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 17

晏殊熱好飯菜回來,寧白居然不見人影。她撇了撇嘴,坐下來打開屬于自己的飯盒,今天的菜色一如既往的好,地三鮮、椒鹽蝦……等等,紅燒肉哎,終于輪到了紅燒肉。

晏殊埋着腦袋,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寧小白看到最愛吃的紅燒肉,這下可以高興一下了吧?

寧白從外面回來,剛坐下板凳,就見晏殊邀功似的一手捧上飯盒,一手掀開盒蓋,笑嘻嘻地說:“當、當、當、當,你快看,你快看,紅燒肉哦。”

亮晶晶的眸子,白皙的瓜子臉,加上這一副獻寶的模樣,寧白心裏漏跳了一拍,耳邊倏地響起母親剛剛說的話。

“你記住,小姝還小,你比她大,要拿出做哥哥的樣子來。”

哥哥的樣子?他看着晏殊,帶上習慣性的嘴角輕揚的笑容,伸手接過飯盒,目光真摯得一下子就震撼到了晏殊砰砰直跳的小心髒。

他認真地說:“晏殊,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妹妹。”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不但把晏殊搞得怔愣住了,而且就連袁依依都猛地擡起頭轉過身去看他。他也不多做解釋,拿過筷子默默吃飯。

晏殊和袁依依對視一眼,兩人得出一致結論,寧小白腦子抽了,她不一直都是他妹妹嗎?

下午放學,學生們一窩蜂地湧出校門。一輛輛私家車早已停駐在門外的馬路邊随時待命。寧白從人流如織的潮湧中冒出了頭,幾個闊步走到胡同口,上了一輛白色寶馬。

司機小張本就是倒車進的胡同,等到寧白一系好安全帶,立馬利索地旋轉鑰匙,踩上油門,銀白的車身一個轉彎就輕快地駛上了大街。

寧家三代經商,從寧白曾祖父那一輩起便開始走上了發家致富之路,到了他爸爸寧青當家,更是将家族企業推向了另一個高峰。

A市的富人聚集地在城東的明陽區,綠草地,寬馬路,歐陸風情的別墅洋房比比皆是。寧家大宅就坐落在其中。

鐵門打開,車子駛入,一路綠樹繁花。

到了別墅前,寧白從車上下來,老張正在給花圃裏的菊花和月季澆水。看見寧白後,熱情地喊道:“阿寧回來了。你爸在書房呢,讓你回來後直接去找他。”

老張和張嬸這對夫妻是跟着寧白爺爺一路走過來的老家仆了,從小看着寧青長大,寧白作為更小的晚輩自是在心裏尊敬着的。他應了一聲,走進屋裏,在樓梯口碰到了張嬸,打了個招呼後便上樓先把書包撂到卧室,再幾步出來,前往了書房。

他沒有敲門,直接轉動門柄走了進去。

寧青依舊穿着白天的黑色西裝,此刻正在翻閱文件。聽見聲響,他下意識地皺眉:“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進來的時候要敲門。”

寧白走上前,拖動桌前的紅木椅子坐下,開門見山地問:“找我什麽事?”

寧青擡起頭,雙手交握随意地搭在桌上,身子向後一靠,劍眉入鬓,棱角分明,已經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卻時刻在一舉一動中盡情彰顯着成熟魅力,這也難怪那麽年輕貌美的女人前仆後繼地都要爬上他的床。

寧白不喜他這個父親,長期以來對他的态度除了敷衍還是敷衍。

寧青對着兒子笑得吊兒郎當,一點也沒有身為人父的威嚴和氣勢:“你小子可以啊,先前忽然要轉學我就感到奇怪,還好生納悶你在一中呆的好好的怎麽非要去立方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爺爺當年也想把我往那地兒送,硬是把你奶奶心疼得直抹眼淚。沒想到老子沒去成,小子倒是削尖了腦袋往裏鑽。怎麽,就為了能跟你媽套近乎,所以主動跑去勾搭晏家那小丫頭?”

