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脫困
天亮之後,母女兩五花大綁的被推到兩軍對峙的地方,有人喊着:“對面的土匪聽着,這是土匪頭子的老婆閨女,想要她們活命,立即投降。”
對面沒反應。
這邊官軍們拉弓搭箭,其中一個八字胡男人對一個身材魁梧的武官說:“周大人,這群泥腿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如給他們點狠得。”
“先生有什麽指教?”
“聽說這丫頭是巫馬富貴的長女,想來在家受了寵愛,不如讓人切下她一塊肉給巫馬富貴送過去。”
“先生這法子不錯,這樣吧,找個熟手過去,別讓人死了。”
陣前有人接着喊:“巫馬富貴,你本就是盜竊,此時出來頂多判你流放,你要是不出來,看到沒有,你如花似玉的閨女就保不住了。”
在朱大姐驚恐的眼神中,秋葉被人摁着,從小臂上削了一下,秋葉疼的尖叫起來。随後有人挑着這薄薄的一片肉用箭射進對方營地。
朱大姐趕快喊:“當家的,孩他爹,閨女受不住啊,你快說句話啊,孩子不行了。”
富貴這個時候也露頭了,他先是哈哈大笑一聲,“姓周的,你以為老子是為了自己去打家劫舍嗎?狗屁,老子是為了全鎮的百姓,你看看,如今三年大旱,為了活下去大家賣兒賣女,吃樹皮草根觀音土,老人家被扔進山裏,女娃生下來就被溺死,那狗屁地主還不足興,租子連年上漲,沒錢交租子拿兒女老婆頂上,他們家的糧食吃不完喂了老鼠,大家活的連畜生都不如。告訴你姓周的,老子不是盜賊,老子反了朝廷,老子是反賊。”
他身邊的人一起大喊:“反賊,反賊!”
這壯大了巫馬富貴的聲勢,他這個時候意氣風發,大喊:“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不反吃不上飯。”
周圍幾萬人大喊:“不反吃不上飯!”
聲音震山撼岳,周圍的官軍膽邊生寒。
姓周的武官被氣的七竅生煙,“巫馬富貴,我勸你這會趕快投降,要不然你婆娘和閨女立即成刀下亡魂。”
刀已經架在了朱大姐和秋葉的脖子上,朱大姐盡量挨着閨女,“不怕不怕,秋葉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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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翻來覆去就這兩句,秋葉看着對面巫馬富貴登上土牆,又是一陣大笑,“一個閨女而已,又不是兒子,你想要殺随你的便,想要我投降,門都沒有。”
朱大姐這個時候突然爆發,“巫馬富貴,你不是人,閨女是你嫡親的閨女,我是你娶進門的媳婦,居然比不上你那姘頭生下的孽種,你不是好東西,你不配當人,呸。”
巫馬富貴在萬衆矚目下頗有些丢面子,但是他沒臉沒皮慣了,哈哈一笑,“那我現在休了你,閨女也給你了,我扶我那姘頭做正房娘子,沒你的事兒了。周大人,這女人我休了,想怎麽處置看你了。”
他身邊有個狗頭軍師,立即揮筆寫了一封□□不靠的休書,綁在了箭上射到了朱大姐跟前。
朱大姐此時呆住了,她沒想到她居然被休了。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周大人一揮手,官軍開始進攻,對面緊鑼密鼓的防守,周圍一瞬間兵荒馬亂,飛箭在耳邊發出嗖嗖的破空之聲,押着他們的官軍被飛箭射中,倒了下來。
秋葉忍着疼使勁撞了一下朱大姐,“娘,別發呆了,趕快走。”
“走哪兒去?”
“別管,你跟着我,如今只有咱們兩個了,我活着你就死不了。”
她爬過去,用嘴咬着朱大姐手上的繩子,飛快的咬開,朱大姐掙脫了繩索,給秋葉松綁,兩個女人跌跌撞撞的從戰場逃出來。
但是有人一直盯着她們,她們沒有逃多遠,一支箭飛過來,一箭射到秋葉的肩胛骨那裏,秋葉撲在地上,背後血流如注,自己爬了兩下沒爬起來。
朱大姐大哭,秋葉咬着牙:“哭什麽,背着我,趕快走。”
朱大姐背着秋葉沒命的逃,也不辨認風向,一路沒遇上什麽人,哪怕是逃了一段路程了,她也不敢停下來,那些官兵是騎着馬的,馬的腳程很快,她擔心被追上,一路不停的跑,也沒注意到背上的秋葉已經昏了過去。
從白天逃到夜裏,看不見路了朱大姐才停了下來,她們兩個逃到一處山莊外面,朱大姐借着月色把秋葉放下,上去拍門,“行行好,給口吃的吧。沒有吃的也成,給口水喝吧。”
門被打開,一個壯年男子打着燈籠出來,看了看蓬頭垢面的朱大姐,又看了看背上插着一支箭的秋葉,忍不住吓得倒退了一步,“你們這是......”
朱大姐當然不會說被官兵追殺,她的目的是求一碗飯,怕人家聽了不給,“我們娘兩被土匪遇上了,這是拼命才跑出來的。”
這男人将信将疑,出來拿着燈籠一照,箭尾有三個字:“北郭縣。”
這男人倒吸一口氣:“胡說八道,這分明是官兵的箭,快走快走,不走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就關上了門,朱大姐心生絕望,不停的拍着門:“行行好,給點吃的吧,我的孩子快死了,她快死了啊!”
