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拜我為師

迦羽凜對這個沒人聽勸的世界感到無比傷心。

他站在路邊, 下意識想給基爾發消息讓他來接,滑動手機屏幕卻又頓住了。

這幾年用得順手,一時都忘記那家夥暴露身份後被他打包送回美/國了。

景光剛剛才回去, 還是不麻煩他了, 既然如此,讓他看看聯系人還有誰可以用……

點開一個人的頭像,迦羽凜發去消息。

冰酒:基安蒂, 來接我。

冰酒:【定位】

基安蒂秒回:我馬上到!

迦羽凜笑了聲,愈發感慨, 這瘋女人還在害怕他啊。

基安蒂沒讓他等得太久, 深藍色的道奇蝰蛇SRT飙出一道閃電,不多久便停在了他的面前, 迦羽凜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上。

他朝基安蒂的方向掃了眼, 被她的打扮吓到了, “你這是什麽打扮?”

一向張揚的基安蒂擦掉了濃妝,沒戴脖子上的黑色項圈, 頭上戴了淺藍色的發箍,安安靜靜的坐在駕駛座上宛如一深閨大小姐。

若不是眼睛上的鳳尾蝶刺青無法遮掩,她恐怕連刺青都要弄沒。

面對冰酒的時候, 基安蒂就連聲音都很輕, 完全沒有和其他人說話時咋咋呼呼的模樣, 格外溫柔地說道:“因為前輩喜歡我乖。”

她已經夠乖了吧?冰酒不會打她了吧?不會在她身上釘釘子了吧?也不會想着要鑿開她的腦殼看看了對吧?

基安蒂大腦很亂,這一刻,她在心底怒罵基爾的叛變,為什麽那個家夥是卧底啊?如果基爾還在, 開車這種事情根本輪不到她!

迦羽凜朝基安蒂伸了伸手。

基安蒂立刻一縮脖子, 瞳孔中滿是驚恐。

迦羽凜的手停在空中, 又默默收了回來。

“怕我?”迦羽凜問。

“冰酒前輩是最厲害的!”基安蒂顧左右而言他。

冰酒笑了,果然在怕他啊。

看樣子基安蒂也不能再用了,再喊她來開幾次車,這家夥非要被吓得申請外調去國外幹活了,琴酒手底下能用的人本來就不多,他還是不給琴酒添麻煩了。

所以說,果然只有卧底才最好用,真酒就非常容易出問題。

比如馬德拉,自認為和他關系親近了,非要拉着他一起做大做強,被冰酒一個電話調到了國外到現在都沒回來;再比如凱爾弗,他明明三令五申不準他碰毒/品,在發現後也不是沒給他機會,那家夥非要當他是瞎子看不見,暗地裏悄悄的販/毒,冰酒只能在打游戲的時候随便一個借口殺了他。

相比起來,基爾果然是最好用的。

讓開車開車,讓收拾收拾,任務好好做,打雜也老老實實,除了偶爾會讨好他企圖套一些組織的資料幾乎沒什麽弊端,不會突然躲到國外去也不會踩迦羽凜底線,現在他都有點後悔放基爾離開了。

再培養一個的話,迦羽凜大概還是會選擇一個卧底,當然,赤井秀一不行。

赤井家的人天生反骨,這幾天的相處他就感覺出來了,留赤井秀一在身邊還不夠他生氣的,諸伏景光的定位是廚子,不想他太累的話,迦羽凜只能選擇再培養一下降谷零。

警校第一名的成績,想必卧底也會好好做吧?

卧底好好做的話,幫他打下手應該也會很順手吧?

迦羽凜不說話,基安蒂自然也不會找他說話,将人送回安全屋之後開車便溜了,車子那叫一個開出光速。

迦羽凜站在馬路邊無語地看着,至于這麽怕他嗎?

迦羽凜進門,諸伏景光給他留了便條去買東西了,房子裏面冷冷清清的,他一時間還真有點不太适應。

“砰”,有人一腳踹開了房門。

很暴力,法外狂徒,肆無忌憚。

在整個組織,敢這樣闖進冰酒房子的就只有一個人。

“琴酒。”迦羽凜回頭,果然看到琴酒大步走過來。

琴酒的表情很不好看,腳下生風,一瞬便到了他的面前,深綠色的眼睛宛如死死盯着自己的獵物,聲音因為憤怒變得粗重:“你讓他通過了?”

“誰?”

“諸星大,你讓他的代號任務通過了?”琴酒的氣息直逼過去,又沉又重。

聽到是這件事情,迦羽凜點了說道:“是啊,怎麽了?”

“你知不知道他很可疑?那麽可疑的家夥,你就這樣讓他獲得代號?我看你根本沒有将組織也沒有将那位先生放在眼裏!”琴酒綠瞳駭人,幽冷的眼神直視迦羽凜,裏面的獰色令人膽寒。

迦羽凜眼中的笑意一淡,收斂了溫和之後,他的身上同樣爆發出令人膽顫的寒意。

“讓他獲得代號,不本來就是那位先生要求的嗎?而且琴酒,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迦羽凜突然暴起,一把揪住琴酒的頭發用力朝自己這邊一扯。

琴酒明明有機會反抗的,但不知為何又停住了,任由自己被迦羽凜的力道帶了過去。

頭皮傳來的疼痛令他手指都有些發麻,琴酒被迫低着頭,腦袋幾乎埋進了迦羽凜胸口,頭發被用力朝前扯着,迦羽凜另一只手指腹輕輕在琴酒的後頸擦過。

琴酒的後頸上,一個黑色的“凜”字刺青清晰地沒入迦羽凜眼簾。

“就算我給你自由,也不代表就可以容忍你轉投其他人。”他指腹用力,指甲在那個“凜”字上狠狠掐了下。

明明只有些微的刺痛,琴酒的眉頭卻緊緊皺了起來,伯/萊/塔在手,槍/口抵在了迦羽凜的腦袋上。

“放手!”

