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蘇醒
應淮将自己關在房裏整整兩日,無論雲凡怎麽勸誡,他都不肯将門打開。
就在衆人商議着是否要強行破門而入,應淮推開門走了出來。
他打斷想要替他查看身體的樂言,側過身,指向床頭的青虞:“看看她吧。”
樂言沒有忽視房裏似有若無的血腥味,他低頭看了一眼應淮的手腕,拿出一瓶丹藥塞到他另一只手裏,“殿下|身體還未恢複,先把這個吃了吧。”
應淮沒有拒絕。
他安靜地站在一旁,視線跟着樂言,指尖微動,撥開瓶塞将藥咽了下去。
樂言查看了青虞的狀況,心中不由得有些驚訝。
前兩日他在青虞身上分明已經探不出半點生機,今日竟已恢複了許多。
樂言回頭看了一眼應淮,心下當即明白了幾分。
他按太上老君教他的法子,替青虞注入了一些靈力,又在她的周圍結起一道結界。
做完這一切,他回過身看向應淮,猶豫半晌,才緩緩開口:“殿下如今也該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青虞姑娘……定不希望看到殿下這副模樣。”
應淮扯了扯袖口,遮住手腕的傷,然後看向雲凡:“地府可有異動?”
在應淮昏迷的這段時間裏,雲凡一邊照顧着他,一邊調查前些日子各殿閻羅離開地府的緣由。
但奇怪的是,他們的行程大都是早已定下的,也提前同天子殿說過;只有一兩個是因為突發|情況離開的,但都有正當事由。
雲凡思考了許久,也沒找到其間可疑的地方。
難道真是巧合?
Advertisement
他跟着應淮走出門去,看了一眼閻王殿外的守衛,說:“近來倒是沒發現什麽異常,只是我不放心,将閻王殿的守衛換成了幾名修為更高的。”
應淮應着,推門走向正殿,又說:“近來地府的事務想必又讓你操心不少,辛苦了。”
雲凡見他那模樣似乎是打算辦公,當即攔在他面前,勸慰道:“地府的事務有歡言幫我,殿下不用擔心。您目前身體還未完全康複,還是以身體為重比較好。”
應淮推開攔住他的手,低聲道:“我只是來找一件東西。”
雲凡這才收回手,嘟囔道:“我還以為您打算帶病辦公呢。”
他跟着應淮走到書案前,看着他在一堆折子裏面翻找,便問:“要找什麽?”
“萬鬼窟的圖紙。”
“在我那裏!”雲凡急忙轉身走向偏殿,解釋說:“那日知道您去了萬鬼窟以後,我在您的桌上找到了圖紙。”
應淮注意到折子下面被壓着的黑色紙張,聽得雲凡的聲音由遠及近:“回來以後就随手放在了偏殿,這兩日還沒來得及放回原位。”
雲凡剛跨過偏殿門,遠遠地看見應淮掌心生火,手中只餘一點灰燼。
他快步上前,緊張道:“是什麽?”
應淮拂去掌心最後一點灰燼,從他手裏接過萬鬼窟的圖紙,語氣不鹹不淡:“孑然的戰書。”
雲凡眼皮跳了跳,他喉頭微動,澀聲道:“我該做什麽?”
應淮放下手中的圖紙,擡眼看向門外:“将此事告知天界,咱們也做好準備。”
雲凡稱是,随即轉身退出了門外。
應淮看了一眼桌上微微展開的圖紙,想起那日在萬鬼窟中得見的場景,眼神陡然轉冷。
是時候和孑然做個了斷了。
接下來的幾日,應淮的身體恢複得很快。
白日裏,他和雲凡一一巡查地府各處,排除掉一些可能的隐患;夜裏,他就躺在青虞身邊,時不時向她渡上一些靈力,偶爾說一兩句話期待着她的回應。
天界自接到雲凡傳達的消息後,也開始了緊張地準備。
幾百年前禁地一戰,讓他們看到了孑然可怕的實力。他銷聲匿跡這麽多年,如今卷土重來,必然做好了十足的準備。
看着衆人緊鑼密鼓地籌備着,應洵心中不由得開始擔心起應淮。
他身體還沒好全,如今又要提防着孑然的襲擊,身邊又沒幾個能幫他的人。
應洵坐在書案前,看着不久前天後派人送來的補靈丹,思來想去,終于忍不住站起身,将丹藥收入囊中,一個轉眼來到了地府。
此時正值地府黃昏,應淮和雲凡剛忙完回來,便在閻王殿門前看到被守衛們攔着的應洵。
雲凡見到他,面上已顯不悅,但想到他給青虞渡了血,又生生忍了回去。
只幹癟道:“你來做什麽?”
應洵沒有理會他,只看向應淮,關切道:“兄長身體恢複得如何?”
