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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味汽水》作者:挖坑埋糖
文案:
*非傳統甜文
*推薦大學部分開始閱讀,因為好(刺)看(激)
*高中→大學→都市,所有人設皆不完美
“戀愛就像鹽味汽水,可甜可鹽,還有意外的小氣泡。”
1.
高二分班後,許願幫窗外的人叫班裏的新同學,她憑着記憶回頭喊了一聲。
“卓一航,有人找。”
剎那間教室寂靜無聲,她覺得哪裏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直到——
後門處那個高高瘦瘦、五官清秀的男生站起來,語氣平淡地說了一句話,讓許願瞬間臉紅。
他說:“我叫左于航。”
——那時的許願不會知道,那個剛開始她連名字都會叫錯的男生,後來會牽扯一生。
2.
剛認識左于航時,許願覺得他很高冷。
“深入了解”後,許願覺得,他很熱情。
男主不是特別渣吧?但是想罵就罵呗~
別看盜文,晉江正版免費,謝謝您嘞!!!
注意:
1、【楔子】有誤會/雙處/男主不是很渣有前女友/潔黨勿入
2、推薦“大學”部分開始閱讀成年人的戀愛,前面部分是16/17年寫的(很幼稚)
3、私心偏愛【黎曉】部分劇情——天生演員又美又飒大明星vs浪子回頭強勢霸總(正文篇幅不多,指路28/番外)
4、人物三觀不代表作者三觀.謝謝
5、感謝每一位支持晉江正版的小可愛/底圖源自bs
內容标簽: 都市情緣 歡喜冤家 陰差陽錯 校園
搜索關鍵字:主角:許願 ┃ 配角:左于航,沈輕,衛凝,黎曉 ┃ 其它:看盜文遇渣男哦~
一句話簡介:#鹽味男主 戀愛好難#
楔子
(可跳過/可能含劇透/而且這章真的文筆渣)
“我從未想過,人竟然可以瘋狂到這種程度。”
洗手間外是熱鬧非凡的婚禮現場,洗手間裏寂靜無聲。
占據了一面牆的鏡子前,許願拿了洗手臺邊的一卷卷毛巾,仔細地擦拭盡覆在手指上的水珠。
她擡眼看向鏡子裏的自己,一眨也不眨,像是在發呆。
洗手間的明燈亮在頭頂,精致的妝容掩不去眉眼間的倦意。
許願今天穿了最保守的長裙禮服,人本就瘦,黑色更顯得瘦了。
她想,獨身來參加前任的婚禮,自己可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
剛剛站在門口迎賓的男子,西裝革履,溫潤儒雅,褪去了些許少年感,多了分穩重。
今天的他,一如多年前許願曾想象過的樣子。
想象過她最喜愛的少年,穿上西裝在婚禮上的樣子。
只是沒想到,五年後再次回來,第一面竟是在他的婚禮上。
左于航站在入口處,笑得溫文爾雅,只是在看到她時,完美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低低地喚了聲“許願”,聲音不似年少時的清朗冷冽,卻是溫柔又低沉。
一如他們在一起的五年裏,情深時他總喜歡喊“許願”,而不是“願願”或其他親昵的稱呼。
他們倆就這樣站在門口互相望着對方,直到來了下一位賓客,她才從熱鬧的會場裏回過神。
許願知道他想問什麽,不願讓他難堪,自己先回答了:“是衛凝請我過來的。”
她總是這樣,總是容易心軟,總是對他心軟。
曾經只要在一起就有說不完話的兩人,今天卻是相顧無言。
“我先進去了。”她側了身,率先移開了視線。
他的眼裏依舊熠熠生輝,猶如十八歲的少年,可是,許願如今是怎麽看也看不懂了。
剛工作那會兒,在周末的閑暇時光裏,落地窗邊的沙發上是她依偎在左于航的懷裏,幻想着兩人婚禮上的一切。
“我喜歡粉色、黃色的玫瑰,我們婚禮上就換成這些花吧!”
