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入骨

◎“渺渺春水,怿怿生輝。”◎

早上應渺醒來, 陸則怿不在卧室,她坐起身,床尾擺了幾個大牌紙袋,裏面裝了幾套女生衣服, 應渺選了毛衣長褲換好出了卧室門。

應渺剛邁進客廳, 陸則語正巧從另一件卧室裏出來, 她昨天沒去住酒店, 又回酒吧瘋玩了三個小時,扭頭又回了公寓, 偷摸摸進了自己的房間, 眼下跟應渺迎面碰見,她看了應渺兩眼,扭頭看去餐廳。

應渺跟着看過去, 陸則怿正在餐桌旁擺放食物, 他穿的是襯衣西褲,身上還系了一條淺咖啡色的圍裙,做出來的三明治看起來像模像樣。

陸則語走過去,毫不客氣在餐桌上坐下, 語氣幽幽:“做你妹妹二十三年, 我的好哥哥可是一頓早餐都沒給我做過,我說某人真的別太戀愛腦。”

陸則怿面色淡淡,“即便是李勉, 也不可能會每天越洋去給你做早飯, 想吃家裏的早飯, 長居國內。”

陸則語撇了撇嘴。

應渺走了過來, 在陸則語斜對面坐下, 她沒插嘴兄妹兩人的對話, 默默端起牛奶抿了一口。

陸則語眼風瞥一眼應渺,嘴角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她出聲唏噓兩聲,“啧啧。”

陸則怿:“別犯病。”

陸則語幽幽道:“我昨晚回來,可是一點動靜都沒聽見,哥,你這——”她打量起陸則怿身量來,眼神可惜,“啧啧啧,雷聲大雨點小啊,有點不太……中用啊。”

應渺一口牛奶差點嗆出來,她扯着紙巾捂住嘴悶咳了幾聲,“咳咳咳……”

陸則怿冷冷看了一眼陸則語,并沒說話,一只手給應渺輕拍着後背,一邊拿出手機,給李勉撥了個電話,“李勉,下午跟創美雪總的見面還是你去對接。”

陸則語立即拍了下桌子,瞪着陸則怿,“你又讓李勉去跟那個惡心的老色婆見面?陸則怿,你故意的吧。”

陸則怿已經挂斷了電話,坐在應渺身側,漫不經心瞥一眼陸則語,“這是他的工作,他做不了可以辭職,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陸則語眼神鋒利如刀割,抱臂冷哼,“陸則怿,你心眼真小!不就是讓她嗆了一口,你至于嗎?”

“至于。”陸則怿說。

陸則語一噎,“哼,不中用還不讓人說!”

應渺覺得要為陸則怿正正名,她道:“陸則語,你哥腰上的傷還沒徹底痊愈,我跟你哥昨晚沒做什麽。”

陸則語怒氣不減,繼續冷哼,“哦,怪不得一早怨氣這麽重,原來是憋出火來了!”

應渺:“……”她開始明白陸則語就是想跟陸則怿嗆嘴,她沒再插話,安靜吃起了早餐。

用過早餐,陸則怿出門去公司,順帶送她,臨走時,陸則語擋在應渺跟前,看了眼回卧室拿西裝外套的陸則怿,問應渺:“我哥明天生日,你知道吧?”

應渺點點頭,“嗯。”剛到陸家那幾年,陸則怿的生日在陸奶奶和陸志軍的操持下,排場都很大,快要相當于一個私人晚宴,所以她記得挺清楚的。

陸則語想說什麽,轉而還是什麽都沒說,意興闌珊晃晃腦袋,率先拿着車鑰匙出了門。

陸則怿送她去工作室的路上,應渺問他生日打算怎麽辦,陸則怿單手握着方向盤,另只手伸來揉她的腦袋,“跟奶奶說了,就幾個朋友一起吃頓飯,簡單放松點,地點在宅子那邊的話,你會來嗎?”

