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逐出師門
赤井秀一一度覺得這個世界很玄幻。
在兩次代號任務之後, 赤井秀一其實隐隐感覺自己已經暴露了,但是冰酒并沒有挑明他也沒有離開。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事情是不惜犧牲性命也要去做的。
在小巷中, 赤井秀一以為那個男人會殺了他。
但是最終,冰酒只是廢掉了他的慣用手。
不, 這也不能說“只是”, 畢竟這等同于廢掉了他那麽多年的努力,逼得他不得不帶傷就開始日日練習右□□/法。
他會成功,但需要時間。
因為冰酒的緣故,赤井秀一對波本很看不順眼,就算受傷了也還是會找他約架, 所以在冰酒進入訓練場的時候,他第一時間認為對方是因為波本來找麻煩的。
然後……
是他的耳朵壞掉了嗎?還是冰酒的腦子壞掉了?
他在說什麽鬼話?
赤井秀一心裏憋了一口氣,森然地瞪了他一眼, 沉着聲音:“我拒絕。”
他絕不可能再和冰酒扯上什麽關系,絕不!
“你的耳墜為什麽不戴了?”迦羽凜又問。
赤井秀一皺着眉,不理會他, 繼續轉身練習。
訓練場有個波本也就罷了,這麽多天赤井秀一已經習慣, 但現在竟然又多了一個冰酒, 讓他根本無法專心。
腳步聲越來越近,冰酒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
赤井秀一轉身, 槍/口抵住冰酒的頭, 表情冷峻,“別站在我身後。”這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降谷零見狀也不訓練了, 立刻拔/槍對準赤井秀一, 灰藍色的瞳犀利地盯着他:“你想對前輩做什麽?”
赤井秀一沒有回答, 只死死盯着迦羽凜。
“将槍收回去。”迦羽凜命令。
他的聲音不重,但降谷零立刻就照辦了,赤井秀一猶豫了片刻也垂下槍/口。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赤井秀一垂着頭,長發散亂,一縷亂發擋住了他的半邊臉,讓他嘴角的笑容更顯自嘲:“來看我這個被你廢掉左手的人現在有多廢物?”
降谷零聞言一驚,不是吧?赤井秀一的左手是被前輩廢掉的?不是做任務時受的傷嗎?
“我以為你會對我感恩戴德。”迦羽凜的視線涼涼掃過他。
赤井秀一自嘲地說道:“是啊,我這麽個廢物,你沒殺了我我是該感激你。”
“如果我要殺你也很有理由不是嗎?”
赤井秀一眼皮一跳,沒有接話。
“看在……的份上,我收你為徒,你乖一點。”迦羽凜掃了眼他受傷的手,說:“你的手未必不能恢複。”
“醫生說,已經無法恢複原先的水準了。”赤井秀一刻意避開了被迦羽凜隐瞞的幾個字,卻在心底掀起軒然大波。
看在什麽的份上?或者是……看在誰的份上?
他認識他!
在這一刻,赤井秀一無比肯定,冰酒認識他!
“抱歉,我對拜師沒有興趣。”赤井秀一的話客氣了些,但還是拒絕了:“雖然我不知道是為什麽,但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他說着,挑釁地看了眼一旁的降谷零。
降谷零回以冷峻的眼神,心底卻十分認可他的話。
雖然降谷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對于冰酒收徒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但他和萊伊不同,諸伏景光就跟在冰酒的身邊,他沒辦法拒絕冰酒。
這一個月,他如履薄冰,明明沒發生任何事情,但他卻總覺得危險已經越來越逼近了。
“你,其實有徒弟吧?”赤井秀一挑了挑眉,朝迦羽凜說道:“如果你想和我聊聊你徒弟,我倒是可以給你一點意見。”
降谷零神色一怔,腦海內的線索瞬間連成一條線。
他明白了。
怪不得他總有不祥的預感,怪不得冰酒收他為徒卻對他理都不理,這難道是師徒鬧別扭可憐路人誤入修羅場?
念及此,降谷零看着迦羽凜的眼神無比複雜,他是無辜的,別把他牽扯進來啊。
“徒弟叛逆,不理會就好,但是你卻找了波本來刺激他,這說明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很重,你舍不得放棄。”赤井秀一注視着迦羽凜,突然地嘆了口氣,說道:“不管是因為什麽,但就算你這次可以刺激到他讓他主動來找你,但也不會讓他感到高興,你們之間的關系只會随着你的任性漸行漸遠。冰酒,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不是這樣維系的。”
“你是說我做錯了?”迦羽凜沒有否認他剛剛的推測。
“是,你做錯了。”赤井秀一言盡于此,收/槍離開了。
在走出訓練場的時候,赤井秀一與琴酒擦肩而過,兩個冷峻的男人沒有任何交流,就連點頭致意都沒有。
訓練場內,迦羽凜嗤笑一聲,似乎在嘲笑赤井秀一的那番言辭。
降谷零笑着上前,說道:“那家夥還真自大,竟然說了這麽一串的廢話。”
“是蠻自大的。”迦羽凜點頭,話鋒一轉:“波本,你被逐出師門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降谷零愣住,他做錯了什麽?
不是吧?就因為剛剛萊伊的一番話?
