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入骨

◎“渺渺春水。”◎

塗北是應渺繼陳士安後交往的第二個男朋友, 他是個不太出名的藝術家,靠賣畫和開畫室為生,家庭成員很簡單,就他一個人, 父母跟應渺一樣很早就去世了, 家裏也沒其他兄弟姐妹, 雖然藝術家的頭銜不太出名, 但塗北開的畫室足夠他的日常開銷,在江城有車有房。

她跟塗北不是相親認識, 是一次跟模特拍室外宣傳圖, 借用了下畫室外的葡萄藤架,塗北那時候在畫室,隔着一道方正的木格窗戶一眼瞥見了抱臂站在攝影師後指導模特動作的應渺。

在一起後, 應渺跟盧朵還有塗北一起吃過飯, 盧朵對塗北還算滿意,當然這個滿意的前提是應渺只想找普通不那麽出挑的男人。

塗北長得好看但算不上一眼驚豔,有錢但算不上招蜂引蝶的大款,性格內斂平和, 不太愛說話, 跟應渺有點相似。

盧朵在她跟陳士安分手後問了她原因,應渺誠實說了陸則怿給她發了一封郵件,說了陳士安隐瞞不提的事, 盧朵感慨了幾句, 最後看着應渺只說, “渺渺, 你對陸則怿的認知是不是出錯了, 他好像不是讨厭你。”

應渺不想就這個話題展開, 随口扯了其他事情閑聊起來。

陸則怿讨厭她一事,她從見他的第一眼就清楚知道。

陸則怿出院那天正好是她跟塗北在一起一個月,塗北約她吃飯,就在畫室裏面,塗北下廚做了一桌好菜,吃完飯,應渺跟塗北在畫室裏閑逛散步。

畫室總共三層,每一層樓梯拐角處都挂着學生的佳作,應渺學的服設,專業涉及美術美學,她站在二樓階梯欣賞一副畫時,塗北從她身後趨近,抱住她的腰,摸到她的下巴,讓她偏頭,低頭想親她。

在一起一個月了,接吻擁抱再正常不過,應渺只是下意識生理抗拒了下,抿了下唇,便卸下來所有抗拒,她閉上眼,塗北快要碰到她的唇瓣時,盧朵的電話在這時打進來。

應渺說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輕輕吐了口氣,她伸手擋住塗北的嘴巴,指了指手機,按了接聽鍵。

盧朵電話裏說:“陸則怿今天出院,渺渺。”

應渺垂下眸,說:“嗯,知道了。”

盧朵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又說:“我今天有事去醫院那邊,遠遠看見了陸則怿,渺渺,他真的瘦了好多。”

應渺目光移到塗北臉上,她輕聲說:“朵朵,你知道我在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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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朵便懊惱地嘆息一聲,“好吧好吧,我不說了。”

電話挂斷,塗北目光探究看着她,問:“怎麽了?”

“沒事,一個朋友出院了。”

塗北不再問,眸子染上對應渺的欲色,她太漂亮,低頭還要再親,“今晚留下嗎?”

應渺推開了他,說:“很晚了,我回去了,明早還有工作。”

她不是覺得塗北輕浮,男人本色太正常不過,陸則怿那麽讨厭她,婚後也能夜夜對她硬的起來,一次兩次三次甚至五六次,更何況對她有好感的塗北。

那一瞬間,應渺只是對接吻沒了興趣,又不想直接拒絕傷了彼此之間的平和。

她不想在婚姻上耽誤太多時間,如果能一蹴而就,處過兩個男友就能步入穩定的婚姻關系那就再好不過。

塗北沒其他家庭成員,不會有陳士安家那麽多彎彎繞繞,他性子平和,情緒穩定,人品沒發現有什麽問題,再相處幾個月,如果塗北也想早早步入穩定的婚姻關系,應渺會跟他領證結婚。