應渺:“當然會。”

陸則怿眸底軟了軟,“好。”

關于生日禮物,應渺從跟陸則怿和好那天起她就在想了,腕表的話,陸則怿常戴的表是百達翡麗,八位數,她目前還送不起,她又不想送他低價位的,不然她送了,陸則怿指定是要天天戴的,他一個集團總裁一身行頭都六位數,戴的表再是六位數的,未免寒碜。

車的話更別想了,陸則怿的車庫裏積灰的車都比4S店裏的多。

一身行頭上的東西,是不再考慮範圍內,他什麽都不缺,應渺便去看了玉。

陸則怿生日晚上,她坐他的車過來宅子這邊,她被陸則怿牽着手站在宅子外面,停了一會。

時隔半年,再次踏入這座中式住宅,她心裏比任何一次都平和。

陸則怿:“覺得不舒服跟我說,随時可以走,渺渺。”

應渺仰頭沖陸則怿笑了下,“別太緊張,這裏可是你家。”

陸則怿大手摸了摸她的臉,托住,低頭親了親她的鼻尖,“以後也是你的家,渺渺。”

應渺趴在他懷裏,手摸他的喉結,嘴裏道:“我還沒有說同意複婚,陸則怿,你別這麽篤定。”

陸則怿摟住她的腰,“渺渺,我會一直等你。”

身後這時響起兩道一唱一和的聲音。

“賀雎,人家還沒同意複婚,你別這麽篤定~~”

“佑佑,我會一直等你~~~”

應渺:“……”

陸則怿抱着應渺沒松手,他偏頭看過去,江佑跟賀雎各自是一半在車裏一半在車外,兩張年輕嚣張的臉上都帶着同樣的促狹。

江佑關了車門,朝兩人走,收了玩鬧語氣,嘀咕道:“阿怿,咱奶奶也是夠迷信的,生日就在這裏過未免太過無聊了吧,不說辦宴會了,去會所聚聚起碼還能嗨一夜。”

賀雎跟上來,“理解下吧,阿怿今年進醫院次數太多了,還九死一生過,老人家都迷信,我聽我奶說,陸奶奶還請了風水師把阿怿住的公寓風水還看了一通,說什麽阿怿這幾年這麽煎熬,是凡事過于張揚,什麽為人者需慎敏藏拙人生才會平坦無波,我跟你說,這事在老人家那裏講究着呢。”

應渺聽到現在才知道今年陸則怿二十六歲生日要在宅子過得一聲不響的原因了,原來是陸奶奶請了大師看了風水還算了命。

幾人進了宅子,餐桌也挪了位置,擺在偏廳跟前的小客廳裏,應渺進去時,看着滿桌子的家常飯菜,默了默,這種生日規格對陸則怿來說,确實過于普通,就像是普通人家吃年夜飯一樣,平平無奇。

看樣子,陸奶奶對今年陸則怿兩次進ICU一事,心有餘悸。

陸則語破例來了宅子,不過陸志軍不在,陸奶奶住着拐杖吆喝大家入座時說陸志軍出差,沒辦法及時趕回來,其實原因,應渺跟陸則語心裏都有些門清。

他應該是怕他來了,陸則語跟應渺都不會過來陪陸則怿過生,幹脆自己缺席,讓陸則怿圓滿。

吃飯閑聊吹蠟燭切生日蛋糕,一切都普普通通地進行,就連家裏的阿姨都給放了假,沒一個阿姨伺候,可見陸奶奶是真的為了陸則怿以後的平安順遂,認認真真一絲不茍地照着算命大師的話做了。

陸則怿是不迷信的,但架不住陸奶奶眼含熱淚的游說,外加這半年,陸奶奶确實因為他的身體,熬壞了自己的身體,走路都要拄拐杖,老人家一片良苦用心,陸則怿也不是非要生日宴辦的轟轟烈烈,便随了陸奶奶的心思。

