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因你在此（四）

雖然Mickey極力反對，但ian還是準點出現在了醫院，他并沒有去看Monica。Ian早上的表現很好，這也是Mickey最後松口讓他上班的原因，但ian比誰都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他僅僅是靠信念在支撐着，假如他去看了Monica，讓她那了無生氣、渾身插滿管子的模樣影響了自己，大概立刻就會跌入最絕望的深淵。Ian竭力調整呼吸，告誡自己要保持關注的目标，是當前，是病人，是一周後Mickey與自己的大事，而不是Monica，不是躁郁症，不是死亡的終結——

“ian，你臉色很差。”同事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不舒服嗎？”

Ian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有一點，我昨天晚上休息的不是很好。”

“你媽媽的事情我很遺憾，不過，她一定會好起來的。”她說。

“謝謝。你能幫我盯一下嗎？我去趟洗手間。”ian說。

他快步走進洗手間，在洗手池拼命沖着冷水，想要沖走那些即将吞沒他的陰暗。

“no！no！no！Ian Gallagher，這不是你，這不是你。集中精神，想想Mickey和Yevgeny，想想你的親人，想想所有的人，你不會抛下他們，你沒有那麽自私，你不會放棄，你要結婚，你會結婚，你會和你愛的人過完一生才離開，而不是現在，絕不是現在，你是Ian Gallagher，你不是Monica，你不是她——”

“神阿，求你鑒察我，知道我的心思，試煉我，知道我的意念。——我雖行過死蔭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為你與我同在——”ian默念着，祈禱着，幾分鐘後，他終于不再顫抖，擡眼看着鏡子裏慘白的像鬼魂一樣的自己，ian苦笑了一下：也許他和Mickey真的需要找個教會了。

“Ian Gallagher，You have visitor-s, In the dining room。”

剛從洗手間出來，ian就聽到了這條奇怪的廣播，visitors？他疑惑的看着同事，她們也似乎一臉茫然。難道是他們來看Monica？那為什麽不是ICU而是餐廳呢？

他匆匆向餐廳跑過去。

路上有人在對他投以微笑。

一個，兩個，似乎個個都在對他微笑。

Ian大惑不解的走進的餐廳，一個角落裏擠滿了一小堆人。

他看見他的兄弟姐妹都聚在那裏，Jimmy扶着fiona，mandy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穿着一襲淡藍色的小禮服裙，比任何時候都美麗動人。debbie拉着試圖逃跑的liam，連整天神出鬼沒的carl都沒有缺席，還有V和kevin，他們的一雙雙胞胎女兒像兩個可愛的小天使，甚至Frank和Sheila也坐在一張餐臺後面。Sheila握着雙手，滿臉笑容。

“哦看吶，他來了！”V叫起來，“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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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ian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詞，人群自動分開，Mickey就站在他們身後，面前還站着此時應該在波士頓的lip。Kevin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一個小小的白色的鮮花拱門放在ian身前，上面有幾個用卡片組成的大字，IAN&MICKEY.

Ian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Mickey沒有穿正裝，只是深色的牛仔褲和簡單的白襯衣，他背着手站在那裏，比任何時候都要自在，大方。

Ian想笑，但淚水來的比笑容更快。

“還不快走過去！”fiona推了他一把。

于是，他低頭穿過那個小拱門，站在Mickey身邊。

“我想讓你擁有這些。”他說，微笑着，“一個婚禮，還有所有你愛的人和同樣愛你的人。”

“for now？我穿着這個？上面還沾着Mr. Hudson的嘔吐物？”Ian說。“Yeh！it's so freaking hot。”Mickey笑着。

“感謝federal government和互聯網，可以讓我在線注冊為一名牧師。”lip笑嘻嘻的說，“為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見證他的婚禮。”

“thanks man。”

“在這一切開始之前，你們還有什麽想說的嗎？Mickey？”lip示意着。

Mickey輕咬了一下嘴唇，面對ian站定，開口。

“Ian Clayton Gallagher，”他叫着他的全名，“我到目前為止的一生都認識你，而這其中近一半的時間，我都在愛你。是的，我愛你，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找到了我，或者因為你也愛我，我愛你是因為你是你。只有上帝才知道，我的愛是多麽的盲目、偏執、狂熱和不計後果，ian，不管将來你要去哪裏，或者你不再愛我，我都不在乎。因為今天我站在這裏是你，将來我站在哪裏，也是因為你。你絕不會孤單，絕不，想都不要想。”

“我們出身于南區，我們什麽也沒有，我只是一個——一貧如洗的窮小子，各種形容美好的詞，從來沒有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之中。我不知道什麽是未來，什麽是希望，我恨我自己如同所有的人恨我一樣。Ian，但是我知道上帝終于還是沒有離開他所愛的人類，因為，他居然能讓這樣一個我，找到了你。Ian，我的愛和我一樣，一樣尋常而卑微，我已經再不敢再祈求更多，但假如上帝覺得我們已經太過幸福而必須要拿走一些什麽，我希望他奪走的，絕不是我這尋常而卑微的愛。”

Fiona捂住嘴，淚水洶湧而落。不光是她，所有的女人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fuck！”Jimmy在心裏罵他，有這樣的婚誓，他的求婚詞該怎麽說才行啊！

“wow!man!你還真是——ian，你呢？”lip一時語塞，他從來沒聽Mickey一口氣說過這麽多話，尤其還是情話，尤其還是當着這麽多人，他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從容的說出這麽一串情深到肉麻的婚誓來。Lip看了看弟弟，很盼望ian可以不甘示弱，又很盼望ian不如什麽都別說。

Ian啞聲說：“我——你知道——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就什麽也別說。”Mickey招了招手。穿着黑色小禮服的Yevgeny走過來，把戒指遞給了爸爸。

“你想戴上這個蠢戒指嗎？”Mickey笑起來。

“damn Yes！”

“據上帝、federal government和芝加哥給予我的權力，我宣布你們成為husband and——husband，ian，你想親吻自己的新郎嗎？”

“不要得寸進尺，man！”Mickey趕緊後退一小步，威脅的瞪了lip一眼。

小小的餐廳爆發出歡呼聲。

Ian看着這些人，這些愛他的人，以及身邊這個愛他逾生命的男人，他知道，他終将迎來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