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小楚,幫我點煙
都快忘了意大利男人的血液裏可不止流淌着酸酸甜甜的披薩醬,還沸騰着子彈火藥的硝煙味。
“哈金斯……”陸恒從地上站起身,用拇指擦了擦自己傷破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你這樣實在是有點……”
下一秒鐘風聲迅疾響徹,他以肉眼都無法捕捉到的速度,沖到了哈金斯的面前,照着他的臉就狠狠揮出一拳,甚至連說話都尚且游刃有餘——
“……太不講道義了。”
這一系列的變故簡直如同動作片一樣,讓人都來不及紮眼。
楚傾眼睜睜看着陸恒躲過了一連串的子彈,在砰砰砰緊貼腳面的火光當中,沖向了最高個的那個紋身光頭,第一拳沖向了太陽穴,千均力道足以造成腦震蕩暫時性失明,緊接着一記幹脆利落的過肩摔,咔嚓擰斷了肘關節,而後便将槍支搶奪在手。
甚至都不需要瞄準,只聽叮當子彈落地,每一個持槍者的手腕都炸開血花,火力威脅瞬間解除,緊接着膝蓋又爆出血箭,剝奪所有人的行動能力,幹脆又利落,在整個過程當中陸恒就如同沒有情感的機器殺手。
這個時候只聽街道上傳來緊急剎車的刺耳聲,下一秒鐘從兩輛黑色轎車上瞬間又沖下來八個全副武裝的打手,但是為首之人,在看清陸恒長相的時候直接愣在當場了,甚至都不敢上前,“……指……指揮官……”
“我很失望。”陸恒腳踩着哈金斯的後背,單手持槍,槍口正指着他的腦袋,面無表情地看着來人,“從CYO離開後的你們竟然在從事這樣的工作。”
就如同貓仔面對着真正王者之範的雄獅,打手這一瞬間簡直是冷汗狂流,支支吾吾,“我……我……”
哈金斯狠狠唾罵着,“給我上!摘了他的腦袋!你們這群只會爬來爬去的臭蟲!我花大價錢雇你們……”
只聽咚的一聲巨響,陸恒照着他的後腦給了一槍托,直接将人給砸暈過去。
他捏着哈金斯的拇指,沾着鮮血,而後按在了文件蓋章處,就這麽強行簽完了合約,擡眼看了看周圍衆人,語氣淡淡道,“滾吧。”
就如同開恩赦免一般。
當鳥獸群散之後,場面瞬間安靜下來。
陸恒随手扔掉了槍支,從兜裏拿出煙盒,叼了一根在嘴上,沖着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楚傾勾了勾手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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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傾就如同提線木偶一樣,聽令行事,呆楞楞地走上前來。
“打火機。”陸恒示意他,“幫我點煙。”
楚傾這才看到,他的手掌沾了一點鮮血,大概是不想弄髒衣服。
他下意識滾動了一下喉結,強行壓抑着自己砰砰跳動着的心髒,朝着陸恒胸前口袋伸出手去,“我……找找……”
他的手指緩緩伸入口袋,不可避免地感受到陸恒胸口傳感到他皮膚上,那灼熱而又滾燙的體溫,就好似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樣,炙烤着他的腦髓神經,瞬間就口幹舌燥起來。
“沒……”楚傾沒找到打火機,“沒有,我再……”
他還想往深了摸摸,卻不想自己的手一把被陸恒按住,強行壓在了他的胸膛心口處,飽滿而又豐彈的手感,好像要從掌心裏溢出來了一樣。
陸恒叼着煙,微微挑起眉峰,顯得桀骜而又不馴,“感受到了麽?”
在骨骼肌肉之下,就是他砰砰跳動着的心髒,就如同野蠻狂妄的兇獸一樣,肆意撞擊着楚傾的掌心。
楚傾不知道陸恒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顯得木讷又小心謹慎,不知道是傻了還是結巴了,竟然開始複述他上課用的教科書,“劇烈運動之後……不建議抽煙……新陳代謝過快,會加重心血管的負擔,很可能導致靜脈收縮,髒器缺血缺氧……”
空氣宛若凝固一樣死寂。
好半天都沒聽到陸恒開口說話,楚傾小心翼翼擡起眉眼,向他臉上看去。
“好。”陸恒宛若失笑一般,伸手拿下了嘴裏的香煙,“小楚說不抽,那就不抽了吧。”
他重新将香煙塞回煙盒,卻見楚傾仍然站在原地不動,“怎麽了?”
陸恒就如同體貼的長輩一般笑起來,“吓着了?”
說着,他就張開了自己的臂膀。
楚傾如同歸鳥入林一般撲了過去,一頭紮進了佛手與硝煙混合的懷抱當中。
“走吧。”陸恒心想着小孩可能是頭一次見血,心理上的沖擊太大,和藹笑笑,“會議都已經開完了,我陪你去游學,你想要吃點什麽?玩點什麽?”
熟料,楚傾腦子裏想的壓根都不是那一回事,他将臉緊緊埋在陸恒的胸膛上,雙手攥緊了他的後背西服衣料,強行按捺着自己的顫抖。
好險……
我差一點就失去你……
大概是看出了楚傾的悶悶不樂,陸恒主動提出去那不勒斯的海港散散步,吹吹風,想讓小孩子看看海景,開闊一下心胸,忘掉不愉悅的事情。
粼粼海面承托着夕陽的绛紫深紅,遠山如同沉默的鐵獸靜靜蹲伏,海鳥拍打着翅膀,從水面一劃而過,掀起一片淋漓剔透水花。
陸恒脫下西裝外套,搭放在臂彎上,同楚傾一起登上了位于堤壩上的燈塔,站在了最高處俯瞰整座海灣。
海風輕柔拂面,楚傾清冷而又精致的面孔被吹亂的發絲遮掩着,手指攥着自己的衣角,反複玩弄,猶豫了好半天,才微微張開嘴唇——
不想兩人竟異口同聲,“其實——”
楚傾的耳朵尖驀然紅透了,立刻做了個禮讓的手勢,“您先說。”
陸恒背靠着欄杆,身後便是無垠大海,他深深凝望着楚傾,顯得這樣的時喃凮刻格外鄭重,“楚傾,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很久了,其實我……”
砰——!
旋轉的子彈撕裂腥鹹海風,從百米之外以肉眼無法捕捉的時速穿來,砰的一聲貫穿了陸恒的左胸,從背後沖出猩紅血箭!
一切都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陸恒的瞳孔不敢置信地放大,然而還不等他低頭看清自己左胸的傷口,身體就以無可阻擋之勢栽下了欄杆,而欄杆之下,則是礁石密布的茫茫大海!
空氣如同被拉扯到無限長,在思維凝滞了兩三秒鐘後,楚傾不顧生死地撲向了欄杆,目眦欲裂地狂吼道,“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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