“我當然可以放手,但是你确定嗎?”迦羽凜的手松了些力道,用食指與拇指的指腹輕輕撚揉着琴酒的銀發,無視槍/口唇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來,在他的耳邊低語:“你真的舍得我放手嗎?琴酒。”

琴酒的呼吸粗重了起來。

一向冷漠的殺手此刻眼神雖銳利,瞳孔卻無光,明明手中有槍,卻仿佛因為迦羽凜的一句話便陷入了無邊的夢魇。

迦羽凜沒有再說話,只靜靜等待着琴酒的答複。

他希望琴酒明白,在成為組織中的top killer之前,琴酒首先是他的人。

所以,你要逃走嗎?

迦羽凜眼神微暗,指甲劃破了那道刺青,漸漸地滲出血來。

要從他的手上逃走嗎?

想要永久的自由,想要沖破這個牢籠,想要投向他人的懷抱嗎?

迦羽凜說着可以放手,但實際上……

“我不允許。”迦羽凜輕輕咬在了琴酒的耳垂上,牙齒一點點用力,漸漸地滲出血珠。

唾/液混雜着鮮血,迦羽凜駕輕就熟地摟住了這個人,他掌控着這個人的喜怒哀樂,操控着他的一切,這個人是完全屬于他的,任何人都不準肖想。

“告訴我,琴酒,你效忠的對象是誰?”迦羽凜繼續問。

“冰酒。”

迦羽凜的唇角得意地勾起。

琴酒卻掙脫開了迦羽凜的束縛,背對着他,語氣冰冷地補充:“冰酒,說話小心點。”

宛如一盆冷水當頭兜下,迦羽凜勾起的唇角漸漸抿平。

琴酒重新轉過身子,眼神中已經是一片無波的汪洋。

他像是面對一個陌生人,又像是在看着苦苦掙紮的獵物,那雙綠瞳中沒有任何的溫度,冷冰冰的。

這就是組織中人人懼怕的top killer。

“大家都在為那位先生效忠,別說令人誤會的話。”琴酒沒給迦羽凜反駁的機會,将頭發重新攏到耳後,銀色的長直發将後頸屬于迦羽凜的印記完全遮掩。

琴酒打開門,離開了。

在這一瞬間,迦羽凜感覺有什麽已經漸漸脫離了他的掌控。

“随便你。”迦羽凜沒有追過去,眼神同樣很冷漠,他又不是非琴酒不可,想走就走好了。

迦羽凜拿出手機,立刻給降谷零打了個電話,很生硬地命令他:“波本,拜我為師。”

徒弟這種東西,他要多少有多少。

作為組織中用時最少獲得代號的成員,赤井秀一本該萬衆矚目,但是當“萊伊”撞上冰酒收徒這件事情後,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冰酒竟然會收徒?!

一時間,和冰酒打過交道的人都難以置信,他不是從不收徒的嗎?

對此,搶了赤井秀一風頭的降谷零有話要說。

雖然吧……冰酒是說要收他為徒,但是吧……那家夥将一張訓練表交給他之後就沒再理過他了!

整整一個月,降谷零擔心會引起冰酒不滿,拿着訓練表認真練習,将自己幾乎累成了狗。

他偶爾會上門送禮物,各種心機小甜點,冰酒都吃了,但完全沒指導他的意識。

降谷零自然也不期望冰酒真的教他什麽,但他以為他們的關系至少能增進一些,可是看起來兩人關系仿佛更差了。

以前冰酒吃他的東西還會和他聊兩句,但現在冰酒吃着他的東西還會用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着他,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最關鍵的是……

諸星大和他徹底成了仇家!

之前降谷零去找宮野明美的時候,兩人就已經互看不順眼了,但是至少大家表面上還能過得去,但現在降谷零去幾次訓練場就被對方邀戰幾次,完全把他當仇人來看待。

還有琴酒和冰酒之間,關系好像越來越冷了,不知為何冰酒這段時間喜歡參加他們之間的小聚會了,每次都去,但每次都坐在距離琴酒最遠的位置,兩人誰都不看誰,身上的冷氣突突往外冒,大夏天的降谷零甚至想開暖風暖和暖和。

總之,這一個月,就沒發生任何好事,任何!

終于,在被放養了一個月後,降谷零總算在訓練場看到冰酒的身影了。

那一刻,兢兢業業的卧底甚至想要喜極而泣。

降谷零調整好自己的狀态,認真按照冰酒給他的訓練表進行體能訓練,只期待對方可以看到他的努力,和冰酒打好關系對他在組織裏面的行動可太有利了。

迦羽凜在旁看着卻……并不滿意。

或者說,他嫌棄極了。

降谷零不行啊,身為他的徒弟,這卧底竟然一點都沒能引起琴酒的注意!

一點都沒!

于是,迦羽凜将頭轉向一旁死死盯着他的赤井秀一,開口:“諸星大,拜我為師!”

努力表現自己的降谷零“嘎”地僵住,他僵硬地轉過頭看向迦羽凜,這話好熟悉啊。

給他點面子好不好?當着他的面收人為徒還半個字都沒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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