“好。”
“我想要一件那種有藍色亮片的人魚公主的裙子,婚禮上可以換着穿。”
“好。”
“我們以後在家裏養一只貓吧,或者狗也行,熱鬧點。”
“好,以後再生個小公主,跟你一樣漂亮。”
最平淡溫馨的回憶,到頭來卻能刻畫成心頭的一道道傷痕。
這世間本就沒有對錯,左于航沒有錯,許願也沒有錯。
見過他眉目俊秀笑容肆意的樣子,見過他低聲細語滿目寵溺的樣子,也見過他通紅着眼看仇人一樣看着自己的樣子。
婚禮現場,一如多年前他們夢想的那樣,唯獨遺憾的是——新娘不是她。
她含着疏離的淡笑,身邊是一張張陌生的臉龐,沒有人認出她。
直到——“許願?”
許願的身後,站着一個穿了粉色長裙的女人。她梳着小巧的丸子頭,依舊有些嬰兒肥的臉蛋上是精致的妝容。
林深深的容貌并未發生太大的改變。
許願還記得,那年開學初見她時,好似亦是這副模樣。
她們兩人是最先在寝室裏相遇的,女孩笑容燦爛,向許願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
時光荏苒,高考後她去了北京的高校,大學時兩人只偶爾手機上聯絡一下,再未見過面。
“好久不見,深深。”
看她的服飾,許願又想起放在外面的照片,心中了然,她應是今天的伴娘。
“好久不見。”
她也笑了,似是有幾分遲疑,緩緩開口:“衛凝她……知道你來了,想在婚禮開始前和你先見個面。”
林深深只知道,五年前左于航和許願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忽然之間冒出來了一件事,打亂了三個人的人生。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林深深并不知情。後來又因為左于航嚴禁任何人再提起,她就更是無從知曉事情的始末。
許願站在那裏久久沒有接話,可若是走得近些,林深深定會發現,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左手緊緊攥着包的帶子,指腹泛白。
就在她以為許願不會同意,想松口放棄時,對面的人忽然揚起了笑,神色自然。
“好,你帶我去見見她吧。”
既然來都來了,終歸是要說清楚的。
***
待林深深走後,休息室房裏恢複了平靜。
可是許願清楚,這份平靜背後藏着什麽……
她淡淡掃了一眼周遭的環境,梳妝臺上擺放着巨大的照片,上面依偎着的兩個人,都笑容明媚燦爛。
看着這張照片,她的心竟然沒有那麽痛了,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抹去傷痕,磨平心中的不甘。
“許願,我以為你不會回來的。”衛凝坐在梳妝鏡前,手裏把玩着眉筆。
“我更沒想到,你還真有勇氣來這裏。”
“我為什麽不能回來?”許願輕笑了一聲,反問她。
當年在所有人的質疑下無奈離開,後來她每每在半夜時分崩潰失眠。
她也知道,那件事和眼前的女人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可所有人,又都好像是受害者。
“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麽事嗎?”
那婚禮請帖,是衛凝寄給她的,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态。
“你輸了,許願,你還是輸了。”
“可我從沒想和你比輸贏。”
許願輕蹙着眉,坦然地看向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女人,眸色堅定:“他忘不了的是你,你何必一直想着要和我比呢?”
當許願得知那些過往舊事時,就很清楚衛凝在左于航心裏留下的痕跡,這輩子也難以抹去。
衛凝揚着頭,高傲地像是蔑視衆生的神,“本來就是我的東西,我只是重新拿回來而已。”
“衛凝,”許願看着她,眼裏神色悲涼,“你真的愛他嗎?”
如果愛,那當初又怎麽會抛棄?
“呵。”衛凝嗤笑一聲,走到離她一步之遙,臉上沒有一絲新娘子該有的歡喜,雙眸中泛着悲哀。
“你知道嘛,當年出事的人,本應該是你的!”
那件事,改變了她們命運。
“你……你說什麽!”
許願猝不及防地後退一步,雙眸緊緊盯着眼前人,咬牙道:“衛凝!”
衛凝看着她失态的模樣,紅唇勾起,也不知是在笑她,還是笑自己。
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或許,是因為人的貪心吧!
