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47<首發>陰暗滋生
昆侖神樹被毀,原本封印其下的神魔禁制被強行催開,整座昆侖現已被魔氣籠罩,尋常人進入不得。
翡翠終于明白那日仙尊話中所表達的意思了,昆侖在不周山西,向來與蓬萊,大荒,阿修羅界分庭抗禮鎮守天門各角。如今昆侖神樹下的魔印被強行打開,封印其中的上古魔物紛紛逃離而出,雖西王母第一時間下令将整座昆侖封鎖,然情況卻依舊不容樂觀。
也不知翛然此時身在昆侖情況如何?倘若他再出什麽岔子,那麽九重天上可真要天翻地覆一場了。
他可是大哥遺留下來的獨苗,是九重天未來的天帝,如若在這時候出了什麽問題,那天帝老爹可還承受得了?
當年他自行請命去得昆侖,本以為只是一時心熱,卻沒想到竟真堅持了那麽久,如今也成為西王母座下得力愛徒之一,身為姑姑自當為有這樣一個年少有為的侄兒感到自豪,然此時,翡翠心頭卻難免有些不安及焦躁。
距那之後已隔了數日,聽前去支援的仙君彙報,原本白雪皚皚充滿神聖之氣的昆侖現已被一大片紫黑的濃霧所籠罩,衆仙苦于那神魔之印釋放出來的煉獄罡氣而不得入其查看。
唯有看那雲端深處的玉宮上隐隐還有金芒傳來,這才确信西王母與一衆弟子相安無事。
西王母法力無邊,其實力自然不容他人質疑,然這神魔之印卻是上古遺留下的禁制,當年還是四方天帝彙聚仙力才将此印催動,将欲界天隔離出天界。
如今四方天帝與幾位天尊都随大赤天飛離神界,上哪兒再去尋找能将神魔之印再次封印的人?
昆侖此番陷入困境,蓬萊雖相安無事,但近日來關于魔君鵺枭自幽冥之墟回歸準備大舉入侵六界的傳聞已傳遍了整座蓬萊。唇亡齒寒的道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更何況當年封印魔君的魔石如今還鎮壓在九仙寒冰池內,這如何不令衆人恐慌,倘若魔君當真卷土重來,那麽蓬萊無疑便是他下一個目标。
這樣的謠言不知從何而起,弄得人心惶惶不言,一幹小仙童們如今更是足不出戶,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那潛伏在黑暗中的魔君抓去剝皮吃掉。
天有些陰沉,自昨天半夜起下着連綿細雨,院落中的碧竹被雨點打濕得翠綠光亮,翡翠側耳聽着淅淅瀝瀝的雨聲,不知為何竟有些煩躁。
藤虛将她晌午動了一點的午膳吃了個精光後撐了個半死,它眯起眼仰躺在地板上舒服地哼哼了兩下,好似這連日來的風波同它沒有半點關系似的。
翡翠順手撫了撫他亮晶晶的鱗片笑嗔道:“眼下這情形,別人都急得發慌,就你一人優哉游哉,沒心沒肺。”真是不知該苦笑,還是該佩服他心理建設好。
藤虛往她手上蹭了蹭,龍須一翹一翹,過了半晌才道:“急有何用,該發生的總得發生,避免不了就得接受啊。”
翡翠眯起眼在他白生生的肚皮上抓了一把:“我說藤虛,你這字裏行間都別有深意啊,你該不會是知道些什麽吧?!”
“我能知道什麽……無非是天性樂觀比你們想得開罷了……”它擺擺尾,鱗片泛起青幽幽的光芒。
“這就叫做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啊……”翡翠嘆氣。
似乎是做龍做習慣了,藤虛那厮最近變得越發懶散,竟直接趴在翡翠膝上打起呼嚕來。翡翠見狀不由失笑,捏着他尾巴提起來叉腰笑罵道:“睡睡睡!你怎麽成天就知道睡!”
“不知為何,最近總覺得有點累……”藤虛扭了扭身子,咂巴了兩下嘴。
翡翠正要再說,忽聽仙尊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不用管它,讓它去睡吧。”
翡翠擡頭,見仙尊揭開湘妃竹簾走了進來。他發間有些細密水珠,一襲玄袍着身,肩肘部披着一層厚厚鱗甲,翡翠見狀不由驚愕道:“仙尊您這是?”
難道他要去昆侖……
她往一旁挪了挪,仙尊斂袍席地而坐,望着藤虛道:“它法力即将全部恢複,這段時間恐怕會比較嗜睡。”
原來如此,翡翠稍稍安下心來,但是思及仙尊身上的铠甲,眉頭又猝然擰起,“仙尊,您這幅打扮是準備前往昆侖麽?”
仙尊看了她一眼,不答卻問道:“崇景今日狀态如何?”
