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雞湯石鍋米線,叫人好吃……

這個道理顯而易見, 一時間,堂中衆人又是一頓。

那麽,到底是誰殺的安貞姬?

崔金鐘立時又怒問那侍女, “誰是幕後主使?”

那侍女卻不肯開口, 且還意欲咬舌自盡。

幸虧被侍衛及時發現,一下卸了下颌骨, 才沒讓其得逞。

不過如此一來,也就愈發印證了蕭景曜的話。而起看來, 那幕後黑手還應是十分強大!

蕭景曜對皇帝道, “以兒臣之見, 此案幕後主使只怕目的不純, 甚至極有可能,是為了挑起我大梁與高麗兩國争端。”

皇帝颔首, 發話道,“立即嚴查驿館內所有人。”

話音落下,很快又有近百名侍衛湧入驿館裏外看守, 幾乎連只蒼蠅都要飛不出去。

蕭景曜又問崔金鐘,“此侍女是何時到公主身邊的?”

崔金鐘道, “這些仕女都是臨從高麗起行前, 宮中為公主挑選的, 論說也該是高麗人, 不應混入他國細作的……”

然而若不是別國的細作, 就是他們本國人殺了自己的公主, 又實在說不過去……

崔金鐘的眉頭也擰成了疙瘩。

其餘人等都在竊竊私語, 猜測幕後主使者身份。

裴秀珠趁無人注意,悄悄在堂中穿行了一番。

方才那侍女冤枉她時,除過魏王, 就是那井田三郎蹦跶的最歡。

所以,她特別留意這二人。

不過,魏王沒什麽異常。

然路過井田三郎時,她卻聞到了鶴頂紅的味道。

然而,那氣味極其微弱,似乎只是殘留,怕不是井田三郎已經罪證處理掉了。

沒有十足的把握,裴秀珠不敢輕易開口,否則只怕要打草驚蛇。

想了想,她踱步去了蕭景曜的身邊,與他悄悄耳語了幾句。

蕭景曜微微一頓,看了看她,目中似乎還存這些疑惑。

裴秀珠則肯定的點了點頭。

蕭景曜想了想,先對崔金鐘道,“既然此女子不肯交代,不若帶下去用刑。”

崔金鐘急于找出真兇,便也點頭同意了。

蕭景曜朝侍衛們使了使眼色,緊接着,那侍女就被帶了下去。

堂外隐約傳來用刑聲,還伴有女子的凄厲呼喊,叫聽到的人無不心間一緊。

沒過多久,卻見有一侍衛返回,對蕭景曜耳語了幾句。

蕭景曜聞言,忽然看向井田三郎,道,“井田将軍,貴國人員的房間,可否容我們查驗一下?”

“什麽?”

井田三郎一頓,立時哼道,“此事與我們有什麽關系?”

蕭景曜冷冷笑了笑,“方才那女子交代,是你指使她毒殺貞姬公主。”

什麽?

這話一出,堂內頓時一片驚訝,竟然是東倭人幹的?

井田三郎一頓,卻硬是否認道,“肅王殿下不要胡說,我與貞姬公主又沒有仇怨,為什麽要殺她?”

蕭景曜道,“如若沒有,帶我們查驗過後,自會還你清白,不要擔心。”

說着便招手命侍衛上前。

井田三郎一驚,立時招了随身的侍衛擋在身前,冷聲道,“你們無憑無據,休要近我的身,呵,你們找不到兇手就要污蔑我,這就是你們大梁的待客之道?待我回到國中,定要如實向王上奏禀。”

蕭景曜并未被唬住,仍然堅持叫人上前。

井田三郎及同夥步步後退,眼看就要無路之時,竟忽的将離自己最近的一名女子擄了過來,将刀架在其脖頸上,大喊道,“休要過來,再進一步,她必死無疑!”

堂中頓時有人驚呼,“夫人,這是我們大理國夫人……”

衆人這才看清,被其擄住的竟然是大理那位沐夫人。

蕭景曜見狀,先示意侍衛停步,冷聲與井田三郎道,“此乃大梁,你們逃不走。”

井田三郎不說話,只緊拉着人質不松手,一步步,退出了堂中。

考慮到人質的身份,蕭景曜暫時沒讓侍衛動手。

而對方就這樣劫持着人質,退出了驿館門外,然後匆忙坐上一輛馬車,拼命逃去。

上座的皇帝立時向蕭景曜發話,“快去追,務必要保人質平安!”

