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 18
即便是已經透露了身份,寧白和晏殊之間的主仆關系依然延續。每天的一百塊錢,每天的早餐和午飯,每天的跑腿和打雜。晏殊早上起床後數了數錢,将6張還沒有打散的粉紅毛爺爺裝進一個牛皮信封,再把剩下的一些零錢抄入口袋,吃過早飯她就上學去了。
将肉夾馍遞給寧白,她把書包塞入抽屜後,癟着嘴說:“我就搞不明白了,明明你到校比我早,經過校門口的時候自己就可以買早點啊,幹嘛非要讓我幫你帶?”
寧白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說:“怎麽?想罷工?”
晏殊嘆了口氣,伸手道:“今天的工錢呢?”
“小財迷。”輕嘆一聲,寧白掏出皮夾抽出錢給她。
俗話說得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每天輕而易舉地就能賺到一百塊錢,晏殊心裏總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就好像第一次作案的小偷,拿了不義之財後提心吊膽地害怕被警察逮捕。雖然這麽形容自己有點過了頭,但晏殊就是沒辦法做到心安理得。
她想了想,問他:“我爸說,你要是有空的話,就去我家坐坐,留下來吃個便飯。”這聲爸爸叫出來感覺挺拗口的,她在心裏唏噓不已,自己有多久沒這樣稱呼過他了?
寧白咬了一口肉夾馍,沒有吭聲,等到咽下去之後,問:“我媽同意了嗎?”
“一開始沒,後來應該同意了吧。”她也不是很清楚,當時一時情緒發作,他們兩個後來說了什麽她哪裏會知道。
“你會來嗎?”
寧白側過頭:“你希望我去嗎?”
晏殊愣了一下,眨巴了兩下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地投下兩片陰影:“我無所謂啊,你要是想來就來,跟我有什麽關系。”說着,她微低着頭轉過身坐好,抽出語文課本,翻到正在學習的一篇需要背誦的課文。
感覺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始終沒有偏移,她微微轉過頭,用不耐煩的語氣說:“吃你的肉夾馍去,別老看着我!愛去不去!”
寧白失笑,少年明亮的眸子漆黑一片:“那我今天就去。”
“啊?”晏殊猛地一震,瞪大眼睛看着他,原諒她這顆脆弱的玻璃心吧,寧小白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下午放學,校門口依舊人潮湧動,不過這還是頭一次晏殊、袁依依、寧白三人同行而出。袁依依挑着眉眼在一旁偷笑,晏殊睨着眼警告了她數次,最後只好随她去了。
當兩人在寧白的帶領下走到胡同口,又看見他打開了車門的時候,她倆互相對視一眼,眼神裏的驚訝雙雙表露無遺。原來這厮還是一個有車黨啊,不像她們兩個都是每天擠公交。
寧白一手搭在車門上,側着身子偏過頭:“你們兩個傻站在那兒幹嘛?還不趕快上車。”話畢,他率先坐上了副駕駛座。
袁依依龇牙咧嘴做了個鬼臉,小聲對晏殊說:“高富帥有木有!”
晏殊嗤了一聲:“啃老族。”
“吃不到的葡萄一定是酸葡萄。”
“誰酸了!”
晏殊不服氣,正打算追上前去争論,寧白降下車窗,探出頭來,冷着臉道:“上車!”
上車就上車,晏殊哼了哼,掐着袁依依的胳膊開門坐了進去。
車子平穩地駛在A市寬闊的泊油路上,先将袁依依送到了家,再轉了個彎抵達錦繡莊園。臨下車前,寧白從前面回過頭,問道:“我讓你給我媽打電話報備一聲,打了沒?”
晏殊撇着嘴:“早幹嘛去了,一天的時間你都沒問,現在都到門口了才問?”
寧白沒理她,銳利的目光瞬間夾帶上冰寒的溫度:“打了沒?”
晏殊瑟縮了一下,兩手扳動車門:“打了打了。”從車上跳下來,她一溜煙地跑進了小院。
在玄關處換好鞋,扶着牆壁探出頭去尋了尋,只聽見從廚房裏傳來的鍋鏟翻炒的刺啦聲,還有抽油煙機嗡嗡的吸氣聲。肩膀被人冷不丁地拍了一下,寧白擰着眉問:“你偷偷摸摸地在搞什麽?”
“噓!”豎起食指讓他禁聲,她走出去拔高嗓音喊道:“我回來了。”
就像是有靈性地在回應她似的,廚房裏的聲音漸消,只餘鍋蓋扣上後的炖煮聲。林安心從裏面走出來,帶着慣有的溫婉笑容,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寧白,再對着她說:“回來了啊。還有一道菜,待會就可以開飯。”
等她轉身的時候,寧白擡起腳步跟上:“媽,我幫你。”
晏殊倚在廚房的門框上,止不住地咋舌,乖乖,瞧寧小白洗過手後拿刀的架勢,再看他幹淨利索地切土豆的刀法,她驚訝的眼睛裏可以蹦出一只兔子。
林安心将翻炒鍋底的鏟子放下,撩起垂落下來的發絲,擡眼望進她的表情,笑着說:“阿寧小時候黏我黏得緊,我做飯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着,後來大了也就順其自然地幫着打打下手。這些基本活,他都能應付。”
晏殊慢慢收斂起驚愕的神态:“哦。”
寧白斜睨了她一眼,手下的動作未停,嘴裏卻吐出似真似假的話:“要不要拜我為師,求我教你幾手?”