再者,應渺在他身邊,那這場生日宴無論再簡單,對他來說,也已經足夠。

江佑賀雎陸則語還有陸奶奶的禮物都堆在客廳沙發後,幾人坐在沙發上閑聊,江佑問:“怎麽不見應渺的禮物,是什麽好東西要藏着掖着?還是說——”

江佑窩在沙發上,目光已經促狹起來,明顯剩下的話不是好話,但他沒說,只是特別欠揍地用兩只大拇指湊近親親的動作表示。

應渺默了默,手邊摸到了就近的一個抱枕,還沒砸過去,陸則語的腳就踢到了江佑的小腿上,痛的江佑哀嚎一聲,“大小姐,你想斷我腿啊?”

陸則語嫌棄似得盯着江佑,“把你腦子裏的黃色廢料清一清,我就聽不得你們這些臭男人開這種玩笑!”

江佑求饒:“得得得不說,大小姐您坐。”

陸則語走去江佑對面坐下,接着江佑的問題問,“哥,讓我們看看呗,應渺送你什麽了?這麽寶貝,都不跟我們的禮物堆一起。”

陸則怿沒遮沒掩,伸出了右手,攤開掌心,裏面是一枚羊脂白玉的玉牌。

陸則語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江佑跟賀雎看了,說了一句是塊好玉,便聊起了其他話題,只有一旁的陸奶奶見了這玉,眸中頓時含了眼淚。

玉保平安和健康,應渺送陸則怿這枚玉牌,跟她為了陸則怿求神拜佛迷信風水是一個道理,應渺跟她一樣希望陸則怿餘生健健康康無波無瀾。

江佑賀雎在宅子裏帶了兩三個小時,到了夜裏十一點,陸奶奶去睡了,江佑提議去會所嗨幾個小時,結果未婚妻一個電話打過來,江佑人跑的飛快嘴裏道改天再聚改天再聚,一會人便沒了影子。

餘下的賀雎陸則語面面相觑,少了一個活寶,再去會所嗨沒意思,外加陸則怿跟應渺在沙發上相依着說話的模樣,也不像是想出去玩的架勢,兩人便分道揚镳了,賀雎跟着江佑的影子出了宅子,陸則語回會客廳。

“這玉牌本來不用天天戴,而且你天天穿西裝戴它也太違和,就放在枕頭下好了。”

“嗯,就放在枕頭下。”

陸則語聽着她哥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本想放個大白眼,但是她沒翻,面上安靜下來,就站在會客廳外的草地上,看着客廳沙發上,陸則怿滿心滿眼瞧着應渺,薄唇抿起一點愉悅弧度,認認真真聽她講話的側臉。

在她有記憶的那年起,她哥就是一副又冷又拽的少爺模樣,後來漸漸長大,被禮貌教導被家教規訓,知道禮儀分寸,抛掉會令人不悅的拽,陸則怿全身上下只剩冷生人勿進的淡,但那種冷淡是浮于表面的,偶爾家人說笑或者被人激怒,陸則怿還是忍不了小孩子心情,會大笑會憤怒,大喜大悲,所有的情緒都健在,只是掩在冷淡的表面下,直到郁臻跳樓自殺,陸則怿變了個樣,他依舊冷淡,可是那種冷淡是對任何事情都漠視的冷淡,也不再會大笑大哭大悲大喜,像是整個人都被一層融化不了的冰給束縛住了。

雖然這麽說很誇張,但陸則語想,如果沒有應渺,她有生之年應該不會再見陸則怿笑出聲來。

應渺在陸則怿懷裏說了會話,起了身,去了洗手間。

陸則語這時候走了進去,拎起包包,“哥你今天住這裏吧,奶奶看起來很憔悴,今天家裏沒阿姨在,你照看着點。”

陸則怿自從應渺離開他的視線,他薄唇的笑不自覺隐了,他坐正身體,肘撐着膝蓋上半身前傾去拿了水,“嗯”了一聲。

“我回去了。”陸則語往外走,走了兩步,卻停了下裏,她扭頭,認真地問,“哥,如果那天我沒有說媽媽不會怪你那句話,你還會跟應渺表白嗎?”