越說越是絕望,朱大姐哭的吐血,她拍門拍了很久,裏面沒有動靜,她只能轉身把秋葉扛起來向前走,也不知道到哪裏去,只是機械的走着,嘴裏不停的叫着秋葉的名字。
他們走了沒多久,北郭縣的官兵尋了過來,昨天見到的那個小将讓人下馬敲門,“看見一對母女沒有,應該是有一人受傷。”
壯年男子趕快點頭,“有有有,是個姑娘受傷了,背上插着一根箭,我瞧着像是土匪婆子,不敢讓她們進門,她們往那邊走了。”
小将不完全信他的話,留下人搜查這一戶人家,随後自己帶人沿着壯年男子指的方向追。
沒跑多遠,就追上了朱大姐和秋葉。
朱大姐的狀态不太好,她也不跑了。背着女兒嘴裏念念有詞,有點像是受刺激後的瘋癫。這小将追上來都懷疑這女孩是不是已經被射死了。
“那反賊家屬,快點停下。”
朱大姐仍然蹒跚的往前走,這小将彎腰查看她背上的秋葉,看到秋葉臉色潮紅,呼吸急促,再一伸手摸了摸額頭,這是發熱了。
“快停下,再不停你女兒就要燒壞了。她還沒死呢,你快點把她放下。”
朱大姐聽了“沒死呢”頓時回神。這母女身上昨日粗略的搜了一遍,沒什麽利器,這小将也不擔心她們傷害自己,讓跟着自己的人拿了水囊喂給秋葉,又把餅子掰開弄成糊糊灌下去。
他們也不懂醫術,直接把箭頭拔了出來。也就這個小将的衣服好一點,其他的都是一身汗臭。小将把自己的衣服內襯撕下來,遞給了朱大姐,“給她綁上,別讓血流出來了,這下能不能活命就要看天意了。”
朱大姐千恩萬謝,給這幾個人挨個磕頭。
畢竟是女人,她們母女兩個躲到樹後面包紮,其他人只要看着不讓她們跑了就行。
有人問小将,“少爺,老爺是怎麽說的?這對母女抓回去能幹什麽?病的病傷的傷,恐怕抓回去也沒什麽用。”
小将嘆口氣,“是縣令大人讓把她們帶回去,他那個妾的娘家不是被巫馬富貴搶劫了嗎?這是要拿巫馬富貴的妻女洩恨。”
其他人都忍不住嘆氣,小将也很生氣,自己父子明明是拿的朝廷俸祿,卻要給縣令的私事跑腿。
朱大姐很快給秋葉包紮好,背着她出來了,其他人上馬,這小将到底可憐她們母女,讓人給她們騰出來了一匹馬,沒讓她們用兩條腿跟着跑。
朱大姐戰戰兢兢,“将軍,我們娘兩這是要去哪兒?”
秋葉已經醒了,一路上她都在提心吊膽,這個時候也明白了幾分處境,想着怎麽樣才能逃出去。
她盤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資本不多,而生殺予奪的大權掌握在眼前這個少年的手裏。
她深呼吸一口,對着這個少年軟軟的叫了一聲:“公子。”
有人聽見了,對着個小将說:“少爺,她醒了。”
這小将在馬上彎下腰,聽她說話:“我娘可憐,她現在是棄婦,與巫馬家沒什麽關系,一個山野村婦也掀不起浪花,讓她走吧,我跟你們回去。”
朱大姐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開始罵富貴是個沒良心的,罵自己豬油蒙了心,又說自己活夠了孩子還年輕,求這個小将放了孩子,她願意跟着回去坐牢。
這位周公子太明白了,回去根本就不是坐牢,是要被送給縣令的小妾出氣,有的時候想想,反賊家眷這種要犯的重要性居然比不上給小妾出氣,這也真夠諷刺的。
皇權不下縣鄉紳管四方,周家在這裏也算是一股勢力,秋葉知道,自己母女能不能活命就看此時了,沒有足夠的好處,這個少年是不會放過自己母女的。
“公子,這裏有人反叛,消息早晚會走漏,到時候朝廷必定問責,這縣令不知道能做多久。這裏有反賊,一般有靠山的縣令不願意來,來的都是一些小魚小蝦,未必能有手腕鎮壓叛亂,正所謂受命于危難之際,挽大廈于将傾,這正是令尊發家的好時候,我們母女的性命比不上令尊的前程,那個巫馬富貴已經抛棄我們了,拿下我們也沒法挽回局勢,不如任憑我們自生自滅吧。”
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何必拿我們去讨好縣令。
這個周姓的少年有點猶豫,秋葉這個時候又說:“我們對于巫馬富貴來說,是沒一點用,我既不是男子,也不是他唯一的女兒。不瞞你說,他在鄉間的風流名聲傳的到處都是,外面有兒子女兒,他抛棄我們自然不心疼,将來也許能抛棄兒子。但是有兩個人他不能不管。”
“誰?”
“我祖父母。”秋葉咳嗽了兩聲,心想爺爺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
對啊,這個少年忍不住點頭,想要成大事,必須有好名聲,兒女妻妾都可以舍棄,唯獨不能舍棄父母。如果今天白天押到戰場上的是巫馬富貴的父母,就是另外一種結局了。
有這個時間不如去抓那一對老貨,而且這一對母女是真的沒用了。
他勒住了缰繩,側耳傾聽周圍的動靜,很好,這裏除了家将沒其他人,跟着出來的家将都是信得過的。
他身邊的家将們問:“少爺?”
“放了她們。”
“少爺?!”
“放了她們,讓她們自生自滅吧。但是姑娘,我想你該跟我說點實話的,對吧?”
秋葉心中松一口氣,“當然,為了答謝公子的大恩,我願意把他們有可能躲藏的幾個地方都告訴您,祝您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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