隔天應渺跑了工廠,新品銷量不錯,她要繼續盯着工廠這邊,免得又出現了第一次預售那種岔子,一日三餐在工廠解決,晚上九點才開車回家。

單元樓大門白天開着,到了晚上就一直鎖着,要刷臉才能開。

應渺刷臉開了門禁,摁電梯上了樓,樓道是聲控燈,亮着時光線跟地板一樣是澄淨的黃,不過它最近出了點問題,時好時壞,電梯門開聲也沒能喊醒聲控燈,顯然現在又是壞的狀态。

她拎着包,抹黑走到門前,密碼鎖感應到體溫,發出一點微弱的藍光,應渺摁上指紋,另只手上勾着的托特包不堪重負,落在了地上,包裏裝着手機礦泉水,有點重,砸在地上的聲有點響,壞掉的聲控燈不知道哪根線又接上了亮了起來。

走廊上充斥着暈黃的光,亮堂堂的。

應渺餘光在燈光亮起的一瞬間,瞥見長廊上靠牆站立的男人,被吓了一跳,開了的門下意識被她再次拽上。

她扭頭,驚魂未定去看男人,定制西褲襯衣瞧着矜貴,長腿窄腰身量高挺,尤其那雙黑色的眸,清曜深沉,太過熟悉,她嘴角無意識抿起,收回目光,彎腰撿起托特包,重新摁上指紋。

快五個月沒見,除了微信上盧朵給她遞來的消息,她幾乎快要把陸則怿這個人徹底忘在了腦後。

盧朵說的很對,陸則怿比婚內瘦了很多。

陸則怿直起身,上前一步,皮鞋聲在靜寂的走廊格外明顯,他開口,嗓音像是許久沒說話,帶着輕啞,“我所有的聯系方式你都拉黑了,消息也拒收陌生短信,我只能來這裏等你。”

應渺不言不語,推開房門,身後伸過來一只大手,将房門再次拽上,打消了她想進門的想法。

“你有事嗎?”她沒再去摁指紋,陸則怿不說完話,不會讓她進門。

他過來拽門,離她過于近,就站在她身後,兩句身體只隔着一個拳頭的距離,溫熱的氣息像是籠罩着她,讓她無所遁形地處在他的身影之下。

陸則怿長久地沒說話,如果不是氣息還在,應渺還以為身後已經沒了人,她等的不耐煩,低着頭看着門板上陸則怿高大的身影,她整個身體都被包裹在其中。

“能不能說——”

“我想你。”

兩人異口同聲,一道柔軟輕麗帶着不耐煩,一道低沉喑啞帶着晦澀。

應渺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故障,她眨了兩下眼,腦中被陸則怿這句話炸的空白一片,回過神來,應渺開口就是,“你車禍傷到腦子了?”

陸則怿又說:“複婚好不好?”

他說這句話時,聲低不可聞,卻仍像平地一聲驚雷,劈的應渺好半天回不過神。

她覺得太荒謬了,身後的陸則怿像是一個機器仿制的假人,有陸則怿的外表和身材,卻沒有陸則怿的腦子和思想。

應渺不懂此刻的陸則怿是犯什麽病,她冷冷道:“有病去看病,別在這裏發神經。”

陸則怿低頭看着身前纖瘦的身體,看她亮澤的黑發和秀白的脖頸,将近半年沒離她這麽近距離過了,他眸底情緒翻湧地厲害,很想用力抱住近在遲尺的她,感受她的體溫聞她身上香味,想把她揉進身體裏,像無數次夢裏那樣,他現在卻只能克制着,用極其平靜的聲說,“我愛你,應渺。”

陸則語的勸慰将他上鎖的心防徹底打開,不會再有對立的情緒拉扯,他想對應渺說愛,很愛,他愛她愛到快要瘋掉,無數個想抱她想親她的夜裏,他都在用身體上的疼痛克制着。

“……”應渺跟聽見天方夜譚似得,她面上不知道做什麽表情,被吓的徹底,腦子指揮手再次摁上指紋,密碼成功解鎖,她推開門,快步走了進去,面無表情關了上門,“嘭”地一聲隔絕了陸則怿看過來的低沉目光。

她走去吧臺倒了杯水喝了口水壓驚。

陸則怿是不是真的車禍撞到了腦子,大晚上在她門口站崗等到她對她說『複婚,我愛你。』?

