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重新做方案很傷元氣, 畢竟上一個方案是整個團隊打磨了近一個月才做出來的,要在這個基礎上精益求精,更是難上加難。
就好比你短跑全力沖擊終點線, 快到終點時,從天而降一堵牆, 不僅把你彈回原地,還将你撞得渾身是傷。
許亦微的團隊目前就是這個狀态,本身事情就多, 大家的時間恨不得掰成兩瓣用,卻因為這件事, 幾乎每個人都要打亂節奏和計劃。
許亦微作為團隊領導者,自然是一刻也不能放松。
在地下車庫見到童敏舒之前,她已經差不多兩天兩夜都沒怎麽阖眼。
這會兒, 許亦微隔着兩臺車,跟童敏舒對上視線。
兩個女人無聲地交鋒,坐駕駛座的徐副總不大自在地朝許亦微打了個招呼。
許亦微只是淡淡笑了下, 然後關上車門, 徑直進了電梯。
“進來吧。”見許亦微已經離開,徐副總喊站在門邊的童敏舒。
童敏舒收回視線, 上了副駕駛座。
“你說你這好勝心什麽時候能改一改。”徐副總揶揄。
“怎麽改?”童敏舒直視前方,車正開出昏暗的車庫。她說:“在市場部混的人, 不是狼就是虎,一旦你示弱,就等着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說得太吓人,跟厮殺拼命似的。”
“你也在市場部幹過, 你還不清楚?”
“幹過, ”徐副總點頭:“但你們女人的較量讓我大開眼界。”
童敏舒沒理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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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副總笑看了她一眼, 又說道:“這麽講,你這次算是小贏了一把,怎麽還板着臉不高興?”
“你也說了我只是小贏一把,市場總監的位置一天沒定下來,我一天都不能安心。”
“你想當總監?”
“我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許亦微不能當。”
“為什麽?”
童敏舒扯了下唇,沒解釋。
過了會,徐副總回過味來,笑道:“也是,如果她當上總監,你恐怕只有辭職的份了,畢竟你怎麽可能甘願在她手下做事。”
許亦微回到辦公室,讓助理給她沖了杯咖啡。
“微姐,”小晴問:“微姐肯定沒吃早餐吧?”
她指了指桌上的東西:“我剛買回來的,微姐先吃了再忙。”
“謝了啊。”許亦微說。
等過了會,小晴沖好咖啡進來,踟蹰地沒出門。
“還有事?”許亦微擡眼。
“微姐,大家這兩天都在讨論件事。”
“什麽事?”
“就電影項目這個,有人說可能救不回來了....”她遲疑道:“是真的嗎?”
帶領團隊就跟打仗一樣,軍心如果動搖,氣勢就會萎靡不振。
而誰都可以萎靡不振,但作為團隊之首的許亦微不可以,哪怕這會兒已經疲憊得頭腦昏沉,她還是揚起标準的笑容,說道:“不會,你要相信,是我們的就一定是我們的,嗯?”
“嗯。”小晴也笑起來:“那我去工作了微姐。”
“好。”
小晴出去後,許亦微目光呆了片刻,然後拿起咖啡一口喝盡,打起精神工作。
沒過多久,黃總喊她去辦公室,許亦微知道,這場仗最難打的時刻來了。
總經理辦公室。
“黃總,”許亦微來的路上就打好了腹稿,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關于電影項目,我們正在抓緊做方案,還請再給點時間。”
“亦微啊,”黃總斟酌了下,說:“我知道你最近很辛苦,為這個項目你也付出了很多努力。只不過,有時候要考慮一下整個團隊的利益。”
“黃總您說。”
“是這樣,”他繼續道:“如果方案做不出來,不要勉強,那就把這個項目交給童經理,畢竟時間很趕,而且我覺得童經理的方案确實不錯。”
許亦微笑了下:“黃總的意思我明白,但我的團隊為這個方案付出了很多,我得給他們個交代。”
“這個嘛你自己考慮怎麽安撫,但這個電影項目你暫時放下,你先忙手上的其他項目,怎麽樣?”
“這是您的意思,還是客戶那邊的意思?”
“亦微,你的方案還沒出來,我等得起但客戶等不起啊。”黃總說:“你向來是個考慮大局的人,在這事上,穩住客戶才最重要。”
出了黃總辦公室,助理小晴問她:“微姐,現在怎麽辦?”
