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哦, 嫂子也在啊,也是,當年上學那會兒, 嫂子跟顧二的關系就最好。”周牧看着窗外,并沒注意到身邊的人已面如黑炭,自說自話的插刀。

“當年我們都以為兩人談戀愛呢, 沒想到好幾年了,還只是朋友,最後倒是嫁給你了。”

可惜他這兄弟身在福中不知福, 結婚兩年跟形婚差不多, 互相都沒什麽感情,跟離婚也差不多了。

周牧感嘆道。

說起來, 蘇墨當年也算的上是最沒有争議的校花了,從轉校來就引起不小的轟動,她走過哪, 必定是一堆人頭攢動着, 就為了多看一眼。

蘇墨不是什麽好學生,學習爛,老被他們學生會抓到違紀,跟顧二這種刺頭倒是能玩到一塊, 好幾個一堆,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多少男生羨慕顧二羨慕的咬牙。

這麽多年過去,蘇墨早沒了上學時的稚氣, 但五官越發精致,眉眼裏渾然天成的風情, 單用筷子盤起長發都跟天仙似的。

顧二看着蘇墨說了句什麽引得一桌子人哄然大笑,蘇墨輕扯紅唇, 跟着輕笑。這一群人,這麽多年了,竟還像以前。

周牧看着多少有些羨慕,他身邊多少人走出學校沒兩年,感情就變了味。

“阿朝,你說我現在過去把顧二他們一起請過去是不是挺掃興的。”他盯了會兒道,卻聽見了車門打開的聲音,一扭頭,見傅時朝早走了。

“诶,等我。”

周牧急哄哄的跟着下了車。

傅時朝從看見蘇墨跟顧城野同框畫面時,心就堵得很,像一塊巨石壓上心上,堵得慌,偏偏還沒辦法推開。

他知道自己反應過大,卻沒辦法控制。

走近了,看到顧城野将一口喝到見底的啤酒瓶反過來晃了晃,“這叫什麽,這叫寶刀未老,爺還跟以前一樣。”

這種拿能喝來炫耀的,是頭腦簡單的顧城野能幹出來的事。

“別等會就蹲牆角吐去了,再摔裏面了,也別指望我們再拉了。”蘇墨挪揶,伸手去拿杯子,正要往唇邊遞,杯子已經被人給拿走了。

老板沒看到這一動作,往這邊走過來,熱情招呼,“這裏還有座位,你們幾個人呢?”

周牧指了下旁邊桌,“認識。”

蘇墨轉過頭,順着被拿走的杯子往上瞧,看到身邊立着不知道什麽出現的傅時朝。

“你怎麽來了?”她詫異。

“路過,”傅時朝放下杯子,聲音沉冷道:“你病剛好,不能喝酒。”

語氣隐隐有些薄怒。

他就為了這件事特意過來?蘇墨疑惑。

她伸出素白的手指點了點杯子邊緣的桌面,蘇墨解釋道:“這不是酒,雪碧你知道嗎?就一碳酸飲料。”

“是嗎?”剛還板着的臉松弛下來,傅時朝又将那紙杯拿了回來,遞回給她,“那也少喝。”

蘇墨感覺自己多了個爹。

不過也是為她考慮,她沒那麽好賴不分,于是點頭,“知道了。”

從傅時朝俯視的角度來看,蘇墨拿過紙杯遞到了唇邊,睫毛垂着,薄白的眼皮上雙眼皮的折痕很深。

看起來挺乖的。

不過一眼,胸口的沉悶感消散不少。

顧城野單手撐着餐桌,另一只手揉了揉剃板寸的腦袋,“周牧?”

頓了下,語氣不太好,“傅時朝?”

周牧探出個腦袋,冷笑一聲,“行啊你顧二,說好的回來為你接風洗塵的,你先忙着跟其他朋友見面了,真不拿我們當兄弟?”

