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三合一
在夏熙心裏, 段君翔和蔣戰威及佐藤隆川是不一樣的。因為段君翔的年紀比他小, 于是在他和段君翔之間, 他會下意識把自己放在照顧和保護者的位置上,而蔣戰威及佐藤隆川的年紀均比他大了七八歲之多,——大概是夏琛把他寵得太厲害了, 無形中給他言傳身教出了一種‘大的就該寵護着小的’的觀念,于是在蔣戰威或者佐藤隆川面前,他可以偶爾放下骨子裏的好強, 接受被照顧和被保護。
尤其在面對蔣戰威的時候, 夏熙心裏會更加坦然,甚至覺得蔣戰威年齡比他老體格比他壯, 合該事事都讓着他, 就算在蔣戰威面前示弱,他也不覺得丢臉。
所以此刻這個近似于被壓制的姿勢若輪到蔣戰威做, 夏熙還能勉強接受, 輪到段君翔, 就會覺得不太自在。夏熙下意識擡手去推段君翔, 試圖将身體脫離對方的臂彎,段君翔倒是順着夏熙的動作放下了手臂, 卻緊緊攥住了夏熙的衣擺,緊到骨節泛白, 沉聲道:“我帶你離開這裏。”
夏熙随即按下沖水鍵,以利用沖水聲來掩蓋說話聲,然後才飛快地開口:“君翔, 你聽我說,這件事很危險,需要計劃好才行,不能亂來。而且我哥哥還在佐藤隆川手裏,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所以……”
“那就帶着你哥哥一起走,”段君翔想也不想便立刻說:“我不怕危險。”
夏熙搖搖頭,“可我不想讓你陷入危險。”
他知道一旦失敗,佐藤隆川不會對他怎樣,頂多把他關起來,但對段君翔一定是殺無赦,以後想再見到夏琛也更難了,因此相比于自己,他更關心的還是段君翔。許久沒見到段君翔,夏熙想問的話有很多,可惜時間太緊,只能長話短說:“我聽說段家把你認回去了,他們對你好嗎?你在段家适應嗎?你是怎麽來這裏的?住在哪,安全嗎?你跑出來的事段州長知道嗎?”
其實夏熙也知道段家不可能對段君翔這個唯一的‘太子爺’不好,卻還是要不放心的問一句,而段君翔雖然不擅于表達,卻擁有着獸類般敏銳的直覺,能清楚地認知到好壞。比如段瑞德和段繪靈對他的愧疚與關心,幾個姨太太對他的虛情假意與巴結讨好,下人對他的同情和敬畏。段家還專程為了段君翔的回歸而舉辦了一場宴會,段君翔穿着剪裁合體的軍服亮相,配上年輕英俊的臉龐和淩厲高挑的眼尾,不僅收到了一幹官僚和世家們的贊許和奉承,還有姑娘大膽地向他當場示愛,就算遭到拒絕也毫不氣餒,甚至在臨別時主動湊上來親他的臉。
可段君翔知道沒有人會喜歡那個像野狗般隐匿于暗處的無名氏,她們只喜歡如今站在萬衆矚目下光鮮亮麗的段少帥。但夏熙不一樣,他是第一個朝他伸出手的人,是無論何時都會毫不嫌棄地摟着他說‘好了,沒事了’的人,是把他從黑暗中拉出來的人。
也是他唯一愛慕的人。
被那個姑娘親吻的時候,段君翔還不太明白什麽是男歡女愛,可對方湊上來的那一刻,他腦中浮現的只有夏熙的臉。而待他真正明白男歡女愛為何物,夏熙的臉便開始無處不在,甚至在他的夢裏徘徊。
“很好、适應、安全、知道。”
段君翔還是像以前那樣,答話非常簡短,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字,并在說的同時定定地看着夏熙,一眼不眨。這讓夏熙也忍不住像以前那樣,伸出手去摸他的頭,淺笑着道:“那就好,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叮——,目标D段君翔的好感度增加4點,總好感度為87。”
“叮——,目标D段君翔的忠犬值增加3點,總忠犬值為45。”
聽到系統的提示音,夏熙不由暗嘆果然還是段君翔最乖,摸摸頭就能漲忠犬值,不像佐藤隆川那個老變态,好感度都快滿百了,忠犬值許久才動那麽一丁點。想到這裏,夏熙又摸了摸段君翔那頭手感良好的板寸,“好了,我在這裏沒事,而且自有辦法離開,你如今也看過我了,今晚就乖乖地回南江聯邦州去,不要讓我擔心,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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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君翔這會子卻又不乖了,抿着唇半天都不回話,隔了片刻才在夏熙的催問下答:“我不走,要走和你一起走。”
夏熙皺起眉想要開口,卻在時候聽到了027的提醒:“宿主大人,那個守在門口的親衛突然進來了!”