從初遇開始,他們就已經進入了最終要一敗塗地的軌跡。
錯誤
許願記得,她第一次知道“左于航”這個名字,是因為衛凝。
他和她的開始,是因為一個錯誤。
那時的許願也不會想到,那個她剛開始連名字都會喊錯的男孩,後來會和她牽扯一生。
開學前電視上熱播了《白發魔女傳》,閨蜜黎曉被溫文儒雅的卓一航給迷得神魂颠倒,天天在許願耳邊念叨着“卓一航長”“卓一航短”……
開學初,高二新分了班,許願性子慢熱,對班裏的新同學還未認全。
九月份的南城天氣還未轉涼,校園裏已然飄滿金桂的淡香,她記得那天還是面拂暖風、陽光燦爛。
窗邊的位置常常被搶着坐,一是因為風光好,偶爾在枯燥的物理課上開小差也不會被發現。
二是因為在冬天的時候,坐在窗邊就可以掌握“開不開窗”這個生死大權。
許願的運氣一向都好,比如她被分到了窗邊的一對位置,比如她的同桌不喜歡靠窗的位置。
不過,靠窗的位置也有麻煩的時候,比如現在——
許願正低頭看着生硬的物理書,手指握筆極速地在白淨的草稿紙上寫着一個個公式。
忽然,窗外出現了一個笑得很腼腆的短發女孩,她飛快地說了一個名字和“謝謝”後就退到走廊另一側。
坐在窗邊的同學,常常會變成傳話筒——“某某某,老師喊你去”“某某某,有人找”……
許願發愣了一兩秒,她心裏邊笑着想怎麽真有人叫“卓一航”。
他父母莫非是武俠迷,想讓自己孩子行俠仗義劍走江湖?
一邊又轉頭憑着記憶掃了眼教室後面的那堆男生,清脆道:“卓一航有人找!”
剎那間教室安靜得鴉雀無聲,許願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原因。
直到那個高高瘦瘦、五官清秀的男生站起來,語氣平淡地說了一句話後,她的臉瞬間通紅。
他說:“我叫左于航。”
身邊的同桌笑得眯起眼,一手搭在許願的肩膀上,“哈哈哈……‘左于航’這三個字,你怎麽會聽成‘卓一航’的。”
“……”
許願輕咬下唇,聽着身邊的小聲,雖知他們沒有惡意,不過羞意還是占據了她的大半顆心。
接下來的幾個禮拜,每當許願和班裏那群男生相遇時,就總有幾個人喜歡在她面前故意喊左于航為“卓一航”。
而許願聽着他們玩梗,自然只能是彎着眸子無奈笑笑。
“嘚嘚。”
入了秋的南城,依舊高溫。教室裏開了冷氣,窗戶都是緊閉着的。
課間班級吵鬧,不過許願因為坐在窗邊,依舊清楚地聽到了有人在敲窗。
她将思緒從書頁上拉回,偏頭擡眸,正巧和那人對視上。
少年依牆而立,穿着統一的校服,陽光落在他的肩上,泛着一層淡淡的薄光。
許願多看了兩秒,發覺他的皮膚比大多數女生都要白皙光滑,面容精致,五官無可挑剔。
她想,有些人就是受上帝偏愛啊……令人羨慕。
拉開窗,許願問道:“怎麽了?”
“額……”
左于航一時忘了自己的新班主任姓什麽,卡頓了一下,然後撓了撓後腦勺,只說:“班主任找你。”
見他一副想不出來很急的模樣,莫名有點呆萌,許願彎唇輕笑了一聲,道:“好,謝謝。”
“诶!”
忽然,少年将手伸進窗戶,壓在了她的肩上,随後又像是觸電一般縮了回去,許願一臉茫然。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嗎?”
左于航問:“你……知道我叫什麽嗎?”
那時,恰好碎光灑落在她的嘴角,梨渦裏滿含溫柔美好的笑意。
“左于航,我記得的。”
他也輕勾嘴角,嘴角卷着淡淡笑,眸色幹淨又清澈。
“你是許願,我也記得的。”
那一秒,許願心想,這個傳聞中不愛說話的男生,看起來也沒有那麽高冷。
大多數女孩子高中都是第一次住宿,對于集體生活很是新奇,每晚在宿管阿姨的突擊檢查後,幾個人都悄悄坐起,開始聊八卦。
有一次晚上聊到了敏感的“早戀”話題,消息靈通的一個小姐妹,一下子就把同年級裏的幾對人都點了出來。
又有人将自己聽來的八卦毫無保留地分享出來。
“哇,原來我們班的左于航和隔壁那個衛凝在一起過啊?”