“是兄弟,吃飯也該有個先來後到不是?我人都回來了,你怕你錢用不出去?”顧城野仰着頭,痞笑道。

“場子都定好了,你不去算怎麽回事,既然這麽巧碰上了,一塊呗。”周牧也看了這桌上的東西也吃了七七八八,總該轉場子了。

顧城野看向其他朋友,“有興趣嗎?”

“行啊在哪不是玩,都是些熟人。”

宋霜霜是個愛玩愛熱鬧的性格,對這種提議自然沒什麽意見。

一桌就只剩下蘇墨表态。

傅時朝目光落在她身上,道:“不想去就不去,你們玩,結束了我來接你。”

這話聽着溫柔又包容,是體貼入微的丈夫。

蘇墨還記得他剛才生氣來着,這會兒倒又溫柔起來,她看着那張臉,思考了幾秒,“行,一起。”

顧城野點頭,“行呗,蘇墨同意了那就去。”

還沒說完,他就收到一道冰涼視線,像冬天赤着身就丢進了大雪地,真他媽冷。

“那好,我們車在前面,你們跟着。”周牧又看到蘇墨,遲疑了下問:“那嫂子?”

理應是該跟他們一起,但沒感情誰知道呢。

蘇墨拿包起身,“我跟霜霜坐你們的車。”畢竟現在還是有夫之婦。

突然被cue到的宋霜霜眨了眨眼:“……”

從剛才什麽“你不能喝酒”、“那也要少喝”……開始,她就有預感這一路會被塞一嘴狗糧。

但這一切并沒有發生。

去的路上,車內除了她跟副駕駛周牧的交談聲,身邊的那一對小夫妻異常安靜,每個人臉上像是有八百個心事。

周牧定的是私人會所,整個包下來。

韓捷跟肖啓宇等人早到了,已經開了牌局,牌桌上的籌碼都向肖啓宇一個人贏了去,他正意氣風發,見了來人便打起招呼,“阿朝,顧二,趕緊上桌玩幾把,小爺今天運氣好,非得大殺四方。”

“得意忘形了啊,你還敢叫阿朝,你什麽時候見他輸過?”韓捷嗤笑,将手上的牌丢了,拿了根煙放在唇邊。

還沒點燃,便聽清冷的聲音,“有女士,抽煙去外面。”

韓捷只能将煙拿開,“嫂子一來,這煙也不能抽了。”

會所裏什麽都有,喝茶、吧臺、桌球、游戲室……一應俱全,宋霜霜如魚得水,進來就見不着人影。

顧城野自稱賭神,無聊時跟小孩都能玩半天的撲克,這會兒自然不拒絕,直接走過去,讓人給換籌碼來。

傅時朝問蘇墨:“玩麻将嗎?”

蘇墨太不會,看了下搖頭,實誠道:“不會。”

“诶呀,不會最好了,嫂子你要是會我就該怕了,阿朝你就別玩了,你們家派出一個代表就夠了。”肖啓宇激動道。

他想了想,真要贏傅時朝難度不小,不一定能贏,但要是蘇墨這種新手來就不一樣了。

“那我就只有輸錢的份了。”蘇墨笑道。

傅時朝握着她的手往牌桌上走,“沒事,輸了我的,贏了你的。”

“對啊嫂子,有阿朝給你墊底,你就是輸多少,他也不心疼。”肖啓宇很少見倆夫妻合體出現,多少知道兩個人聯姻沒多少感情在,現在看,也算是相敬如賓了。

“好吧。”

蘇墨也不推辭了,在牌桌邊坐下。

牌的規則她是知道的,但沒怎麽打過,所以不太熟悉,出牌時略慢,是新手剛上手時的謹慎。

顧城野是老手了,道:“不用緊張,你不會還有我呢,我們連個還鬥不過他肖啓宇。”

肖啓宇這一晚上贏麻了,不以為意,“小爺怕過誰。”

雖然輸了是傅時朝的,但勝負心在,蘇墨看着自己的牌,遲疑的拎着了單章打了出去。

“诶,糊了,不好意思了嫂子。”肖啓宇笑,将自己的牌推倒,還是萬字清一色。

顧城野笑了,“沒打過的你也敢打?”

