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淩老夫人

第二天早上，蘇小白自然醒來，躺在床上發呆。

沒過一會兒，卻聽見紫雲紫碩叫自己起床。

“我已經起來了，你們進來吧。”蘇小白知道，今天你還要去給公公婆婆奉茶，只是婆婆不在，只要去面對公公。

不過，也不知道淩夜會不會去。

很快蘇小白就知道了，因為當自己提出要去奉茶的時候，跟在紫雲紫碩身後的兩個丫鬟告訴自己，淩老爺今天一大早就去外地談生意了。

雖說如此，蘇小白也不能就此作罷，淩老爺不在，還有淩老夫人呢。

叫丫鬟領着，一路到了一座十分肅穆的院子，院子中十分安靜，害得蘇小白腳步也輕了起來。

雖說前世自己也在淩府待過，只是那時間也是很短，再說，自己那時候哪兒敢亂跑，不過是整天捂在自己的院子裏罷了。

不過，她倒是知道，淩老夫人信佛，故而她的院子裏是獨自開竈吃素的。

蘇小白清醒今日自己穿的也不是大紅色一場，只是桃紅罷了，在新婚夫婦中算得上是淺色。

“老夫人，少夫人求見。”有丫鬟進了廳堂，沖軟塌上的淩老夫人行禮。

那淩嬷嬷也是看着淩老夫人，不知道自己跟了這麽多年的主子，會是如何選擇。

淩老夫人閉眼轉着佛珠，一時間整個屋子十分安靜。

許久，淩老夫人輕輕颔首，淩嬷嬷心領會神。

“帶進來吧。”

“是。”

在外面等待的蘇小白沒有一點浮躁，記得前世的時候，自己在婚禮上十分緊張，差點被裙子絆倒，惹得老夫人不喜，生生晾了她一個早晨。

卻是沒想到，今天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叫自己進去了。

屋內煙霧缭繞，卻不顯得浮躁，只給人一種十分寧靜的感覺。

“孫媳婦蘇小白，給老夫人請安！”蘇小白記得自己前世的時候不懂事，第一次請安管淩老夫人叫了祖母，卻是被淩老夫人身旁的淩嬷嬷一通訓斥，今生卻是長了見識。

淩嬷嬷在老夫人身邊，觀察着堂下的女娃，眉眼雖是豔麗，卻不給人一種浪蕩之感，表情平靜，只是個小女孩，卻硬生生叫她看出了一分雍容大氣，在看她行禮的一套動作，十分齊整，且無虛浮，還有那稱呼，即便挑剔如她，也在心中點頭。

蘇小白靜靜低着頭，等待淩老夫人叫自己起來。

她可是十分清楚的，別看這淩老夫人整體便知吃齋念佛，總是閉着一雙眼，實際上，什麽都看的門兒清。

“起來吧。”淩老夫人慢條斯理。

蘇小白低眉順眼，站了起來，卻是沒有第一時間去找座位。

淩老夫人眯着眼，将下邊這丫頭的行為都看得清清楚楚，見着這丫頭的舉動，心中滿意了幾分。

“坐下吧。”

“謝老夫人。”蘇小白找了旁邊的椅子，卻是只沾了一點兒。

接着，屋子裏頭又是沒了聲音。

“老夫人，淩二夫人求見。”又有丫鬟上來禀報。

蘇小白這才感嘆，幸虧自己來得早，上一世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還是個小丫頭，再加上那些丫鬟不懷好意，自己竟是在淩二夫人之後才來，沒嘲諷了好一會兒。

這淩二夫人，便是淩夜的二嬸兒，是個十分端莊的女人，卻是極其看不起自己的，和自己的交際也不多。

蘇小白并沒有好奇地擡眼去看，只是等淩二夫人沖淩老夫人行完禮，這才站了起來，再沖淩二夫人行禮。

“這就是我侄媳婦吧？”淩二夫人打量着蘇小白，卻是有淩老夫人在旁邊，也不敢将看不起表現的太明顯，“長得當真是國色天香。”

蘇小白只會羞怯一笑，并不說話。

淩二夫人又假惺惺地誇了幾句，覺着沒意思，便努力逗着淩老夫人了。

整個過程，基本都是淩二夫人在說話，淩老夫人偶爾也會應和幾聲，卻是沒人搭理蘇小白的。

蘇小白也不在意，樂得清靜，甚至有些神游天外。

淩嬷嬷在一邊觀察那個女娃娃，倒是有些驚奇。

這女娃娃倒是不同于一般人家的女孩兒。

不說同齡的女孩兒，便是有些女眷見着自家老夫人，也要戰戰兢兢，只是現在看着這女娃娃，似乎是……神游天外？

說了一陣兒，淩老夫人是有些不耐煩了。

“老夫人有些乏了，你且散去吧。”淩嬷嬷倒是機靈，畢竟是跟了幾十年的主子，瞬間便曉得了淩老夫人的意思，這便開口說了。

“喏，那媳婦兒便下去了，娘且安生歇着。”淩二夫人也不尴尬，往日裏都差不多是這個時辰，只要日日來請安，在老夫人面前露個面兒便是夠了。

這邊說完，便行了禮要下去。

蘇小白之前是在神游，到了關鍵時刻，也是不掉鏈子，禮數都做得周到，叫人看不出甚麽來。

一同行了禮，蘇小白便跟在淩二夫人身後一同出去。

在屋內，淩老夫人卻是和淩嬷嬷說開了。

淩嬷嬷先叫了丫鬟們下去，這才要說話。

“阿淩，你且看那丫頭，如何？”淩老夫人終是徹底将一雙眼睜開，竟不是旁人想象的老眼昏花，倒是透着精光。

“奴婢看着，倒覺得那是個機靈的丫頭。”淩嬷嬷也和老夫人相熟，便也沒有任何隐瞞，當真是實話實說了，“那丫頭，看着是個不說話的，卻是該做該說的都做的說的周到，你要真挑她毛病去，卻是挑不到的。”

“這是實話，你覺着，那丫頭可是如同蘇家那幫子人？”淩老夫人眼中露出深思，“先前我見過蘇家那大丫頭，卻是個心高氣傲的，這丫頭卻不似。”

“這倒是，怕因為不是嫡女的緣故？”淩嬷嬷看的終究沒有淩老夫人明澈，“那蘇家大丫頭傲氣，怕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多事如此？”

“這可未必，老身先前上郡裏頭去吃席，也見着不少大戶人家的閨女，心高氣傲的也是有，卻也不多。”淩老夫人緩緩開口，“倒是那蘇家，一家子恐怕都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