畢竟是佐藤隆川一手培養出的親衛,渡邊大介大概已經發現到不對,眼裏露出了警惕之色,并擡腳踏入洗手間的大門。段君翔也憑借敏銳的聽力察覺到渡邊大介的腳步聲,下意識擺出了攻擊的姿态。
夏熙按了按段君翔的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然後果斷地趁着渡邊大介還沒踏近之前開門走了出去。
渡邊大介在看到夏熙後,立即将警惕改換成了恭順,低下頭有些猶豫地解釋道:“熙少,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在講話……”
“是嗎?”夏熙一臉平靜地走到洗手池邊洗手,并示意渡邊大介去給他拿擦手的紙巾,“我怎麽沒聽到?”
渡邊大介忙放下顧慮,取來一次性消毒紙遞到夏熙跟前。夏熙和渡邊大介返回包間的時候,佐藤隆川和馮銘那邊還在聊着天,表面上依舊熱絡,但其實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夏熙重新出現,佐藤隆川潛意識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
可夏熙沒有看佐藤隆川,而是坐下來對馮銘露出了一個淺笑。因為距離不遠的緣故,馮銘能清楚地看到他唇角勾起的漂亮弧度和睫毛投下的優美投影。
如果安格斯在場,一定會想起劉啓行曾經跟他說過的那句重要警言:千萬不要對夏熙的笑産生任何非分之想,如果覺得他對你笑是出于喜歡你,那只是你的錯覺。
但不了解夏熙的人很難不産生錯覺,因為他的笑容太過迷人,馮銘甚至沒聽清楚夏熙所說的內容就開始點頭,仿佛什麽都能答應下來。
所幸夏熙只是邀馮銘和丁遂下回再在一起打橋牌而已,大概是棋逢對手的滋味太好,性格內向的丁遂一改不說話的常态,非常難得地主動開口:“就明天晚上吧,可以嗎?”
可佐藤隆川最近兩天晚上都有事,不能親自陪夏熙出來。而他如今是片刻都不想放夏熙離開,甚至誇張到哪怕夏熙一分鐘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都會覺得不安心,所以直接替夏熙拒絕道:“明晚不行。”
佐藤隆川的占有欲實在太過明顯,馮銘于暗中神色複雜地看了夏熙一眼。——夏熙遠比他想象中更有魅力,佐藤隆川也遠比他想象中更在乎夏熙,他有些後悔答應蔣戰威的條件了。蔣戰威所承諾的兵力也許的确足以幫興東聯邦州應付長虹帝國的戰火,卻不一定能對付得了佐藤隆川的怒火,因為在某些方面,佐藤隆川和福山會是比軍隊更可怕的存在。
馮銘低下頭思量起來,夏熙也低下了頭,似乎因為佐藤隆川的那句不行而不太高興,連微微輕顫的長睫毛都在透着失落。
他有心顯露風情的時候,仿佛能集世界上所有光華于一身;失落的時候,則會讓人恨不得把所有東西都送給他,讓他重展笑顏;高傲起來,又冷淡得像高山上難以觸及的冰花,就連佐藤隆川在他的面前似乎都成了無足輕重的小角色。
而小角色如今在争當男主角,要逼着自己演繹比蔣戰威更威武更大氣的正宮形象,沉默片刻後補了句,“等大後天再說吧,”大後天是周日,“周日應該有時間。”
佐藤隆川說話的同時看着夏熙,卻見夏熙依舊低着頭,并沒有露出任何開心的意思,回去的路上也沒說什麽話。管家讓人煮了宵夜和醫生囑咐說讓夏熙每日都喝的養胃湯,夏熙甚至沒像以前那樣鬧小性子,不聲不響就把湯喝完了。
夏熙不乖的時候佐藤隆川會覺得頭疼,安順的時候又會覺得心疼。佐藤隆川想要哄着他說點話,又不知道說什麽,便在吃完飯拉住他的手,說要和他一起散散步消消食。
夏熙顯然不願意動彈,佐藤隆川幹脆長臂一伸,把人給抱了起來,“我抱着寶寶出去好不好?”