都說新手手氣好,但這一定律在今晚并沒有應驗,她連着放了幾家炮,不是點背,是真不會。

“嫂子注意了,我這次聽的還挺大的,您別又點了。”肖啓宇撐着臉笑道,一副等着她打完就倒牌的架勢。

蘇墨連放幾個,留有陰影了,這會兒心裏壓力更大了,手指點着牌,不知道該打哪一張。

木質的香味侵襲過來,傅時朝自她身後靠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指放在右手邊的第三張。

“這張。”他道。

嗓音清冽,慢條斯理。

蘇墨遲疑了一秒,随後擡手,按他說的,将那張給打了出去。

肖啓宇大失所望,一邊摸牌一邊道:“夫妻檔我也是不怕的。”

顧城野嘴邊放着煙,沒抽,煙瘾犯了就取下來聞聞,“有會的教着她點也好,這炮點的跟地雷陣似的。”

“能精準放炮也是一種能力。”傅時朝道。

顧城野整張臉都皺起來,匪夷所思,一副“您沒事吧”的表情。

蘇墨注意力都放在了牌桌上,沒去想這句話究竟是誇她還是損她。

之後傅時朝點哪一張她就打那張,有些在她看起來全然沒道理的,可轉了幾輪後,她一把爛牌竟然聽糊了。

肖啓宇一直沒能自摸,恹恹的打出一張牌。

“糊了嗎?”蘇墨下意識伸手去碰傅時朝,急迫的想要知道答案。

傅時朝輕笑一聲,“糊了。”

“啊,糊了,開門糊!”蘇墨将牌放倒,招了招手,“給錢給錢。”

顧城野嗤笑,“贏一把這麽激動?”

“首勝肯定了。”蘇墨這才得了樂趣。

傅時朝問,輕聲問:“輸了多少?”

“輸了好多,都是我放炮,給的比他們都多。”她沒意識到兩個人現在姿勢有多親昵,将自己的籌碼給他看。

傅時朝輕笑,“放心,我們會贏回來。”

“必定!”蘇墨鬥志燃起來,将自己的籌碼分給他一枚藍色的幣,上面寫着數字10,“我現在聘請你為場外援助。”

他收了這一枚幣,“好。”

接下來的畫面怎麽形容,大殺四方,寸草不生?

連帶着肖啓宇前面贏得以及本金都贏了過來,人也從一開始的意氣風發到目光哀怨。

“啊,堆不下了呢。”蘇墨點着身前的籌碼,開始茶言茶語。

“下次要規定打牌時杜絕一切外援。”肖啓宇悔不當初。

他的怨念沒得到半點回應。

傅時朝看着蘇墨清點籌碼,誇道:“傅太太真厲害。”

“謝謝。”蘇墨體驗了把數錢的感覺,心情愉悅,回:“傅先生也很厲害。”

清點完畢,兩人又起身去兌換籌碼。

顧城野輸光還沒什麽感覺,這會兒聽着兩個人一唱一和,感覺受到了一萬點擊的傷害。

他偏頭問肖啓宇,嫌棄問:“傅時朝什麽時候變成這逼樣了?”

在顧城野的印象裏,傅時朝就跟個孔雀似的,仗着自己還能看的過去,傲的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現在,老婆寶?

肖啓宇一臉茫然,“我他媽怎麽知道?”

這一夜玩的盡興。

到點,周牧又早早的安排上車,直接将人送到家。

顧城野開的是跟他外形很配的吉普車,沒怎麽保養過,看着糙的很,跟主人一個樣。

打開門一腳踏上去又跳下來,扭頭想跟蘇墨說什麽,卻看見她身邊立着的挺拔身影,正看過來,抿着唇,沒什麽情緒,但眼神裏透着距離,仿佛是在勸他最好打消任何走過來的念頭。

顧城野:“……”

老婆寶了不起!

