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他良心不痛嗎?
小厮笑了笑,說道:“大人如今一心一意為陛下盡忠職守,對于兩位小姐的想法也很意外。只不過宋小姐雖然有宋尚書就近告誡,徐小姐到底是皇後娘娘的侄女,太子殿下還有漢王殿下、趙王殿下這三位的嫡親表妹!徐忠湣公又是為了陛下才慷慨就義的,慢說大人,就是宮裏……對徐小姐也是寵愛有加。”
郗浮薇思索着這話裏的意思:沈竊藍如今心思都放在了正事上,是無心兒女情長的。
然後呢,宋家倒還管得住女兒,就是這個定國公府的徐小姐,來頭很大,亡父又有着被永樂帝親自記住的功勞,所以不太好弄。
……沈竊藍都覺得不太好弄的人,就這麽塞給自己,他良心不痛嗎?
郗浮薇深吸了口氣,算了,跟錦衣衛講良心,這不是笑話麽?
“我自然是想給大人分憂的。”她試圖多套幾句話,以決定鄒府的壽宴,是稱病呢還是找借口留在沈竊藍這邊,索性連鄒府都不去,“只是這兩位的身份,只怕見面之後,根本沒有我說話的份?到時候我被處置倒沒什麽,壞了大人的大事的話……這?”
心裏暗暗想着,該不會沈竊藍看自己進入鄒府這些日子都沒有重大進展,索性當成棄子,交給這兩位出氣了吧?
就是凜然。
“郗小姐,大人也是想保全你,所以才會讓你知道這麽多。”小厮似乎看出她的懷疑,眯起眼,說道,“坦白說吧,大人并不希望這兩位嬌客在山東停留太久。徐小姐跟宋尚書的約定,是參加完鄒府的壽宴後,就會返回應天府。她參加這壽宴的主要目的,既然就是為了見到郗小姐你,那麽郗小姐如果回避了,又或者應對之際,叫徐小姐抓到了什麽把柄……只怕這份約定,就要再次生出波瀾來了?”
郗浮薇臉色有點發青,這不是逼着自己必須去面對定國公府的掌上明珠,還有工部尚書的千金麽?!
要是這兩位去鄒府跟她沒什麽瓜葛,身份上的差距,都需要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了,何況是沖着她去的?
說句不好聽的話,就這兩位的靠山,哪怕弄死了她,也不會受到什麽實質上的懲罰的!
而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郗矯怎麽辦?郗家的血仇怎麽辦?!
“……我方才問起矯兒,大人說最近沒問。”她急速的思索着,片刻後定了定神,問,“不知道你可曾聽說過我那侄子的近況?”
小厮笑了一下,說道:“大人素來重諾,既然答應了會好好照顧郗小公子,那麽不管将來事情如何,肯定都會保證郗小公子的安全的。”
他以為郗浮薇這麽問,是屈服了,只不過牽挂郗矯,想要得到一個承諾。
思忖了會兒,聲音一低,“其實大人只是不想跟那兩位計較,真正論起家世來,大人也未必怕了那兩位。”
小厮只道自己這麽講了,郗浮薇也就可以對郗矯的未來放心。
卻不想郗浮薇聞言眼底就冷了幾分,暗道:“沈竊藍既然未必怕了那兩位,卻還是讓我自己去面對,顯然是根本沒把我死活放在心上!既然如此,又怎麽可能善待矯兒?”
她眯着眼,閃閃爍爍片刻,方才點頭:“我不會辜負大人的期望的。”
又摘了荷包給小厮,“日後若是有什麽變故,還請你幫忙,偶爾看拂一下我那侄子。”
小厮推辭了幾下才接受,信誓旦旦的保證不管将來如何,都會幫忙照顧着點郗矯:“貴家的事情我也略有所知,你們姑侄确實委屈了。大家都是給大人做事的,不敢說将令侄當成自家子侄一樣看待,能幫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郗浮薇心事重重的回到鄒府,卻見傅綽仙已經回來了,似乎還帶了不少東西,才聽說她回房了,就拿了一大包幹果、糕點過來敲門:“我嫂子親手做的,你嘗嘗!”
“姐姐現在就回來了?”郗浮薇道了謝,見她沒有立刻離開,就寒暄道,“聽說姐姐回去看望家裏人了,我以為會跟家裏多團聚幾日呢!”
“逢年過節都能回去,也不是萬水千山的來往不便。”傅綽仙笑了笑,道,“所以見個面,說說話也就是了。”
又問她怎麽也回來的這麽早,“我好歹在家裏住了兩個晚上,你這卻是當天去當天回了。”
郗浮薇立刻黯然神傷:“我父母都沒了,其他親戚如狼似虎的,不坑我就不錯,只一個族兄對我有些憐惜。然而他還沒娶妻,我在那邊待久了也不好。所以坐了坐,吃了點茶水,說了些話,也就是了。”
傅綽仙嘆道:“咱們都是些傷心人哪!”
說了這話,郗浮薇以為就散了,卻還不見她挪動腳步,心中詫異,思忖了下,就問:“傅姐姐,你可是有什麽事情?”
“……也不知道跟你說了合适不合适。”傅綽仙聞言,有點不好意思有點期盼的樣子,沉吟了下,才說,“之前夫人不是賞了你幾匹綠地鸑鷟銜花紋的衣料嗎?我看你這段時間都沒穿上身,不知道是不是打算用在壽宴上?”
郗浮薇這才恍然,合着是看中了那幾匹布料:“沒有呢,我一直放着。姐姐想要麽?”