雖然降谷零知道誤入修羅場不是什麽好事,但因為萊伊被逐出師門更讓他感到憋火,他立刻撒嬌一樣地說道:“別這樣嘛,老師,我會很乖的,你讓我做的訓練我都已經完成了。”
“你聽不懂嗎?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師了。”迦羽凜冷漠轉身,視線正對上從大門進來的琴酒。
琴酒腳步頓了下,很快又裝作無事發生一樣走到訓練場的中央,選了把武器開始練習。
迦羽凜默默垂眸,琴酒甚至不願意和他說話。
赤井秀一說的果然沒錯,找個新徒弟刺激他只會适得其反。
幾/槍過後,琴酒一邊換彈夾一邊留意着旁邊的動靜,意識到迦羽凜要走立刻開口:“我最近有個任務,冰酒,你來做我的協助者。”
降谷零目瞪口呆,琴酒竟然會拜托冰酒?別開玩笑了,冰酒怎麽可能答應!
“好。”
聽到迦羽凜的回答,降谷零只感覺一陣目眩神迷。
冰酒他……答應了?
“任務結束後,一起去吃個甜點吧。”迦羽凜說完又立刻改口:“或者去吃海鮮?”他記得琴酒比較喜歡海鮮。
“不。”琴酒轉身,直視迦羽凜的眼睛,那雙墨綠的瞳有什麽東西在默默軟化:“就去吃甜點好了。”
降谷零:……
降谷零木然看着,降谷零大為不解。
任務很簡單,甚至根本就不需要協助者。
迦羽凜跟着琴酒做完任務,兩人趁着夜色開車去了夜爵,甜點和海鮮在桌面上鋪開。
琴酒手指靈巧地剝着蝦,看起來心無旁骛,但其實心裏邊是有些慌的。
在冰酒收波本為徒的時候,他自然也不是心無波瀾,兩人明明曾約定過,冰酒就只會有他這麽一個徒弟,結果……
但是,冰酒沒有給他解釋,琴酒也只當不知道,反正波本目前做任務的時候還要聽他的,等冰酒對他的關注淡了他随便在任務上動點手腳,冰酒就會又變成只有他一個徒弟了。
然而,還沒等琴酒動手腳,波本便被冰酒逐出師門了。
逐!出!師!門!
在訓練場聽到冰酒這樣說的時候,琴酒真的整個人都裂開了。
竟然還能有這種操作?
他可以不去管冰酒的搭檔是誰,那畢竟只是廚子和小跟班,他也可以不理會冰酒收多少徒弟,他收一個琴酒就可以殺一個。
但……
若是冰酒将他逐出師門呢?
若是冰酒不承認他的身份,那他和冰酒之間唯一的聯系便也斷掉了。
他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陪在冰酒身邊?不過是占了對方弟子的名頭罷了。
琴酒突然清晰的意識到,原來冰酒那麽輕易就可以将他打入深淵。
于是,一向驕傲的琴酒終于無法再矜持,他主動邀請冰酒參與自己的任務,并且答應了冰酒的約飯。
他想找個機會和冰酒好好地說清楚,他無法容忍自己有天會被冰酒單方面徹底的斷絕聯系。
琴酒剝好一只蝦便放進幹淨的碟子中,不多久碟中蝦肉便堆砌成一座小山,被他不着痕跡地推向冰酒的方向。
迦羽凜愣了愣,看了看手上的小蛋糕,将最合自己口味兒的櫻桃用叉子遞向琴酒唇邊。
琴酒眼中的綠意加深,很自然地張開嘴咬住了那顆鮮紅的櫻桃。
牙齒輕壓,汁水濺滿口腔,充滿占/有/欲的眼神卻很容易讓人誤以為他是咬在了冰酒的唇上。
或者說,他更希望自己咬的是冰酒。
吐掉櫻桃的籽,琴酒霍然起身。
黑色的大衣下擺微蕩,琴酒的眼神越來越沉,猛地朝迦羽凜逼近一步。
迦羽凜放下手中刀叉,将一枚蝦肉輕輕叼在了口中,配合着琴酒的動作貼近。
兩人唇齒相接,蝦肉的汁水在兩人口腔中爆/開,明明是琴酒最喜歡的海鮮,此刻卻也要為面前的另一種美味讓路。
伴随着悠揚的古典樂,兩人相擁而吻,一個站着,一個坐着,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卻彼此享受着來自對方的溫度。
迦羽凜的手撩開琴酒的衣服,慢慢從對方的腹部向上游走,卻被琴酒一手扣住。
那雙綠眸中仿佛閃着光,這麽長時間的郁氣一掃而空,湊在迦羽凜的耳邊啞着嗓音說:“接下來就是收費環節了。”
“我包你啊。”迦羽凜掏出了一張銀行卡。
琴酒的視線在卡背面那行扭曲的數字上掃過,一撇嘴嘲諷:“難看死了。”
“可不準這樣說,再難看也是我的親親寶貝寫的。”迦羽凜将卡湊到唇邊親吻了一下,那雙漂亮的眼睛裏仿佛盛滿了光,璀璨生輝。
琴酒聞言默默地移開視線,臉上泛起淺淺的紅暈,羊脂般的雪膚卻襯得那抹紅明顯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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