“對啊,以前還是我們學校的最萌身高差嘞!可惜分手了!”
那晚,許願難得沒有早睡,聽到了她們說的八卦。
她想了想,原來隔壁班那個有着一雙很好看的丹鳳眼的短發女生,是左于航的初戀啊……
許願在床上翻了個身,沒有睡意,她繼續想着:好像,就是那天在窗邊讓她幫忙叫左于航出去的女孩子吧。
月考完的第二周,各科老師就迫不及待地将試卷分發下來。
左于航在替英語老師發試卷,而許願剛好因為身體原因正趴在桌上,将臉埋在手臂裏。
他走近,将試卷疊起來放在她桌面空餘的位置上,正要離開時,看到了女孩小小的腦袋上,有幾根卷毛不聽話地翹着。
左于航也不知那時自己是怎麽了,鬼使神差地彎下了腰,湊近到她的耳邊,輕聲問:“你沒事吧?”
天邊晚霞格外豔麗,大家只顧着看自己的成績,吵吵鬧鬧的教室裏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自然也沒有人看到許願稍稍擡起頭看向他,眼眸濕漉漉的,紅了臉,低低嗯了一聲。
左于航保持了将近十幾秒的彎腰動作,兩人離得近,他能清晰看到少女白皙的臉頰上被壓出了一道淡粉色的痕跡,她眸子裏帶着些許驚慌與無措。
他想,她像是一只偶遇到獵人的小鹿。
左于航點點頭,直起身,面色平靜地走開。
只是那輕聲的“嗯”一直萦繞在他心尖,像是根羽毛來回在心頭拂過,癢癢的。
高二的學習生活很緊張,比高三輕松不了多少,但過得很充實。
面對着剛開學兩個月就要來臨的學業水平測試,許願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其他事情。
而那個叫左于航的男孩,她也只記得個大概,名字很像某武俠小說男主,看起來有點高冷但其實笑起來很好看的男生。
學考過後的一段時間裏學業都相對輕松。
同桌林深深從教室外走進來,滿臉的不開心,許願偏頭看向她,皺眉問道:“怎麽了?”
以往這時候,林深深都是去找男朋友聊天的,今天卻突然回來了,所以許願順口問了句“感情不順?”
不過,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成了烏鴉嘴,一語成緘。
“我和他說分手,他還真的同意了。”林深深遞過來一張小紙條,語氣輕輕的,但卻很悲傷。
許願打開那張小紙條,上面的字很秀氣,寫着“你是一個好女孩,對不起……”
原來林深深賭氣和男朋友說了分手,卻沒想到他竟然順勢就應下了。
一向樂觀開朗的女孩忽然沉默下來,室友們也都來開導她。
不知道林深深是真的想明白了還是把事情埋在心裏,一個星期回來後,她開朗了不少。
但後桌開始常常傳來紙條,好像是她和後面的一個男生在聊天。
那個男生名字還很文藝——沈輕。
“沈輕和左于航,據說兩人一起玩很多年了。”
許願也不知道為什麽,林深深和她說了這麽多小道消息,她卻只聽進去了上面這句。
許願想,自己和他的交集,是開始于那次學校組織的春游。
那一年,學校帶着他們高二年級去了隔壁北城的4A級景區——香山。
因為可以在上課時間出去游玩,自然沒有人願意留在學校自習。一個班的學生和兩位帶隊老師一輛車,然後十輛大巴車一清早的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許願曾經随媽媽和朋友一起來過這裏,她自然沒有多少興致像別的同學一樣哄着熱鬧看風景。
上山的路只有一條,山路又危險,都是随大部隊一起走。但等到了游玩區,大家都一哄而散,只是說好了下午三點半在原地集合。
難得遇到有賣手工糖人的手工藝者,一群城裏的孩子都圍在周圍看新鮮。
祝懿白和李瑜歆也排隊去買糖人吃了,只是許願怕蛀牙,沒跟着過去,一個人走到樹蔭底下,劃着手機屏幕給父母報了平安。
小女生都喜歡拍照,她也不理我。
剛傳上空間的那九宮格照片下,沒過幾分鐘就跳出了一條評論。
【于世:去哪兒玩了?】
于世是許願從小認識的鄰居哥哥。兩家父母關系好住得又近,所以經常來往。
不過許願和于世的關系不深,也就偶爾碰面打個招呼。
【許願:學校春游呀】
許願低頭回複。
去年他們幾家人來這邊旅游,記得那時,好像東邊有家店的米線特別好吃。
“你頭上有蟲!”
