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冬眠了
兩人關系破冰, 只需要一頓飯。
從很小的時候琴酒就知道了,冰酒從不會有真正生氣的時候,只要他肯退一步, 不管犯了怎樣的錯誤冰酒都會原諒他。
他沒有去想為什麽每次都是他後退,他也并不在乎,他們的關系本來就不對等, 從一開始就是。
或許有天, 琴酒若是發現冰酒真的可以為了他退上一步,自己都會覺得難以置信。
“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錨點, 獨一無二。”
冰酒曾這樣對琴酒說過。
撩人的, 暧昧的, 各種哄人的話冰酒随随便便就可以說出口, 但最讓琴酒印象深刻的還是這句話, 因為冰酒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是那樣的認真。
将喝醉的迦羽凜抱上車,琴酒輕輕在他的左眼處落下一吻,語氣帶着半分荒唐:“我還真是欠你的。”
是實話。
“真想把你關起來。”
這也是他的真實想法。
“我會将你救出組織的, 老師。”附在迦羽凜耳邊, 琴酒放柔了自己的聲音。
迦羽凜被熱情弄得癢癢的,不太舒适地動了動腦袋, 下意識在琴酒的脖子上舔/了一下。
琴酒當即起身,将安全帶為迦羽凜綁好後再不敢靠近, 發動車子上了路。
次日,迦羽凜揉着腦袋起床。
周圍空蕩蕩的, 沒有幾件家具,這裏不是他的安全屋, 太空曠太冷清了, 他的家最近被景光收拾的很溫馨。
在看到一旁玻璃箱中被養得足球大小的烏龜之後, 迦羽凜反應過來,這是琴酒的家。
“阿索,你還活着呢。”迦羽凜穿着拖鞋跑到玻璃箱旁,将裏面的大烏龜拿了出來,這是他小時候買給琴酒的,當時還以為琴酒那麽冷淡的性子早就養死了,沒想到竟然能長這麽大。
果然還是賤名好養活,迦羽凜不由在心底感嘆。
迦羽凜戳了戳龜/頭,成功得到了一只縮頭烏龜,頓時笑了起來。
“琴酒将你養的真好。”迦羽凜重新将烏龜放了回去,又從冰箱裏找出龜糧朝裏面丢了一些。
拿起龜箱旁邊的便利貼,上面是琴酒留的話:我和萊伊去出任務,晚上回來。
“這是讓我等他的意思?”迦羽凜拿着便利貼重新坐回了床上,仔細欣賞着上面的文字,自言自語:“字寫的倒是比以前好看多了。”
赤井秀一拿上手/槍與子/彈,他的左臂石膏剛拆,還在隐隐作痛,短時間內還無法使用狙/擊/槍。
也正因如此,組織這次任務給他配了琴酒,也算是讓老人帶帶新人,他只需要在旁協助清楚一下任務流程就好。
路過櫃子時,赤井秀一突然想到了在訓練場上冰酒問的那句話:你的耳墜為什麽不戴了?
他遲疑了兩秒,從櫃子上随手拿起那枚紅寶石的十字形耳墜,一邊開門一邊單手穿入了自己的耳洞中。
赤井秀一開車前往任務地點,在稍遠一些的地方停車,伏特加也剛開車載着琴酒趕到。
“萊伊,這邊。”伏特加朝赤井秀一打了聲招呼。
赤井秀一走了過去,就見琴酒将香煙撚滅,丢進了伏特加準備的袋子中。
琴酒冷淡的視線掃過赤井秀一,在看到對方耳墜的時候眼神一冷,赤井秀一立刻也敏銳地看向他。
“怎麽了嗎?琴酒。”赤井秀一不冷不熱地問。
琴酒沒有回答,只是說道:“這次的任務目标叫做伊藤大介,看過資料了嗎?”
“看過了。”
“你去執行,我會幫你收尾。”琴酒拎上了自己準備好的吉他包,裏面裝着他常用的狙/擊/槍。
琴酒的狙/擊很厲害嗎?赤井秀一思考着,沒有拒絕。
“随時聯系。”伏特加用手指點了點耳朵上的耳麥。
赤井秀一點頭,迅速前往任務目标的必經之路,伏特加則跟着琴酒上了适合狙/擊的樓頂。
架好/狙,琴酒從瞄準鏡中看着赤井秀一的左耳,紅寶石的耳墜反射過太陽的光,刺得他眼睛都有些不太舒服,心情頓時更煩躁了。
那枚耳墜……
萊伊是故意的嗎?
