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探究
經歷此次險境,雲凡和樂言都謹慎許多,兩人陪伴應淮療傷時,更是寸步不離。
但應淮心中日益不安。此次暗殺,說明已經有人盯上了他,根據樂言的形容,極有可能是孑然的爪牙。
更何況近來歡言的來信中也提到,近來人界戰事頻發,死傷無數,正是積攢蜃氣的好時機,應淮沒有理由不往孑然身上想。
如今閻王殿只有青虞和歡言兩人,他實在是放心不下。
可他必須在寒潭呆上七七四十九日,方能穩固體內靈力。應淮認真思索一番後,不顧雲凡和樂言的阻攔,決定提前結束此行。
三人向龍王拜別,收拾好行囊後迅速踏上了返程。
途徑人界,看着滿目瘡痍的大地和成堆的屍體,雲凡不由得蹙眉道:“人界死傷無數,戰事卻得不到喘息,這其中顯然有古怪。”
應淮又何嘗不明白,看着屍體上早已消散幹淨的蜃氣,他不由得命雲凡加快了腳程。
幾人匆匆趕回地府,剛進入地府的疆域,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候審的亡魂從天子殿一路排到了地府的界碑處,松彥跟着陰差們又從凡界引來了新的魂靈。看着隊伍挪動的速度,大有排出疆域外的勢頭。
三人穿過擁擠的人群,途徑輪回司,看到孟婆正挽着袖口,站在一高凳上,不停地往碗裏舀着孟婆湯。勺子與大鐵鍋內壁磕碰,擦出不少火花,吓得旁邊的魂魄蹦開好幾米遠。
旁邊的鬼婆婆則從一旁端來洗淨的碗,迅速擺至桌上。
等他們來到天子殿,看着殿內的狀況時,則更為吃驚。
原本整潔的天子殿內,桌上地上皆擺滿了名冊,看起來顯得雜亂不堪。青虞和歡言就蹲在一塊巴掌大的地方,和幸娘還有幾個集市的小販一起,輪流向判官遞着名冊。
看到應淮的身影出現在天子殿門前,歡言幾乎感動得快要落淚。
他站起身,踩着地上空出來的小路,猛地上前抱住應淮的手,指着自己眼下的烏青,嗚咽道:“殿下,你可算回來了!你知道這些日子我都怎麽過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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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應淮身上的歡言,樂言皺了皺眉,一把拉過他,不悅道:“殿下身體還沒恢複呢,你仔細些。”
青虞聞聲,從名冊堆裏擡起頭看向應淮,朝他扯了扯唇角:“回來了。”
天子殿內十分嘈雜,兩人中間又隔了數米遠,時不時還有陰差從面前略過,但應淮卻将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不是她日常挂在嘴邊的“見過閻王”,也不是出于關心的“你還好吧”,而是一句簡單的“回來了”。
應淮難得的露出這些日子第一個笑容,他朝她微微點了點頭,沉聲說:“辛苦了。”
青虞微笑着點了點頭,又低下頭整理着名冊。
應淮轉頭看向雲凡,說:“給天界寫封信,就說亡魂衆多,地府人手不足,需要向巡查司借點人手。”
雲凡不知他家殿下打的什麽算盤。
如今地府确實忙碌了些,找天界借點人也在情理之中。可天界交好的神君那麽多,殿下為何會避開一衆人選,轉頭向與他不太對付的應洵尋求幫助。
不過既然殿下這麽吩咐了,他就算心裏不贊同也只能照辦。他擡手躬身,道:“我這就去聯系。”
不過令他驚訝的是,他本以為巡查司又會拖延着很久才來,沒想到消息發出去不過半個時辰,天界的人就到了地府。
有了天兵的加入,地府的辦事效率大大提高。衆人齊心協力,三日後總算将一衆亡魂處理完畢,地府也恢複了往日的井然有序。
雲凡心中雖不喜應洵,但此次支援及時,雲凡對巡查司的天兵們倒也客氣,更是好好招待了一番。
天兵們撤離後,地府又恢複了往日的冷清。
青虞和歡言連軸轉了近十日,雖說他們早已脫離凡人肉身的限制,但應淮仍免不了擔心,因此特地許了他們長達七天的假期。
青虞這些年忙慣了,一下有了這麽長的假期,還有些不太适應。
她回到小院時,正值黃昏。
地府的太陽并不如人界明亮,此刻院裏只朦朦胧胧罩了一層昏暗的橙光,既不覺得溫暖也不覺得美好。
青虞推門進屋,簡單梳洗一番後躺到了床上。
窗外早已暗了下來,烏雲遮住了殘月,偶爾能聽得一兩聲蟲鳴。
青虞身心俱疲,但看着床頭的床幔卻睡意全無,一時間又仿佛回到了剛來地府的那段時日。
前幾日松彥拿着書冊來找她的情形還歷歷在目,鳶尾靈芝草這幾個字,這幾日一直萦繞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倘若她真是鳶尾靈芝草,又怎麽會成為凡界任人拿捏的青虞,為何她只有身為人界青虞的記憶?這中間,又隐藏着什麽過往?