“不要抱,”夏熙立即開口拒絕,但他又不想自己走,便說:“要背着。”
于是佐藤隆川從抱改成背,穩穩地把夏熙載到背上,然後背着他在後院漫無目的地繞圈。高大寬闊的後背看起來竟和蔣戰威非常相像,充滿了安全感。
夜已經深了,但月色很美,花香伴着夜風吹在人身上,會讓人的心情不知不覺就放松下來。穿過花圃的時候,夏熙問了句:“你累不累?”
“不累,”佐藤隆川搖搖頭,“這算什麽,你太瘦了,要更胖些才好。”
夏熙沉默了一會兒,卻問:“我現在不好看嗎?”
“好看啊,”佐藤隆川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怎麽了?”
“你嫌棄我,”夏熙答:“你嫌我太瘦了。”
“我怎麽可能嫌棄你?”佐藤隆川疼愛他還來不及,甚至覺得他變成什麽樣子都喜歡,“我只是擔心我沒把你照顧好。”
對佐藤隆川來說,殺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照顧人卻很難,尤其當面對你心裏最重要的那個人。因為太在乎了,就會不自覺地産生各種擔心,怕自己照顧不好他,怕他哪裏不舒服不開心,怕讓他受到委屈。
佐藤隆川把夏熙放到庭院裏的木凳上,轉頭靜靜看着他的側臉,突然搖搖頭,又深深嘆了口氣,繼而輕聲道:“……算了。你說吧,是想出門玩橋牌還是想見夏琛,只要不偷偷離開,什麽都可以。”
雖然不知佐藤隆川松口的原因,但是見他松口了,夏熙也不推诿,立即說:“你說周日有時間,那我周日要去玩橋牌。你還答應過我下周能見我哥哥,我想下周一就去看他。”
佐藤隆川只猶豫片刻便答應了,“……好。”
夏熙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真的?”
“嗯,”佐藤隆川再次嘆了口氣,“我已經不知道還能怎麽對你好了。”他覺得自己似乎一天比一天更愛夏熙,而他越是愛他,就越見不得他難受和失落,“我希望你能開心一點。”
“叮——,目标E佐藤隆川的忠犬值增加6點,總忠犬值為56。”
佐藤隆川說完又握住了夏熙的手,緊到似乎要把他的手捏碎,“寶寶,你乖乖的,好不好?”
夏熙點頭的樣子看上去就特別乖,讓人很容易被他迷惑。愛上一個人本來就很容易被對方迷惑,佐藤隆川此刻就被深深迷惑着。感覺他的手溫有點冰,便扯開大衣,将他整個人都拉進自己懷裏,“是不是有點冷了?”
“叮——,目标E佐藤隆川的忠犬值增加2點,總忠犬值為58。”
夏熙安順地靠着佐藤隆川,“不冷。”
佐藤隆川覺得他依偎在懷裏的姿勢像只懶洋洋的小貓,在他額上親了幾下,“很晚了,該回去睡覺了。就這樣抱着回去好不好,這樣抱暖和,這個點也沒有傭人會看到,嗯?”
夏熙依舊很安順,“好。”
佐藤隆川輕輕巧巧地将夏熙抱起來,低頭看着懷裏乖乖的寶貝,忍不住勾起唇角,邊走邊道:“這樣像不像大貓叼着小貓回窩?”
