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新婚之夜

“蘇小白？”淩夜淡淡開口。

“嗯。”蘇小白莫名有些緊張。

只是沒想到，淩夜似乎只是為了确認一下是不是蘇小白，并沒有再說什麽。

等到了淩家，一切都是規規矩矩的，甚至因為淩夜的不方便，很多環節都被減掉了。

蘇小白畢竟也是經歷過幾次的人了，沒有出一點兒差錯，也沒有表現得特別緊張。

這點被淩老夫人和淩老爺發現，倒是在心中暗暗覺得，倒是個穩重的孩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最後一拜，蘇小白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似乎在預示着什麽，卻也來不及細想。

“送入洞房！”

就在這時，有一個小厮似乎是十分不小心，從人群中沖了出來，撞在蘇小白身上。

重點是，這人倒下的時候，順帶将蘇小白的蓋頭拽了下來。

人群一陣騷動。

“這不是蘇家大小姐！”

很快有人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蘇小白一時間有些不明白怎麽會這樣，下意識去看淩夜，卻發現對方十分淡然。

再看看高堂之上的淩老夫人和淩老爺，以及倒在地上看似十分慌亂求饒實際雙眼沉穩的小厮，蘇小白瞬間明白了。

淩夜這是故意的，要在一開始便讓大家知道，蘇家嫁錯了人。

若說今日是兩人同時出嫁，那麽嫁錯了人，還是可以理解的，問題是現在只有一個人出嫁，卻是加錯了人，這要如何呢？

蘇老爺當然可以說是蘇小白貪圖淩家榮華富貴，自己替了新娘。

只是這麽一來，一來顯得蘇家家風混亂無能，連新娘子被人替了都差不清楚，二來，蘇家女兒如此，便是家風不好。

那麽，蘇老爺便只能将理由往自己身上找。

無論蘇老爺想找多麽合理的理由，總是會對蘇家造成名聲上的損失。

而淩夜呢，只要大氣地接受，并且表示自己喜歡的也是嫁錯的這位姑娘，大家只會覺得淩家大氣，且成全了一對鴛鴦。

淩夜當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蘇小白明白後，便故作驚慌地看着蘇老爺。

“蘇知縣，老夫先前見過蘇家大小姐，不知此人是誰？”淩老爺眼神一淩，他很快就想到，蘇家不想将千金小姐嫁給自家身有殘疾的兒子，便來了一招偷天換日，等到生米煮成熟飯也說不得什麽了。

“淩老爺，這倒是在下魯莽了。”蘇富貴怎麽都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種事，臉上卻還陪着笑，“長女卻是受了風寒，恐嫁給淩少爺染了病氣，只是喜日将近，實在無奈，只能換了三女，此事我蘇家有錯，便是再陪嫁妝十匹錦繡布，銀兩若幹，不知林老爺意下如何？”

淩老爺沒有說話，看向自家兒子。

“蘇知縣客氣，本少早對您家三女心生愛慕，此事當真正好，便不必再多說了。”淩夜十分淡然，果然贏得周圍一片叫好。

殊不知，淩夜說的話，也是半真半假。

蘇富貴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他可不信這淩少爺心悅自家那私生女的鬼話，明顯是在給自己面子，倒是個有心的小輩。

鬧劇似乎就這麽結束了，蘇小白被從新送入婚房。

下人婢女還是比較小心翼翼的，畢竟，她們分不清，自己少主是否真的心悅這位新娘子。

這下婚房裏頭只剩下蘇小白，紫雲紫碩作為陪嫁丫頭，和淩家為少夫人準備的兩個大丫鬟等在門外。

蘇小白并非第一次出嫁，這次婚姻也不過是一場交易，便沒有那麽拘謹。

經過這一天的折騰，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索性自己掀了蓋頭，到了那桌子上拿些吃食。

正吃得開心，卻聽見外面有丫鬟行禮的聲音。

頓時将身上的糕點渣抖了下去，匆匆把蓋頭重新蓋在頭上，乖乖等着。

淩夜推着輪椅進來，卻是沒有掀蓋頭。

“出去。”淩夜淡淡對幾個丫鬟婆子吩咐。

“可是，少爺，現在得給新娘子掀蓋頭……”那嬷嬷不解，還想說些什麽。

“少爺說出去候着。”冷言冷冷地看着婆子。

丫鬟婆子無奈，知得乖乖候到門外。

冷言也出去在門口盯着，以防有人偷聽。

“老實呆着，等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通知你。”淩夜就這麽隔着蓋頭，淡淡沖蘇小白吩咐。

“明白。”蘇小白神經繃得緊緊的，這一句話倒也說的十分冷淡。

這叫淩夜挑了挑眉，倒是也沒再說什麽，叫清風推着自己出去了。

丫鬟婆子看着淩夜離開，面面相觑。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推門進去。

卻看見新娘子還是靜靜坐在床榻之上，連蓋頭都沒有被揭開。

這下子，下人們仿佛是得到了一個信號，知道這新娘恐怕是被少爺嫌棄了，表情也沒有那麽恭敬了。

紫雲紫碩心中一緊，雖然早就料到會有這種情況，只是沒想到這麽嚴重。

其他丫鬟這下也不說話了，懶懶地看着新娘。

紫雲紫碩知道不能這麽下去，只好上前。

“少夫人，可要就寝？”

“我自己來，你們都出去吧。”蘇小白淡然的話語從蓋頭下傳來。

經過幾天的伺候，紫雲紫碩已經明白自家新主子的習性，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其他丫鬟看新娘子的陪嫁丫鬟都下去了，自然不會再待在這裏。

蘇小白這才松了一口氣，将蓋頭重新自己拉了下來，心中不知為何，有一絲失落，只是很快被她甩到角落之中。

繼續将桌上的糕點吃完，用早已備好的水洗漱，而後将床上的東西抛下去，自顧自睡覺。

其實淩夜今天晚上完全沒有必要特地跑來和自己說一聲的，他進來連蓋頭都不揭就出去，顯然給人一種淩家少爺厭棄新娘子的感覺，這叫自己舉步維艱。

不過，蘇小白也不怪淩夜，這何嘗不是一種考驗？

淩夜能夠找自己合作，本身便是一場賭博，若再不檢測一下自己的能力，那更是一場豪賭。

現在很顯然，這就是淩夜給自己的考驗，若是通過了，那麽合作照舊，若是沒通過，恐怕他就要另尋合作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