她喝了大半杯水,才回過神,沒再想犯病的陸則怿,走去浴室洗澡。

裹着浴巾進了浴室,應渺摸到手機準備看工作室的群,消息欄卻提示有一份郵件進入,她随手點開郵件,又是來自于陌生賬號,但很明顯能看出來這個賬號是屬于誰。

『沒有犯病,我很清醒,應渺,我愛你。』

應渺看鬼似得盯着手機,好一會,她面無表情把手機丢去了床尾,覺得不太遠,還用腳踹了下,她扯過被子躺下蒙住半邊臉,閉上眼。

半個小時後,她坐起來,眸底沉郁,走到床尾拿起手機,給陸則怿回了封郵件。

『我不管你是犯病還是吃錯藥神經錯亂了,陸則怿,我現在有男朋友,我不會跟你複婚,以及我不愛你。』

發送成功後,應渺直接把郵箱賬號退出登錄,又把手機關機,丢在牆邊的鬥櫃上,她才走去床上睡了。

隔天應渺去了工作室,她看着林靈拍攝樣品細節,發了會呆,林靈喊她,“渺渺?渺渺?”

她回過神,“嗯?”

林靈指了指一邊的手機,“你手機視頻通話響了。”

應渺揉了揉額,拿過手機看了眼,視頻通話已經結束了,是塗北打來的,他後面又發來兩條消息,說是要帶畫室的學生去山裏寫生兩天,山是名山,風景好民宿環境也舒适,問她要不要過去。

工廠那邊工作室的同事過去盯着,她不用勞心勞力,也沒着急的工作要趕進度,正要回塗北說可以,工作室的門被敲響了。

林靈拿着相機在拍細節圖,扭頭看她,“渺渺去開下門~我騰不出來手~”

應渺擱下手機,起身過去開了門,門外是快遞小哥,小哥遞過來一個包裹好的信封,“請問應渺小姐在嗎?”

“我就是。”

快遞小哥把東西遞給她,松開手,“您有一個同城快件請簽收。”

應渺在快遞面單上簽了字,讓小哥拍了照,便關了門。

林靈專心致志找着角度試圖把旗袍的每一處細節給拍的盡量完美,沒看應渺,應渺低頭看着信封上的快遞面單,寄件人名字是李勉,陸則怿的助理,她抿了下唇,把快件放在一邊沒看,不一會林靈拍照弓的腰疼,直起身歇了會,才問,“買的什麽?還寄的同城?”

應渺預感裏面不會是好東西,她靠着沙發靠背,盯着那個信封包裹,眉頭蹙着,“不知道,別人寄的。”

“不會是吓人的吧?”林靈來了興趣,正要去拿,“我幫你看看,萬一裏面是帶血的斷指或者捉弄人用的狗血什麽的,可別吓着你。”

應渺其實隐約猜到什麽,她忙起身,趕在林靈前一步拿走了信封包裹,她面上平靜,“沒事,是一個不太熟的朋友寄過來的,不會是恐怖東西,我一會拆開看看。”

林靈一聽不是恐怖吓人的惡搞快遞,沒了興趣,她收回手:“不是恐怖就行,我繼續拍了。”

應渺“嗯”了聲,拿着信封進了茶水間,她關上門,看了會信封,還是動手拆了,裏面是一沓私密照片,照片上都是男人跟不同女生膠合的照片,關鍵部位都打了碼,沒讓應渺看到污穢的東西,男人都是同一個,是塗北,或者說要年輕幾歲的塗北。

照片後面都寫了女生的身份,應渺一一翻過,不是畫室模特就是畫室學生。

應渺面無表情把那些照片裝進信封,用膠帶重新封上,手機上喊了同城快遞,沒一會快遞小哥原路返回,她出了茶水間,把信封遞了回去,快遞小哥一頭霧水拿着信封走了。

林靈見她冷着臉關了門,問她,“你把那東西又寄哪去了?”

應渺:“原路返回。”

林靈:“怎麽了?你朋友給你寄的什麽讓你心情這麽不好?”

應渺搖搖頭沒說話,手機又在沙發上震動起來,她拿過手機,挂斷塗北打來的視頻通話,塗北改發文字消息。

塗北:在忙嗎,要不要去?去的話我多訂一間房。

陸則怿給她寄來的那沓照片,應該都是幾年前塗北做畫室老師時,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跟畫室的模特或者女學生稍微看對眼便不顧場合和身份就屈服于欲望搞上了,照片上沒有一張是塗北現在模樣的照片,應該是塗北心性定了,沒以前那麽輕易就沉淪于下半身,但男人本色還有一條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興許這幾年對模特或者女學生沒興趣了,再過幾年,興許亂-交的興趣又來了。

應渺找結婚對象不是給自己添堵,她不希望她的婚姻遠離了陸則怿後,又步入被女學生或者女模特插足這種狗血劇情。

塗北見她久久沒回消息,又發來一條消息。

塗北:怎麽不說話,是不想去嗎?

