,問她在幹嘛,有沒有被說教。
姜喻隔了一會兒回:沒有,我爸回來一聲不吭,就是在陽臺抽了好幾根煙。
阮沉:……
看來打擊到岳父了。
姜喻回複完這條信息,扒在門縫裏聽到她媽打開陽臺門在跟姜逸友說話。
“煙瘾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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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
“那抽這麽多!”胡佩蘭皺眉看着他手頭煙灰缸裏的幾個煙頭。
姜逸友嘆氣,“晚上回來看見“豬”在拱“白菜”,心裏不痛快。”
胡佩蘭:“……”
姜喻滿臉黑線,把第一手消息告訴了阮沉,背負“豬”身份的某人愁上眉頭,上網查了男方見女方家長應該注意的禮節和穿着後,拉着姜喻打探姜逸友和胡佩蘭的喜好。花了一個晚上,才把大致禮物走向選好。
平安夜那天,姜逸友提議一家人出去逛逛,晚上在外面過節。
姜喻微微失望,她還想和阮沉過戀愛後第一個節日呢,但現在特殊關頭,千萬不能因小失大,駁了她爸的意,遭殃的可是隔壁男朋友。
早上九點,姜喻收拾好坐在沙發上玩着手機等胡佩蘭化妝。姜逸友給陽臺的花澆水,樓下有汽車停車聲,他探頭往下看了一眼,他口裏拱白菜的“豬”正從黑色車裏下來,手裏提着幾件禮品袋。
他鼻子出氣哼哼幾聲。
姜喻看他,“爸,你看什麽呢?”
姜逸友放下水壺,想去口袋掏煙,摸到煙盒時,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來了。他索性不抽,整了整衣衫,規正的坐到沙發正中間,虛看眼姜喻,吩咐道,“去泡一壺茶,用我上次新買的君山銀針。”
“啊,不是要出門?”姜喻疑惑。
姜逸友平和說,“有客人來了。”
姜喻被這啞謎打的迷糊,照着他的話拿了紫砂壺去櫃上拿茶葉。胡佩蘭化好妝衣服換好容光煥發的從卧室出來,看她在泡茶,也是一腦袋問號。過了會,門鈴敲響,胡佩蘭透過貓眼看到是隔壁家大兒子。
她看了眼姜逸友,後者只輕微點頭。
胡佩蘭開了門,笑嘻嘻道:“沉沉啊,你怎麽來了,快進來坐。”
姜喻耳朵支棱起,捧着水壺擡頭望去。阮沉一身隆重,頭發梳的油亮,姿态恭敬,謙和有禮道,“胡阿姨,姜叔叔,晚輩不請自來,還望海涵。”
姜喻轉轉眼,目光停在那禮品袋上,明白阮沉之前跟她打探的意思。她笑笑,低頭開始泡茶,原來他爸知道他要過來,才特意讓泡茶。
君山銀針是姜逸友愛喝的茶,這一罐也是最近新買的,自己都沒舍得喝。
看來挺認可阮沉。
姜喻抿唇輕笑。胡佩蘭被阮沉的鄭重弄懵了,忙招呼人進來坐。阮沉拘謹,等姜逸友點了頭才坐到另外一張獨立小沙發上,脊背繃直,嘴角挂着溫和的笑,推上自己特意買來的禮物道,“這是給您二位買的禮物,望您二位喜歡。”
“這,這好端端的買什麽禮物?”胡佩蘭隐隐察覺出不對,阮沉與她家平時的往來還沒阮星勤,突然送禮物過來,定是有重要的事。
她不明白,姜逸友知道。
他沒看禮物,直接道:“我就問你一句,是真心實意對我們家姜喻嗎?”
阮沉沒有片刻猶豫,點頭道:“姜叔叔您放心,我是真心愛她。”
是愛不是喜歡。
姜喻眨眨眼,忽略湧現的淚意,端着泡好的茶放到茶幾上,擺好後順勢坐到離阮沉近的那邊,同他深深對視一秒,轉向姜逸友道:“爸爸,您可能不知道,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他了,一直到現在,未來也是。”
阮沉眼神微動,動情的握住她的手,兩人一起看向沉默不語的姜逸友。
胡佩蘭明白了。
她看向緊緊相握的雙手,無意識的紅了眼眶,感慨道:“兩個人在一起彼此喜歡最重要,你們既然确定了彼此,就好好相愛。”
姜喻紅了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突然很想哭。阮沉輕撫她的手,以示安慰。姜逸友沉默許久,被兩人小動作動容,清了清嗓,擡手拿起茶幾上禮品袋,掏出裏面的東西,随意問:“買的什麽?”