許亦微沒回答,只含笑說道:“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好好想想。”
暫時放下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她的團隊這麽久的努力白費!
意味着她辛苦得來的項目拱手讓人!
許亦微有點累,沉默地走回自己辦公室,然後關上門,一頭倒在沙發上。
秋日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一部分灑在辦公桌上,一部分照在資料櫃裏。透過玻璃門,她愣神地盯着裏頭的獎杯。
那是她這幾年在昇輝努力的見證。
她盯着獎杯上反射出的光彩,許是覺得刺眼,過了會閉上眼睛。
“怎麽這麽燙?”
“我也不知道啊,我前幾天見她時就覺得她狀态不大好,還勸她休息。”
“她這哪裏是不大好,我看她命都要搭進去了。”
“要送醫院嗎?”
“看看吧,先給她退燒試試。”
迷迷糊糊中,許亦微睜眼,看見唐欣和廖瑩坐在床邊。
“我不是在公司嗎?什麽時候回家的?”她問。
“我的天,你總算醒了,”廖瑩說:“再不醒,真要把你送醫院了。”
“你助理給我打電話,說你病了。”唐欣說:“我們把你擡回來的。”
“還好我們去得早,”廖瑩接話:“要不然就是給你收屍了。”
“哪有那麽誇張。”許亦微撐坐起來。
“許大經理,病倒在辦公室這還不誇張?”廖瑩怒其不争地看她:“你非得病得爬不起來了才不嘴硬?”
“我就納悶了,你這麽努力工作圖什麽?又不需要養家糊口,掙那麽多錢也不包養小鮮肉,生活無趣、可憐,還累死累活。你可真沒意思!”
許亦微笑:“我最近也在想這個問題。”
“想通了嗎?”
“沒想通,但大體明白,糾結生活是否有意義本身就是件沒意義的事。”
“......”
“羅曼·羅蘭說過,生活最沉重的負擔不是工作,而是無聊。”廖瑩道:“所以,當你感到累的時候,那是因為你太無聊了,你需要找點事做。”
“又勸我談戀愛?”許亦微笑。
“愛情很美好。”廖瑩說。
“可如果因為無聊就去談戀愛,未免太自私。”唐欣在一旁倒水,說:“列夫·托爾斯泰也說過,一切利己的生活,都是非理性的、動物的生活。”
“......”廖瑩無語:“你能不能不要跟我擡杠?”
“生活多無聊啊,杠一杠,有益身心健康。”
“......”
許亦微看兩人互怼很無奈。
“對了,我生病這事,公司那邊知道了?”
“知道了,黃總剛才還打電話來說讓你好好休息。總之,病了就好好養病,工作那些也別考慮了。”唐欣走過來,把藥和水遞給她:“喏,先吃退燒藥。”
許亦微把藥撕開:“謝了啊,生個病還麻煩你們。”
“你豈止是麻煩我們。”廖瑩嫌棄。
許亦微把藥丢進嘴裏,昂頭喝水。
就聽廖瑩繼續說:“我弟一會也要過來。”
噗——
許亦微嗆得半死,藥也卡在喉嚨,吞都吞不下去。
“你幹嘛,”廖瑩過來給她拍背:“吃個藥都急成這樣?”
過了好半天許亦微才緩過來,喉嚨火辣辣地疼,她沙啞着嗓音問:“你弟過來做什麽?”
“照顧你啊,”廖瑩說:“我弟聽說你病了,二話不說就趕過來。他人特好,我以前生病都是他照顧。”
廖瑩說這話時與有榮焉,她很樂意把自己的弟弟分享給許亦微,讓她也享受當姐姐的福利。
“不是,”許亦微被這消息吓得病好了大半:“我用得着他照顧什麽,我有手有腳,難不成他來給我洗衣做飯?”
“昂,有什麽不可嗎。”廖瑩理所當然地點頭:“他打掃衛生也很在行。”
“......”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我今早剛寫的,想了想,加更給大家吧,我下午再努力寫明天的。
微姐會雄起反擊的哈,等着!!
看在初初這麽努力的份上,有營養液的多多灌溉下哈。
啵禿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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