應渺拿起手機走到陽臺,關上了陽臺門,将電話給塗北撥了過去。

塗北電話接的很快,“怎麽了?”

應渺說:“我們分手吧。”

對面停了一會,正要說話,應渺不給他追問的機會,只說:“我知道了你幾年前喜歡睡各種女生,你的畫室模特或者女學生,或許你如今已經不那随意了,但是我希望我的戀愛婚姻是極其穩定平淡那種,我不希望未來哪一天,我穩定的人生又被攪成一灘渾水,這種不确定性的戀愛和婚姻我都不想要,所以再見。”

她挂斷了電話,塗北打來一個,應渺摁了挂斷鍵,塗北便沒再打來了,她依次把塗北的聯系方式都拖進了黑名單。

做完這些,她仍覺得胸口團着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她點開郵箱登錄自己的賬號,點進陸則怿昨天用的陌生賬號,回了一封郵件。

『你很煩,你能不能別犯病。』

這封郵件發出去後的兩分鐘內,陸則怿回了一封:同意我的微信好友申請,微信上罵我比較方便。

有病。

應渺關掉郵箱,她是真覺得陸則怿有病,那場車禍後遺症興許就是重創到了他的腦子。

晚上跟盧朵吃火鍋,盧朵消息很靈通,不知道從哪知道應渺跟塗北分手了,她好奇原因,應渺頓了頓,說:“陸則怿給我發來了塗北年輕時亂-交的照片,都是女學生女模特。”

“噗嗤!”盧朵忍不住笑開,結果一口辣椒嗆到了,她抽了張紙巾捂着嘴直咳嗽,邊咳還不忘記說話,“咳咳咳我就說咳陸則怿咳咳肯定不咳咳讨厭你!”

應渺給她遞過去一杯冰水,“先別說話了,再說肺都要咳出來了。”

盧朵接過冰水一飲而盡,嗓子眼的辣意緩解了點,她擦擦咳出來的眼淚,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渺渺,真的,我覺得陸則怿就是喜歡你愛你,不然跟你離了婚,怎麽還在意你怕被壞男人騙,在你家樓下待兩天偷看你,那場車禍分明就是見了你跟陳士安親近受了刺激才出了車禍!我推理的很對對不對!”

應渺看着盧朵,再三道:“朵朵,沒人比我更清楚明白——”

盧朵伸手制止,一臉認真,“渺渺,旁觀者清局中者迷,你是不是一直用有色眼鏡看陸則怿才會覺得他一點都不喜歡你,如果一道題從第一步就是錯誤的,那剩下的步驟你用再正确的公式結果也不會正确。”

應渺抿了下唇,輕聲說:“不會錯,朵朵,我的感覺不會錯。”

盧朵聳了下肩膀,“好吧好吧,你覺得他不愛你就不愛你吧,反正時間會證明,哦,陸則怿也會證明,他到底是喜歡你還是讨厭你。”

跟盧朵聚完餐的第二天,應渺就跟工作室的同事出了趟短差,江城已經十月份了,但還沒到下雪的季節,應渺的新品宣傳圖想要用雪做背景,P的背景圖太假,應渺不想宣傳圖馬馬虎虎,便帶着工作室的模特和攝影師去了外省。

三天後,應渺結束出差回了江城,一路同行比出發的時候多了一個人,是個男生,也是攝影師,名字顧家意,拍攝的時候,工作室的攝影師受不了北方城市的寒冷,一下高鐵人就重感冒了,躺床上動也不能動,應渺只好在微博上約了她一直很喜歡的攝影工作室,工作室派來的攝影師就是顧家意。

顧家意家是江城的,拍攝完剛好要回家看父母,就跟随應渺一道同行。

到了江城,顧家意加了應渺的微信,隔天就約了應渺吃晚飯,應渺正巧沒事,過去餐廳跟顧家意吃了頓飯,回來時顧家意開車送她,正巧盧朵來她家找她,碰見顧家意,打了聲招呼,等到上了樓,盧朵忙問:“這是你打算發展的新任男友嗎?”