身後忽然傳來聲音,話裏的內容卻是讓許願被吓得立馬跳了起來,她聲線微顫,慌張地低頭看着衣服問:“什麽,在哪裏哪裏!”
後面那人笑了一聲,“吓你的啦!”
許願撫了撫胸口,偏頭看向來人,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和他們拉開了距離。
剛剛在幼稚地吓人的,應該是離自己最近的沈輕。
今天他戴了個發帶,吊兒郎當的,酷酷的樣子。
他的旁邊站着左于航,另一側還有幾個男生,但在她打量了幾遍後,也只認出其中一個是被喻為他們班的多動症男生——陳承。
“一點都不好笑!”許願把手機收進口袋,心裏有氣,對那邊男生皮笑肉不笑。
“打擾到你和男朋友聊天了?”那沈輕仍笑呵呵地和許願說着,好像一點也沒意識到她的不悅。
而身邊的那群男生都低着頭,仿佛一刻也離不開手機。
“不是,是我哥。”
沈輕見她這麽冷淡,又找了個話題:“你知道,這附近那家店的東西最好吃嗎?”
許願将視線移到他的身上,看他一臉真誠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思考了幾秒後開口。
“小吃街東邊,有一家米線店,很好吃。”
他忽然爽朗一笑,拍拍身邊少年的肩,偏頭對他道:“巧了,阿航你剛剛不是才說要吃米線嘛,現在眼前就有一家,咱們待會兒去嘗嘗啊!”
左于航的臉上依舊沒有出現一絲表情,只收起手機,淡淡地“嗯”了一聲。
許願正要收回目光時,恰巧和他看過來的視線撞上,一秒後兩人皆是默契地移開。
恰逢室友拿着糖人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她禮貌地和幾個男生道別。
“你們繼續玩,我先走了。”
沈輕依舊笑着,“待會兒見。”
心動
祝懿白剛走進米線店,就發現小小的店面裏已經坐了好幾桌人,其中一群正是自己的同班同學們。
她環顧了四周,已經沒有空位了,不過沈輕那群人拼起來好幾張最大的桌子,他們旁邊有幾個位置空出來。
她手裏拎着另外兩人的包,走向他們,笑得眉眼彎彎,“嗨,好巧啊!”
祝懿白身材高挑,肌膚如歐洲白種人那般白玉剔透。此時一雙杏眸笑吟吟地望着他們,一群大男孩放下手機也傻傻地笑着打招呼。
“你們也來吃飯嗎?”
陳承是個人精,一眼瞧出她的窘境,立馬笑着建議道:“我們這邊還有幾個位置,拼桌吧!”
沈輕沒和他們一起在玩游戲,無聊地刷着微博,此時擡起頭看向她們,若無其事地問了句:“你室友她們呢?”
“謝謝呀!”祝懿白剛準備回答時,門口玻璃簾子被撩開。
許願和李瑜歆結伴進來了,她眉梢一挑:“喏,這不是來了嗎!”
李瑜歆看這一桌全是自己班同學,像是想到了什麽,坐下後就随口問了句:“沒有位置了嗎?”
許願早早料到會是這個情形,笑了笑插嘴道:“本來這裏好吃的店就沒幾家,我們幾百個人一來,肯定擠。”
她今天一早起來眼睛就有點幹燥,這時候點完餐閑下來也沒玩打算手機,低頭繼續看桌上貼着的菜單。
“快快快,快回城!”
“我去,對面那個猴子是不是盯上我了,一直殺我!”
“猥瑣發育,猥瑣一點懂不懂!”
旁邊本來還是安靜玩游戲的男生已經漸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吵吵鬧鬧起來好不熱鬧,許願的注意力也分出去了一點。
左于航不在。
許願又看了幾眼那邊的男生,忽然被自己的關注點吓了一跳。
她什麽時候開始去關注左于航在不在了。
“我靠,左于航在幹嘛啊!這波騷操作送人頭?”旁邊的男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咪,炸開了毛。
動靜不小,她也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去。
李歆瑜“咦”了一聲,這時也才發現話裏的男生不在場,問:“沈輕,你家左于航今天怎麽不在了?”
