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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隆川及福山會的手段自是非常人能及, 就算蔣戰威謀劃的再缜密也很難順利帶走夏熙, 所以安排了劉成麟來裏應外合。劉成麟的人馬雖然不多, 但個個都是和他一樣經過專業訓練的高手,此前劉棋和佐藤隆川的遇刺事件均是他們的傑作,還成功地讓革命聯盟背了鍋。

不管是此前的‘行刺事件’還是眼下的‘半路截胡’, 劉成麟做的都極不光彩。但所謂因可勢、求易道,對劉成麟來說,過程不重要, 重要的是結果。只要能用最省事的辦法得到最想要的結果, 他不在乎光彩與否。

劉成麟早在蔣戰威準備帶走夏熙之前就開始了謀劃,然後反過來借着蔣戰威的手達到目的, 還成功甩開了搜捕。能做到如此地步, 他絕對算是個天才,但有句話說的好, 天才都是神經病。夏熙還沒醒的時候, 劉成麟就在看他, 夏熙醒來後, 依舊沒有移開目光,然後朝夏熙露出一個笑,一口白牙燦爛而明顯, “夏公子你好,初次見面,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成麟。”

如果忽視他那讓人不舒服的眼神和手裏把玩的尖刀, 這個自我介紹看起來非常友好。夏熙身上還殘留着安眠劑的藥效,抿着嘴沒有說話,劉成麟繼續笑着道:“其實我沒有惡意,只是想邀請你去參加一場婚宴而已,時間就在今天晚上。——你原本來H市的目的之一就是陪蔣元帥參加這場婚宴,不是嗎?”

夏熙還是沒有說話,劉成麟倒不覺得尴尬或惱怒,只輕輕搖了搖頭,“但蔣元帥不僅不想讓你參加,如今還臨時變卦,連他自己都不打算去了。而他的參與非常重要,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還請見諒。”

夏熙依舊沒有說話,可他的眼睛會說話。一雙漂亮的眸子裏除了對劉成麟的反感和排斥,還透着幾分懵懂和無辜。

劉成麟選擇性地無視了夏熙的排斥,然後因那份懵懂和無辜而微微一動。夏熙的眼睛生得是真的好看,如一對墨琉璃,讓人覺得墨色的盡頭還藏着另一個世界,只要深入探尋,便能尋到花團錦簇和五彩斑斓。

像小孩子玩的迷宮游戲,明知進去了會迷路,還是忍不住想邁進去。

劉成麟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沉迷,他面上又是一笑,語氣竟帶着哄小孩的味道,“婚宴本來就是要人多才熱鬧,和我一起去好不好?只要你去了,蔣戰威就一定會去,甚至連革命聯盟的人都會參與捧場,是不是很棒?”

這哄小孩般的語氣和其高大粗曠的外表絲毫不符,反添怪異,眼神裏讓夏熙不舒服的感覺也越來越濃。布滿槍繭的大手同時晃了晃手上的刀,鋒利的刀刃在光線下閃着冰冷的光。

但那刀也只能是晃晃而已,不敢拿夏熙怎麽樣。——龍之逆鱗,觸者殺之,蔣戰威絕不是好惹的角色,這一點早在十五年前劉成麟和蔣戰威做同門師兄弟時便領教過了。

夏熙終于開口:“婚宴是什麽?”

