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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疤和小尾呢?”喬翊在附近找了一圈也沒看到兩只小獅子的身影,只得甩了甩尾巴往回走,有些納悶平常一叫就過來的兩只小獅子跑到哪裏去了。
“喬翊。”阿行捉了一只小野牛,小野牛還沒死,只是離死也不遠了,躺在地上一直在抽搐着,脖頸處的鮮血往外滋,阿行舔了舔爪子上的血跡問道:“不過來吃嗎?”
喬翊沒什麽胃口,他找了兩圈并未找到小獅子,也稍稍有些着急了,但又不能在阿行面前表現出來,以防止這頭喜歡胡思亂想的公獅子又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就在這時,莫爾回來叼着一只小獅子,旁邊還跟着一只。
被它叼着的小獅子滿身都是枯草和灰塵,看起來灰土土的,不知道是掉到哪個坑裏去了。
莫爾将小獅子扔在了地上,小疤翻滾了一圈後爬了起來,它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兩只小爪子扒拉着自己的臉,試圖讓自己的臉幹淨一點,然後又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喬翊走過來擡起爪子輕輕将它撥弄翻倒,問道:“幹什麽去了?”
“追獵物掉到溝裏去了。”小疤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它的爪子踩着地,老老實實蹲坐着,将爪子往自己肚子下埋,一雙圓溜溜的獅瞳有些躲閃。
喬翊深深嘆了口氣,小獅子已經到了很喜歡捕獵好動的年紀,一個不小心就會脫離視線,但這是旱季,周圍的獵食者不計其數,稍稍不注意,小獅子便會有生命危險。
“爸爸。”小尾輕輕湊上來,一點一點地蹭着喬翊的爪子,問道:“爸爸,餓了。”
這兩兄弟,一只好動,一只愛吃,喬翊也拿它們沒有任何辦法。
“你怎麽還把它們給帶回來了?”阿行看着兩只小獅子,十分不滿地偏過頭,壓低了聲音道:“你就不能把它們拎遠點,解決掉?”
“唉……”莫爾看了眼塞森,然後也低聲道:“這種事情你讓我做,很容易就被看出來的,還不如交給塞森,它殺獅子熟練,一口一個。”
阿行:……
喬翊覺得獅子的聽力太好這件事情有時候也挺麻煩,比如現在阿行和莫爾的對話,他就聽得一清二楚,還得裝作什麽都不知曉的模樣。
阿行很排斥喬翊接觸那兩只小獅子,一方面是因為以前的事情,它很容易就生氣,占有欲太強了,另一方面就是因為小獅子慢慢也長大了不少,公獅子天生就對別的公獅子的幼崽非常排斥,更何況小尾和小疤還是小公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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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雄獅自己的幼崽長大後,雄獅都會對它們很排斥,甚至會殺死敢挑戰自己權威的幼崽。
吃過了一些東西之後,幾頭雄獅商議了一下,最後确定往大濕地的方向走,旱季來得不同尋常,往大濕地那邊會更加安全一點。
但是它們得加快步伐,追上獨眼獅。
而在離這裏不算很遠的地方,一頭母獅焦急地呼喚着自己的孩子,其他母獅也紛紛圍了過來,而後四處尋找,最後在一個枯黃的灌木叢裏,發現了兩只被咬掉了頭顱的小獅子屍體。
屍體已經僵硬,上面停留了不少蒼蠅,還有禿鹫開始啄食腐肉。
母獅看着小獅子的屍體,緩緩上前,将小獅子撥弄了兩下後,痛苦而憤怒地吼叫出聲。
夕陽漸漸落下,黃昏時期的草原是難得的平靜,但平靜背後,則是更大的危險即将到來。
土地幹裂的越來越厲害,大片大片龜裂的土地,甚至連枯草都開始減少,一眼看去,樹枝幾乎枯萎,艱難伫立在荒蕪的草原之上。
阿行它們是沿着象群的路線行走的,大範圍的遷徙使這一塊變得更加混亂,雄獅的利爪踩過龜裂的土地,走過枯萎的灌木叢,然後在枯樹下休息。
它們饑餓、幹渴、暴躁,就連喬翊都有些難受,他甩了甩獅鬃,趴在了地上,腹部柔軟的皮毛緊貼着被曬得滾燙的土地,上面甚至都沒有枯草來遮擋一下。
喬翊舔了舔自己爪子上的皮毛,旁邊的阿行走過來,輕輕蹭了蹭它,喬翊不得不往旁邊挪一點,輕輕甩動着尾巴來驅趕蒼蠅。
“周圍沒有水源。”阿行和塞森,一左一右地巡視了一圈,它道:“我們需要去更遠的地方。”
在這裏,其實它們幾乎都聞不到任何關于獨眼獅的氣息,只是覺得獨眼獅一定會順着象群遷徙的方向,所以這才繼續往這邊走。
如果往回走也不行,無論是之前經過的水源,還是挪亞獅群守着的河流,都已經見底了。
“我們走的方向應該是沒錯的。”塞森也巡視了一圈往回走,它身上的傷逐漸愈合,但因為長時間趕路,看上去依舊有些猙獰,甚至有些地方已經開始發炎。
塞森似乎并不在意這個,它舔了舔爪子道:“周圍雖然沒有水源,但是有其他獅群經過的痕跡,再繼續往前,一直到大濕地的方向,不過這片領地已經是陌生領地了,我聞到了一點獅群的氣息,比起路過的獅群要濃郁很多,應該是占有領地的獅群。”
喬翊看了眼四周,入眼皆是枯樹和幹裂的土地,他幾乎看不到任何其他生命存在的跡象了。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臉,而後問道:“那它們是在周圍嗎?”