沈輕:“……”什麽叫我家左于航?
他随手把手機扔到桌面,懶懶地靠着背椅:“他啊,忙着談情說愛吧?”
李歆瑜笑着打趣:“不愧是我們班的顏值擔當,果然桃花不少。”
她和他們是同一所初中,以前就聽過左于航的許多事跡。
許願斂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沒有參與他們的談話。
她自然也沒有注意到,沈輕一直時不時地看過來。
等用完午餐,牆上鐘的指針已然劃過了十二點三十。
午時陽光明媚,祝懿白和李瑜歆都沒有興趣爬山,兩個人便找了陰涼處的長椅休息,準備等休息夠了再四處逛逛去買些紀念品。
如此,便只剩下許願一人,慢悠悠地踏上那條已經被修得比較平坦的山路。
似乎有個規律,那就是每一座比較出名的山上,都會有一個寺廟。
香山也不例外。
許願經過那寺廟時停駐一番,最終還是走進裏面去拜了拜。
随後繞過紅黃相間的舊牆,熟門熟路地走到那寺廟後門,有一處差不多是被荒廢了的地方。
“哇!”等到那殘牆連着樹林的另一側,她看着那片本該是殘枝枯葉如今卻綠草叢生的地方驚訝了一聲,而眼裏是藏不住的笑意。
“好可愛啊!”那片幹燥的土地上,有幾只小小的小動物窩在那裏。
許願半彎着腰蹑手蹑腳地走得稍微近些,但又在一段距離外停下了腳步并不敢靠得太近,因為她知道它們怕人。
她蹲下身,打開手機小心翼翼地對着那角落裏的小動物拍照。
那個牆角的秘密她是在去年一個人無意間發現的,那舊牆背後原來藏着一片屬于小家夥的天地。
不過,因為沒人會特別過來這裏,所以一有半點聲音便會在這片地方清晰得一清二楚。
“找我有什麽事……他們還在等着我。”
“有些東西想還給你,之前在學校裏不好找你。”
“沒必要的。在學校怕誤會,就……”
許願聽到了從遠處漸漸靠近的說話聲。
清朗的男聲隐隐有幾分不耐之意,而女聲嬌軟帶着幾分嗲意。
有些許耳熟。
對話聲逐漸大了起來,對話內容悉數都進了她的耳朵。
許願莫名有些心虛,聽牆角似乎不太好。
“衛凝,當初是你說……那你就走呗,沒必要覺得對不起我什麽的。”
“我……對不起,我真的……”
許願偷偷挪着身子,聽到這幾句話忽然愣住。
原來,是左于航和衛凝啊……
那對人就在牆的另一側,許願不敢發出半點聲響,不過他倆似乎糾纏地有點久了。
久到她腿都蹲得麻了,卻又不敢大幅度地動,怕是被那兩人知道自己聽了牆腳。
都說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許願秉承着聽不到聽不到的念頭,自動屏蔽他倆的聊天內容。
“呼——終于走了。”大概十分鐘過去,另一邊的聲響越來越小,許願松懈了下來,活動活動了筋骨。
她擡起手腕看看時間,指針快指向兩點了。
老師規定了三點半在山底那兒集合,計算了下山大概會花去一個小時不到些,許願怕有意外狀況發生,便想着提前下山為好。
“你在做什麽?”
低着頭默默計算着時間的許願剛走出兩步,卻沒想到原本走了的人會忽然又回來。
她猝不及防地被吓得“啊”了一聲,左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卻似乎踩在了石頭還是枯樹枝上,重心一下子不穩,斜着身子就要向地上撲去。
左于航本來只是直覺這裏有點奇怪,心裏似乎有道聲音在呼喊着他過來看看。
于是,他遵循內心返回來,結果真被他發現了有人。
看着眼前将要摔倒的人,他也慌忙伸手想扶住她,但還是快不過地心引力。
左于航無奈地蹲下身,伸手慢慢地扶着許願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她帶起。
“你沒事吧!”
“對不起啊,還能走嗎?”