“婚宴是很有意思的聚會,”劉成麟一口大白牙就像深海裏深藏不露的大白鯊或者騙取小紅帽信任的狼,“那裏不僅有很多人,還有很多好玩的,相信我。”

他已從蔣戰威找的治療神經損傷的醫生那裏探到夏熙的記憶和認知均因受傷而出現問題,所以才這樣把夏熙當小孩哄。也從調查資料中得知夏三公子手段淩厲果決,性格強勢多謀,比蔣戰威還難對付,知道這話最多只能哄哄此刻毫無記憶的夏熙,若換成正常版的夏熙,被哄騙的對象恐怕要調轉過來,換成他劉成麟了。

卻沒想到連失憶的夏熙也哄不到。

“想玩的話你自己去好了,”夏熙直接出言拒絕,并扭頭給了劉成麟一個‘朕才不上當’的傲嬌眼神,“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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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還透着不知是譏是鄙的挑釁,微微上挑的眼尾帶着淡淡的粉,如樹上新生的花骨朵兒,迎着從窗外透進來的斜陽,漂亮的仿佛會發光。長睫像蝶翼,又像一把小勾子,輕輕地在劉成麟的心上撓了撓。

劉成麟愣了幾秒才回過神,這回不笑了,反而冷下臉,聲音也跟着冷下來,“你不相信我也沒有用,如果你想出去見蔣戰威,就只能聽我的。”

冷臉這個詞對蔣戰威來說是常态,但對劉成麟來說卻稱得上反常。因為蔣戰威天生就是個不茍言笑的面癱,而劉成麟的性格非常外放,對誰都能露出笑來,哪怕殺人或者生氣的時候也帶着笑,甚至怒意越深笑的越好看,幾乎沒人見過他冷臉。

可惜眼前沒有鏡子,所以劉成麟還沒注意到自己的反常,更不知道自己反常的原因。而夏熙估計是看多了蔣戰威的冷臉,一點也沒被劉成麟吓到,只皺起眉,像在思考。

劉成麟的雙手莫名随着夏熙皺眉的動作而無意識握緊,臉色也不自覺變得更冷。——當然他再冷也冷不過蔣戰威,蔣戰威此刻的情緒甚至處于海嘯爆發的前夕,佐藤隆川同樣如此,眼底陰沉一片,透着濃濃的危險氣息,“如果不是你企圖暗中把寶寶帶回德城,也不會被人鑽空子,”語氣恨不得将蔣戰威碎屍萬段,“如果寶寶出了什麽事,我定要你以十倍償之!”

蔣戰威和佐藤隆川的性格雖然看上去差別很大,但骨子裏其實是同一類人。都是不擇手段的偏執狂,一旦認準了就不會放手。蔣戰威已通過非人的自制力冷靜下來,“劉成麟不敢動小熙,”并一語道地,“難道你沒打算暗中把小熙帶的更遠?我只是比你早一步實施而已,小熙本來就不該留在你身邊。”

佐藤隆川也冷靜下來,——兩個男人都知道如果不把夏熙平平安安地找回來,他們此刻鬥的再你死我活也沒用,而且時間浪費的越久越不利。劉成麟顯然也知道時間的寶貴,并因遲遲等不到夏熙回話開始催問:“你想好了沒有?”

夏熙依然皺着眉不回答,劉成麟只能再次開口:“我再說一遍,你現在在我手裏,如果你還想出去見蔣戰威,就……”

“可我并不想出去見蔣戰威啊,——我為什麽要去見他?”夏熙的眉頭仍是皺着的,紅潤的嘴唇無意識地嘟起小小的弧度,然後環顧一周,認真說:“我覺得你這兒挺好的,我可以呆在這兒哪也不去,只要你給我拿點小蛋糕來就行了。”

他嘟嘴的模樣稚氣又迷人,并補充一句:“嗯,還有糖和巧克力。”

劉成麟努力把視線從他的唇上移開,道:“不好意思,我這裏沒有。——但婚宴裏什麽甜品都有,還有超大的雙層蛋糕,你去了就能吃到了。”

夏熙眨了眨眼,剛剛還說哪也不去的他竟以非常積極的态度問:“那婚宴是幾點啊?我們現在就去吧,千萬別遲到了。”

劉成麟又一次愣了幾秒才回過神,突然生出些哭笑不得的無奈,“晚上六點,”頓了頓,“如果你餓了,我可以讓人先弄點甜粥。”

粥很快送上來,裏面加了紅豆和芋頭,還有蜂蜜和牛奶。夏熙的眼睛随即放在粥碗上移不開了,甚至無意識咬起了手指,一雙大眼睛寫滿了想吃。咬手的呆萌模樣看起來特別可愛,讓人也想在他白皙如玉的手指上咬一口。劉成麟甚至被萌的心口一跳,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麽邪,竟道:“溫度還有點燙,要不要我喂你吃?”