應淮攔住兩名守衛,朝正殿偏了偏頭:“進去說吧。”
雲凡跟在二人身後,隐隐察覺到兩人的關系似乎有所改變。要知道,應洵以前可從未這般稱呼過殿下。
想起上一次應洵來到地府,殿下還特意将他支開,雲凡想,或許這二人暗地裏達成了什麽協議吧。
雖然心中疑惑,但見他們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雲凡便随意找了個借口退了下去。
應洵見雲凡走遠,拿出補靈丹放到桌上,說:“哥哥現在不宜操勞,這補靈丹有助于你快速恢複。”
應淮看着高出他半個頭的應洵,無奈地笑了笑:“怎麽每次來,都想着給我送東西呢?”
應洵想起剛剛在殿外看到的他手腕的傷,忍不住垂下眼睑:“哥總是這般事事都為他人着想,什麽時候才能為自己想一想呢?”
他問過太上老君,若是調養得當,不出七日,應淮便能恢複到最佳的狀态。
如今七日早已過去,應洵看着他的臉色,便知他又動用了體內的麒麟之血。
這其中的緣由,不言而喻。
就在應淮打算開口拒絕他的丹藥時,應洵又問:“青虞好些了嗎?”
應淮頓了頓,沉默須臾後才勉強笑了笑,答說:“比前幾天要好,不過還是沒有意識。”
“既是如此,不管是你還是青虞都需要這補靈丹,所以就不要再拒絕了。”應洵看着他,焦急地說:“更何況,你比誰都清楚,孑然的目标是你,如果你以如今的狀态迎戰,又能有幾分勝算?”
應淮張了張嘴,沒找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他盯着應洵,好半天才嘆了口氣,笑說:“應洵如今長大了。”
“是哥你總把我當小孩子。”應洵不滿道,看着窗外已經漆黑的天際,他回過頭看向應淮,說:“我得先回去了,母後讓我晚些時辰去她殿裏。”
“好,”應淮點點頭,“那你快去。”
應洵轉過身,正要離開,又回過頭看向應淮:“那你萬事小心,倘若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叫人傳信于我。”
應淮欣慰地朝他揮了揮手,“去吧。”
看着應洵留下來的補靈丹,應淮伸手将它握入掌心,轉身進了房間。
屋內的光線很暗,只點亮了門邊的一盞冥燈。
太上老君說,以青虞如今的狀況,不再适合放在光照充足的地方。
因此這些日子以來,應淮屋內一直是一片黑暗,只有他在的時候,才會點亮一盞冥燈。
青虞仍被罩在一方小小的結界之中,這兩日的狀态比起以前已好了許多。
應淮從瓶裏倒出丹藥,撚碎以後混着靈力注入給青虞。
得了補靈丹的滋養,應淮只見青虞葉片微動,然後又恢複了靜默。
這些日子一直如此,他時不時地向青虞渡靈,歡言和樂言也給她喂了不少藥。
但青虞依舊是如今這般沒有任何回應。
他輕輕撫上枝葉,溫聲道:“怎麽辦呢?還是不太習慣你這副安靜的模樣。”
想起還在延陽殿時,每當他念起那些經文,青虞總是快速順着窗臺跑掉,隔了許久才從窗臺上探頭探腦,看看他是不是念完了。
應淮停下動作,有些悵然地笑笑:“你若是能早點醒來就好了……”
孑然沉寂幾百年,如今公然向他下戰書,想必已籌備許久,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着回來見她。
應淮壓下心中的情緒,起身走向了浴室。
在他進去後沒多久,屋內的青虞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些日子她一直陷入昏睡之中,雖一直沒有辦法醒來,但偶爾也能聽到身邊的動靜。
她聽見應淮同她述說着這些年的的過往;
聽見歡言樂言時不時敲門催着應淮吃藥;
聽見雲凡屢次勸他多多休息……
她想回應他,想幫他們勸勸她,可無論她怎麽努力,都沒辦法睜開雙眼。
青虞緩緩坐起身,看着屋內的陳設,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應淮的卧房。
她撫上自己的胸口,那三滴心頭血留下的傷痕已經消失不見。體內的靈力雖不複以往,原本丹田的位置卻被一股暖意包圍着。
青虞知道,那是來自應淮的靈力。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嘗試着聚起靈力,果然只能看見淡淡的一縷。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青虞擡頭望去,只見應淮站在門邊,一手搭着門框,一手扯着長衫的腰帶,正呆呆的望着她。
他身上還帶着些霧氣,在昏暗的燈光中更顯氤氲。
冥燈閃了閃,應淮跟着眨了眨眼。
在确認眼前的人不是虛像以後,他顧不上還沒系緊的腰帶,三兩步走到青虞面前,将她攬入懷中。
青虞的眼淚倏地落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碎碎念:本來想寫點浴袍下的場景,但想了想自己如今的描寫......還是算了吧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