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叽

這個季節的南城, 不比a市炎熱。

一輛純黑的賓利緩緩停在一道幽深狹窄的巷口。

“大少,前面太窄了車進不去。”開車的助理側頭說道。

車後座,男人氣質陰冷。額間的碎發遮住眉骨, 整個人看着死氣沉沉。

他似乎生了一場大病,臉色愈發的病态陰沉。

“下車。”

幾秒後, 助理也就是周競下車打開後座車門。

江令長腿落地,掃視了一番周圍的環境。

“大少, 在這邊。”周競擡步上前, 為他帶路。

二人進入小巷, 格格不入的衣着使得周圍的居民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卻又在看到男人冰冷如鬼魅的眼神時收回了視線。

兩分鐘後, 助理關掉手機上顯示的地址。側身道:“羅醫生就住在這裏。”

江令擡眼看向面前的大門, 很低調普通的房子。和周圍的環境完美融合。

醫學界的傳奇人物晚年就居住在這, 屬實讓人想不通。

助理上前敲了兩下木制的大門。

房子不大,一點動靜就能傳到屋內。等房門被從內打開, 出來的是個身穿竹青長袍的男人。

他看見江令後,神情變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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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進來。”

a市,

醫院的樓道裏穿梭着白桃消瘦的身影,為了照顧司柏翎她不得不跟導員請了一周的假期。

病房被打開,裏面司柏翎穿着簡單的白衣黑褲, 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他的腿上還擔着一本書,這副模樣倒是非常符合他學生的身份。

“司學長,我把木白帶過來了。”

白桃邊說邊将手裏的籠子打開, 裏面小兔子抱着草莓啃得津津有味。

可愛的三瓣嘴上像是塗了口紅一樣。

司柏翎将書放下, 視線看向一人一兔。

“過來。”他開口。

也不知說的是兔子還是人。

白桃以為他要看小兔子, 便抱着小兔子走過去。

“司學長, 木白最近長大了一點, 它最後不會變成大兔子啊。”

她一直以為木白是一只寵物兔, 長不大的那種。要是突然變成需要兩只手抱的大兔子,白桃一時還接受不了。

“不會。”司柏翎說道。

兔子是他從寵物店買來的,只可能是長不大的寵物兔。

白桃放下心,将小兔子放在司柏翎身上。

她沒敢讓司柏翎起身,盡管他的傷口經過幾天的精心療養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司學長,它好像不記得你了。”

軟糯的雪團子回到原主人身上已經不像之前那麽熱情了,它現在只認白桃。所以剛待了幾秒,就掙紮着要往白桃身上跳。

司柏翎低眉看了兩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沒良心的。”

聲音又酥又麻。

小兔子聽不懂人話,再加上沒有人阻止。很快就如願以償的跳到了白桃身上。

白桃想逗兔子玩,就将它再次放回司柏翎身上。

小兔子堅持不懈的,起跳,落白桃身上。

司柏翎單手撐着頭,眼眸柔和,靜靜的看着兩只兔子玩耍。

然而美好的畫面并不能長久,很快這副美夢般的場景就被門口傳進的敲門聲打斷。

“進來。”司柏翎面容重新切換成以往的模樣。

冷漠,不近人情。

屋外進來幾個衣着得體的男人,個個面容嚴肅。

司柏翎眼眸微眯,這裏面有他父親的人,也有專屬于司家的律師團隊。

“司少,有重要的事需要和您商議。”說話的男人暗示的看了眼白桃。

白桃眨了眨眸,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是在讓她離開。于是她抱住小兔子,對着司柏翎道:“司學長,我先出去溜溜木白。”

司柏翎沒有拒絕,點頭應好。

語氣又是另一個态度。

惹得那幾個男人紛紛看向白桃。

出去後,白桃就抱着木白坐在套房裏的沙發上。她伸手溫柔的撫摸着小兔子柔軟的毛毛,嘴裏輕聲細語:“木白木白,你又胖了。”

小兔子好像能聽懂人話,直接陳其不意從她身上跳下。

“不可以跑!”