夏熙這些日子被蔣戰威和佐藤隆川伺候慣了,覺得被伺候着喂食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便點點頭。劉成麟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夏熙嘴邊,夏熙伸出粉嫩的舌尖,一勾一卷便吞了下去。

失憶的他完全不知道掩蓋嗜甜的本性,邊喝還邊眼巴巴地瞧着劉成麟舀下一勺,然後不等他吹涼就急着喝,就像嗷嗷待哺的小動物。

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連蔣戰威都沒想到劉成麟帶着夏熙藏匿的地點正是舉行婚宴的富麗酒店,并且能從側門直接進入婚宴所在的大廳。夏熙換上了劉成麟給的正裝,剪裁精細且筆挺的衣服襯的他美如冠玉,還透着生人勿進的高冷氣質,清澈幹淨的眼眸又和這氣質形成了極大的反差,美好的仿佛随時會消散。與此同時,蔣戰威收到了劉成麟的傳訊,告知他夏熙就在宴會廳內。

宴會往往選擇在晚上舉辦大抵是有原因的,星光和燈光相交,五光十色;裙擺和酒盞相錯,搖曳多姿,欲望都在夜的掩蓋下變得理所當然。挑高的雙層大廳非常氣派,每個角落都經過了精心布置,華麗而璀璨的水晶燈,刻着彩色的浮雕的圓柱,還有肥嘟嘟的小愛神圍在四周,柔和的琴曲蕩漾出悠揚的情調。

這場聯姻一方是安平聯邦州州長劉棋的小女兒一方是H市黑幫教父楊晟的次子,自然頗受關注,赴宴的都是軍政界名流,報刊記者更擠破了頭。和劉棋勾結多年的長虹帝國也來了人,一個是被派來頂替遇刺身亡的松山英的新任少将南野浩,另一個則出自于佐藤家族,——是佐藤本剛前不久認養的義子佐藤志清,也稱得上是佐藤隆川的弟弟。

佐藤本剛知道佐藤隆川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控制,也徹底意識到自己這個兒子就是條毒狼,不僅養不熟,還随時可能反咬。可惜他一生風流,到頭來卻只有這一個兒子,于是從旁支那裏認養了佐藤志清,開始全面扶持這個養子,企圖利用他來牽制佐藤隆川,以保住佐藤家族的地位和利益。

佐藤志清外表看起來清秀無害,其實很有野心,明知佐藤本剛只是在利用他,卻将其當作為出頭的機會,還不知天高地厚地把佐藤隆川視為對手,卻不知佐藤隆川從來沒把他放在眼裏。更不知他和南野浩前腳剛進宴會廳,佐藤隆川的車後腳就抵達了。

劉棋的确給佐藤隆川送過請柬,但那只是禮貌性的示好,根本沒想到能得請動佐藤隆川。可佐藤隆川也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刻意為難,就這麽突然出現,弄得劉棋有些措手不及。劉棋的傷還沒有痊愈,不能見風,于是身為新郎官的準女婿楊漠親自趕去迎接,一邊上前為佐藤隆川拉開車門一邊寒暄道:“佐藤少将能在百忙之中前來,真是蓬荜生輝……”

身着黑色制服的佐藤隆川一言不發地從車上邁下來。他很适合穿黑色,制服的每一寸都體現了他身上冷血又迷人的魅力和狂暴殘酷的氣息,還充滿了野性的荷爾蒙,讓人明知危險,還是忍不住被吸引。

