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寶寶,你們若是被發現怎麽辦

瀾天霂自顧自的念叨了兩句,轉頭看向了陶桑晚:“緒哥,你妹妹的病怎麽樣了?”

“多謝皇上關心,臣妹的病是頑疾,總是反複,前些日子舟車勞頓有些發作,所以還在休息。”陶桑晚應道。

瀾天霂又嘆了口氣:“朕聽太醫也說了,陶小姐的病确實是嚴重的,朕本來還想見見她呢,聽說她和緒哥長得很像,那也必然是個标準的美人兒。”

“皇上謬贊了。”

陶桑晚既不認同也不反駁。

瀾天霂撇了撇嘴:“緒哥,你現在怎麽如同個木頭人一樣,說話都一套一套的,朕不喜歡。”

“皇上說笑了,臣說話一直是如此。”

“朕說你你還不承認。”

瀾天霂沖陶桑晚翻了個白眼。

忽然,他起身坐到了陶桑晚身邊的凳子上。

陶桑晚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就想躲開。

可她忍住了。

這會兒要是挪開勢必會惹怒瀾天霂,到時候又是麻煩。

然而盡管她是很細微的動作,還是引起了瀾天霂的注意。

瀾天霂的眸中閃過一抹暗色,随即恢複了正常。

“緒哥,朕和你呆慣了,這一走朕還不習慣,而且你和朕的關系也越來越遠,朕不想這樣,想一直和你像以前一樣親密。”

“皇上多慮了,臣一直都是大夏的人,會一直效忠大夏。”

她好不容易從太傅的身份脫出去,可不想再回來。

而且她現在的情況也不能再回來了。

瀾天霂扁着嘴:“你每次都是這麽說的,可朕的感覺不會出錯,你就是太刻板的守規矩了,嗯……”

他猶豫了一下,像是在思量。

“緒哥,你說朕要是納你妹妹為妃,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也就不會同朕如此生疏了,對不對?”

陶桑晚心中一驚。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她呢。

她衣袖下的手緩緩的攥緊,面上不動聲色:“皇上說笑了,臣妹身子不适,無法進宮伴駕的。”

“無妨啊,皇宮裏有的是藥,可以好好的給她調養調養,總會好的,而且是緒哥的妹妹,朕不會嫌棄的。”

瀾天霂笑嘻嘻的說着。

“皇上。”

陶桑緒起身走到一旁跪下:“臣多謝皇上對臣妹的厚愛,可臣妹真的身子孱弱,過些日子還是要回藥王谷養病的,所以還請皇上見諒。”

瀾天霂的臉上的笑意慢慢收了起來。

他看向陶桑緒的目光也陰冷了不少。

“緒哥這是在抗旨了?”

陶桑晚有些緊張:“皇上恕罪,臣并非抗旨,只是怕臣妹給皇上添麻煩。”

瀾天霂冷笑了一聲:“朕是皇上,朕怕什麽麻煩,難不成緒哥不想把妹妹許給朕是想許給旁人?”

這個旁人顯得意味深長。

陶桑晚知道他說的是瀾枭凜。

陶桑晚和瀾枭凜游湖的事情瀾天霂肯定是知道了。

她再次沖着皇上磕頭:“皇上明鑒,微臣的妹妹自小身子孱弱,父母并沒有讓妹妹嫁人的意思,只想讓妹妹養好身子平安一生罷了。”

“那如果朕非得要納她為妃呢?”

陶桑晚一僵,她清楚的感覺到了瀾天霂的殺意。

“皇上這般強迫臣子,這和外頭大街上的市井流氓有何區別呢。”

悠悠的聲音傳來,瀾天霂擡眼望去。

只見瀾枭凜不知何時而來,正站在不遠處看着他。

“皇叔何時來的?”

瀾天霂眼中的陰冷只增不減。

為什麽每次都有他,什麽事兒他都要來插一腳。

瀾枭凜面無表情的上前,目光掃過了陶桑緒:“本王來了有一會兒了,本沒想打擾皇上和少卿,只不過皇上的話實在是太過大逆不道,本王不得不出來提點一二。”

“皇叔這話嚴重了吧,朕不過是想納個妃嫔,如何就成了大逆不道。”瀾天霂不悅的說道。

瀾枭凜看向了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皇上還記得自己的身份嗎?”

瀾天霂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強忍着想沖上去揍人的沖動。

“朕是九五之尊朕自然是記得的。”

“皇上剛剛逼迫別人時可是和那些市井之徒沒有絲毫區別。”瀾枭凜語氣中的嘲諷聽得瀾天霂怒火翻湧。

瀾枭凜卻仿佛沒有看見一般,自顧自的坐在了陶桑晚剛剛坐的凳子上。

“皇上到了年紀自然該納妃立後,可也該是那些姑娘自願而來,這般威逼利誘可是一個一國之君的所作所為?”

