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前世(二)
禁地位于一片山谷的深坳,周圍是數道結界。
青虞趕到時,應淮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有數道傷痕。她之前在百器宮中看到的那把斷劍,此刻就橫在應淮身邊。
離他不遠處,一黑衣男子手中的黑霧,卻死死地纏住應淮,似乎想将他折磨至死。
她看不清那黑衣男子的面容,只看見他渾身萦繞着黑氣,周身散發出的強大靈力,使得周圍的花草迅速枯萎。
這是?孑然?
青虞擡掌,想化出靈劍攔下孑然。可身體卻不受控制,掌心更是空空如也。
她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如今只是一抹意識罷了。因真身修得人形才能與之共通感受,卻并不能控制原來的自己。
青虞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正如那棵老銀杏所說,如今她剛化形,修為不穩。此刻貿然上前,只會白白送命,但她不可能就這麽看着應淮陷入險境。
作為一株化形的鳶尾靈芝草,最大的好處便是可以讓方圓百裏內的普通植物成為她的眼睛。
青虞擡手掐訣,放出神識,很快找到了附近的兩名天兵。
她借植物産生響動,吸引天兵的注意,将他們一路引往禁地。
靠近禁地的天兵們很快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他們發現重傷的應淮,立即出手擊退孑然,被鉗住的應淮終于得到喘息。
兩人迅速向巡查司遞了消息,然後上前與孑然扭打起來。
本以為孑然在禁地被關了這麽多年,陣法早該将他的修為散去大半,可兩名天兵卻速速敗下陣來。
青虞躲在一旁,本想趁亂将應淮救出來。可誰知兩名天兵這麽不中用,竟連半刻鐘都堅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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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孑然就要再次對應淮出手,青虞內心焦急不已,可原來的自己卻站在原地猶豫不決。
“快動啊!再不出手就來不及了!”青虞在心中焦急地想着。
正當青虞恐慌之際,一柄三尖兩刃槍突然橫于空中,攔住了孑然的攻勢。
青虞擡眼望去,只見一男子頭戴三山飛鳳帽,一身銀色铠甲,腳上是鑲金長靴。他快速掠過青虞上方,接住回旋的長槍,擋在了應淮的前面。
只聽他冷呵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我當是哪只臭蟲在此搗亂,沒想到竟是你這狗東西。不知是哪位高人相助,竟能讓你破了這陣法逃了出來。”
孑然冷笑一聲,寬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表情。
他落地站定,緩緩回過身看向面前執着長槍的男子,手中逐漸彙集起一團黑色的霧氣。
青虞又往樹後退了一步,只聽得孑然說:“自然是有人見不慣天界這龌龊行徑。”
他緩緩擡手,眼神落在手中的黑霧上,嘴角露出一個譏诮的笑:“不過二郎真君有沒有想過,連蒼蕪真人的親徒都沒能壓制住我,如今就憑你一人又能奈我何?”
二郎真君面色冷峻,擡起長槍直指孑然,“像你這種廢物就該呆在原來的地方。”
孑然嘴角的笑慢慢淡去,手中的黑霧逐漸化成一翹尖壓把鬼頭刀,他擡眼看向二郎真君,語氣淡淡:“不知這麽多年過去,二郎真君又能抗得下我幾招。”
“廢話少說,今日我便要一雪前恥。”
二郎真君手中長槍一翻,剎那間騰空而起。
孑然冷笑道:“不自量力。”
他看向二郎真君,腳下憑空彙集起大量黑氣。那些黑氣迅速纏繞至那把鬼頭刀上,瞬間便朝着空中的人奔去。
二郎真君長槍落下,與孑然的鬼頭刀碰撞在一起。兵器相接的地方,形成了黑白兩道屏障,煞是刺眼。
青虞在這濃烈的劍氣下只覺渾身發疼,似有千萬條刀口劃過她的皮膚。
青虞眼見着白色的屏障慢慢逼近孑然,孑然略微擡了擡頭,雙唇微動:“我還以為二郎真君這些年會荒廢了修煉,沒想到竟有些長進,倒真是不錯。”
二郎真君聽到贊許并沒有露出絲毫高興的神情,因為他知道,這代表孑然開始認真了。
他眉頭緊蹙,手中又加了一道力。
孑然腳下黑氣更甚,他擡頭看向空中的男子,青虞終于看得他的全貌。
只見他額前兩縷白色發絲,一雙紫色的眼眸分外勾人,鼻子高挺,薄薄的雙唇卻又與那張臉分外和諧。若不是他的眼神太過傲慢,定有許多姑娘為之傾心。
孑然擡掌一揮,黑氣瞬間反壓白色的劍氣,迅速倒逼至二郎真君的面前。
二郎真君擡起右手,口中念決,兩指緩緩從額前劃過。第三只眼現世,一時間,白色劍氣又瞬間反壓。
孑然冷着眼,另一只手又漸漸彙集起黑霧。
剛剛他屢次被打斷,沒能殺了應淮,如今必須盡快動手。
青虞和二郎真君也同時發現了孑然的意圖,但二郎真君此時已是自顧不暇,只能眼見着孑然手中的黑霧猛地砸向應淮。
說時遲那時快,青虞一個縱身擋在了應淮面前。
疼痛傳來的一剎那,她只聽得曾經的自己想着:“哦豁,幾千年白幹。”
青虞迅速倒下,沒想到這一倒 ,竟倒在了應淮身上。
一剎那,溫熱的嘴唇相觸,青虞只覺腦中一片空白,她聽得自己有些無奈地聲音:“完了,這下清白也沒有了。”說罷便暈死過去,又變回了原來那株小草。
青虞的意識又脫離了出來,看着躺在應淮胸前焉焉的那株草,忍不住擡手撫上自己的嘴唇。
孑然也沒料到這一變故,一瞬間有些慌亂,手中的鬼頭刀微微顫動。
二郎真君見狀,立即加強法力,猛地逼近孑然。
兩人甚至連同青虞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剛剛倒下的瞬間,青虞的血順着應淮的嘴唇緩緩浸入體內,沿着五髒六腑,迅速修複着應淮的傷口。
千年後的青虞意識站在一旁,焦切的盼望着能有其他人注意到這裏。
突然,應淮的手指動了動。
青虞正四下打量着,卻突然注意到應淮捂着胸口緩緩坐了起來。
他看着胸前掉落下去的草,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青虞看着他将自己的真身收入囊中,随即掙紮着站起身,口中念決,以血為引,迅速築起陣來。
二郎真君見應淮築陣,又擡手加了一道法力。
“應淮,可還撐得住?”
