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傅宵燭,你好像一條狗

墜入海面發出咚的一聲,就如同一擊沉悶鼓槌狠狠敲擊在楚傾的心髒上。

凝望深邃海流的瞬間,他就如同不敢相信一般,大腦完全空白,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然而當理智被拖拽回籠那一刻,他什麽都不管不顧了,慌手慌腳地将身上的西裝外套和領帶全都扯下來,甩掉了腳上的鞋子,雙手撐着欄杆當即就要從上面翻入海中。

然而還不等他攀爬上欄杆,下一秒鐘,一股巨大的力道猛然攥住了他的衣領,将他狠狠向後一扯——

楚傾整個人就如同被捕撈上船艙的金槍魚一樣狠狠掼在了地面上,發出砰的一聲震響,捂住了自己的喉嚨猛烈咳嗽個不停,“咳咳……”

緊接着,一道高大人影便覆蓋在了他的面前擋住了所有光線,光是這麽往面前一站就帶來極其強烈的壓迫感。

傅宵燭穿着修身的黑色襯衫,領口随意敞開,雙眸就如同打量什麽喪家之犬一樣,玩味無比地看着他。

他微微勾起嘴角,對着楚傾冷哼一聲,“美夢結束了。”

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異國他鄉再一次看到傅宵燭的面孔,楚傾的瞳孔猛然放大到了極致,整個人就如同陷入冰冷夢魇一樣,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閉了閉自己的眼睛,深深呼吸了兩口,強行壓抑住自己巨震的心神,下一秒鐘朝着欄杆就如同離弦之箭一樣竄了出去,下定決心要追随陸恒的後塵。

他寧死也不要落到傅宵燭這狗東西的手裏!

卻不料,他再一次被人扭住胳膊,砰的一聲按在了冰冷地面上,楚傾發絲沾染着汗水粘在額頭上,身上就只穿着一件白色襯衫,被撕扯的淩亂不堪,看起來狼狽又脆弱,混合成一種奇異微妙的美感。

“放開我!”他用盡全身力氣,甚至都不管這樣會不會傷到自己的關節,好似墜入陷阱的小獸不住扭動着垂死掙紮,“他媽的……”

他的臉頰忽然被鐵鉗一樣的手用力捏住,傅宵燭蹲在他面前,正仔細打量着自己的寵物,表情看起來饒有興味。

就是自己面前這個小玩意,膽大包天的朝他開了整整十槍,最後一發子彈竟然還直指自己的胯下。

“叫楚傾是麽?”傅宵燭端詳着這張看起來青澀又白皙的臉,緩緩露出一個危險性的笑容,“我記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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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傾被迫擡起下巴看着傅宵燭,臉頰被他的手指死死鉗制,痛到幾乎麻木,然而縱使是這樣,他仍然掙紮着從自己的牙縫間罵出聲來,“傅狗……”

這一聲辱罵并沒有激起傅宵燭的怒火,反倒是讓他臉上的笑意更大,“我希望你一會還有這樣的力氣能叫出聲來。”

緊接着他就站起身來,似乎是嫌髒一樣抽出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冷冷吩咐手下保镖,“将他帶走。”

如果将這稱為一場蓄意綁架的話,可能有點過于優待,楚傾被束縛住手腳塞入車廂,緊接着車輛便直接開往機場。

經過兩小時的飛行,之後在八位人高馬大的保镖挾持之下,被丢入了傅宵燭位于北歐平原最為富饒沃土之上的私人莊園。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全程楚傾都沒有發出過任何聲音,這樣就顯得堵住他的嘴有點沒有必要了。

開車的保镖朝後車座看了好幾眼,都有點搞不懂原因。

這倒是有點反常了。

不過出于安全考慮,在解開楚傾手腳束縛之前,派遣了醫生在他的頸部靜脈注射了肌肉松弛劑,以防再發生點什麽意外。

然而就在醫生剛剛撤走,楚傾衣領大敞着就如同任人宰割的魚肉一樣側躺在床上的時候。

傅宵燭身穿柔潤的絲綢材質睡袍,手中端着盛滿血紅色酒液的高腳杯,慢條斯理地來到床前,就如同欣賞着自己新打來的獵物一般。

然而下一秒鐘,他視線忽然一凝,停滞在了他的後頸上,“這是什麽……”

他放下了酒杯快步走上前來,拽着楚傾的衣領将他從床上拎起來,仔細看向了他的後頸,下一秒鐘,臉色驟然大變一巴掌就将楚傾給掄飛出去,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啪”!

楚傾脊背撞在了牆壁上,巨大的沖擊力,令他胸口狠狠停滞,被扇中的左臉瞬間腫脹起來,火辣辣的刺痛感就如同針紮一樣,他用毫無力氣的手臂,強撐着自己起身,看向傅宵燭的眼神猙獰而又兇蠻。

傅宵燭如同驕橫的大型貓科動物一般走上前來,這一次直接用手薅拽住了楚傾的頭發,逼迫着他擡起頭,露出後頸上剛結痂不久的牙印,露出了充滿煞氣的笑容,“誰咬的?”