這是陶桑晚第一次覺得瀾枭凜說話不那麽讨厭,甚至還想和他站在同一戰線。

瀾天霂恨極了瀾枭凜的教訓,但又不能此時翻臉,真感覺自己要被氣死了。

“皇叔誤會了,朕也不過是問問緒哥罷了,緒哥你起來吧。”

“多謝皇上。”

陶桑晚起身退到了一旁。

“皇上要時刻記清楚自己的身份,凡事該有個分寸,往後要立後納妃也都該是各方面合适,能當得起分位的人,其他不該肖想的還是不要動那些念頭。”

瀾枭凜的話聽起來是勸告,可語氣是實打實的威脅。

在警告瀾天霂不要對陶桑晚動心思。

瀾天霂咽下了心裏的不痛快,咬牙切齒的應聲:“謹遵皇叔教誨。”

“皇上對于丞相的事打算如何啊?距離皇上說的處斬的日子可已經過去了,朝臣們已是議論紛紛。”

瀾天霂那日要誅丞相的九族。

可這些日子過去都沒有動靜。

瀾天霂自打知道藏寶圖有可能在丞相手中便一直在追查此事,現在藏寶圖一直沒有找到,他怎麽可能對丞相下手。

“對于丞相一事雖是證據确鑿,可朕還是要審查清楚,明日朕會在早朝時宣布此事,就不勞皇叔費心了。”

瀾枭凜聞言不再說什麽。

瀾天霂本來的計劃被瀾枭凜的突然出現打斷了,只好放棄,放了陶桑晚出宮。

于是陶桑晚從單獨面對瀾天霂又變成了單獨面對瀾枭凜。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從一只狼面前跳到了另一只狼面前。

現在她只想盡快出宮遠離瀾枭凜。

好在瀾枭凜這一路也沒有為難她。

眼看着陶家的馬車近在咫尺,陶桑晚恨不得四只腳往前走。

可突然,瀾枭凜停下了步子。

陶桑晚暗道不好,加快了步伐。

“少卿跑這麽快做什麽?是怕本王吃了你嗎?”

陶桑晚:“……”

她不甘不願的回頭:“王爺玩笑了,微臣的妹妹身子不好,微臣惦記着回去看看。”

瀾枭凜挑了一下眉頭:“原來如此,本王還以為少卿在怕什麽呢。”

他往前走了兩步,在陶桑緒面前停下了步子。

陶桑晚沒來由的緊張了起來,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忽然他伸出手搭上了她的胳膊。

陶桑晚驚的連忙後退,瀾枭凜卻一把拉住了他。

“少卿怕什麽,風把少卿的衣袖吹起來了,本王幫你理理。”

說着他将陶桑晚的衣袖拉了拉。

陶桑晚後背冒起了冷汗,扯出一抹笑:“微臣多謝王爺。”

真是多事,她自己的衣服她會整理。

瀾枭凜笑了一聲,語氣有些嘲諷:“少卿放心,本王不吃人的。”

陶桑晚:“……”

這很好笑嗎?

他呼了口氣,語氣讓人有些捉摸不透:“少卿怎的現在跟你妹妹一樣膽小呢。”

一邊說他竟然輕輕的拍了拍陶桑晚的肩膀,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陶桑晚心中驚疑不定。

她不知道瀾枭凜這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他又發現了什麽?

瀾枭凜坐在馬車裏,面上的疑惑越發重了。

這兩個人太像了。

他剛剛抓了陶桑緒的胳膊同他那日扶陶桑晚時的感覺如出一轍。

就好像這是同一個人。

可陶桑晚是女子,陶桑緒是男子。

在陶府他也是見過這兄妹二人同時出現的。

那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入夜。

陶桑晚讓丫鬟給她備了水準備沐浴。

“小姐,要奴婢服侍您嗎?”映珠試探性的問道。

這次小姐回來變得似乎有些奇怪。

生着病,卻也不喜旁人近身伺候。

在她身邊的永遠都是少爺身邊的阿七和阿九。

她也只以為是因為阿七阿九會醫術,所以也沒有多想。

可她是真的很想念小姐,想親自伺候她。

“不用,你下去休息吧,待會兒娘要來給我施針,你幫不上忙的,一會兒阿七和阿九就來了。”陶桑晚溫聲說道。

她現在這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映珠哦了一聲,心裏雖然失落,可想到自家小姐的身體要緊她還是退了下去。

沒了其他人陶桑晚脫掉了身上的束縛坐進了浴桶中。

近來怕出現意外,白天她扮演陶桑緒,晚上便做回陶桑晚。

一人分飾兩角還真是費神的很,尤其是她現在還有孕在身。

陶桑晚摸了摸越來越大的肚子有些發愁。

她問過了柳雲姿,現在孩子已經大了,再用藥已是不安全了,所以這孩子只能留下了。

雖然她現在也不排斥了,能接受這是自己的孩子。

但一想到孩子的爹她就頭疼。

若是生下來以後被瀾枭凜知道了可怎麽辦?

他那個性格不但得弄死她,還得弄死孩子。

而且這越往後肚子越大,到時候再想隐藏就很難了。

她低下頭看着水中若隐若現的肚子低聲呢喃:“寶寶,你們說要是被那人知道了可怎麽辦呢?”

話音才落,窗戶邊忽然響起了一陣怪異的窸窣聲。

陶桑晚回頭看去,竟然是窗戶開了。

奇怪,晚上的風這麽大嗎?

她未看到的是,窗邊的暗處此時正站着一個人在注視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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