夏熙伸手摟住佐藤隆川的脖子,擡起腦袋湊近佐藤隆川的耳朵,在他耳邊小小的叫了一聲:“喵。”
聲音又輕又軟,佐藤隆川頓時被弄得全身一顫,險些沒抱穩。耳朵癢,心也癢,下意識環緊了手下的腰,恨不得把人勒入自己的骨血。
夏熙這兩天都乖得像貓,周日的牌局也沒有逗留多久,只打了三輪就回去了。而佐藤隆川大概是覺得帶的親衛夠多夠可靠,會所的安防夠好,夏熙也夠乖,所以中途出去了兩次,一次是聽手下報告事情,另一次是接電話,沒有像上次那樣全程都看着夏熙。
待佐藤隆川接完電話回去,剛才那輪牌已經打完了,佐藤隆川竟遠遠看到馮銘站到了夏熙跟前,并且和夏熙貼得非常近。随即便帶着火氣大步邁上前,走近後才發現馮銘只是在彎着腰幫夏熙切食物,他所看到的‘貼近’只是角度帶來的錯覺。
服務生送了不少食物上來,有鵝肝和魚排,還有水果和布丁,夏熙天生就是被人服侍的命,态度自然的任由馮銘主動過來給他把魚排和水果通通切好成塊,只在切完後道了聲謝。而佐藤隆川也沒覺得堂堂一個‘少帥’跑過來給夏熙切東西有什麽不妥,——在他心裏一向認為他的寶貝就合該被人伺候着,什麽都不用做。夏熙繼而用叉子叉起切好的魚排,動作非常好看,一舉一動都可以當作用餐禮儀的典範。
他吃東西的時候,可以像小孩般懶散随便,也可以端出極優雅的姿态,看上去還一點不像是在端着,而是從骨子裏散發的矜貴。把魚排放進嘴裏,夏熙才轉頭朝佐藤隆川看去,仿佛剛剛才知道佐藤隆川進來了一樣,然後一邊望着佐藤隆川一邊将食物慢慢咀嚼着咽進肚,期間還用舌尖舔了舔紅潤的唇瓣,對佐藤隆川道:“有點餓了,但這裏的東西不太好吃,我們回家吃飯吧。”
其實若佐藤隆川稍微用點心,能發現出很多不對,或者他已經發現了不對,卻還想給自己和夏熙最後一次機會,所以放任自己被夏熙口中的家字和紅豔的舌尖所失神,只管點頭,“好。”
今晚的月色很好,周一晚上的月色也是一樣。月色似乎每天都沒有什麽不同,真正不同的是人心。
終于到了要見夏琛的時候,夏熙表面上很平靜,但心裏起了洶湧的波濤。而佐藤隆川雖然已将夏琛所在的地點安排得非常缜密,卻依舊謹慎地選擇在人流量少且方便攻擊和隐蔽的晚上出行,甚至蒙上了夏熙的眼,直至車子抵達目的地才親手把眼罩取下來。
夏熙對此并沒有表露異議,情緒也依舊保持着平穩,卻在看到夏琛後那一瞬破開裂縫,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擴大,幾乎裂成碎片。
他之前會自欺欺人地想着夏琛起碼還活着,總有恢複的那天,所以能勉強壓住鋪天蓋地的擔心,此刻真正看到對方,才知道對方的情況究竟有多嚴重。夏琛整個人消瘦得厲害,英俊的臉都快脫了形,緊緊閉着眼,連胸口的起伏都幾不可見,仿佛下一秒就會失去呼吸。望着那張熟悉的容顏,夏熙想要伸手去觸摸他的眉眼,手卻顫抖的不能自持,連身形都有些不穩。佐藤隆川看在眼裏,試圖扶住他,卻因他轉頭望過來的生冷的目光而頓在原地,無法動彈。
佐藤隆川覺得自己似乎再次嘗到了從跷跷板上跌下來的落差感。夏熙前幾日的安順和睦仿佛都是他臆想出來的幻象,他在這一刻于幻象中跌在地上,險些站不起來。
其實佐藤隆川很清楚夏琛對夏熙有多重要,清楚自己可能永遠也比不上夏琛,清楚自己帶夏熙來見夏琛一定會得到這麽一個被遷怒和排斥的結果。夏琛畢竟是因為他才中槍,若換做他自己,重要的人受傷生命垂危,不管傷他的那個人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會遭到他毫不留情地報複打擊,可親眼看到夏熙的反應,已疼慣了的心髒還是會感覺疼痛難忍。