他的小玩意,自己都還沒沾手呢,怎麽能打上別人的标記?

楚傾就這麽默不吭聲地看着他,瞳孔之中宛若有野火在燒。

“我他媽問你誰咬的。”咣當一聲,傅宵燭的虎口掐着他的脖頸,将人掼在了牆壁上,近在咫尺地咆哮逼問,“啞巴了?說話啊——!”

脖頸瞬間被巨大的力量勒緊掐死,甚至連呼吸都成為了痛苦折磨,楚傾喉嚨深處泛起濃烈的血腥味,堂而皇之地與眼前的暴君對視,沉默了兩三分鐘後,他忽然輕輕一笑。

因為這一笑,傅宵燭的表情明顯凝滞一下。

然而下一秒鐘,怒火反撲地更加猛烈,更加不可控制,就如同海底火山噴發岩漿,傅宵燭照着他的左臉又是狠狠一巴掌,咬緊自己的牙關,“你以為這樣會讓我很有興趣?”

楚傾腦袋被打偏過去,再擡起頭時,嘴角已經流出血跡,出口的聲音明明氣若游絲,卻透着股磨不滅的韌勁,“傅宵燭……”

“你好像一條狗啊……”

又是砰的一聲巨響,傅宵燭攥着楚傾的發根,将他的腦袋狠狠拍在了牆壁上,瞳孔之中滿是猩紅的兇煞,輕輕挑起自己的嘴角,“到底是誰給了你這麽大的膽子?”

他就如同挑釁一樣在楚傾的耳畔說道,“難不成是……”

“陸恒?”

緊接着他的喉嚨深處就響起了冷笑聲,“不好意思,他的屍體現在還不知道沉在哪個海溝裏喂魚呢。”

陸恒的生死未蔔就如同一根長針穩準狠地紮入了楚傾的腦髓,肆意翻攪了一通,甚至讓他太陽穴都浮起橫七豎八的青筋。

“傅宵燭……”楚傾低垂着腦袋,額頭一片血肉模糊,就這麽冷冷低笑出聲,“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意識到……”

“……自己是個無可救藥的爛人?”

就如同被點燃了燎原野火,楚傾刷的一下擡起頭,強行直視傅宵燭的雙眼,身上猛然爆發了不可阻擋的氣勢,“你薄情寡義,卑鄙無恥,自以為高人一等,殊不知路邊的野狗都可憐你孤家寡人……”

大概是因為陸恒是他心底最不可撼動的一處雷區,這一瞬間,楚傾都不管不顧自己這一番話說出來會是什麽後果,此時此刻已經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別用你的自高自大,來踐踏真心……”他雙目赤紅着,好似恨不得從傅宵燭的脖頸上撕下一塊肉來,“……你他媽的不配。”

這一句話徹徹底底将傅宵燭的暴虐點燃,他攥着楚傾的衣領,強行将他拖拽到了床上,緊接着狠狠一丢。

他身穿黑色絲綢浴袍,單膝跪在柔軟的床面上,白皙且塊狀分明的胸腹肌肉袒露在外,看着楚傾就如同看着任人宰割的羔羊,微微一笑,“希望你一會還有繼續和我犟嘴的力氣。”

下一秒鐘,他的身影就如同泰山一樣強壓下來。

這一瞬間,楚傾的心髒徹底墜入寒冷刺骨的無間地獄,如同認命一樣閉上了雙眼。

可就在同一時刻,大門忽然被人敲響,房中事被驟然打斷,傅宵燭抄起床頭燈就砸過去,怒不可遏地咆哮,“滾——!”

下人戰戰兢兢地将門推開一絲縫隙通報,“董……董事長,顧先生……來了……”

聽到一個“顧”字,楚傾的眼睛又刷的一下睜開,瞳孔之中重新出現了光亮!

能在這個時候能造訪這裏、且讓下人不得不通傳上報的大人物……目前來說就只有一個——

顧夙夜。

“真他媽的……”箭在弦上卻不發,傅宵燭眼角眉梢都深深壓抑着暴虐,幾乎是咬牙切齒,“……我知道了。”

他起身前往衣帽間,随便穿了一身奢華襯衫褲子,整個人從頭到腳透着一股無從發洩的憋悶,朝着床上看過去一眼,不知道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嘴角忽然一勾,顯得格外興味盎然,“對了。”

不知道是出于炫耀還是雄性與生俱來的劣根性,傅宵燭沖着門口的下人,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楚傾,口氣驕橫又霸道,“把他給我帶過去。”

他的視線瞥向角落,從地上撿起一件屬于他的沾染着汗水與雄性荷爾蒙的襯衫,如同賞賜一樣丢到了楚傾的臉上,充滿玩味地呵笑出聲,“就只能穿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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