陸則怿手指磨砂了會杯口,沉默了很久,就在陸則語以為他不想回答的時候,他開了口,低低沉沉的一個字,“會。”

陸則語很控制了,可面上還是不由得浮起愕然。

已經是深秋,會客廳的綠植卻依舊蒼郁。

陸則怿擡頭看着陸則語,聲很緩慢,“一開始我以為我的人生沒有愛情可以,可是在跟應渺離婚後的第一天,我才明白,我可以沒有愛情,但是我不能沒有應渺。”

“自我折磨那段時間,你以為我在逼自己放棄應渺嗎?不是,是我在看自己能硬挺到多久才會再也忍受不了去找她。”

“阿語,我真的很愛她。”

陸則語收回眸,怔然很久,才慢吞吞“哦”了聲,她又開始往外走,邊走邊道:“哥,我在國內待的夠久了,後天我準備回去了。”

陸則怿看着陸則語的身影,她出國前還很矮,不到他肩膀,七八年一晃而過,她已經越過他肩膀,長成身量高挑的大姑娘了。

“不準備在國內長居嗎?”

“國內不适合我,哥,我想定居國外。”

“你想好了就好,我不會幹預你的決定,只要你過的開心。”

“哥,我好像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給你過生日祝語,今天,我突然想說幾句,哥,祝你跟應渺長長久久百年好合。”

陸則怿沉默了會,說:“阿語,謝謝你。”

應渺從洗手間出來,折返回了客廳,陸則語已經走了,客廳裏就兩人。

平常阿姨都在客廳廚房忙活打掃,不覺得宅子空曠,眼下阿姨都放了假回了家,陸奶奶去睡覺了,倒覺出中式住宅的冷清了。

陸則怿在發呆,黑眸看着夜色降臨被昏黃路燈光線籠罩的庭院長久沒挪開視線。

應渺走過去,站在陸則怿腿跟前,手摁在他肩上,“生日快樂,阿怿。”

陸則怿擡了眸,“喊我什麽,渺渺。”

應渺手揪了下他的耳朵,重複了一遍,“阿怿。”

陸則怿眸色深的猶如海底,他伸臂環抱住應渺的腰,讓她站在自己腿間,把臉埋在她的身前,聲低沉無比,“渺渺,今晚別回了。”

應渺兩只手揪起了他的耳朵,她臉紅地嘀咕,“你的腰又不能運動。”

陸則怿從沙發上起身,直接彎腰打橫抱起應渺,他偏頭啄吻兩下應渺的紅唇,而後湊到應渺耳邊說了兩個字。

應渺手推着他的臉,面紅耳赤起來,即便婚內陸則怿晚晚癡迷,但他從沒讓她那樣過,她面上糾結,“我不會,你還是歇着吧。”

陸則怿吻她掌心,“我教你,渺渺。”

這會的功夫已經到了陸則怿卧室在的小樓,他抱着她一步一步上了樓梯,然後停在樓梯口望着他的卧室門長久沒再動。

“陸則怿,還是不——”應渺給自己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卻還是有點膽怯,到了卧室門口,思及以前婚內時陸則怿那事的時間,她打了退堂鼓,扭頭正要跟陸則怿說不要,卻注意到陸則怿看着卧室門,無聲低笑的臉。

她一臉莫名,手拍了拍陸則怿的臉,“你傻笑什麽呢?”

陸則怿搖搖頭,沒跟她說,只是扭頭看她的眸光過于深情直白,應渺被他用這雙溢滿深情的眼睛看着,心裏倏然一軟,好吧好吧,也不是不能試試,反正就是腰累一點而已,而且她占主導地位的話,想睡的話可以随時喊停,所以,是可以的。

陸則怿在宅子裏的卧室陸奶奶每天都讓阿姨打掃通風,卧室裏床品是新的,有清淡的熏香,是陸則怿衣物上常用的冷檀木香。

她被陸則怿徑直抱到卧室內大床上,緊接着不給她任何反應功夫,他就期身壓了上來。

應渺覺得陸則怿完全就是在騙她,說是讓她主導,其實并沒有!!