佐藤隆川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外,問手下要了根煙。他和蔣戰威一樣,并沒有煙瘾,卻會在極度煩躁的時候抽一點。佐藤隆川轉眼抽了兩根,心頭的疼痛勉強消減下來,覺得夏熙的情緒也能漸漸平靜下來,便撚滅了煙頭,理了理衣服,準備重新進屋。
卻不料在擡腳踏入的這一刻收到了手下親衛的報告:“主子,外面似乎有變,需要緊急離開。”
首先發現問題的是福山會四組裏最優秀的狙擊手,——佐藤隆川這次連親衛們的能力都不相信,把福山會裏一組和四組的精英全召了回來。佐藤隆川聞言沉下臉,并迅速地問了一下外面的情況,當斷則斷的道:“先安排夏琛和醫生從地下暗道離開。”
說話的同時大步邁進屋,抓住夏熙的手腕就往門外走。夏熙被拽的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但他完全顧不上自己,而是一邊瞪着沖進來轉移病床和呼吸機的醫生及親衛一邊死死抓着病床邊上的護欄,不讓他們把病床推走,“佐藤隆川,你要把我哥哥送去哪裏?!”
“送去你再也見不到的地方。”
佐藤隆川強硬有力地把夏熙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然後一把攬住他的腰,半拖半抱的往外帶。
夏熙的掙紮全無作用,轉眼便被佐藤隆川帶到走廊,并奔至大門前。大門是金屬做的卷簾門,走在前頭的親衛才一拉開,便感覺到了子彈的破風之聲,下意識要再将卷簾拉回去,但已來不及了,從三百米開外的居民樓上,一顆狙擊槍的子彈以超過音波的速度飛速旋轉着,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就來到了他面前。
砰的一聲,竟有兩道槍響同時響起,分別來自于敵我兩方,一個是敵方的狙擊手,一個是四組的狙擊手,——後者竟精準無誤地擊開了那枚奪命的子彈。
這兩聲槍響正式拉開了戰争的序幕,槍聲開始變得密集且淩亂,渡邊大介和一衆親衛都被派去護送夏琛了,身邊只剩寥寥三個親衛的佐藤隆川卻始終有條不紊。而夏熙這才真正見識到福山會的實力,——兩個屬性不一的組卻配合得天衣無縫,加上敵方的狙擊手似乎有所顧忌,每一槍都開得很謹慎,夏熙和佐藤隆川轉眼已被成功護送上車,并沖出了埋伏圈。
可事情顯然沒有那麽簡單,連佐藤隆川都沒有想到的是,真正的埋伏位于臨近長虹帝國租界的路口。他們還沒開至前方的丁字路口,就看見左右兩邊沖過來一輛又一輛用于在港口拉貨的廂式貨車。其外表很不起眼,車廂打開,卻有一排排荷槍實彈且訓練有素的軍隊迅速跳了下來!
細看那軍服上的标志,竟是蔣家的洛北軍!!
這标志別人可能認不出來,熟知各方情報的佐藤隆川卻很清楚。袖口上的袖扣不僅代表着洛北軍,還代表着洛北軍最精銳的特種軍隊,而此支軍隊只有蔣戰威本人能夠調動,這說明了什麽不言而喻。
佐藤隆川冷冷眯起眼。他只猜到蔣戰威和馮銘建立了合作,卻沒料到蔣戰威竟然比他還瘋,就這麽不管不顧地親自帶着軍隊闖進了興東聯邦州的地盤。所幸就算蔣戰威和馮家有合作,馮家軍也不會參合今晚的事。
此刻的馮銘站在馮家的後花園裏,還有點沉不住氣,馮中韋卻很淡定地坐在搖椅上看戲。
他看的是真正意義上的戲,亭臺上的小旦在用婉轉嬌嫩的嗓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曲,身姿亦袅袅如煙,臉色被寒風吹的蒼白如雪,卻不敢發出一個顫音。馮中韋聽得很是專注,興致來了還跟着哼兩句。
“您還有心思聽戲,我們真的不出兵也不過問?”馮銘語帶焦急地道:“您就這麽任由洛北軍暢通無阻地進入我們的地界,還任由他們堂而皇之地在這打起來,若傳出去,豈不是無人把我們興東聯邦州放在眼裏!”
