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淅瀝瀝的雨夾雪帶着明顯的寒意,進入十一月,空氣有些陰霾。
曲知義打着傘來到水雲飛的健身房,順着熟悉的走廊走下樓梯,地下室是他的舞蹈教室。第一套雷鬼舞已經學了大半,水雲飛對曲知義的表現還算滿意。
每天晚上都偷偷練習,曲知義覺得四肢有些疲勞,不過只要是能承受的範圍內,疼痛、疲勞都是可以忍受的。
今天舞蹈教室的門大大敞開着,看樣子水雲飛已經提早到達了這裏。不過比較不同尋常的是,裏面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所以說你确定說的是實話嗎?”
聽聲音大概是三十多歲的女性。
“騙你也沒有什麽必要吧。”
這個是水雲飛的聲音。
“可是人家才三十三,為什麽皮膚還沒有你有彈性呢?”
“這裏還有這裏有皺紋。”
“什麽?我看不到。”
“無理取鬧恕不回複。”
“水老師好沒幽默感。”
……
不明所以,曲知義走進門,不知道要不要打斷他們的對話。倒是水雲飛先看到了曲知義。
“小林,他就是曲知義,我現在的學生。”
話題一下轉換,曲知義咦了一下,後退兩步。姓林的女士上線打量了曲知義幾眼,點了點頭。而曲知義也趁機打量了她,黑色的直長發披到腰,身材苗條,寶藍色的修身裙裝配上黑色的靴子,凸顯出整個人的白皙。總之,是個典型的美女。
“底子還不錯,如果像蝴蝶風格靠近,要着重畫眼妝。”
姓林的女士如此評價曲知義一番。
水雲飛嗯了一聲,随後為曲知義做了介紹。
林清,專業化妝師,從這一天起要每天占用一個小時的時間教曲知義一些化妝技巧。
什麽,又多出一門課程?
不過也是,登臺總是要裝扮自己的,與其每次都花錢請化妝師,當然不如自己就掌握這門技能。
想到這裏,曲知義中規中矩低下頭。
“那請林老師多關照。”
“別叫我林老師,林姐就行了。”
林清邊說變順了下黑色長發,曲知義露出蝴蝶式的笑容:“好吧,那就林姐,小弟手笨,還請您手下留情。”
可能是林清與生俱來的親和力,曲知義很容易就和她交流自如。之後,林清又從手提箱裏拿出瓶瓶罐罐,曲知義有點懵。以前他只道這些都是女人用品,如今卻要往自己的臉上塗?
“今天第一節課,就先來給你做個示範化妝好了。”
林清嘿嘿地拿出各色道具逼向曲知義的臉。曲知義想向水雲飛求助,水雲飛只是微笑着搖了搖頭。
……看來沒有退路了,曲知義咬了咬牙。來吧。
林清的手法确實不錯,在曲知義臉上塗塗抹抹,并且做了簡單的講解。這是擦粉底,這是畫眉毛,這是眼線……因為樣式太多,曲知義開始迷糊,盡管他用心記住了一些細節,不過更多時候還是覺得像是在臉上撓癢癢。但是比起這些細節,鏡子中的人倒是越發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很像蝴蝶,很像。
将眼睛畫長貼上假眼毛之後,略微眯起眼睛,鏡中的人和蝴蝶有着驚人相似的神情。
“記住我的化妝方式啊,小子。”
林清一邊将假睫毛扶了扶,一邊笑道。一定是水雲飛給了林清蝴蝶的照片,并且告訴她要教曲知義化妝,還要教曲知義如何把自己畫得像蝴蝶。
化妝,也就是現代的易容吧。
之後的舞蹈課,曲知義在一種全身心的投入中揮灑熱汗,直到晚上四點鐘,結束課程。
在洗手間,曲知義凝視着鏡子中的那個假蝴蝶,在考慮要是這幅樣子直接回家,姜鷹看到會不會高興?
笑了笑,感到莫名的難受。
假蝴蝶終究是假的,姜鷹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這個樣子要在登臺的時候被他看到才好!登臺的那一天,化好妝,跳起舞才更像姜鷹心中的蝴蝶。雙重效應的效果應該會不錯。
擰開水管洗了幾把臉,曲知義發現這些妝十分難洗,這時他想起林清說的卸妝水,跑回教室拿了一些塗到臉上,這次才順利把妝卸幹淨。化妝真是件麻煩事。
雨夾雪停了,路面有些難走。
曲知義拿着姜鷹準備的晚飯菜單到市場裏買食材。周六,是一個比較特別的日子。因為曲知義的舞蹈課只休息一個周日,所以在周六晚上姜鷹會例行做那件事。
最近姜鷹會插【和諧】入,這讓曲知義很安心。不過姜鷹終究是保持着理智,再也沒有出現喝醉事件,也沒有叫曲知義“小義”,更沒有叫曲知義蝴蝶。
果然還是沒有被十足認同。
買好了食材,曲知義拎着一個大袋子回到姜鷹公寓,這将是一個普通的周六,這個想法保持到看見門下面放置的信封。
純白色的信封,躺在姜鷹公寓的大門外。由于這座大樓的特殊設計,下面十七層是五星級酒店,之上都是住戶或者商用,每一層都只有一戶,所以這個東西要麽是放錯,要麽是針對姜鷹。
怎麽都覺得不是放錯。
所以說,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彎腰撿起信封,上面是印刷體的漢字。
“姜鷹家的你收。”
感到心跳有些加速,曲知義趕忙進入室內,将購物袋放下仔細端詳這個信封。
信封口沒有粘上,輕而易舉就取出了裏面的信紙,同時帶出一個小小的芯片,是手機sim卡。
展開紙張,上面寫着幾句話。
“我可以幫助你離開姜鷹。這個電話卡可以上網,登陸,密碼XXX,聯系方式在這個信箱裏。”
曲知義陷入茫然。
平白出現一個人說要“對你好”,那麽對于那個人又有什麽好處呢?思前想後,曲知義總結出幾個可能性。
第一種可能性,這可能是姜鷹的仇人,所以通過這件事達到報複目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方的實力未知,投靠對方并不一定獲得自由的可能。
第二種可能性,這個人在開一個惡劣的玩笑。那麽應該不予理會。
第三種可能性,這個人是自己的熟人,不過怎麽看現在身邊都沒有親人了,如果說是中學、大學那群同學,為了一個同學做到這些,可能性也比較低。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了。
沒有親人……曲知義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道是蝴蝶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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