淩晨三點,陸則怿靠坐在床頭,應渺趴在他胸膛上,她額頭上挂了汗,腮紅唇潤,吸氣多出氣少,杏眼半阖着,整個人像是慵懶乏極的小貓,一動也不想動。

陸則怿環住她的後背,他人整個精神奕奕,漆黑的眸冷峻的臉部線條,俊美到不能再俊美的五官,每一處都寫着愉悅,他嗓音低啞問:“困了?”

應渺撇了下嘴,擡不起來手指,便慢吞吞将臉湊到他頸側,張嘴利落咬了一口他的頸側,她小臉上都是汗,“陸則怿,你騙我。”

半年六個月,不是一天兩天。

陸則怿說:“喊阿怿。”

“不喊。”應渺,“喊了你肯定又要激動了,我今晚就不能睡覺了。”

陸則怿摸摸她的腦袋,嗓音愉悅,“老婆,不喊的話,你好像也不能。”

“你別太過分,陸則怿。”應渺立即坐起身,蹙了眉,“還有,不許喊我老婆。”

陸則怿伸手握住她的左手,拿到唇邊親了親,上面有枚鑽戒在卧室燈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他彎眸笑起來,“戒指都帶上了,不喊老婆,喊什麽?寶寶?”

應渺臉瞬間更紅了,眉頭松展起來,她扭頭瞥向一邊,咬着唇沒說話。

陸則怿問:“什麽時候戴的?”

應渺羞囧過去了,坦然了些,她重新趴下去,兩只手放在陸則怿的鎖骨上,當着陸則怿的面擺弄着無名指上那枚鑽戒,她不遮掩對鑽戒的喜歡,她道:“你中途去給我拿水的時候。”

陸則怿用手指刮了刮她的臉頰,眸又黑又沉,“老婆。”

應渺不應,抿了下唇,還把臉往被子低下縮了縮。

陸則怿又喊:“老婆。”

應渺趴在他身上,只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捏住陸則怿的嘴巴。

陸則怿挪開她的手,還在喊:“老婆。”

應渺在被子下憋了會氣。

陸則怿:“老婆。”

她揉了揉臉,被他一跌聲的老婆喊得心裏軟的冒泡,她又像個慢吞吞的小兔子,從被子裏慢慢探出頭,抱住陸則怿的臉,低頭親了一口他的嘴巴,“嗯嗯嗯嗯——滿意了嗎陸則怿?”

“很滿意。”陸則怿說。

應渺問他:“你生日會許願嗎?”

陸則怿“嗯”了聲,“會。”

應渺好奇,“今年許的什麽願?看你吹蠟燭時特別迅速,不像是許願了的模樣。”

“願望不能說出來,會不靈。”陸則怿眸底閃過什麽,快的像是一閃而逝,眸底只餘濃情缱绻,他瞧着身體跟心都如此近的應渺,問:“困嗎?”

應渺沒想太多,誠實搖頭,“被你喊老婆喊得精神抖擻。”

陸則怿再度翻身,雙手護着應渺,将她放在身下,他親親她的下巴,又親親她的脖子,啞了聲,“那繼續。”

“诶——!”應渺根本來不及制止,她一口咬住陸則怿的肩頭,兩只手猛地掐緊他的後脖頸,她低喊:“你套我話!陸則怿,我讨厭你唔唔!”