已經死了一個高麗公主,不能再搭上一個大理夫人了!

蕭景曜應是,立時帶人追了出去。

~~

東倭人一走,驿館內倒是暫時安全了。

事實水落石出,安貞姬的死與大梁沒了關系,皇帝安慰了那崔金鐘一番,便準備先行回宮了。

魏王忙起身相送。

父子二人一路走到禦辇旁,将要上車之前,皇帝忽然問魏王,“方才你上趕着要将罪名安在老二媳婦頭上,是何居心?”

魏王一愣,忙跪地道,“兒臣也是被那兇手蒙蔽了,并無任何禍心,請父皇恕罪!”

皇帝低聲罵了句,“蠢貨。”

便登上禦辇,離去了。

魏王低頭趴地,直到看不見禦駕的影子,才立起身來。

~~

經這一茬,夜色已經過去多半。

驿館那邊有專人留下處置安貞姬後事,裴秀珠留着沒用,先撤回了肅王府。

紅豆特意用柚子葉煮了洗澡水幫她去晦氣,她沐浴一番,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

蕭景曜還沒回來,看那井田三郎那般狡猾奸詐,也不知他能不能順利将其捉回來?

誰也沒想到,蕭景曜這一追就是兩日,直到第三日清晨,才回到肅王府。

更令人意外的是,井田三郎居然得以成功逃脫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大理國那位夫人被平安救回,順利回到了京城。叫人稍得了點安慰。

蕭景曜奔波兩日,一路風塵,回府後先沐浴換了衣裳,等再出來,就見裴秀珠帶着早飯來看他了。

牛肉燒餅,蟹子燒麥,還有一大碗熱乎乎的豆腐腦,加了韭花與辣米油,散着誘人的鹹香。

蕭景曜也是餓壞了,二話不說立時開吃,眨眼間就是兩個燒餅下肚。

再喝一口熱乎乎的豆腐腦,鹹辣滑嫩,瞬間叫五髒六腑都熱乎起來。

蟹子燒麥玲珑精巧,鮮味十足,他一口一個,一籠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裴秀珠在旁憋了一肚子話,硬是等着他吃完,又叫人替他上了杯熱茶,才開口。

“王爺英勇無畏所向披靡,可在我大梁境內,怎麽會讓那井田三郎跑了呢?”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蕭景曜只道了四個字,“有意放水。”

裴秀珠一愣,“這是什麽意思?”

蕭景曜飲了口熱茶,續道,“倘若真抓回來,倒成了我們的麻煩。如若扭送高麗,便會與東倭結怨,如若放回東倭,又招高麗仇怨,所以還是叫他自己逃的好。”

——如今入了秋,東海風浪大,他能否回去,全看天意了。

裴秀珠這才醒悟過來,“原來如此,我們夾在中間難做,如今是他自己逃的,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反正我們已經查明真相,高麗要報仇,就自己去向東倭要人吧!妙啊!”

蕭景曜點了點頭,又問她,“你這幾日在府中可好?”

裴秀珠點頭,“妾身一切如常。”

頓了頓,她又主動道,“多謝王爺信任妾身,在妾身被冤枉的時候,一直站在妾身這邊。”

蕭景曜淡淡笑了下,只道,“畢竟這是事實。”

事實就是,她還沒至于為了他到殺人的地步。

人貴有自知之明,蕭景曜很清醒的明白這點。

不過這也正好提醒了他,他又問她,“你是如何發現那侍女指甲帶毒?以及井田就是幕後主使?”

到了這一步,似乎找不出什麽理由遮掩了,裴秀珠頓了頓,只好如實交代,“妾身的鼻子特別靈,可以通過氣味分辨萬物。”

“什麽?”

蕭景曜一臉匪夷所思的樣子。

裴秀珠頓了頓,忽然湊近他輕輕一嗅,道,“王爺方才沐浴用了十白散,是以白芷、白芨、白蔹、白牽牛、白附子、白檀香、白茯苓、白蒺藜、白僵蠶、白丁香等十種香料制成。”

蕭景曜一愣,卻見一旁的福厚使勁點了點頭,“沒錯沒錯。”

裴秀珠又道,“這房中熏香,乃是以杜衡,月麟香,甘松、蘇合制成。”

蕭景曜又是一頓,卻見福厚已是兩眼放光,對裴秀珠到了頂禮膜拜的程度,“王妃真乃神人!太厲害了!”

