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險境
東海深處有一寒潭,寒潭呈不規則的橢圓形,最寬之處約六丈,最窄之處約四丈;潭水最深處距水平面約有七尺,若是一名成年男子踏入寒潭內,尚不足以浸沒全身。
而這處寒潭最大的特點,便是能助重傷之人穩固丹田,抑制靈力外洩,幾百年前,應淮被孑然重傷時,曾在此療過傷。
沉疴難愈,應淮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那一株救命的鳶尾靈芝草至今沒有下落。眼見着應淮的靈力虧空了大半,雲凡無奈之下,只得帶着應淮再赴此地。
東海龍王是曾經的龍三太子,如今剛接任龍王之位不久。應淮同蒼蕪真人在凡間游歷時,同他結下過善緣,兩人關系還算不錯。
一聽雲凡的來意,龍王二話沒說,立即命人打掃寒潭,更是為雲凡樂言安排了上等廂房,日日派人送來海鮮盛宴。
雲凡和樂言起初看着面前的美食,忍不住大快朵頤,可時間長了,兩人也不禁有些膩味。
這日雲凡和樂言正在寒潭伺候着應淮療傷,雲凡似是想起了什麽,便同樂言商議:“殿下今日療傷已進入尾聲,我在這也做不了什麽。近日我發現這附近有一處村莊,不如我去看看有沒有別的吃食,也好改善改善口味。”
樂言這幾日看着龍王送來的海鮮盛宴也甚是頭疼,卻又礙于面子不好拒絕,只能忍着不适感囫囵吞咽下去。此刻聽雲凡這麽提議,忙不疊地點頭,“如此甚好,那你快去,這裏有我守着。”
雲凡仿佛接下了什麽重要任務一般,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拍了拍樂言的肩膀:“我速去速回。”
雲凡走後,樂言蹲守在寒潭邊,看着坐在離寒潭岸邊不遠的應淮,止不住地嘆息。
當初他和歡言被派往殿下的延陽殿時,歡言還擔心跟着殿下會吃不飽。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他和歡言倒是胖了不少,殿下卻愈發的消瘦。
如今殿下浸泡在寒潭中,隔着薄薄的一身白色長衫,能清晰地看到兩肩凸起的肩胛骨。上次在閻王殿他就很想說了,殿下如今,似乎比同齡女子還要輕上一些。
樂言蹲下身,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盯着寒潭隐隐冒出的霧氣突然感到一陣困意。
他擡手一指,将寒潭外的結界又加固了一遍,這才撐着腦袋打起盹來。
不知不覺間,樂言又回到了天庭延陽殿內。許是因為天帝的特別關照,自殿下重傷以來,延陽殿的夥食改善了不少。盡管如此,殿下的食欲依然不佳,每日送去的吃食總會剩下大半。
這日看着仙侍們從殿下房裏端出來的、原封不動的鴿子湯,歡言眼睛一轉,樂言便知他打起了鴿子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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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言攔住了仙侍,聲稱殿下院裏的落葉太多,讓她先去打掃。接着接過仙侍手裏端着的托盤,說他會幫忙将碗送到廚房。
小仙娥也是剛被分配到延陽殿不久,尚不了解歡言,聽他這麽一說便拿着掃帚去院裏了,完了還向他表示感謝。
樂言看着得逞的洋洋得意的歡言不由得嘆了口氣,正要出聲制止他的行動,便只覺周圍一聲嗡響。
樂言瞬間驚醒,倏地站起身看向結界異響的地方。
只見應淮身後原本完整的結界被撞出了一個大坑,此刻正以緩慢的速度恢複着。
樂言擡手掐訣,迅速向結界注入靈力。他一邊加固結界,一邊觀察着周圍的動靜。
雲凡剛走不久,他剛剛也只不過小憩了一會兒,便有人想趁此對殿下出手,可見此人早已等候多時。
是誰!