“不錯,氣息比先前平靜不少,也不似原先那麽抗拒我的接觸了。”想起崇景近日來的變化,翡翠面上浮起一絲微笑。
“如此便好,本尊不在之時,你要好好照看他。”
“仙尊你……”
“怎麽?”
翡翠猛地擡頭,而此時仙尊卻又低頭,二人的臉相隔咫尺,溫暖的氣息拂在彼此的面容上。
仙尊的眼猶如一汪霧氣氤氲的湖泊而深邃,他眼角微微揚起,濃密的睫羽垂下在眼睑投下一片青影。
翡翠紅了臉,不禁向後縮了縮脖子,她有些羞澀地挪開眼,低聲道:“我想問,你此番前去,是否已找到出入昆侖的法子?”
自從那一吻過後,他們二人還從未有過像現在這般,舉止親密。雖然她也很想再同仙尊有進一步接觸,然現在卻不是時候,不是時候啊……
雨拍蕉葉窸窸窣窣,她忽然覺得有些惆悵,為何不能将自己心底的情意老老實實說出來呢,仙尊此去昆侖也不知能何時回來,萬一……不,怎麽會有萬一呢!
“談不上法子,實在不濟只能硬闖。”仙尊看着她緩緩說道。
是啊,翡翠黯然地垂下眼,縱然西王母法力無邊,要維持整個被魔氣籠罩的昆侖也會耗盡一半仙力,到那時,倘若有魔物侵犯,那豈不是成了強弩之末?!
“那,仙尊你此去定要小心啊……”
大局為重,九重天既要派出強兵鎮守不周山又要支援昆侖,一時間自然人手不足。大荒雖有邪神這座壓不倒的大山鎮着,但憑他那冷清的性子恐怕也不會顧及到昆侖,如今唯有蓬萊可以施以援手,仙尊此去是必然的,也是挽留不住的。
可是為何,一想到他要離開,她心裏頭就覺得像是被一堆破棉絮堵住,哽咽在喉,不上不下,好似提前預感到了那危機四伏的前路般。
“瞎擔心什麽?”
她正發着愣,忽有一只手撫上她腦袋,輕揉了一番後才道:“你道西王母這數萬年的積威是白來的麽?沒真材實料怎會坐擁聖山?本尊不過是前去搭把手,作何弄出這幅快要訣別的表情來?”
擡起頭來,仙尊破天荒沖她笑了笑,翡翠心中一動,随即脫口而出道:“不管有沒有危險,事關與你,我自然是要擔心的!”她說得急切,說完便後悔了。因為仙尊正拿她從未見過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中有審視,有憂慮,還有許多複雜到她不能解讀的感情交織在一起。
“仙尊你……”
仙尊緩緩朝翡翠伸出手來,翡翠一愣,原以為自己會得到一個擁抱的時候,卻覺得額頭一點清亮。
“本尊明白。”
他屈指點在她眉心,靜谧如水的眸子好似煙波浩渺中最亮的那顆星子,靜靜地注視着她。雖然只有這樣簡潔的一句話,翡翠卻覺得心中一片滿足,不用再說更多的言語,不用再去做什麽,再去表白什麽……因為,他都明白,這就足夠了。
她忽而笑了,“明白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嗯”仙尊點頭,眼中劃過一絲笑意,“等我回來——”
他這次并未用本尊自稱,而是自稱我,翡翠聽得心中尤其歡喜,“嗯,嗯,一定,一定,你要早些回來!”她真是太不中用了,竟會歡喜到語無倫次。
仙尊朝她笑了笑,令她深深感覺到如果他每天都對自己那麽笑笑,恐怕自己骨頭都要酥了飛上天去。
正當她兀自蕩漾得不行的同時,忽覺手上一沉,低頭一看,待看清手中的物事後竟愣住。
她驚訝,“你這是?”
仙尊只是淡淡道:“收着,如今我不在蓬萊,你凡事要小心為上。”
“嗯……”
雨聲有越下越大之勢,窗棂處隐隐有水氣透來,然翡翠的心情卻從未有過般的清爽,許是終于向仙尊表達了自己的心意,眼下她滿心滿眼皆是歡喜。
仙尊靜靜看她,直将她看得面紅耳赤才拍身而起,“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他身上的铠甲在陰雨綿綿下反射出森人的冷光,翡翠忍不住喊了一聲:“要安全回來——”
他點頭似要轉頭,但終究沒轉,只留下一句話,“等我回來。”
當時的翡翠卻不知,這一句等我回來,等了多少年,耗盡了多少血淚,翻過了多少千山萬水才終究圓滿。
且說仙尊帶領選□的一批人離開蓬萊後,翡翠左右無事,心下卻始終不得着落,她一人坐在房內擦拭兵器,兵刃的寒光反射出她一張略顯憂心的臉來。
“帝姬殿下?帝姬殿下?”前來的仙童喚了幾聲她才回頭。
“怎麽了?何事?!”