應淮擰緊眉頭,手中卻沒停,“尚可。”
孑然也沒料到應淮在受了那麽重的傷後還能站起身,他看向應淮,勾了勾唇:“我的眼光果然不會錯,這麽多年我還是更喜歡跟你玩。”
應淮扯了扯嘴角,“我就當這是誇獎了。”說罷手中繪制的陣法便朝着孑然而去。
孑然眼神一冷,腳下黑霧更甚,在應淮的陣法即将接近之際,猛地将二郎神君轟開。接着,那些黑霧迅速将孑然包圍起來,形成繭狀。
二郎神君從空中跌落,又迅速爬了起來。
他快速靠近應淮,“我來幫你!”說着擡起雙手,将靈力源源不斷地注給應淮。
得了助力,應淮手中陣法更強,圍繞着孑然的黑霧越來越淡。
就在此時,接到傳信的雲凡和應洵也趕到此處。見此情況,紛紛行至應淮和二郎真君身後,将靈力不斷地通過應淮輸送至陣法之中。
天兵們見狀,紛紛加入應淮他們的行列,陣法的靈力越來越強,孑然就快要被逼出黑霧。
然而,不知孑然得何人助力,本該被削弱修為的他此刻竟與被封印前不相上下。
剎那間,黑霧中的孑然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黑霧比起之前更濃,瞬間沿着陣法慢慢反噬着。
青虞看着這場景莫名心驚,孑然如今這模樣,似乎是強行吞噬了什麽惡獸。
應淮瞳孔猛地一縮,他也發現了孑然的不對勁,擡手将身後的人震開。
緊接着,青虞見應淮以手為刃,劃破手掌将血源源不斷地注入陣法之中。
雲凡立即大喊:“殿下不要!”
他正要上前,卻發現雙腳動彈不得,衆人也是如此。
雲凡驚恐地央求着:“殿下,我求您……”
應洵努力地想要擺脫束縛,他看着越來越虛弱的應淮,吼道:“這究竟怎麽回事!”
雲凡不願理他,臉上盡是哀傷,只一味央求着應淮。
二郎真君面色凝重,他看向孑然,低沉道:“應淮這是打算犧牲自己來保全我們。”
應洵沉默了,他緊盯着應淮,雙手握拳顫抖不止。
青虞看着應淮,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
他總是如此,不管有什麽事情,總是第一個站出去,從未考慮過自己。
可是,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該回頭看看這些擔心他的人啊。
她擡手覆上雙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嗚咽着:“為什麽總是……不想想這些愛你的人的心情呢。”
應淮緊盯着面前的黑霧,意識逐漸渙散。他用力咬向自己的舌尖,逼自己保持清醒,鮮血頓時在口腔內散開。
被困住的孑然也拼盡全力,他已經在此處被封印了近千年,這一次他必須要逃出去!
他怒喝一聲,調動丹田的力量,倏地沖向陣眼。
應淮受創,猛地退後一步,噴出大量鮮血。
衆人臉色一變,雲凡、二郎真君感受到禁制解除,快步上前扶起應淮。
孑然也從黑霧中退了出來,他捂住胸口,擡手擦掉嘴邊的鮮血,滿臉皆是怨恨。
應洵更是不悅,他化出武器,剎那間便朝着孑然沖了過去。
應淮來不及阻止,眼見着孑然冷眼看向應洵,掌心已慢慢聚力。他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替應洵生出一道屏障,攔住了孑然的攻擊。
應洵回過頭,青虞看出他眼裏有不解,有怨恨,也有難過。
就在此時,巡查司連同其他幾名神君也趕到此處,見這場景,立即沖了上去。
孑然摸着自己的傷,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
他張開雙手,将周圍的飛沙走石盡數吸納至面前,形成了一堵厚厚的牆。
就在天兵們快靠近的一剎那,牆體猛地破開,原本的飛沙走石變成了一柄柄短刃,夾雜着黑霧,倏地朝衆人而去。
天兵們立即化出一道結界,将劍陣攔住。然而,黑霧消散之後,孑然卻不見了蹤影。
“追!”
應淮看着孑然逃跑的方向,終于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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