“不知道,暫時沒聞到。”塞森回答了喬翊的話,然後扭過頭看向較遠的一個地方,它道:“不過我在前面發現到了一個獵豹的窩,在很裏面的位置。”
若是這是塞森自己的領地,說不定它就順便咬死獵豹的幼崽了,但現在它只是路過這裏而已,并不打算趕盡殺絕。
這裏沒有水源,就意味着獵物也很少,雄獅們好不容易抓了一只直角羚,勉強飽腹之後趴在了地上保持體力,第二天一早便再次出發,離開了這裏。
一連幾日,都在不斷地趕路,雄獅們都還算是好一些,忍耐力也會強一些,但小獅子就很艱難了,小尾每天都處于累得半死,睡不好,吃不飽的狀态,偶爾喬翊就叼着它走,小疤的精力充沛很多,長得也比小尾快一些。
“爸爸。”小尾有氣無力地垂着尾巴,小聲道:“你牙齒戳到我肚子了。”
雄獅嘴裏的獠牙十分尖利,每次喬翊叼着小尾走路的姿勢都不太一樣,偶爾叼頭,偶爾叼脊背,最近發現整個叼着後背,稍稍咬着點肚子是最舒服的姿态。
喬翊聞言,只好将小尾放了下來,小獅子轉的有些暈乎,在地上原地頭暈目眩地轉動幾圈後,一頭砸在了喬翊的肚子上,四肢癱軟地趴在了地上。
天空上的禿鹫盤旋,似乎也在尋找着食物,喬翊嗅着空氣裏混雜着的氣味,隐隐能聞到一絲血腥氣。
喬翊和莫爾出去尋找食物的時候,周圍幾乎什麽都沒有,但它們卻發現了一個洞口,喬翊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裏有一頭疣豬。
疣豬這種獵物也不太好抓,喜歡躲在洞穴裏,避開高溫,但也因此他們非常适合在這樣旱季的草原生存下去。
“等,還是挖開?”莫爾問喬翊。
喬翊想了想,他湊過去嗅了嗅味道後,道:“你們一般是怎麽弄得?”
“都做過,這個無所謂。”莫爾說了一句沒什麽參考性的話。
最後喬翊它們還是選擇了動爪去挖洞,不然這一等,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了。
雄獅的利爪用力扒拉着這個洞口,土地翻開,洞穴不斷地被挖開,深入,疣豬有時候是單獨居住,但如果運氣好的情況下,還能挖出一家子的疣豬。
喬翊挖洞口的時候,隐隐能聽到裏面有了響動,但疣豬很聰明,它們并不會因此而逃出來。
“你挖累了就換我來。”洞口只有這麽大,兩頭雄獅沒法一起挖洞口,莫爾在一旁守着,只要疣豬一出來,它們就能立刻沖上去獵殺,這可是它們的晚餐,錯過了就得挨餓了。
喬翊的爪子也很尖利,雄獅站在洞口之上,像是刨土一般,将洞口越挖越深,但雄獅的确不是什麽刨土的小能手,喬翊挖了一個多小時,便休息了一下。
然後它就發現莫爾十分有經驗地後爪蹲地,然後低着頭,兩只前爪上下翻飛,幅度不大,但動作很快地在刨土,技巧堪比喬翊曾經在紀錄片裏看到過的土撥鼠。
只是眼前刨土十分熟練的是一頭雄獅。
在莫爾刨土兩個小時,洞口已經快要塌了的時候,裏面的疣豬終于摁捺不住了,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它們飛快地竄出來就想要跑,但怎麽可能逃得過守在洞口的兩頭雄獅。
這兩頭雄獅都餓了一天了,早就饑腸辘辘,疣豬一旦跑出來,喬翊便立刻沖了上去,一口咬住了對方的脊背,然後順勢稍稍側倒,穩住身形之後用力甩了甩,将疣豬狠狠摁在了地上,獠牙尖利刺進了疣豬的喉嚨,他死死抵住還在掙紮的疣豬,直到對方沒有了聲息。
莫爾這邊也十分迅速,這次收獲頗豐,這裏面不只是一頭疣豬,它們直接把人家的窩一起給端了。
疣豬這邊剛剛發生了“滅門慘案”,阿行和塞森便已經趕了過來,喬翊和莫爾一獅殺了一只疣豬,還有的兩三頭被莫爾趕着往阿行和塞森的方向,它們嘴裏還叼着尚且活着的疣豬,然後将疣豬活生生地撕碎吃掉。
阿行甩了甩獅鬃,舔舐了兩下獠牙上的鮮血,它道:“不夠。”
喬翊見狀,看了眼自己吃了幾口的疣豬,留了一些碎肉給小獅子之後,便叼着還剩下小半的疣豬到了阿行旁邊,推給它道:“吃吧。”
阿行歪了歪毛茸茸的腦袋看着他,片刻後湊上去,用粗粝的舌頭給喬翊來了個洗臉,它道:“我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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