蕭景曜,“……”

這下終于是相信了,他揚了揚手,叫福厚先退下,而後又問裴秀珠,“你是生來如此嗎?”

反正已經開了頭,也沒什麽好隐瞞了,裴秀珠便道,“當初賜婚旨下來後,妾身曾經被家裏庶妹暗算過,在床上昏睡了許久,等再醒來,就如此了。”

蕭景曜皺眉,這又是什麽原理?

雖說想不通,但他又找不出其他解釋,只好姑且接受了事實。

然而緊接着,他又忽的想起了一事。

“你既能識得萬物,那時為何會中了廚子的毒?”

裴秀珠一噎,糟糕,忘了這茬了!

“那個嘛……”

她支支吾吾,沒等想出個合理理由,卻見他脩的逼近道,“所以連中毒也是在騙本王,是嗎?”

那張俊臉一下離得太近,好看的眼眸直直望着她,叫裴秀珠那個瞬間,腦袋只剩一片空白。

蕭景曜明白了一切,又氣又無奈道,“為何要騙我?”

他說“我”,甚至忘了以“本王”自稱。

裴秀珠突然十分愧疚,只好道,“妾身怕實話實說,您會不相信的。”

“你可知道那幾日本王有多擔心?”

他緊斂長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她。那可是砒霜啊!他生怕她有個三長兩短,落個非死即傷,要不然就是變成傻子的結果。

裴秀珠嗫嗫喏喏,實在無法,最後只好道了句,“對不起嘛……”

卻還撅着小嘴,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蕭景曜氣得,上下瞅她幾番,忽然将她拉到懷中,就要親下去。

哪知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禀報聲。

“王爺,聖旨到!”

聖旨?

裴秀珠吓了一跳,忙從他懷中掙脫出,奇怪道,“怎麽忽然有聖旨?”

蕭景曜倒淡定得多,只道了聲,“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語罷理了理衣襟,與她去到了院中。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肅王妃此番雖蒙冤受屈,卻仍竭力為大梁排除憂患,找到真兇,朕心甚慰。今特賜賞,以示安撫。”

賜賞?

裴秀珠懵逼的謝了恩,就見一個個小太監排着隊向她展示來自皇帝公爹的賞賜。

有南海珍珠,江寧雲錦,翡翠玉如意,還有一個古色古香的銅酒壺,上寫着幾個大字——“延年益壽露”。

裴秀珠,“???”

這是什麽奇怪東東?

宣旨太監忙在旁解釋,“此乃陛下修道所得之聖水,飲之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十分珍貴。”

裴秀珠,“……”

好吧,原來是皇帝“修道”得來的,果然貴重,她忙做出榮幸之至的模樣,吩咐紅豆,“快好好收着,要供起來才成。”

紅豆應是,忙上前接過,小心翼翼抱進懷中,幾乎連路都不敢走了。

眼看賞賜分發完畢,宣旨太監原回宮覆命去了。府裏沒了外人,夫妻倆回到書房,裴秀珠這才敢問蕭景曜,“陛下怎麽會突然賞妾身?”

蕭景曜今早才從宮中回來,正好知道些原委,便與她道,“今早丞相入宮,為你好一番訴苦。”

——自打那井田三郎敗露潛逃,這幾日朝中均是對東倭的口誅筆伐,裴照松更是趁機為二女兒好好叫了一回屈。

他乃皇帝心間最倚重的人,皇帝自然不會不給面子。

裴秀珠這才明白了,敢情這賞是爹替她要來的。

心間正暗自佩服爹,卻忽然被蕭景曜又一下拉進了懷裏。

方才沒做完的事,他得做完才成。

裴秀珠有點着急,推拒道,“王爺,現在是白天。”

蕭景曜低笑,“那本王盡力快一些。”

