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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蘭姑姑帶侍女輕手輕腳進入暖閣,伺候靜南郡主梳洗。

蘭姑姑将少女喚醒,看着小郡主迷迷糊糊睜開帶着水光的眸子,示意暖玉上前伺候。

梳妝打扮好一陣,昔昔帶着侍女陪外祖母用早膳。

太皇太後看着身穿雪鍛銀絲蓮花紋上衣,腰系檸黃宮紗長裙的少女。

束腰得知昔昔一向有個習慣,常用繡花紋彩的軟紗系腰封,望一眼昔昔上下,太皇太後眉眼慈意濃濃,笑意颔首。

蘭姑姑細細交待宮娥傳膳,吩咐人去把郡主的藥湯溫好,備好甜口的蜜餞。宮娥聽聞點頭明了,一一去照辦。

一幹內侍宮娥麻溜的将膳食擺在案,立在旁邊聽候吩咐。

膳罷,昔昔正服藥之時,門外有小內監行禮進來,“參見太皇太後,小郡主,陛下來請安了,禦攆快到門外了。”

昔昔伸向蜜餞的手微頓,眨了眨眼,掩下眸子的無措,輕嘆口氣,“外祖母,這蜜餞不合口味,我想去随姑姑再去看看其他的。”

太皇太後心知肚明,想至愛女對皇帝的态度,知道長懿一直都在讓外孫女避着皇帝,吩咐道,“盼蘭,帶郡主去進暖閣。不要出來了。”

又看了一眼門外,“如今都要及笄了,男女有別,快進去吧。”

昔昔随着蘭姑姑離開,少女步子邁的快的很,帶飛了裙擺,不敢停留耽誤絲毫。

殿門外轎攆落地,安公公連忙去扶下轎的主子,男人将像象牙雕刻一樣的手扶在安續仁手上,繡金龍黑靴落地,修長的身子站起,鳳眸暗藏着難以捉摸的玄機,擡頭望着壽安宮。

如丹的薄唇一彎,悠然的負手邁着步子,進了壽安宮門。

太皇太後看着皇帝龍章鳳姿,輪廓俊美絕倫,鳳眸微挑,全身無意流出的帝王氣勢迫人,穿着月色缂絲常服,頭發用白玉簪挽一半,有翩翩濁世公子之态,那風采依然,暗嘆畫師都畫不出其五分神采。

“給皇祖母請安,朕來晚了,還望祖母海涵,不要見怪。”荀澈行禮請安。

太皇太後知道皇帝人時不時來請安一次,知道皇帝孫兒政務繁忙,但也不忘孝順自己,怎麽會怪罪。

“盼芳,給澈兒扶起來,讓澈兒快坐下,”太皇太後吩咐,“給陛下奉茶。”

荀澈端過盼芳手中茶盞,淺嘗了一口,笑道,“朕還是極愛祖母這裏的茶水,姑姑手藝一絕。”

太皇太後聽到誇贊,點頭附和笑道,“也是你姑母有孝心,才把盼芳給了哀家,才會有這個口服。”

太皇太後人老了,就是喜歡點稀奇東西,好看點美人,好點吃喝,荀澈當然也清楚。

………………

他今天請安,自然也是萬事俱備才來的。

帝王眸子看向手中的茶盞,好像在欣賞上面的青花,說了自己的目地,“孫兒在外尋來一名女醫,她乃是塞外的神醫,特意讓人請來,想給祖母把把脈,調養身體。”

太皇太後年事已高,不免有些老人毛病,聽聞皇帝那麽惦記自己的身體,哪裏能不高興,連連笑道,“好好,那喚讓她進來吧。”

停頓一下,又想到外孫女的身子,思緒一轉,問道,“不知道皇帝能不能讓這女醫留宮中幾日,哀家另有用處,一日也行。”

荀澈無奈一笑,手撫了撫額頭,“祖母,不是孫兒不肯,那女醫本是孫兒用了些手段才肯來的,恐怕她也不會聽朕的。朕也是愛莫能助。”

太皇太後為難了,稍頓思緒,想到罷了罷了,“哀家也想讓這女醫給郡主調養一番,宣她進來吧。”

想到機會難得,也不顧皇帝在不在這裏,擡手示意風嬷嬷喊來靜南郡主。

帝王薄唇微彎不語,不停轉着手上玉扳指,眼神有意無意看着暖閣,好像等着什麽。

安總管脊背竄出點涼氣,抖了抖肥碩的身子,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不知道自己主子下面想玩什麽把戲。

一片靜谧,小內侍帶了一個柳眉粉面,面容有些冷戾的婦人,那婦人站着不動,也不行禮,只說,“要給哪位把脈,貴人快說,我還等着出宮。”

太皇太後也知荀澈能請來這樣的奇人,想可能用了什麽不可告人的手段,不計較那個婦人的無禮。

荀澈擡了手,安續仁走到婦人面前,附耳小語一番,婦人點頭。

婦人拿着小內侍遞來的藥箱,給太皇太後把了脈,要來紙筆,刷刷寫下幾張方子,擡首問道,“另一位呢。”

話落,看着一個少女從暖閣款款迤逦而來,盼芳在昔昔耳旁耳語,昔昔點了點頭,面色露出幾分不安,實在不想看到那人,心知不太好躲過去了。

女孩将眼光移開,卻特意看牆上的麻姑仙女賀壽圖,不去看座上那抹月白錦袍正在品茶的男人。

昔昔低着頭,小心翼翼的走着,如蔥管的玉指細細把玩束腰的軟紗系帶,實則心裏不安的很,緩緩移步到女醫旁邊坐下。

少女袅袅娜讓人覺得不堪一折的纖腰,以及手指把玩纏繞的束腰封紗帶,姣美動人的側臉,和讓他日思夜想的滋味好極的淺色菱形唇瓣,。

映在男人的眼中,長指動了兩下,眸子微深,略過意味不明的光,看着局促不安的少女不敢擡頭,随即閉上眼睛,裝作若無其事的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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