一瞬間,樂言的心跳動得厲害。他的修為不及雲凡,讓他救人可以,但若讓他保護人,他深知自己沒那個能耐。
冷汗頓時浮上樂言的額頭,他看向寒潭中緊閉雙眼的應淮,此刻正是療傷最關鍵的時期。
決不能讓任何人靠近!
“嘭”的一聲,結界左側遭受重擊,樂言猛地望向那處,看見一黑色身影迅速朝着另一方向跑去。
樂言還來不及追,結界右側又是“嘭”的一聲。
還有完沒完!
樂言面上浮現一絲不快,他緊盯着那黑色身影,看着他不斷地換着方向,又不停地攻擊着結界,顯然是想趁此機會給應淮致命一擊。
他必須得守住!
樂言手中傳音符微動,得想辦法給雲凡傳信,在他回來之前必須保護好殿下!
結界在黑衣人的攻勢下,隐隐有了破裂的跡象。樂言面上寒霜,手中持續向結界中注入法力,卻仍敵不過黑衣人的攻速。
樂言面色漸漸發白,嘴角隐隐滲出血來。他有些不忍地看向寒潭中安靜的應淮,心中忍不住開始留下遺言:“殿下,是樂言沒本事。”
“當”的一聲,結界被破開,樂言被巨大的沖擊力震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艱難地想要起身,卻發現四肢提不起一點力。
樂言看着沖向應淮的黑色身影,有些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突然,一把折扇從樂言身旁飛過,猛地沖向持劍而上的黑衣人。那黑衣人猛地在空中打了個旋,及時退後兩步才沒被滿是靈力的折扇打中。
樂言一擡眼,看到的便是收回折扇、擋在應淮面前的桦霖。
他立即驚喜道:“司命星君!”
桦霖手中折扇直指黑衣人,他看向樂言,關切道:“沒事吧?能站起來麽?”
樂言搖了搖頭:“不礙事,先保護好殿下。”
桦霖點點頭,指尖微微聚力,折扇瞬間化為箭雨,猛地朝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似乎知道桦霖,見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幾個閃躲逃脫掉箭雨的攻擊,随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桦霖本欲追上去一探究竟,但看着重傷的樂言和昏迷的應淮又放不下心來,只得作罷。
他腳尖點地,迅速走到樂言身旁扶起他,從胸前掏出丹藥瓶喂給他。
“怎麽樣?好些了麽?”
樂言緩緩動了動恢複知覺的手腳,顫抖着手擡起袖口抹掉嘴邊的血,答說:“好多了,多謝司命星君出手相救。”
桦霖沒接話,他四下打量着周圍,沒有看見雲凡的身影,疑惑道:“雲凡呢?這麽關鍵的時刻他怎能留你一人在此?”
樂言不敢答真話,此事說來他也有責任。但看桦霖的樣子,恐怕少不了一頓責罵。
他支吾道:“那個,雲凡有事,讓我先守一會兒,不過他很快就會回來。我們也是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才……”
桦霖面露不快,語氣也帶了些埋怨:“就算如此,也該讓龍宮增派一些侍衛把守。出了什麽事,你們誰來擔這個責任?誰又擔得起這個責任?”
桦霖在應淮一事上向來謹慎,此刻也是被氣昏了頭。他還要再說,便聽見身後應淮的聲音傳來:“擔什麽責任?”
桦霖急忙放下樂言去扶準備上岸的應淮,樂言身形一個不穩,又差點栽倒下去。好在外出的雲凡及時趕了回來,他一手提着飯盒,一手抓住樂言,說:“小心些。”
桦霖一見雲凡便氣不打一處來,看着他手裏的飯盒胸中氣焰更甚。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應淮走上岸,然後對着雲凡破口大罵:“不知你那腦子裏一天天都裝了些什麽,竟敢留樂言和殿下單獨在此。剛剛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師兄此刻恐怕早已危在旦夕!”
雲凡頓時白了臉,他看向樂言:“當真如此?”