語罷便按住她的雙手,徑直吻了下去。

唔,兩日的奔波,盡在這一個早上,煙消雲散了。

~~

魏王府。

眼看再過半月,皇長孫就要滿周歲了,府裏這幾日忙忙碌碌,都是在籌備小娃兒的周歲禮。

上午有織造處送了皇長孫的禮服來,裴秀錦稍得清閑,親自帶着兒子試衣。

男娃兒好動,沒一會兒就不耐煩了,好容易哄着把衣裳試完,裴秀錦叫乳母帶小家夥出去玩。

織造處的人也告了退,只是屋裏還沒清淨多久,卻見魏王踏了進來。

“參見王爺。”裴秀錦忙規矩行禮。

卻見魏王一臉陰沉的哼笑,“今日丞相入宮,為你那妹妹好一番訴苦,逼得父皇不得不給肅王府賜了賞,看來在丞相心間,你這長女還不若次女要緊。”

裴秀錦明白,這人是在宮裏遇了不痛快,來找她出氣的。

——上回在驿館,蕭景明太過急切的想把罪推到裴秀珠身上,叫皇帝深惡痛絕,事後為了彌補,他狠心下血本在禦書房外跪了兩日,才勉強叫皇帝稍稍緩了緩氣。

而今早親眼看着一班人為裴秀珠叫屈,他當然上火了。

當然,裴秀錦并未上當,也沒有争辯,只是冷靜道,“肅王妃那日的确險些被冤枉,更何況也全靠她才找出真兇,今日能得陛下賞賜,也是實至名歸。”

聞言,蕭景明帶着疑心問道,“你那妹妹究竟是學過什麽本事,竟然每次都能叫她蒙對?”

說實話,裴秀錦對此也滿心疑惑,但妹妹沒有告訴她,她也只能道,“妾身并不清楚,秀珠從小就喜歡進廚房,許是對氣味比較敏感吧。”

這個答案,蕭景明顯然很不滿意,冷聲道,“你可還記得你是誰的人?一心維護你的娘家人,不如當初待在娘家,何必出嫁?”

何必出嫁?

裴秀錦直覺這話實在可笑,當初不是他與皇後硬是要與她裴家聯姻的嗎?

如若不然,她現在何必過這樣的日子。

忍了又忍,她只道,“妾身知道,殿下是因為那日妾身幫着妹妹說話不悅,但妾身與妹妹一母同胞,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看她白白受冤。再者,妹妹若真的落了罪,對妾身,對裴家,甚至對殿下您,又有什麽好處?”

蕭景明一噎,一時無法反駁,只哼道,“如今輪到你教訓本王了?”

裴秀錦垂首,“妾身不敢。”

蕭景明沒說什麽,只是拂了衣袖,仍沉着臉離開了。

室內一片清冷,裴秀錦的貼身丫鬟玉竹擔憂道,“殿下這一走,不知是不是又去了張側妃那?”

自打那側妃進門,夫妻倆感情愈發淡薄,蕭景明已經少有留宿裴秀錦這裏了。

裴秀錦卻只道了句,“無妨。”