赤井秀一怎麽說都是FBI的王牌,伊藤大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動手幹淨利落,甚至都沒需要琴酒幫忙掃尾,一群保镖沒多長時間就被他甩在身後。
赤井秀一松了口氣,兩根纖長的手指摁住耳麥,說道:“任務完成。”
“你可以回來了。”是伏特加的聲音。
伏特加說完便關閉耳麥,朝琴酒說道:“大哥,萊伊加入組織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本事還是有的。”這次任務就完成的不錯。
伏特加說着突然感覺有點不太對,因為琴酒根本沒有收/槍的意思,可是任務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此刻,琴酒正将準星瞄準在赤井秀一的腦袋上,尤其是他左耳上的一點紅。
他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身上的殺氣卻溢了出來,正如每一次發現卧底時的瘋狂。
伏特加打了個冷顫,下意識朝後退了兩步。
琴酒緩緩屈指……
走在路上的赤井秀一突然感覺心髒一抽,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讓他驚悚,他對危機的反應向來敏銳,幾乎在察覺到的一瞬間朝旁邊掩體撲去。
“砰——”
一發子/彈,擦過了赤井秀一的臉頰,最終落在了赤井秀一剛剛站立的地面上。
赤井秀一只感覺臉上火辣辣得疼,躲在掩體處立刻朝耳麥中求助:“琴酒,有狙/擊/手,我遭到了狙/擊!”
“是嗎?”琴酒面無表情地收/槍,聲音沒有一絲波瀾:“那你可要小心點。”
一旁又打開了耳麥的伏特加:……
大哥!大哥你在做什麽啊大哥!
一擊未中,琴酒沒有再開第二槍,有些惋惜地看了眼赤井秀一藏身的位置,提/搶轉身離開,“伏特加,走了。”
“是,大哥!”仍舊驚悚萬分的伏特加連忙跟上琴酒,在心裏邊為萊伊默哀了幾秒,也不知道萊伊是怎麽得罪大哥了,大哥竟然想殺了他。
赤井秀一在掩體處躲藏了許久,又用身上的東西朝外試探了好幾次,終于确定狙/擊/手已經離開,這才松了口氣快步離開。
但是,在集合的位置,琴酒的車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走了?
負責接應的家夥就這樣走了?
這微妙的既視感……
赤井秀一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好在他這次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上車之後便一個調頭離開了這片危險的區域。
車子上,伏特加老老實實開車,一句話都不敢說。
琴酒用點煙器點着一根香煙,突然問:“伏特加,你跟我多久了?”
伏特加身子一抖,表情憨厚又茫然:“八年了。”
“八年。”琴酒呢喃着這個數字,又問:“你加入組織幾年了?”
聽到這話,伏特加連忙說道:“大哥你在說什麽啊?我從加入組織開始就一直在你身邊,當然也是八年了。”
琴酒用手指敲了敲香煙,一點火光更加明豔,審視的眼神從上到下将伏特加打量了一遍,輕笑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開車的伏特加卻雙手生汗,更緊了緊握着方向盤的手,身上的肌肉都吓得有些僵硬了。
琴酒做完任務,天還沒完全黑掉便趕回了家,打開門之後卻沒有任何動靜。
冰酒已經離開了嗎?
心底的熱情漸漸冷卻,琴酒放下裝備,有些提不起勁兒來的走回房間。
然後,他看到了冰酒。
冰酒此刻正平躺在他的床上,雙手交疊放置胸前,閉着眼睛,神情安祥。
琴酒:……
“你又在搞什麽?”琴酒的語氣充滿無奈。
“冬眠。”格外安祥的青年閉着眼睛說道。
琴酒的表情頓時一言難盡,現在還是夏天吧?
“你沒有給我留飯。”終于,迦羽凜睜開了眼睛,那雙漂亮的異色瞳可憐巴巴地望着琴酒,眼神澄澈宛如被抛棄的大狗狗,“你冰箱裏面好空,我要被餓死了。”
“你沒吃飯?”琴酒雙眉緊鎖。
“你家裏根本沒飯!”迦羽凜強調,不是他不想吃,是沒有。
“你可以出去吃。”琴酒脫掉黑色的大衣,換了件比較休閑的灰色運動服。
迦羽凜“騰”地坐了起來,亮晶晶的眼睛注視着琴酒,大聲說道:“怎麽可能出去吃!你回來見不到我傷心了怎麽辦?”
“我不會……”琴酒突然想到剛剛一瞬的頹廢,又閉上了嘴。
迦羽凜看出了他的情緒,頓時笑得很開心:“你确實會傷心哦,琴醬~”
“少那麽肉麻的喊我,你可以喊你那個廚子過來做飯。”琴酒冷哼了一聲。
迦羽凜笑着朝前面倒去,琴酒立刻上前一步接住了他,就聽見懷中傳來輕快的笑聲。
“壞家夥”語氣也很輕快:“當然不可能喊他過來,這可是你的安全屋。”
諸伏景光是卧底,雖然做飯很好吃,迦羽凜所能容忍的底線也是琴酒,有關于琴酒的信息可是半點不會透露給他的。
“你做飯嘛~”
“我買菜再回來做飯,你怕是要餓死了。”想到剛剛迦羽凜的騷操作,琴酒“嗤”了一聲。
迦羽凜立刻高舉起手,宛如幼兒園回答老師的問題積極大喊:“我可以等!”
“我不可以。”琴酒将人一裹便完全抱在了懷裏,用腳踹開門出去抱着人上了車。
餓了一天的家夥,是怎麽說出他“可以等”這種混賬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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