楊漠得不到回話,也未露出半分尴尬,只管為佐藤隆川引路。佐藤隆川卻沒有動,說:“我還要等個人。”

佐藤隆川好像無論摻和什麽事都要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就比如現在楊漠也老老實實地跟他一起等,甚至不敢問他等誰。所幸才兩分鐘不到的光景,佐藤隆川要等的人便趕到了,是個相貌非常普通的男人,普通到讓人看了就忘,放在大街上不會多瞧一眼。唯獨身形讓劉成麟覺得眼熟,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此人雖然沒有邀請函,但他既是和佐藤隆川一起的,沒有誰敢攔着不讓進。楊漠倒是出于謹慎問了句對方的身份,然後得到了‘是商人’的回複,下意識想追問的更細一點,餘光看到佐藤隆川莫名笑了一下。

大多人笑是為了表達友好,但佐藤隆川笑的時候卻只讓人感覺心口發寒。于是楊漠住了嘴沒有再問,想着佐藤隆川不管怎麽說都是長虹帝國的少将,而劉棋是長虹帝國扶持上來的,佐藤隆川再怎麽喜怒無常,也不會動‘自己人’。

待佐藤隆川進入廳內,守在門口的記賬人立即高聲報名:“長虹帝國,佐藤少将,佐藤隆川到!”

滿廳的賓客登時靜了靜,想着以佐藤隆川的身份和手段,跺跺腳就是震天動地,而佐藤隆川此前還從沒公開沒出席過任何宴會,今天竟能親臨現場,不禁佩服起劉棋的面子。但算上南野浩和佐藤志清,一場婚宴來了那麽多長虹帝國的軍方人,劉棋這勾結長虹帝國的賣國身份算是坐實了,又讓人忍不住生出濃濃的不屑。

一片嘩然之後,佐藤隆川身前轉眼便湧上許多人臉。有谄媚示好的,有上來攀關系探口風的,還有暗自警惕鄙夷和觀望的,唯獨夏熙那邊渾然不覺,只管專心致志地吃自己喜歡的甜點。

他這一天就喝了一碗粥,肚子早就餓了,一連吃了兩塊布丁和三塊小蛋糕才停下來,吃完了就開始犯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随即便有侍者上前,低聲說累了的話可以去樓上的休息室休息。

既然吃飽了,大廳裏便沒什麽吸引夏熙的東西了,失憶的夏熙也不認得什麽人,于是點點頭,跟着侍者上樓。然後在走到二樓的樓梯口時,遇到了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正準備下樓的青年。

夏熙原本是不需要在意對方的,卻隐隐感覺到了從對方身上散發的惡意,腳步不由頓了頓。對方竟也停下腳步,并沖他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低聲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只是個小孩子的替身?”

此人正是佐藤志清,說完這話的同時突然朝夏熙湊近,并去抓他的手。

夏熙本能地掙開佐藤志清,并反手推了佐藤志清一把。卻不料事故陡生,夏熙明明沒怎麽用力,佐藤志清卻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樓下的一個女人剛好看到這一幕,‘啊’的一聲失控地叫出來。尖厲的喊叫立即吸引了所有賓客的注意,衆人紛紛轉過頭朝樓梯處望去,只見佐藤志清從樓上一直滾落到最後一層,生死不知的倒在那兒,嘴角還滲出血來,看起來很是吓人。

夏熙站在樓上看着倒在地上的佐藤志清,眸底不由浮現出驚訝和茫然,因為他确定自己的力度絕對不會把人推倒。眼看下面的賓客全圍了上來,夏熙又忍不住生出了一絲無措,與此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在耳邊:“小熙!”