他去何處都好,只要永遠不要再碰她。

~~

高麗公主安貞姬的死亡,令萬壽節的氣氛大打折扣。

所幸皇帝的大壽已先過去,高麗使臣崔金鐘先行帶着安貞姬的靈柩回了高麗,其他幾國的人也都陸續離開了。

唯有大理國因着沐夫人被井田三郎劫持時受了些傷,留在京中多休養了幾日。

一晃又是幾日過去,裴秀珠忽然得了消息,說大理國使臣夫婦離京歸國前,想來王府登門拜訪,以表達蕭景曜解救之恩。

此事經王府長史上報朝廷,得了皇帝首肯,蕭景曜也應下了,裴秀珠便欣然準備起來。

俗話說朋友多了路好走,不為別的,那位沐夫人那日還幫她說了話,她也挺願意招待的。

第二日上午,大理使臣夫婦果然登了門。

雙方見面行禮問安,依照大梁的規矩,大理使臣便同蕭景曜去前院說話去了,裴秀珠則邀請沐夫人來後院一游。

大理也說漢話,兩人交流十分順暢,尤其對方是直爽愛笑的性子,叫裴秀珠更加喜歡。

及時正午,她甚至親自下廚做了兩道菜。

上好的宣威火腿切粒,如上回一樣與胡豆一起焖飯。

泡好的大米經發酵後磨漿濾出細長的米線,準備新鮮雞肉,豬裏脊肉,與宣威火腿一道均切成薄片,韭菜切段,新鮮的豌豆尖兒洗淨,切蔥花香菜,還有她獨家腌制的酸菜末。

最要緊的,是用新鮮母雞煮一鍋黃亮鮮湯,再将石鍋燒熱,倒入雞湯,頃刻間只聽滋啦一聲,雞湯在石鍋中熱烈沸騰起來。

趁此時下入米線及方才準備好的各類配菜,再打兩顆精巧的鹌鹑蛋,不需太久,雞湯便将石鍋中的美味燙熟了。

香氣随着雞湯的熱霧飄散,膳房做的其餘大菜也都上了桌,裴秀珠微笑邀請沐夫人品嘗。

八寶筍鴨,清蒸膏蟹,黃焖羊肉,灌湯鲟魚,菊花羹,蓮子露,可謂琳琅滿目,色香味美。

然而最吸引沐夫人的,卻是裴秀珠做的那兩道——

火腿焖飯油脂豐富,米粒軟糯彈牙,是她家鄉最愛的味道,只一口,便叫人仿佛回到了家鄉。

而那道石鍋米線……

雞湯米線是大理國常吃的主食之一,這種做法卻是她頭一次吃,剛才裴秀珠下廚時,她一直在旁觀看,還覺得新奇,此時嘗過一口,方察覺這種做法的妙處所在。

沸騰的石鍋将各類食材煮的恰到好時,雞肉片與豬裏脊滑嫩可口,豌豆尖正是鮮嫩之時,最妙的要數那兩顆鹌鹑蛋,蛋清蛋黃剛剛凝結,多一分嫌老,少一分又怕不熟。

而在這些食材的映襯下,滑韌的米線便愈發出彩,吸滿了鮮美雞湯,中間還夾雜韭菜芫荽蔥花酸菜的清新酸爽,吃一口,舒服到了骨子裏。

不知為何,雖是第一次嘗到這種做法,但沐夫人覺得,這就是刻在她靈魂裏的味道,一時間心潮澎湃,竟然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可把裴秀珠吓了一跳。

誇她做飯好吃的人多了,但被她的飯吃哭了的,這還是第一位。

她忙關懷道,“夫人這是怎麽了?莫非這飯菜不合胃口?”

卻見沐夫人搖頭,“不,不,是王妃的手藝太好,叫我忍不住就感傷起來。”

語罷忙擦了擦淚,又真誠與裴秀珠道,“今日真是太謝謝王妃了,我們大理人最愛吃米線,等我回去,就向百姓傳授這樣的做法。”

裴秀珠問心有愧的客氣道,“天下美味共享,實在不必如此感謝我。大理國物産豐富,有許多中原沒有的食材美味,也很令人向往。”

咳咳,這樣的做飯當然是她在後世學到的,發明者也是對方的老鄉,她實在不敢居功,不敢居功。

哪知聽她這樣一說,沐夫人卻心間一動,忙道,“王妃喜歡我們大理的東西嗎?不瞞你說,我今次怕路上飲食不習慣,随身帶了些家鄉食物,如若王妃不嫌棄,可以送給您嘗鮮。”

裴秀珠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啊,忙颔首道,“那就太麻煩了。”

沐夫人忙吩咐随行的仆人回驿館去取。

沒過多久,仆人返回,帶了幾個瓶瓶罐罐,還有兩盆長着紅果的植物。

沐夫人一一介紹,原來是大理特産的梅子醬,雕梅酒,乳扇。

待到那兩盆小紅果時,裴秀珠離得近了,忽然覺得,那帶着齒輪的葉片,粗粗的爬藤,以及上頭紅紅的果子,都很有些似曾相識。

“這是……”

沐夫人笑道,“這是我們那裏山間的野果,酸甜多汁,很開胃。”

野果?

裴秀珠還有些不太敢認,小心道,“我能否嘗嘗?”

沐夫人欣然點頭,“這是我自己種的,王妃放心嘗試。”

語罷還親自幫她摘了兩顆,叫丫鬟洗淨。

裴秀珠拿了一顆放進口中,才咬下去,頓有一股酸甜的漿汁迸灑在口中。

她愣住了,這不就是……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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