陸則怿封住她的唇,低喃:“沒關系,我愛你。”

關于許願,從十五歲那年起,陸則怿的生日願望都是希望今年可以少喜歡一點應渺,可每年都事與願違。

唯獨今年的願望與往年不同,用來許願的十秒鐘,他腦子裏在想,他要跟應渺長長久久永不分開。

他知道這一次,他不會再事與願違。

因為應渺已經開始愛他。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正文完結,謝謝又陪我一路的讀者,啵啵(●°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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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溫杳跟奶奶回了江南,在江南上學三年,再回北城,溫父再娶,她多了一個大她兩歲的繼姐,少了一個未婚夫江曜。

繼姐和未婚夫狼狽為奸結為夫妻,對她少不了言語譏諷,溫杳毫不在意,一心只讀聖賢書。

奶奶卻急到上火,勢要給她重新找一門比江曜還要高門的婚約。

這一找找到了北城首富祁家,憑借着跟祁家奶奶過命的手帕交情,祁家要出一位品德高潔容貌卓絕的男人同溫杳訂婚。

祁家小輩有三,個個人中龍鳳,不過長子已婚已育,幼子還在讀書,只有次子祁肆禮容貌卓越,年紀輕輕獨當一面,但性子冷清,不近女色到令人發指,好友都戲稱其祁二和尚。

溫奶奶覺得嫁個和尚似得男人也比嫁個三心二意的渣男好,況且這祁肆禮比江曜能耐多了,所以她一口鑿定,行!

于是溫杳剛被未婚夫背叛就跟祁肆禮新結了婚約。

她并沒把這位不是和尚卻勝似和尚的新未婚夫放在心上,逢人來問,搪塞不得,就笑眯眯道:“這事祁肆禮知道的多,你去問他。”

朋友聽說祁肆禮有了個聰明貌美的女大學生未婚妻,酒吧小聚時紛紛來問漂不漂亮?

祁肆禮想起沒見過一面的溫杳,不太感興趣地應一句,“應該……漂亮?”

朋友:“?”什麽叫應該?

正說着,樓下路過一美女,朋友指着那美女問,“跟這位美女比較,你未婚妻漂亮,還是她比較漂亮?”

祁肆禮瞧都沒瞧,說:“未婚妻漂亮。”

這邊話一落,聽見有人喊樓下美女,“溫杳!”

祁肆禮這才擡眼一瞧,正正對上溫杳回頭找人的臉。

鵝蛋臉,圓杏眼,嫣紅唇,神态嬌娥,确實一等一的漂亮。

溫杳跟祁肆禮婚約初始,祁肆禮沒找過她,連微信也沒加,就在她快要把這位和尚似得未婚夫忘記的時候,某天微信收到一個好友申請。

來自于祁肆禮。

然後是婚房鑰匙。

接着是共進晚餐。

直到一次雨天接送,祁肆禮把她接回了婚房,她很不好意思在客卧洗了熱水澡,穿上烘幹的衣服,天色已晚,準備告別回學校寝室。

祁肆禮遞給她一杯熱牛奶,面目冷清,眸底卻黑,說道:“雨大別回了,在這睡一晚。”

溫杳:“……”

男人繼續道:“反正關系合法,婚房有你的一半。”

溫杳:“……”

溫杳跟祁肆禮住進一棟婚房時,兩家奶奶都擔心一個冷清和尚,一個溫吞性子,會處的不好鬧出矛盾分房睡,憋了又憋,還是沒憋住,約好在一個晚上突襲婚房。

補一進婚房,兩位奶奶就跟剛出主卧的祁肆禮打了個照面。

祁肆禮微愕,很快攏好襯衫,眉眼尚有欲色,他喊人:“奶奶。”

祁奶奶只覺她那不沾情愛的孫子腹肌上好似有幾道抓痕閃過,不等她細看,一雙纖細的玉白手腕從背後環住祁肆禮的窄腰,軟軟糯糯的撒嬌腔調,“才一次,沒盡興,還要,你不許走。”

祁奶奶跟溫奶奶對視,眼神對話:要什麽?

溫奶奶老臉一紅:哎呦喂,你個老貨別裝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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