許願沒回答他的話,低頭看了看微微發燙的手心,挫到了碎石子有些泛紅。
這還好,只是現在左腳有點麻煩,因為剛剛整個人重心都壓在那裏,好像有點扭傷了。
“嘶——”許願動了動左腳踝,不自覺地倒吸一口氣。
聽到左于航的話,她想起來害自己摔倒的罪魁禍首,心下煩躁,擡頭回道:“你沒事幹嘛吓人啊!”
“不是……我……”還不是因為你自己躲在這裏,怎麽還怪我!
左于航被嗆了一句,一緊張就有些結巴。
本來想反駁她,但轉念一想女生已經崴了腳,他也紳士地不計較了,沉默着不再說話。
許願知道這事責任不全在他,只怪自己剛剛心不在焉,也沒再抱怨,試着走了兩步,結果腳踝處傳來的痛楚讓她差點再次跌倒。
左于航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看她現在是真的走不了路了,于是出聲道:“我背你下去吧。”
“我……還可以。”許願深呼吸了兩下,擡腿試着再踏出去一步。
“行了,再不走就要遲到了。”少年也不和她墨跡,直接走到她前面半蹲下。
許願猶豫了兩秒,一想到可能會遲到,她也不矯情了,手臂搭上他的肩,整個人靠上去。
“你穩一點昂!”
這是她第一次被除了爸爸之外的男人背,心情有些激動緊張,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腳踝處的痛。
左于航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香味,不同于普通的洗衣粉味道。
許願聞着聞着,感覺體溫在不自覺地上升,一抹緋紅從脖頸蔓延開。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怕他發現自己的異樣,她開始胡扯起來。
“唉唉唉,你穩一點啦!”
“我快掉下來了,你這也太弱了吧!”
“……”
一路上行人三三兩兩,左于航聽着背後傳來的抱怨聲,倒也只能無奈地笑着,偶爾吓唬她:“你再吵,我就把你扔下去了!”
許願卻半分不怕,輕笑一聲,拍了下他的肩,力道不輕。
“我這腳可是因為你傷的,你還想置身事外?不可能,你可得對我這傷勢負責。”
“行行行。”左于航輕喘着氣,眼底含着盈盈笑意,嗓音溫和。
“我會負責的,我肯定不會扔下你的。”
許願被他這寵溺的語氣鬧了個大紅臉,心裏像是有頭小鹿在撞牆,心跳飛速。
而此時,遠處晴空的太陽被雲朵遮擋了大半的光芒,剩下的那些陽光依舊燦爛、溫暖、明媚。
就如同那時候的他們,向陽而生,緩步移動在下坡路上的背影被漸漸拉長。而道路邊不知名的樹木在微風中晃蕩,為他們之間的氛圍添了分不一樣的意味。
**
“如果再來一次,我可能還是會喜歡上那時的他。”
許願的第一次心動,在那個陽光溫暖的午後。
那條長長的山路上,萦繞着淡淡的薄荷香味,還有那個少年。
“我最愛的,是那時的少年,那時的我們。”
靠近
“他從頭到尾,都在告訴我不要他。”
“可我嘗過那一點甜,就再也不想要任何一顆糖果。”
學校對男女生非正常交往重點關注,而許願是傳說中的乖乖女,聽父母老師的話,自然不敢觸碰早戀這條敏感界限,也不會和男生交往過于密切。
所以在快到集合點時,她拍了拍身前少年的肩膀,示意他停下。
左于航一臉疑問:“還沒到呢?”
“我知道,剩下的路我自己跳着回去。”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輕皺起眉,不認同道:“有必要嗎?你受傷了我才背你,咱倆又沒什麽事,心虛什麽!”
許願認死理,不管他說什麽,硬是要下來。
拗不過她,左于航無奈地蹲下身放她下來,“真是服了你了。”
等兩人慢悠悠的踩着點到集合地時,大部分同學都在了。
英語老師看到了許願腫着的腳踝以及在旁一臉事與己無關的男生,皺眉道:“你這腳怎麽摔得這麽腫!怎麽也不讓男生背你下來呢?”
沒有人知道是左于航背許願下山的。
但沈輕知道,因為左于航不會瞞着他。
沈輕一問,他就說了。
把山上發生的所有,都道出來了。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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