晏殊啐他一口:“你也就是個半路出家,誰稀罕。”
寧白微微一哂,不置可否。
“小姝想學做菜嗎?來廚房看着阿姨炒菜,看多了就會了。”林安心端起鍋,将一盤青椒炒豬肝盛入盤中,晏殊跑上前去,接過手:“我來端出去吧。”她擡頭接着說:“等我想學的時候會告訴你的。”
晚飯的氣氛就比不上之前在廚房的時候了,三個人都悶着頭吃飯,似乎挑不起任何話題。晏殊用食物把嘴巴堵得密不透風,她不知道說什麽,人家是母子都沒話說,她這個外人還是閉上嘴巴比較好。
吃過飯,林安心準備收拾碗筷,被寧白攔下:“媽,我來。”他偏頭看向正打算溜走的晏殊:“過來給我打下手。”
他直挺挺站在她面前高昂着頭,眼睛裏面警告的意味十足。晏殊跺了跺腳,蔫蔫地應道:“知道了。”
林安心想說什麽,還沒張口,寧白似是有心靈感應,直接笑着說:“媽,你有什麽事情就去忙吧,有我和晏殊洗碗就可以了。”
聽他這麽說,她猛然想起的确還有事沒做,微嘆道:“好吧,你們兩個小心着點,別把碗摔了割破了手。”
“放心吧,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
晏家的廚房雖然很大,但風格簡約,摒棄了所有不必要的繁複支節。晏殊站在洗碗槽前戴着膠皮手套,在水龍頭下從倒有洗滌劑的水裏撈出碗盤一只一只沖洗,然後遞給寧白,寧白拿着幹淨的洗碗布一個一個擦拭掉表面的水漬。
晏殊低着頭神情厭厭,嘴裏頭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誰給誰打下手?”
寧白睨着她,勾着一絲笑:“我們的賭約好像沒有規定只在學校實行,作為主人,我肯在旁邊幫忙已經待你不薄了。”
晏殊把兩只手攤開按在白色泡沫裏,彎着腰,嘲諷道:“哥哥?呵呵,有你這樣的哥哥,老天待我也不薄。”
寧白端起壘在一起的餐具走到消毒櫃前。
“過來,給我把櫃門打開。”
靠,晏殊心裏咒罵了一句。
幫他打開門,再閉合,頭頂被胡亂揉了一把,只聽他戲谑地說:“真乖。”
晏殊看見手上戴着的膠皮手套上還殘餘着白色泡沫,頓時惡向膽邊生,她伸出兩只爪子迅速朝寧白的臉頰上抹了過去。
“哈哈……你洗手了嗎就摸我頭,這叫一報還一報。”看着自己的傑作,她叉腰大笑。
寧白也不惱,嘴角噙着笑,眼底閃過詭谲的光。說時遲那時快,一貓腰低下頭側着臉對着仍得意洋洋的晏殊蹭了過去,臉頰對臉頰,晶瑩的泡沫瞬間轉移。
晏殊瞪圓了眼睛呆住了,耳朵倏地染上了可疑的紅暈,後知後覺地開始擦臉,結結巴巴地質問:“你瘋了,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
寧白抱臂凝眸:“哦?女生在哪裏?我明明只看到一只小獸,還是只張牙舞爪的小獸。”
小受?他是在說她弱爆了麽?晏殊原本的嬌羞立馬消失殆盡,火氣嗖地一下上來了,攥着拳頭怒吼:“你才小受!我是女王攻!”将膠皮手套脫下,一骨碌扔到他身上,走之前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傲嬌受!”
寧白摸了摸鼻子,他只不過說了句小獸而已,說錯什麽了嗎?
莫名其妙地被晏殊施以冷暴力,寧白只當是小孩子鬧脾氣,這丫頭的任性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倒是沒放在心上。小張開車來接他的時候,他以為晏殊不會出去送他,沒想到,她撅着嘴跟了出來。
和林安心道了別,上車後,他拉下車窗,招呼了一聲:“晏殊,你過來。”
“幹嘛?”聲音戒備。
“你過來就是,有意外驚喜給你。”
寧小白能給她什麽驚喜,他能不給她驚吓就謝天謝地了。雖然不信,但她還是半信半疑地走上前去。
“把頭湊過來。”
“你別是要打我吧?”
“放心,有我媽在呢,我不會打你。”
意思就是說,你媽不在就會打?晏殊鼓着嘴正要發火,被他搶去話頭:“快點伸過來。”
伸就伸,誰怕誰!她小心翼翼地彎下腰探過頭去,眼睛張得大大的,心裏想着,要是看到他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立刻躲。
結果……只看見他啓唇低低地說:“對不起,別生氣了。”他的聲音在耳畔輕輕響起,如金屬輕輕敲擊在上好的瓷器上發出的悅耳清音。
晏殊心窩一軟,寧小白還會道歉?
“沒……沒關系。”
車子啓動,夜晚閃爍的霓虹和婆娑的樹影紛紛迅速向後退去,寧白看向窗外,習慣性地勾起唇角的一抹弧度。
這丫頭哄起來還真是容易,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麽才使她那麽激動,但是對于這種張揚跋扈的小獸,要想牽制住她,時不時地就得給顆糖,做哥哥的偶爾低個頭認個錯也沒什麽好拉不下臉的。
女王攻?傲嬌受?唔,他回去要百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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