傅綽仙抿了抿嘴:“我覺得我适合綠色。”
畢竟她在鄒府是教琴技的,朝溫婉優雅打扮更能襯托出多年琴棋書畫熏陶出來的氣質。
在各種顏色裏挑挑揀揀下來,覺得綠色最好,不像白色那麽清冷,不似藍色那麽低調,清新自然……可惜最中意的料子卻在郗浮薇手裏。
“那姐姐看看手裏有什麽不适合的衣料拿過來,咱們換吧!”郗浮薇在這種事情上一向好說話,本來想說送給她的,畢竟雖然如今落魄了,她手裏還有一筆銀票,這麽點兒東西還不至于放在心上,但話将将要出口的時候,忽然想到自己當初進府時,一度受到尚夫人的猜疑,說服這位夫人的幾個理由之一,就有攢嫁妝這一條。
既然如此,可不能亂大方。
所以生生改口,讓傅綽仙拿其他料子跟自己換。
索性傅綽仙也沒想過郗浮薇會分毫不要的給自己,立刻道:“我那兒有進府的時候夫人給的水紅地梅菊紋料子,可以嗎?我可以多加半匹。”
“不用多加,多少換多少。”郗浮薇點頭,“姐姐是現在要,還是我收拾一下給你送過去?”
傅綽仙忙道:“要是可以,妹妹現在就拿給我吧!我女紅不好,回頭還要請姚妹妹幫忙,若是晚了,只怕就趕不上壽宴了。”
郗浮薇聞言深深看了她一眼,道:“那姐姐稍等!”
她入內室拿了傅綽仙要的料子出來,傅綽仙很是高興的接了過去,連聲道謝,說道:“我這就回去把那水紅料子給你送過來!”
片刻後卻是紅芝送過來的了,紅芝送完就要走,郗浮薇想留她吃杯茶的,卻被告訴:“奴婢要去給傅先生買一些東西,不敢遲延。”
郗浮薇順嘴問買什麽,得知都是些胭脂水粉之類,就是挑眉:“難不成傅綽仙将鄒府壽宴當成了釣金龜婿的好機會?”
她不免有點哭笑不得,知情人都知道這次宴會暗流洶湧,不定會發生些什麽。
尤其是被定國公府的掌上明珠還有工部尚書之女針對的她,更是生死難蔔,這會兒別說釣什麽金龜婿了,那是巴不得躲開呢!
也就是傅綽仙一無所知,恰好在這時候撞進鄒府,還做着一朝飛上枝頭的夢。
雖然因為郗家在東昌府是受到排斥的外來者,郗浮薇養成了不管閑事的習慣,此刻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接下來兩日要是有機會的話,提醒一下傅綽仙,此番宴會,并不适合出風頭還有挑選如意郎君。
當然傅綽仙聽不聽她就不管了。
兩人雖然是同僚,關系也就那麽回事。
傅綽仙還沒重要到讓她想方設法也要阻攔其作死的地步。
何況這次壽宴真正一定有危險的,是郗浮薇自己。
接下來兩日,郗浮薇一直在房裏思索着對策,除了一日三餐,樓都沒下過。
到了壽宴前三天的時候,傅綽仙忽然又過來了。
郗浮薇還以為她是看上了自己手裏的其他衣料或者首飾,誰知道開門之後,傅綽仙卻遞了一條裙子過來,說道:“沈妹妹,你這兩日一直在房裏,聽綠莎說,卻是連參加壽宴的衣裙都沒準備。我跟姚妹妹做衣裳的時候,順手給你做了條裙子,你且試試看,合意不合意?”
“姐姐這兩日自己的衣裙都在趕工,怎麽還為我操這樣的心?”郗浮薇聞言很是詫異,也有點懷疑,沒有立刻接下裙子,而是反問,“若是因為這條裙子,耽擱了姐姐的事情,可怎麽好?”
傅綽仙抿了抿嘴,看了眼她身後:“能進去說話嗎?”
鄒府雖然給她們兩個都撥了丫鬟伺候,但畢竟不是打小服侍的心腹,身契也不在她們手裏,兩人對紅芝還有綠莎,不免有幾分客氣。
是以從來不要陪夜的。
此刻夜色已深,樓上就兩人。
不過郗浮薇自負武藝在身,即使單獨相處,也不怕傅綽仙有什麽算計,就爽快答應,邀她入內。
“沈妹妹,時候不早,我就長話短說了。”兩人在外間的小圓桌畔落座,郗浮薇沏了茶水,傅綽仙端起來抿了一口,放下,就開門見山的說道,“咱們境遇仿佛,雖然因為鄒公子的緣故,心裏對對方多少有些防備,但要說多麽巴不得對方沒個好下場,我是絕對沒有這樣的心思的。”
郗浮薇笑着道:“姐姐,我也保證,我絕對沒想過要害你!”
傅綽仙“嗯”了一聲:“所以接下來我的話都是肺腑之言,你不要以為我有什麽不好的盤算。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在鄒府跟你一樣都是女先生,且很受鄒公子排斥,手還沒那麽長!”
郗浮薇以為她要說什麽,誰知道卻是話裏話外的勸她不要太輕視壽宴,怎麽也要梳妝打扮一下,“就算你清高的不願意在這樣的場合為自己謀取什麽好處,至少也要叫人家知道,鄒府對咱們這些女先生的厚待不是?不然恐怕主家心裏不高興,道你灰撲撲的過去是故意壞鄒家名聲呢!”
“傅姐姐說的是,我會注意的。”郗浮薇聞言嘴角扯了扯,心說我這會兒為性命憂慮都來不及,哪裏來的心思為壽宴挑衣裳首飾?
不過不想跟傅綽仙争執,就随聲附和了幾句,“我這兩日之所以待在房裏,就是在想着到時候穿什麽呢!”
好說歹說的才将這人打發走,郗浮薇面上一直挂着的笑容瞬間就淡了下來:真當她看不出來傅綽仙此舉的真實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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