“當然要出兵,但不是現在。何況你以為出了兵,就有人把我們放在眼裏?”馮中韋拿起杯子押了口茶,終于開口:“我們本就是四個聯邦州裏最弱的一個,否則長虹帝國為什麽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如今蔣戰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自願出兵跟長虹帝國作戰,我高興還來不及,為什麽要管?”
“萬一引狼為患……”
“你以為佐藤隆川那麽好對付?或者以為段家都是死的?”茶水有點涼了,飄上來幾縷皺縮的茶葉,泛着煙燒過的焦黃,馮中韋拈着茶盅,借着稀疏的光線打量着飄上來的茶葉,“蔣戰威已經吞掉了安平聯邦州,段瑞德不可能任由蔣戰威再吞掉我們興東,——否則誰知他的南江州是不是下一個?段瑞德好容易找回了兒子,還想着要把基業傳下去,他不敢賭,也賭不起。而段家一旦出手,洛北軍便會腹背受敵,必死無疑。”
有片飄上來的茶葉沒有泡開,一經細看,便露出了那浮泛粉飾下衰敗的醜态。臺上的小旦還在不敢停歇地唱着,這盞茶,這出戲,這一面面人性,似乎處處都透着衰敗的醜态。
福山會的殺手雖厲害,但更适合單打獨鬥,架不住人海戰術,何況是訓練有素的特種軍隊。面對已完全堵死的前路,開車的親衛猛然來了個原地擺尾,試圖回轉後退,子彈的射擊聲同時響起,是跟在旁邊的另兩輛車開始了主動出擊,并刻意放緩速度,以壓制對方的追擊。
這聲東擊西的計劃很有效,軍隊的确沒追上來,卻不料前方的路口竟出現了和此前一樣的場景,——數輛廂式貨車直直沖了過來,而且其中一輛裏就坐着蔣戰威。
他們被包圍了。
前後加起來共近二十輛貨車将他們生生逼停在中間,親衛緊急聯系後面的車,卻沒得到應答。
聲勢如此浩大,路線如此精确,說明蔣戰威早有準備。軍隊已齊刷刷地持槍對準了佐藤隆川的車,蔣戰威所坐的那輛車則緩緩停在了佐藤隆川的正對面,車前環繞的士兵們拿着更為先進的武器。只消蔣戰威一聲令下,便會萬彈齊發,再結實的防彈車也堅持不了多久,最終難逃被打成篩子的命運。
氣氛極其緊張,佐藤隆川卻依然非常鎮定,遙遙看着正對面車窗內模糊不清的影子,試圖辨認蔣戰威的準确方位。前排親衛的通訊器在這時響了,打來的正是蔣戰威本人。
佐藤隆川接了過來,蔣戰威的聲音随即響在聽筒裏,也響在了夏熙的心上,“佐藤少将。”
“好一出紅拂夜奔,”佐藤隆川的語氣也不知是譏是貶,“蔣元帥這出戲唱得厲害,佩服佩服。”
蔣戰威并不在意他的諷刺,只氣勢駭人的一字一句道:“你我明人不說暗話,把小熙還給我,我便放你離開。我時間不多,可以給你三分鐘考慮,若三分鐘後小熙安然無恙的出現在我面前,我願意答應你的任意一……”
佐藤隆川直接将他的話截斷:“若小熙不出現,你要怎樣?”
蔣戰威微頓了一秒,剛要開口,佐藤隆川卻挂斷了通訊。此刻的氣氛實在是一觸即發,讓人心驚膽戰,車裏的殺手和親衛均下意識瞥了一眼時間,但佐藤隆川對其半點兒也不關心,只管轉向夏熙問:“你是不是很想跟蔣戰威回去?”