“象棋。”阮沉立刻解釋,“上次看您愛下棋,就給您買了這套玉棋。”
打蛇打七寸,阮沉這禮物買的合姜逸友心思,他端看了一陣,嘴角泛起微笑,說:“你有心了。”
胡佩蘭的禮物是一套護膚品,是她常用的款,她笑回:“謝謝你。”
“不客氣。”阮沉輕笑。
“你今天特意過來,父母知曉嗎?”姜逸友問。
“知道。我在悅心大酒店包了包廂,明晚七點我們一起過去吃飯,順便和叔叔您商量一下關于我娶您女兒的事,這是請柬。”阮沉笑着從上衣內襯口袋掏出兩張紅色請柬,雙手托着交到姜逸友手上。
請柬做的細致,連名字都是燙金的。
是個周到小夥。
姜逸友對他好感度漸加,回道:“好。”
事情告一段落,姜喻被阮沉帶出去過平安夜,姜逸友靠在沙發上,抽出煙點上,吐出絲絲煙圈,嗆的胡佩蘭直打他,抱怨道,“少抽點。”
“哎,養了這麽大的女兒,真舍不得。”姜逸友感嘆,他嘴上這麽說,其實對阮沉很滿意,說話有度,舉止端莊,最主要的是對姜喻也是真心實意。
“現在傷感了,該!”胡佩蘭笑罵他,“你當初娶我的時候,我爸媽不舍,你怎麽說的?你說離的近,能經常見面,沒事。怎麽着,你女兒嫁的可就是對面,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有什麽不舍。”
姜逸友被戳到痛處,繼續抽煙。
胡佩蘭暗罵:“雙标。”
那頭兩人下了樓,往車上去時,姜喻一下蹦到阮沉背上,勾着他的腰,緊緊摟着他,放肆微笑,“不愧是學霸啊,功課做的很足。”
“還不是為了你。”阮沉盤起她的腿,拉開車門把人送了進去。
姜喻坐正身子,等阮沉曲腿進來,甩着安全扣繩捏嗓道:“人家不會系這個。”
阮沉笑,配合她的演出,“這種事當然是由我來給你服務,阮太太。”
他俯身過去,輕巧的扣上後保持着姿勢,眉眼翻轉間被小可愛摟了肩,細碎的吻落在唇角,她一下兩下三下,像只小啄木鳥樂此不疲。
阮沉滿眼寵溺,偏了頭印上她再次襲來的軟唇,擒獲住加深了吻。
翌日晚七點,大家聚在了悅心大酒店阮沉訂的包廂裏。阮向海同姜逸友說話,胡佩蘭則和葉一心聊得開,阮沉兩邊周旋,剩下落單的姜喻和阮星,一個只顧着玩手機,一個只顧着吃面前的美食。
酒過三巡,他們的事就定下了。
“姜叔叔,您知道我爺爺奶奶現在居住在瑞士,所以想今年新年帶小喻去那邊,一來是讓我爺爺奶奶看看孫媳婦,二來那邊的博物館很不錯,我想帶她去看看。”一切談妥後,阮沉說出自己的想法。
姜逸友沒急着回複,而是轉頭去看悶聲吃的姜喻,“你覺得呢?”
姜喻對博物館神往,自是點頭。
姜逸友心裏不爽一瞬,很快恢複,笑望着阮沉道:“那就麻煩你了。”
“我應該的。”
阮向海笑說:“正好,你跟小喻趁年假過去玩幾天,回來就訂婚。”
“嗯。”
姜喻笑彎了眼,偷偷給阮沉豎大拇指。
葉一心拉近椅子,從包裏掏出用絲巾包着的一方漆木盒,上面雕刻了鴛鴦戲水,外形精致,一看就像大家之物。葉一心把盒子遞給她,“打開看看。”
姜喻打開,裏面是一根潤色的玉手镯,翠綠色沉澱在裏面,觸感溫潤。
她看向葉一心,遲疑道:“這是……”
葉一心道:“這是當年我結婚的時候,沉沉他奶奶送的,玉镯本是一對,這一只給你。葉阿姨祝你和我們家阮沉和和美美,恩愛一生。”
姜喻去看胡佩蘭。
胡佩蘭點頭。
姜喻這才收下,“謝謝葉阿姨。”
“來,我給你戴上。”葉一心拿出那玉镯,對着她纖白的右手輕輕往裏套,玉镯光滑,打了個圈就套到了她的手腕上,翠綠對着膚白,在燈光的照耀下,格外晶瑩剔透,與她契合度很高,她很喜歡。
“真漂亮!”葉一心誇贊,滿意的握着她的手,“太好了,傻兒子總算把我這麽多年心心念念的媳婦給娶了回來,改日定要去廟裏上香。”
姜喻面露羞赧,摩挲着玉镯。
今天晚上除了阮沉和姜喻,多多少少都沾了酒,阮沉先把長輩送了回去,第二趟來拉姜喻和阮星。阮星熬不住夜,上了車就躺在了後座,歡快的打起了小呼嚕。姜喻還沉浸在玉镯裏,不時地看。
阮沉:“很喜歡?”
“好看,很有厚重感,似乎有一段時間了。”姜喻道。阮沉看一眼玉镯,似想起什麽,道,“你說得不錯,這是我奶奶結婚時的嫁妝。”
“哇塞!好厲害!”
“厲害也是你的了。”
“真好。”姜喻轉動玉镯,路燈明暗交雜照進來,她歪頭輕笑。
阮沉也笑,牽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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