一身黑,穿的跟他媽保镖似的。

他扭頭上了吉普車,一踩油門,沒多久就沒了影。

跟宋霜霜告別後,蘇墨就上了傅時朝的車,司機将車開過來,将車留下自己先走了。

她懷疑傅時朝最近發掘了當司機的愛好了。

夏夜過了十二點溫度就降下來,将車窗打開,涼意就跟着風灌進來。

蘇墨慵懶的靠着車窗,看窗外的夜景。

在白天這座城市給她的感覺像是一臺蒸汽機,蒸汽的轟鳴聲喧嚣,攪的每一個人精疲力竭,只有到了晚上,這臺機器才安靜下來,見到意料之外的美。

風吹的太舒服,她閉上眼睛。

車裏放着歌,輕音樂,輕快明亮,聽的人昏昏欲睡。

到了星河灣,傅時朝減緩了速度,盡可能平穩的停下車。

盡管已經挺輕,但蘇墨還是醒過來,只是眼睛困倦,還有些惺忪睡意,她揉着眼睛,慵懶的像是只貓。

“好快。”她懶懶道,垂着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小片陰翳。

蘇墨去摸索安全帶,倒碰上了溫涼的手。

她睜眼,看到傅時朝靠過來,先幫她将安全帶給解開了。

蘇墨要收回手,被握住了,掌心溫熱,透過皮膚傳遞過來。

兩人安靜對視了會兒。

蘇墨的目光掠過他臉上每一寸皮膚,恍惚只是一瞬,她就已經喜歡他這麽多年。

她承認她多少有些膚淺,從一開始就是被這張臉吸引。

“醒了嗎,要不要再待會?”傅時朝詢問。

“嗯,再待會。”

蘇墨靠着椅背,偏着頭看他。

在狹小的空間裏,兩個人靠的那麽近,好像這世界就只剩下兩個人。

安靜的呼吸了會,蘇墨忽然擡手,手指輕點了下他鼻梁上那顆極淡的淺褐色的痣,“它好可愛。”

像小雀斑一樣。

或者就是小雀斑呢,她不是專業的,沒辦法分辨。

但不妨礙蘇墨認為它可愛。

要是能一直這樣可愛就好了,她在心裏想,多少覺得有些遺憾。

傅時朝的目光自然停在她的唇上,飽滿嬌豔,像剛盛開的薔薇,教人如癡如狂。

感覺到兩個人越來越近,蘇墨反而主動貼上去,偏了下航線後貼到他的耳邊,輕聲低語。

“傅老師。”她道。

“學生累了,今天要翹課。”

傅時朝怔愣片刻,顧城野那張不羁散漫的臉一閃而過,他替她将碎發別過耳後,“好,批注。”

夜裏沒幾顆星子,只有一輪孤月挂在厚重雲團裏。

昏暗光線裏,一個年輕男人走近,身形高大,精壯的肌肉顯露在外,軍綠色的背心被撐起來,腹部隐約露出肌肉線條。

顧城野三兩步到了家門,開門時倒放輕了手腳,指紋解鎖後悄然推門進去。

裏面靜悄悄的,一片漆黑。

看來是真睡了。

顧城野咧嘴笑,背轉過身關門時,門還沒來得及關上燈忽然亮起,突如其來的強光線讓眼睛酸痛,他眯着眼擡手擋了擋。

等眼睛逐漸适應,他放下手臂,才看清楚沙發上端坐着的人。

不是別人,正是他辛苦躲着的母親大人。

顧城野促狹的笑了兩聲,明知故問:“诶,怎麽媽你還沒睡?”

“生了個你這樣的兒子,我還能睡的着?”顧夫人瞪眼過來,保養得當的臉上,隐藏着怒火。

“倒也不用這樣以我為榮,低調些。”顧城野沒臉沒皮道,邊走向了廚房,從冰箱裏拿了罐冰鎮汽水,單手扣開了,仰頭一口就喝掉了大半罐。

顧夫人眉頭快擰成山丘,“要死了,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不能這樣喝水,何況還是汽水,胃不要了是不是?”