白桃站起身,跟上跳來跳去的小兔子。

小兔子很靈活,這間屋子又很大。就導致白桃追着一只兔子跑了好幾分鐘累到喘氣都沒抓到它。

白桃扶着牆,想休息一下。幾米遠的地方,小兔子也靠在牆邊一動不動的。

她不想浪費這個好機會,就強撐着身體步伐輕盈的走過去然後猛地抱着小兔子。

“我錯了,再也不說你胖了。”白桃将小兔子抱在懷中,一邊順毛一邊道歉。

她沒有站起身,而是直接蹲在原地休息。

這也就導致牆那邊傳出來的交談聲一字不差的傳進她耳中,盡管她沒有想過偷聽。但其中的內容卻讓她當場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司少,我們是專業人士。那條監控錄像足以當作證據去告他故意殺人罪。”

“他的精神病的确是個很好的擋箭牌,但是他在面對自己的女友時放下了手中的兇器。這就說明,他是有意識的在對你行兇,并且能控制自己的行為。”

“和江家對立,這也是司先生的意思。”

“叽”

或許是白桃的手勁大了,小兔子忽然掙脫她的手再次逃開。

可這次白桃卻沒有心情和它玩你追我逃的游戲,她呼吸不穩,眼眸慌亂不已。

司學長要告江令故意殺人罪?

江令會進牢嗎?

白桃心神不寧,她不想江令進牢。

“那段時間,我的确在為他做事。”

羅醫生似乎是回想了一下當初,然後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又說,“手上也确實存下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

江令漆黑的瞳孔微微轉動,視線落在他臉上。

“什麽東西。”

羅醫生起身從一個不起眼的藥櫃裏拿出一只錄音筆。

他返回位置,将筆遞給江令。

“這是當初我為他做催眠時記錄下來的。”

“催眠?”江令低聲問道。

“是的,我能在國際上有這麽高的地位就是因為這個。”說起自己的本領,羅醫生表現的像個小孩,可很快他的表情就凝重了起來,“當時江蟄天找到我,讓我為他進行催眠。”

“催眠的作用是,指定将某個人從記憶中抹去。”

“在愛上你母親後,他想過忘記她。”

“抹去記憶,忘記他…”江令微微出神,低聲呢喃着。

似乎是想起來什麽,握着筆的手都顯得心不在焉。

“有用嗎?”他突然問道。

“什麽?”羅醫生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只能繼續講,“催眠過程中,人的大腦會下意識的放松警惕。這只筆裏的內容就是當初留下的,裏面有他承認自己因為嫉妒而親手殺了你母親前夫的證據。”

江令沒什麽反應,只是又重複問道:“有用嗎?”

羅醫生一愣,道:“對于平常人自然是有用的,只不過江蟄天當時對你母親的執念太深,導致後期觸碰到特殊物品、場景以及人時。催眠的作用漸漸消失。”

“那是我唯一失手的一次。”

江令沒有說話,他将手中的錄音筆打開。

裏面的內容開始自動播放。

他面無表情,靜靜的聽完全部然後站起身。

“江少爺,別忘了我們的約定。”羅醫生見他要走,趕緊站起身。

他得罪了陳家,如今唯一能救他的只有眼前這個男人。

江令偏頭,冷白的皮膚,下颚線利落分明。

“兩天後,你會出現在m國。”

冰冷的落下話,他擡步就走。

羅醫生則是松了口氣,他看着江令的背影心裏感嘆。

還好當初留了一手。

至于如果江□□失敗後,自己會不會遭到江蟄天的報複。

他只能說,這事看命。

先把當下的難關度過才是正事。

作者有話說:

江令沒有犯罪,律師團不知道這件事是司三三故意搞的鬼。

他兩這個硬要打官司只能說,算互毆。

就只能吓吓小桃子。

順帶一提,能讓白桃失憶的重要人物登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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