寧白不吭聲,這世上除了爺爺寧宏,最了解他爸的人就是他了。你越搭理他,他越覺得你是在心虛狡辯,唯有默不作聲才能讓他以為他猜對了,才能讓這件事情就這麽稀裏糊塗地過去。

寧青見他又板着張死人臉,心裏那叫一個氣。他就搞不明白了,明明是他寧青的種,怎麽對着他的時候就是個悶葫蘆,對着林安心的時候不是有說有笑挺正常的嗎?一想到林安心,寧青的神色暗了暗,陰郁的表情就跟夏天的雷陣雨似的說來就來。

他擰着眉,堵着氣說道:“你要是真看上了晏家那丫頭,爸全力支持。她老子搶了我老婆,就不許我兒子去拐帶他女兒?”

寧白攢着眉心,冷嗤一聲:“幼稚。”也不等他開口,直接走了出去。

晏殊回到家,看見林安心竟不由自主地有些尴尬。她把書包放下,端着空飯盒跟着林安心進了廚房。林安心打開櫃櫥從裏面拿出一小捆的細面,微笑地問她:“今晚下面條吃怎麽樣?今天買了新鮮的青菜。”

晏殊将飯盒放在流理臺上,撓了撓後腦勺,不自在地回話:“随便,吃什麽你做主吧。”

她看着林安心旁若無人地洗菜,想起袁依依中午說的話,心裏大為贊同。越是這種溫婉賢淑的女人越是殺人不見血。她肯定知道自己欲言又止的話是關于什麽的內容,可是她就是不直接點破,就是能夠若無其事地等着你自己主動開口。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晏殊斂眉,說:“我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才知道寧白和你的關系的。他對我也還好啦,不算太壞,就是性格不怎麽讨喜,忽冷忽熱的。我跟他沒有水火不容,真的。我當時只是那麽一說,你別當真。”

林安心關掉水龍頭,撩起圍裙的下擺擦了擦手。她正視着晏殊,一臉嚴肅地問:“是阿寧讓你這麽說的?”

阿寧?晏殊腦袋一蒙,脫口而出道:“阿寧是誰?”

“寧白的小名,他這個‘白’字不好用作平時的稱呼,所以他爺爺當年就當機立斷地取了姓氏為名。”想到寧家的老爺子,林安心心裏還是很溫暖的,那個老頑童和阿寧他奶奶,兩個人結伴環球旅行去了,前兩天通過阿寧打電話來說剛到了澳洲,還責怪她再婚這麽大個事都不跟他們老兩口商量。她心裏難過,這婚結得突然,遠隔千山萬水,又怎麽能商量得上?

晏殊在舌尖上繞着“阿寧”這兩個字,沒想到毒舌男還能有如此娴靜淡雅的名字。不過也是,他家裏人總不能和她一樣管他叫小白吧,她敢說,這名字一旦喊出去,滿條街的狗狗十只有九只會立馬叫出聲來回應你。

晏殊忍不住偷笑,忽又想到目前還有正話要說,立馬打住胡思亂想:“那個什麽,不是他指使我說的啦,他怎麽可能有本事能指使得動我啊。”

雖是不屑一顧的語氣,但是倒實打實地讓林安心放寬了心。

林安心寬慰道:“不是就好。你們兩個能好好相處我就放心了。”她将視線轉向疊加在一處的乳白色飯盒,問:“這飯菜是給阿寧帶的吧?蔣老師說你們是同桌,那麽先前給你補課的也是他吧?

“嗯,是他。”咬了下嘴唇,她說:“寧白喜歡吃你做的紅燒肉,可惜這麽久以來只有今天有肉吃。”

林安心笑笑,不過笑得有些酸楚。

晏殊見她又繼續轉過身去洗菜,自己處在廚房也挺礙手礙腳的,就很自覺地出去了。

晏亶風塵仆仆從B市趕回家,彼時已是華燈初上。晏殊窩在樓下起居室的沙發上看電視。一曲“你是瘋兒我是傻,纏纏綿綿到天涯……”唱得晏殊肝也疼胃也酸。

她捧着手裏的薯片嘎吱嘎吱地嚼,啐道:“裝瘋可以原諒,賣傻就有點太讨厭了,不争氣。”

晏亶甫一進門,聽見這話忍不住問道:“什麽人不争氣了?”