應渺不答反問,“有什麽問題嗎?”

盧朵:“感覺好年輕,心性沒那麽穩定,跟他談戀愛不一定會走到結婚。”

應渺走去冰箱給她拿水,想到什麽,說:“只是相處着,不一定會戀愛,這段時間想停一停步子,感覺找結婚對象是件困難且需要時間的事。”

盧朵明了,“你是被陸則怿給你遞陳士安塗北的人品問題的資料弄怕了?有一說一,先不說陸則怿別有目的,但是他給你遞那些男人隐瞞的資料,倒是個好前夫,萬一你真的被騙了,等到婚後豈不是煩惱死。”

應渺不想說話。

盧朵又問:“話說,陸則怿來找過你嗎?”

“……”應渺想到出差前一天的晚上,陸則怿就站在一門之外的走廊上。

盧朵見她臉色,眼睛一亮,“嗯???陸則怿來找過你了?!!!求複合?”

“……”應渺試圖轉移話題,“你這麽晚來我家有事嗎?”

盧朵卻緊追不舍,“你有問題!你轉移話題!陸則怿真的是來求複婚的???我的天!我就說陸則怿不是讨厭你吧?離婚五個月還是放不下你來求複婚,你答應了沒?”

“……”應渺看着她,不說話。

“好吧,不想也知道,你不會答應。”片刻,她又問:“你真的不打算複婚嗎?感覺你對前兩任男友也不是喜歡,既然沒有喜歡都可以跟他們走進婚姻,那你不喜歡陸則怿,為什麽不能跟他再次走進婚姻,興許你們上一段婚姻裏他犯的錯,他已經認識到了不會再犯了。”

應渺出了會神,輕聲說:“朵朵,我跟他離婚從來不是因為婚姻裏的錯誤,不喜歡也沒關系,但是結婚對象是他,就絕對不可能。”

盧朵嘆了口氣,“雖然你不說,但我感覺你跟陸則怿的關鍵問題就是高中龃龉。”

應渺不想提她的高中生活,督促盧朵去睡覺,“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客卧的被子四件套都是新的,你早點睡。”

隔天顧家意仍舊約她出門吃飯,就在應渺小區附近,她沒事去赴了約,飯後顧家意步行送她回小區,進了小區,應渺遠遠看見單元樓下停了一輛新的銀灰色雷克薩斯,車牌是那天在監控視頻裏看見的車牌,她腳步慢下來。

顧家意察覺到,扭頭看她,“怎麽了?”

應渺停了下來,說:“我突然想到要去便利店買點東西。”

她正要轉身,遠處雷克薩斯的車門已經打開,陸則怿西裝革履從車內出來,就站在駕駛室的車門外,漆黑的眸平靜看着她。

“……”

顧家意也注意到遠處那個身材高大穿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氣場明顯不是他們這種剛出學校工作沒幾年的工薪階梯可比拟的,他看着應渺說:“那個好像是你朋友?”

應渺垂下眸不看陸則怿,依舊轉身往外走,“不是,我去便利店買點東西,你可以回去了,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

顧家意笑笑,不再多問,“好,明天見。”

他走的時候,又多看了一眼陸則怿,一身手工定制西裝,八位數的腕表,不染塵埃的西褲邊角,從頭到腳都昭示着他很有錢。

不過應渺也夠漂亮,被有錢人糾纏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應渺進了小區外面的便利店随便拿了兩盒牛奶,思索着小區有沒有後門可以直通單元樓後門的,她不想再跟陸則怿面對面交談。

離婚後的陸則怿跟哪根神經搭錯了一樣,那天晚上的兩句話到現在都像是泛着地震餘波在她大腦皮層裏回放,她甚至有點想給陸志軍打電話,讓他送陸則怿去精神病院看看病。

走去收銀臺付了賬,應渺已經在小區群裏問出了小區後門,她打算走後門進,提着裝着兩盒牛奶的袋子,應渺出了便利店,前腳剛邁出,擡頭就瞥見等在便利店門口的陸則怿。

作者有話說:

以前的陸總:doidoidoidoidoi

現在的陸總: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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