說完,又想起顧城野從小到大就沒聽過話,冷笑:“也是,您哪聽過我的話,我就不是你媽,你是我祖宗。”

“哪能,您說什麽我都聽。”顧城野走過來在顧夫人身前蹲下,“您這臉要因為我長一根皺紋,都是當兒子的不孝。”

他蹲在那跟座小山似的,襯着顧夫人身形越發嬌小。

“真的?”顧夫人挑眉。

顧城野點頭,“當然。”

“那好,這周末有個宴會,都是商界人士參加,你必須得跟你父親一起出席,連傅家,傅時朝都會去,你們不是朋友嗎,你多跟着人學學。”

“傅時朝?”顧城野鼻腔裏不屑的哼了聲,“他有什麽可讓我學的,不去。”

“他什麽不能讓你學,人家還沒畢業就幫着搭理家族産業,沒幾年就成了傅家掌權人,你不在這兩年,傅家發展多快用我說?有才有能,還順着家裏的意思聯了姻。”

提到這一點顧夫人嘆氣,“娶的還是墨墨……當年你要是争點氣,墨墨就是我的兒媳婦。”

“媽。”

顧城野聲音拉的老長,“說了多少遍了,我跟蘇墨那就是兄弟,你讓我跟她在一起,不是存心想讓你兒子出櫃嗎?”

“瞎說什麽?!”顧夫人氣的肝疼,懶得跟他廢話,勒令道:“我不管,明天你必須去!”

看了他這一身打扮,親媽看了都搖頭,“給我穿正裝,你爸血壓高,再經不住你刺激了!”

顧城野雙手插袋,一時無語。

等周末時,為這家裏老太太老頭的身體着想,他難得聽話了一次,老老實實換了套西裝,跟着自家老頭去了晚宴。

進去之前,老頭就捂着心髒千叮咛萬囑咐,“少說多聽,再無聊也給我忍着,跟着我寸步不離!”

顧城野無聊打了個呵欠,跟着他踏入大廳。

宴庭高檔,燈光晃眼,觥籌交錯,跟他看慣了大漠沙石的粗人是兩個世界。

“老顧啊,許久不見了,這位是虎子?”

“是的,是我那不争氣的犬子。”

“……”

顧城野謹聽老頭的話,乖乖在旁邊當個吉祥物,點頭微笑,不必要就不吭聲。

剛寒暄完,就聽見門口一陣小騷動。

他下意識看過去,大廳的人往門口聚,定睛細看,才發現是來了人,身形挺高,西裝筆挺,看着走路姿勢挺年輕的。

眯眼瞧了會兒,看清楚來人的臉,鼻腔就先一步發出輕哼。

不就是一個傅時朝,至于這麽大動靜嗎?

鄙夷完了又看向身邊的沒挪步的顧父,心想到底是父子連心,他們家老頭就沒湊上去。

沒片刻,眯着眼才認出來人的顧父一巴掌拍上自家兒子的背上,“喲,是小傅啊,你們倆同齡,能聊到一塊去,我正好請他點化點化你。”

顧城野:“……”合着半天沒動,是眼力不好。

“您當他是什麽菩薩,還能點化?”

顧父吹鼻子瞪眼,“你要是真能被點化,他就是我們顧家的祖宗。”

“?”

被迫接受的點化的顧城野跟可能是他祖宗的傅時朝,面朝着面,眼對着眼,沉默了半晌。

“行了,你也不用白費口舌,老子不可能聽你逼逼幾句就棄良從娼。”顧城野濃眉大眼的,這會兒糾在一塊,怎麽都抹不平似的。

傅時朝:“正好,我也沒這個打算。”

兩人一拍即合,但礙于顧父,只得做做樣子。

但兩個大男人沒什麽好聊的,多看一眼狗都嫌,能聊的就只有蘇墨了,但跟人聊人老婆屬實是腦子有坑才能幹出來的事。

顧城野瞎扯幾句,傅時朝随口答,惜字如金。

這倒跟以前一個樣了,想到以前,顧城野記起一些人,眼睛眯了眯,“我他媽現在有件事現在還沒想明白。”

“你兩年前為什麽打老子幹什麽?”