晏殊沒理他,林安心正坐在一旁織毛衣,她笑着說:“沒什麽,這孩子在自言自語。”

她坐的位置有點偏,被身後镂空的屏風正好遮住了整個身體。晏亶走過屏風,循聲望去,待看見兩人和諧相處的畫面,既驚又喜。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坐到晏殊旁邊的單人沙發上,晏亶想起上午的事,忙問道:“你這孩子是不是又闖什麽禍了?我今天在B市視察脫不開身,就麻煩你林阿姨代跑了一趟。究竟出了什麽事,以前蔣老師不都是打電話跟我說嗎,怎麽今天忽然要當面談?”

晏殊翻了個白眼,傾身向前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心不在焉地調換起頻道。她自己都解釋不清楚的事情何必去磨破唇舌?潛意識裏她相信林安心會替她把一切原委都說清楚。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如此篤定,但就是忽然之間想信任她一次。

林安心放下手中的毛衣,将外露的毛線重新纏繞在米色的線團上,然後一起裝入腳邊的手工竹籃裏。她站起身,走過去,隔着茶幾坐到晏亶對面,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一臉歉意地說:“老晏,這事不怪小姝,是我兒子的錯。”

也不等他繼續發問,直接幹脆了當地點明事情真相:“我兒子阿寧,你先前見過的。”見他點頭,繼續說:“他不了解我現在的生活狀況,所以轉學到立方故意接近小姝。兩個孩子成了同桌,關系親密了一點,老師疑心他倆早戀,所以就通知了我們做家長的。”

晏亶凝眉,沉思了一會後,問晏殊:“你早就知道阿寧是你林阿姨的兒子?”

晏殊這回不好再做啞巴了,點了點頭:“知道,他自己跟我說的。”

畢竟是在權力圈子裏長大的,又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那麽多年,晏亶心裏跟個明鏡似的,他自然能夠猜想到其中必有一番起伏波折,哪有林安心和晏殊此刻說得這麽輕巧。不過,他把疑惑都一一裝在了心裏,并沒有問出來。

沉默了幾秒鐘,晏亶挑着眉說:“既然你和阿寧都認識了,改天帶他來家裏吃飯,你林阿姨就這麽一個兒子,母子兩個平常又見不着面。你跟阿寧說,讓他常來咱家坐坐,就說是我的意思。”

“老晏,這樣不太好……”

她話沒說完就被晏亶打斷:“安心,你什麽時候能像你的名字一樣把一顆心裝進肚子裏,安安心心地別總顧忌這個考慮那個的,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打情罵俏?晏殊原本自然垂落在沙發上的手漸漸收緊,她猛地站起身,陰着一張臉跑上了樓。

直到聽到“啪”地一下房門閉合的聲音,晏亶才滿含歉意地對林安心說:“小姝什麽也不知道,她怨恨我也就算了,還連累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林安心同樣是一臉愧疚:“你別這麽說,是我拖累了你才對。破壞了你和小姝之間的父女感情,還影響了你和小姝外公那邊的家庭和睦。應該我跟你道歉。”頓了頓,她看向他,懇切地說:“要不,你把事情都告訴他們吧。”

晏亶笑了,笑容裏摻雜了濃濃的苦澀:“你的事不便與他們說,這樣對你影響不好。”

“可是現在,你因為我受到了牽連,我如果繼續坐視不管就罪無可恕了。”

晏亶神情堅定,他迎向林安心的目光:“船到橋頭自然直,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沒必要把它說出來。你放心吧,我一切安好。”忽然想到一件事,他開口問道:“今天有沒有和他撞上?沒事吧?”

林安心心口一縮:“沒事,他沒有去。就算是遇見了,大庭廣衆之下他也不敢對我做什麽。”

晏亶點點頭:“那就好。”

晏殊回到屋裏,面無表情地死咬着嘴唇,從抽屜裏拿出一本鑲着金屬邊框的相冊,靠坐在床頭,一頁一頁地翻看。纖細的手指撫過相片上女人燦爛的笑臉,淚水滴答滴答掉落在了表面的那層塑料膜上。

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已經在慢慢接受林安心了,可是還是無法面對她和晏亶之間的夫妻關系,即使兩人并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得多麽親昵,可是,哪怕就像剛才那樣随性的談話她也無法平靜地去聆聽。

晏殊悲哀地想,她怕是這個家裏多餘的人了,見不得人家夫妻倆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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