“清越仙君說有件事要同您商量,請您快些過去。”
清越仙君?這位仙君據說是蓬萊新一輩中的頂尖人才,不過平日裏忙于修煉,自打她來蓬萊之後也不過是打了幾個照面,沒什麽旁的交情,怎麽今日卻說有事相商?
翡翠狐疑了片刻,将藤虛往軟墊上一放,後随着那小童一道去了議事閣。
一路上她心頭那種不上不下的感覺越發強烈,直至看見清越仙君那緊蹙的眉頭之時,心裏才咯噔一下,“仙君急着叫本姬前來?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清越仙君上前朝她一躬,俊秀的臉上浮上一層憂色,他遣退了一衆旁人後沉吟良久,才對翡翠道:“不知近日來帝姬有否見過碧霞元君?”
碧霞元君?翡翠意外地搖搖頭,“不曾……”好似自那日她對自己說了一堆沒頭沒腦的話後,自己就再也未見過她了。
“怎麽?難道她出了什麽事?”
“這……”清越仙君搖頭嘆道:“還請帝姬随我去一處地方吧,去了你就明白了……”
翡翠不明就裏跟着清越仙君繞至仙閣之後的一處僻靜花園。
園中樹林繁茂,茵茵蔥蔥,陰綿細雨逢面而來,無端端平添了幾分陰森氣息。
二人來至一潭池塘邊,翡翠眼尖,老遠便望見那不大不小的池中蓋着一疊草席,她不由愣住,轉頭去看清越仙君:“仙君您這是?”要我看什麽?
清越仙君吸了口氣,“帝姬,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說着,他抽出佩劍一把将那席子挑開。
一股濃烈的惡臭撲面而來。
翡翠先是看見一片粉色的衣角,随即視線向上,定格在一張泡得發脹的蒼白面孔之上。
她愣住,周身的血液好似在一瞬間凝滞了一般。
“這,這不會是真的?這怎麽可能?!”她轉過頭,企圖在清越仙君的臉上看出一絲僞裝的假象,然而卻沒有……
“她是被人吸幹仙力後陳屍于塘的……”
怎麽會……翡翠別過頭,捂住嘴,然碧霞元君那張泡得青紫發脹全然不見昔日秀麗的容貌卻始終定格在眼前,她心裏堵得發慌,只覺得胃部一陣發沉,“哇——”地嘔了出來。
“帝姬,帝姬你沒事吧?”清越仙君扶住她搖晃的身子,卻聽她含糊不清道:“此事在沒有查清楚之前決不可讓更多的人知道……”
若潮的死,證明了這偌大的蓬萊中一定有內賊,此時一定不能打草驚蛇,以免弄巧成拙。
“好生将她埋葬……”
翡翠這連日來的不安預感仿佛就此被揭開帷幕,以野火燎原之勢發展起來。
“帝姬,你一人要緊麽?”清越仙君見翡翠搖搖晃晃朝遠處走去,不由蹙眉,然她卻沒有回頭只淡淡道,“無事,本姬想一個人靜靜。”
翡翠如木頭人般走在路上,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碧霞元君會死?
有很多事情仿佛只理出一個線頭,然順着這個線頭向上卻總也尋不到真相,真相好似掩藏在層層密雲之下,令她怎麽也看不清楚。
不知不覺,她拾階而下,來到當初碧霞元君練舞的那個僻靜小亭中。
石凳上沾着一層水霧,半個月之前,他們還在此談笑風生,雖算不上掏心掏肺,也算是一解心結,相談甚歡。可她怎麽……怎麽就……
翡翠眯起眼,這些年來,無論是崇景,還是帝臨淵,亦或是現在的碧霞元君,她好似一直在經歷一場不能回頭的離別,一經遠離便再有追憶也是枉然。
她對碧霞元君雖談不上有多大的感情,然看見她這般慘死,心中還是免不了悲痛一番。
翡翠擡起頭,讓細密雨絲落入自己眼中,天是陰霾的灰,潮氣令人十分難受。忽而她覺得眼角有光一閃,定睛一看,對面的草叢中竟有什麽東西在閃閃發光。
她走去彎腰将那物拾起,放置手心一看,原是一面類似鏡子般的東西。
“我會用水鏡術将舞姿紀錄下來,如此一來,哪裏出了差錯便一目了然了。”當日碧霞元君說的話在耳畔響起,翡翠眸子一凝,将那鏡片小心翼翼地收進懷中。
陰雨連綿的天總是黑得很快,當翡翠回到清渠閣之時,天色已全暗了,她老遠望見一個高大的影子杵在那兒,不敢相信地揉了幾下眼,才确定來人是誰。
“崇景……?”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來一發,你們值得擁有。
弱弱求評論,最近收藏評論都好不給力啊,讓風雨知道乃們還在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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