細節記不清了,能記得的是有人叫自己名字,他轉過頭,臉上就挨了一拳,力道大的,他險些沒站穩。

再摸臉上,唇角都滲出血來。

打的可真夠狠的。

傅時朝問:“我為什麽打你?”

“老子怎麽知道,老子要知道還問你?老子差點被你破相了。”時隔兩年,莫名其妙挨了一拳的怒氣還在。

傅時朝瞥他一眼,淡淡道:“不久前出了次車禍,忘了些事。”

顧城野氣笑,又突然想起周牧提過這事,雖然離譜,但傅時朝也不是什麽瞎扯的人。

“你打老子也忘了?”

“忘了。”

顧城野:“……”

傅時朝的确是忘了。

但現在聽到,不妨礙他産生一種愉悅的心情。

顧父走過來,詢問兩個人聊的怎麽樣,傅時朝颔首難得笑了下,“聊的不錯,小傅有天分,在以後會很樂意幫伯父您排憂解難。”

小傅?

強行降輩???

顧城野氣不打一出來,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見自家老頭道:“那可太好了,還是小傅你有辦法。”

顧父轉頭看他,擡了擡眉。

那神情顧城野頭腦再簡單也看出來了:還不給向你祖宗道謝?他氣的閉緊了嘴,後槽牙咬的“咯吱”響,那句謝謝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這股子氣就憋到了宴會結束。

終于到散場時,顧城野走過來,說出了他那不太夠用的腦子想出的一句反擊的話。

“蘇墨那孩子打小就命苦,碰上你這樣的男人,算她倒黴透頂。”

說完就走,反派死于話多。

顧城野牢記心中,沒等人反應就跟顧父上了車,完全不知道身後的人因為他提到蘇墨時黑掉的臉。

呵。

他倒賊心不死。

從晚宴回來已經近十點,星河灣裏卧室亮着暖黃色的燈,代表着蘇墨已經回來了。

傅時朝立在下面看了會,心情好了不少。

不管怎麽樣,蘇墨現在是他的合法妻子。

他徑直上樓,到了主卧時停下來,敲了下門得到裏面的人應聲後才推開門。

蘇墨剛吹完頭發,随手全撥到耳後。

她知道傅時朝今天是參加晚宴,他提前報備過,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要報備這種東西。

蘇墨剛挂顧城野打來臭罵她丈夫的電話,這會兒見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了他,随口問:“你今天晚上見到顧城野了?”

她知道的這樣快,代表兩個人已經通過話了。

想到這裏傅時朝冷淡回應,“嗯。”

蘇墨本來是想問到底發生什麽事,但聽他這麽冷淡的語氣又沒了想法,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

她将吹風放好,又将頭發綁上來,方便敷面膜。

安靜了片刻,傅時朝突然問:“你是不是很讨厭我?”

“什麽?”蘇墨雲裏霧裏。

“你該讨厭,畢竟是我拆散了你跟顧城野。”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現在應該是顧太太,而不是傅太太。”傅時朝緊抿薄唇,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因為他的私心,顧家先提出跟蘇家聯姻,是他橫插一腳,最後真正聯姻的倒成了傅蘇兩家。

什麽跟什麽啊?

蘇墨依舊沒聽明白,正想開口時又聽見他問,嗓音喑啞:“如果現在有機會,你要跟他走嗎?”

“……”

反應了一會,她總算是聽明白了。

什麽拆散,什麽顧太太,他現在不會以為她跟顧城野曾經是一對,而他因為太過愛自己而從中作梗導致兩人被迫分開,她最後只能嫁給他傅時朝?

蘇墨氣笑了,反問:“傅先生,你失憶就算了,這惡毒男配劇本又是從哪裏拿到的?”

--------------------

作者有話要說:

傅先生:老婆說我惡毒。

————

因為劇情到這裏啦,今天少了丢丢,明天天會補上

感謝大家支持,無以為報,發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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