樂言雖不願承認,卻只能艱難地點了點頭。
雲凡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他放下飯盒,“咚”的一聲跪倒在地:“殿下,請您責罰。”
應淮一手搭在桦霖的手臂上,一手捂住胸口。他虛虛地咳了兩聲,朝雲凡擺了擺手,說:“罷了,不是什麽大事,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今日躲過一劫,也不過是多茍活些時日罷了。”
桦霖最不喜聽他這般自暴自棄。
他有些難過地看向應淮,忍不住呵責道:“師兄胡說什麽呢!”
就在此時,聽到異響趕來的龍王也出現在了寒潭外,看着有些尴尬的氛圍,龍王當即提議:“先回龍宮吧。”
應淮點點頭,桦霖扶着他慢慢跟着龍王離開,雲凡也攙着樂言往龍宮走。
聽完桦霖的陳述,龍王當即保證,今後會在寒潭附近加派人手 ,同時也會保證寒潭絕對的安靜。在得知雲凡是出去覓食以後,龍王面上也現出一絲尴尬:“是我考慮不周,今後定會讓廚房換着花樣做些食物。”
應淮蒼白着臉,起身向龍王施了一禮:“那就麻煩龍王了。”
龍王擺擺手:“哪裏的話,應該的。”
簡短的寒暄過後,桦霖跟着應淮回了房間,雲凡安置好樂言後,提着食盒來到了應淮房內。
桦霖還在氣着,此刻見到雲凡,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臉色。雲凡心中愧疚,卻也還是從食盒裏端出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殿下,先把這個喝了吧。”
應淮看着碗裏的半截人參,便知雲凡用了心。他接過碗,朝雲凡笑說:“這幾日我還正念着,沒想到你就替我尋來了,多謝。”
雲凡聽出殿下話裏的意思,殿下雖說沒有責怪他,但他心中還是不免愧疚。待應淮喝完湯後他接過碗,說:“我就守在門外,殿下有什麽事叫我一聲便是。”
應淮看着雲凡低垂的腦袋,便知他在計較什麽。他看了看一旁的桦霖,又看了看雲凡,說:“此事本就是個意外,雲凡你不必為此自責,桦霖也莫再責怪于他。”
兩人都答了句“是”。
在那之後,雲凡退出門外,照顧樂言去了;桦霖則留在了應淮房中。
應淮擺着桌上的石陣,看也不看桦霖:“說吧,來這裏找我有何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麽?”桦霖在桌子的另一旁坐下,看着應淮擺着的石陣:“這又是什麽?”
應淮沒有擡頭,只說:“你不如先說說你來此的目的。你肯定是先去的地府才來的東海,可這一路至少花費三日,司命殿沒活了麽?”
桦霖就知什麽事都瞞不過他這聰明的師兄,他正襟危坐,看着應淮嚴肅道:“那魔根的來歷找到了。”
陌塵手中一頓,他坐直了身子,看向桦霖:“說說看。”
桦霖嘆了口氣,磕巴道:“師兄見過那日跟着我的那女子吧?”
應淮點了點頭,那日他還曾以此調侃過他,不過,桦霖提這做什麽?
桦霖盯着應淮的眼睛,猶豫後說道:“當初我是在妖界和仙界的交界處撿到她的,當時我見她沒有內丹,使不出法力,怕她被妖怪吃掉,便将她撿了回來。但前兩日天帝找到我,從松彥身上抽出的魔根就來自于她,她很有可能是魔王的女兒。我……”
應輝見華林這副模樣便懂了,他這師弟對那女子動了心。
“所以你想怎麽做?”
“不是我想怎麽做。”桦霖有些着急,“天帝已将她交給魔界,我得去救她!可我尋便了人間,也沒找到魔界的入口,師兄你見多識廣,能否告訴我魔界如今坐落在何處?”
應淮看着隐隐露出焦急的桦霖,說:“魔界入口在州舒山,不過……”
還未等他說完,桦霖便沒了身影,只餘他的聲音:“多謝師兄,待我救回覓夏,再來向師兄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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