他的手始終不曾放開夏熙的手腕,夏熙也不知是說被攥住的手腕還是其他,道:“佐藤,你放手吧。”
“放手?”佐藤隆川竟大笑出聲,“我倒想知道三分鐘後我仍然不放,蔣戰威會不會下令開槍。”
“因為我很期待他能這麽幹,”佐藤隆川眼裏充滿着貨真價實的期待甚至是瘋狂,“這樣我就可以跟你死在一起了,血液交織,骨肉相纏,——可惜我怕蔣戰威舍不得。”
蔣戰威自然舍不得。他若舍得,早就下令開槍了,根本不會搬出什麽三分鐘的考慮時間。這等要挾手段換做別人也許會被唬住,對佐藤隆川卻一點用處也無。
——蔣戰威絕對不會讓夏熙受到一點傷害。
“你早就知道蔣戰威來了對不對,是馮銘告訴你的?還給了你定位器?”
佐藤隆川死死盯着夏熙再度發問,夏熙對上他充滿危險的眼神,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點頭:“對。”
“你明明答應過我會乖乖的,不偷偷離開。”佐藤隆川的面部肌肉一點點繃緊,繼而以肉眼難以覺察的速度按住夏熙的肩。夏熙整個人都被佐藤隆川壓制住,視線也被陰影籠罩,耳邊傳來惡狠狠的聲音:“讓我放手?你這輩子都別想!”
還有咔嚓聲伴随這句話同時響起,——佐藤隆川将夏熙的右手和自己的手铐在了一起。
他怎麽可能放手,哪怕他當真山窮水盡,一敗塗地,也不可能放。除非他有朝一日死于非命,而這世上有本事要他命的從來只有夏熙一人。
佐藤隆川猛然去扯夏熙的上衣,并把手摸進他的褲腰,夏熙全身一僵,随即便劇烈掙紮起來。可在手被佐藤隆川拷住的情況下,他的掙紮變得更加無力,佐藤隆川轉眼已一言不發地解開了他的上衣。
“放開我!你要做什麽!!”
夏熙甚至因恐慌而有些失聲,與此同時,蔣戰威的通訊再次打了過來。
不詳的感覺突然籠罩了蔣戰威的全身,他捏着通訊器的手骨都在啪啪作響,仿佛捏的是敵人的命脈。前排的親衛拿着通訊器,不敢轉頭也不敢妄動,直到聽見佐藤隆川說可以接通的命令,才點開免提。蔣戰威的怒吼下一秒如海嘯般傳來,“佐藤隆川,你在做什麽!”
“急什麽,三分鐘還沒到呢,蔣元帥。”佐藤隆川的語氣平靜的可怕,看着夏熙的眼神則冷靜的可怕,甚至認真得不含一絲情欲。他最終成功地在夏熙的腰間找到了一個芯片,然後使力一掰,将其捏成了廢渣。
——佐藤隆川是在搜身,剛剛被他捏碎的就是最新型的定位器。他還在繼續搜找,将夏熙皮帶上的金屬扣也檢查了一遍,連一頭如緞的發絲也不放過,又細細摸起了夏熙的腿。
夏熙不受控地重新掙紮起來,手铐撞擊到車廂,發出清脆的音響,伴着低低的喘息聲一并從通訊器傳入蔣戰威耳畔。
這聲響讓蔣戰威就像受傷的雄獅一樣暴躁不堪,佐藤隆川甚至能聽見他牙齒咬出的咯吱聲。而佐藤隆川已飛速地将夏熙的兩條長腿也檢查完了,并沒發現什麽異常,卻繼續用那種冷靜而認真的眼神打量着眼前這具衣着淩亂的美麗軀體。最後将目光轉到了身下,——因為會有特務和走私犯将東西藏在那裏。
伸向臀部的大手讓夏熙發出一道不安的驚喘,拼盡全力試圖掙開手铐,铐鏈跟着嘩嘩作響。
“佐藤隆川,你到底在做什麽?!”蔣戰威發紅的雙眼宛如噬人的野獸,一拳狠狠砸在車廂上,砸得鮮血淋漓,“你瘋了嗎?把小熙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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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