佐藤隆川沖上來一把将夏熙摟入懷裏,動作帶着失而複得的慶幸和歡喜,隔了片刻才松開手,将夏熙上上下下查看了一遍,見他安好無恙後才問:“怎麽回事?沒吓着吧?不怕啊不怕啊……”

夏熙搖搖頭,指着樓下的佐藤志清道:“他突然湊過來抓我,所以我就推了他一下,然……”

“這、這分明是蓄意傷人!”一聽這話,跟着佐藤志清一起來的随從不等夏熙說完便用不甚熟練的辰光語嚷嚷起來:“該立即抓起來審訊!!”

南野浩倒是沒有出聲,他一貫會審時度勢,也不想輕易和佐藤隆川為敵,在搞清楚佐藤隆川的态度之前不願意貿然站隊。

“我沒有傷人,”夏熙并沒有害怕,只在面對他所熟悉的佐藤隆川時語氣忍不住帶了一絲委屈,“我用的力道不重,他是自己莫名其妙摔下去的!”

那絲委屈讓佐藤隆川心疼不已,看向那個侍從的眼神透出濃重的殺意。佐藤隆川自然相信夏熙,何況夏熙就算要了佐藤志清的命也沒什麽關系。佐藤隆川又微眯起眼看了看裝暈的佐藤志清,準備直接下樓把對方給打醒。

然而夏熙見佐藤隆川不說話,覺得又委屈又生氣,竟一把推開他,先他一步下了樓,徑自走向剛被人扶到沙發上的佐藤志清。然後在周圍人震驚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佐藤志清的衣服,将其重重地摔回到地上。

砰的一聲響,瞬間全場皆寂。

事發突然,佐藤志清忍不住驚叫出聲,并因疼痛而重新睜開眼。這一睜就有點露餡了,便裝出極度驚恐的樣子,像見了什麽兇神惡煞一般地望着夏熙。周圍人的表情也帶着些說不出的驚恐,就像見到一只小兔子突然變身成了哥斯拉,只有佐藤隆川愉悅地勾起了嘴角,——他看中的寶貝果然有和他一模一樣的性子。

沒有記憶的夏熙其實比恢複正常的他更難惹,因為正常的他還知道要掩藏心性和權衡利弊,失憶的他卻全然不通世事,只知道随心而行,無所顧忌。而沒有記憶的夏熙也更符合佐藤隆川的胃口,早在以前佐藤隆川就對夏熙說過他們骨子裏是一樣的人,他們只需要彼此,連家人朋友都是多餘。他會包容任何狀态的夏熙,只有他才能讓夏熙感受什麽是真正的開心和刺激。

夏熙随即抓着佐藤志清的頭砸在堅硬的沙發腿上,佐藤志清頓時眼前一黑,之前不過是假裝受傷和昏迷的他這才真正體會到受傷的滋味,餘光看到走近的佐藤隆川,拼命呼喊求助道:“兄、兄長……”

卻聽佐藤隆川開口道:“你應該慶幸才對,小熙要是不動手,動手的就是我了。”若輪到佐藤隆川動手揍人,會比現在更狠一倍,繼而一字一句道:“敢當着我面陷害他,誰給你的膽子?”

夏熙抓着佐藤志清的頭又砸了幾下,氣鼓鼓的想着對方既然喜歡裝受傷,就幹脆讓他真受傷好了,直到把人砸出血才罷手。有佐藤隆川在旁邊坐鎮,所以始終沒人敢攔,于是滿場只聽見咚咚的撞擊聲,每個咚都像一個點,一點點連成令人心驚肉跳的虛線。隐于暗處的劉成麟同樣心驚,眼前的事超出了他的預料,也打亂了他的計劃,收到傳訊但至今都沒出現的蔣戰威更讓他産生了越來越濃的不好的預感。

劉成麟不僅想要劉棋的位子,還想要名正言順的拿到這個位子,甚至想逼得劉棋在大庭廣衆之下将其親手交給他。他曾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所以更渴望冠冕堂皇和名正言順,否則以他的手段,會有許多個暗殺劉棋的法子,不需要等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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