青虞想起,送走應淮母親許寄柔那天,曾得到過一串佛珠。那夜她拿着這佛珠,罕見地入了夢,夢裏自己被定住了雙手雙腳無法動彈。
如今想來,似乎一切早有預兆?
難道那佛珠是打開她記憶的鑰匙?
青虞翻身下床,走近梳妝臺,從一個精巧的盒子裏找到了那串佛珠。
她拿起佛珠,握在手裏細細端詳。可這佛珠看上去和普通僧人用的無異,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難不成要握着佛珠睡上一覺才能看出些端倪?
青虞把着佛珠走回床邊,合上被後沉沉睡去。
一連好幾日,青虞都與許寄柔留給她的佛珠共枕而眠。然而幾天過去,她都沒有夢到任何有關前世的線索。
難道佛珠并不是鑰匙?
青虞斂着眉,将佛珠放回了盒子裏,坐在梳妝臺前發着呆。
想起不久前為尋找身世,她在藏書閣的一本古籍中曾看到過:天界有一面鏡子,名喚邬辛鏡,只需将自己的血滴在鏡子表面,便能看見自己的前世。
可天界她從未去過,也不知這邬辛鏡保管在何處。若是貿然闖入天庭,必定會給陌塵帶來麻煩。
一時間,青虞又陷入了僵境。
這時,鬼婆婆正從另一頭回來,隔窗看着她坐在梳妝臺前發呆。想起這幾日老是看着她縮在房裏,不是看着那佛珠,就是在兩眼無神地盯着窗外。
她搭上圍欄,忍不住叫她:“丫頭,做什麽呢?好不容易有個假期,也該出去走走,怎能每日都在房裏呆着呢。”
青虞回過神來,看着門外的鬼婆婆急忙推門走了出去。
她将鬼婆婆迎進院裏,扶她在石凳上坐下,解釋道:“婆婆,我只是被一些事情困住了,待我想通定會出去走走的。”
鬼婆婆同她相處這麽多年,早已将她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看着她清瘦的小臉,忍不住心疼道:“前些日子忙成那般,也不知道吃點好的補補。”
她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又說:“看看這小臉,都瘦成什麽樣子了。”
青虞咧着嘴朝她笑得開心:“還是婆婆心疼我。這麽說來最近确實有想吃的,我聽聞集市新開了一家酒樓,菜色不錯。不如今晚就由我做東,咱們一起去嘗嘗鮮?”
鬼婆婆看着她明媚的笑臉松開了手,問道:“不想事情了?”
青虞搖搖頭,“晚點再想也是一樣的。”
鬼婆婆握住她的手,緩緩開了口:“這些日子見你忙,一直沒來得及跟你說。我那可憐的姑娘,如今已過忘川投胎轉世了。”
青虞驚喜得站起了身,“真的嗎?什麽時候的事?怎麽不跟我說呢,就是再忙我也得幫您送送她的。”
鬼婆婆笑了笑,就知道青虞會為她高興。
她拉着青虞坐到身旁,說:“就是地府亡魂突然多起來的那日。那時判官派了名陰差找到我,我什麽都沒準備好,就慌慌張張去了輪回司。等到回過神時,已經送走她了,自然也就沒叫上你。”
青虞心裏由衷地為鬼婆婆高興。這些年,鬼婆婆面上雖看得淡然,還老是安慰她,可她卻知道鬼婆婆這些年又是如何擔驚受怕的。
因為在乎,所以從不願點燈,讓人看到她微紅的眼角;因為在意,所以總是徘徊在忘川附近,想着女兒出來時第一個迎接她。
孟婆常跟青虞說,讓她有機會勸勸鬼婆婆。可她尚期盼着應淮能走出忘川,又怎能勸導同她擁有一樣心境的鬼婆婆呢。
她緊緊抓住鬼婆婆滿是皺紋的手,笑說:“能放下前塵就好,如今投胎轉世,您也能放心了。”
鬼婆婆也笑:“是啊。不過,你最近又在為什麽事煩惱呢?”
青虞收了笑,沉思一番後問道:“婆婆在地府這麽多年,可知如何找回自己的前世?”
鬼婆婆有些疑惑:“你沒喝孟婆湯吧?”在得到青虞肯定的回答後皺眉道:“既是如此,又何來‘找回’一說?”
青虞沉默了一會兒,鳶尾靈芝草的身份太過顯眼,一旦确認,不管是天界還是惡鬼王,都會盯緊她,此事暫時還是瞞着比較好。
她勉強笑了笑,說:“婆婆就當我是在胡言亂語吧。天色不早了,咱們先去那酒樓看看如何?”
說罷也不管鬼婆婆作何反應,站起身拉着她往集市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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